繭中蝶 打成螃蟹
作者:素陌      更新:2020-05-15 21:07      字數:3437
  花及信翻身爬起來,一臉驚愕,似乎沒想到先前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怎麽突然就大發神威,連身為四足蟲師的自己都陰溝裏翻了船。

  花家其餘六人作勢要上,卻被花及信伸手攔了下來,花及信一拍胳膊,不知怎麽就變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刀,隔著十幾步與季笙無聲對峙。

  紅衣姑娘走近季笙,偷偷拽了拽季笙衣袖,使了個眼色。

  季笙沒看懂。

  “臭小子虛張聲勢!”花及信眼中精光一閃,大喝一聲手持長刀就衝了上來。

  季笙一縮脖子心想糟糕,不知是哪裏漏了破綻,反手抓住花山衣的手就往後撤,同時一打手勢,幾道影子從小竹林中飛射而出,刷刷刷在地上紮了一排,瞬間攔住了花家人的腳步。

  從容急忙一左一右跳了出來護在二人左右,伸手虛空一抓,立馬從地上騰起一片黃土,握在二人手裏的時候,已經是一柄長矛的樣子了。

  季笙心中大喊你倆是被花山衣這家夥傳染了嗎,現在現身這不就失了先手了。轉念一想也對,自己不能跑,更何況對方七個人,要打是怎麽也打不過的,隻是不知道對方是怎樣看穿的。

  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呢。

  “我說你是不是傻啊?!”紅衣姑娘在季笙耳邊大喊,“人家都亮出刀了,你這邊還傻愣愣的站著,是給人家當靶子還是反應遲鈍?怎麽一點兒對戰經驗都沒有?你到底能不能打。”

  季笙一想還真是,自己先前是示弱而後發難,更何況自己這一身裝扮極其有迷惑性,完全不像個練家子,花及信突然之間著了自己的道是有可能。但是自己從來沒有過與人真正交手的經驗,不知道對方亮出武器的時候,自己出於禮貌也需要亮出武器,而對方也是個老狐狸,兩相對比,瞬間就露出了馬腳。至於自己能不能打,那必然是不能的,能絆人家一跟頭就不錯了。

  季笙搖搖頭,心道自己還是差得遠啊,這打鬥界的規矩禮數怕是要從頭學了,轉過頭就吃了一驚。就看見急忙從容兩個丫頭手持長矛威風凜凜地站在兩側,離著十幾步遠的地上,穩穩插著一排土黃色的長槍,被花家人兵器一掃,碎成了一地黃土。

  花山衣看著季笙一臉吃驚的表情就知道這家夥又不懂了,於是晾著花家七人,小聲與季笙耳語,“刀蟲劍蟲,都是一足蟲,除了源氣還要喂一點鐵,但是很少,使用的時候與普通刀劍一樣,出門必帶的,很方便。至於她們,我就不知道了。”

  急忙從容衝季笙微微一笑,也不解釋,就說了一句小笙哥放心好了。

  花及信臉色難看,被毛頭小子絆了一跤弄得灰頭土臉,在手下人麵前失了威嚴不說,這交手中途,對麵反而說笑起來,明顯是不將自己放在眼裏,於是呸了一口,低下頭正好看見了一地的碎土,驚訝地大聲問道:“三足‘塑’蟲!你們在這裏怎麽能用三足的蟲?!”

  從容嗬嗬一笑,“外鄉人不能用,可我們是本地人,你再往前信不信我們把你打成螃蟹?”

  季笙心想什麽叫打成個螃蟹,就聽見花及信接著嚷嚷

  ,“那你們是下定決心要插手我們花家的事了?不然你我就此收手,各自退一步,衣兒的事我也可以暫且不管,隻要你們別來妨礙我們,我就可以以花家的名義擔保,隻要在小鎮一天,我就不會找你們麻煩,如何?”

  話音落下,四周安安靜靜,季笙扭過頭對花山衣說:“他說的也有道理,你想好了沒,到底要怎樣?別看急忙從容她們能打,可是我不行啊,我現在就是個拖油瓶的,你們打起來我隻能扯後腿。”

  “說實話我也沒想好,我就是覺得氣,他們要幹什麽我就要對著來,他們不舒服了我就舒服了。”花山衣在一旁撅著小嘴,看上去對花家人怨念頗深的樣子。

  季笙心想你這就是個正值青春的叛逆少女啊,非得對著來,都是自家人卻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隻是身為一個外人,個中緣由確實不清楚,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麽。

  這邊正想辦法和解找退路,那邊就聽著從容一聲嬌喝,“羅裏吧嗦說什麽廢話,爹爹說你們都歸我倆管,現在給你們兩條路,第一,你們留下身上的錢財離開小鎮,第二,我倆把你們揍成螃蟹,然後扔出小鎮,數三下,自己選。”

  季笙心說我們是正義的一方啊,你把話說得像個半路劫財的是怎麽回事,就看見花家人各個神情古怪,沒等數到三下,急忙從容一揮手,各自將手中的土化長矛扔出去,緊接著兩人也衝了出去。

  “壞了!忘了她倆是直腸子這個事兒了。”季笙一咬牙,心知兩個丫頭與崔師傅是一般的直脾氣,認準的事兒就直接上手,與花山衣對視一眼,腳步跟上。

  “兩個小丫頭片子而已,上!”花及信大喝一聲,也帶領著花家人加入戰鬥,一時間兵刃齊出晃人眼目,場麵瞬時亂作一團。

  急忙從容手中各自重新凝聚出兩柄長矛,手臂輪揮投擲出去,花家人畏其鋒芒,手中雖然握有刀劍卻依舊閃避開,長矛紮到地上便炸碎開來,周圍的花家人躲避不及,紛紛被碎石擊中。

  緊接著季笙就看到兩道光芒在急忙從容體內亮起,比之前更為耀眼。二人落到地上的瞬間雙手拍地,地麵黃土忽的如活物般移動起來,就近纏上兩個花家人腰間,將其下半身緊緊埋在土裏,困住之後黃土便不再移動,花家瞬間少了兩個戰力。

  急忙挨了花家人一腳,退後兩步站穩,一手揮舞的過程中握緊凝集而成的黃土長棍,狠狠敲在那個花家人頭上,花家人低哼一聲身體就軟下去倒在地上,急忙輕笑,轉身又把長棍也扔了出去。

  那邊從容先是扔出一柄黃土重錘逼退一個花家人,順勢飛起一腳踢飛另一個,這時花及信在不遠處高舉長刀淩空劈下。刀身原本被一層深藍色的水膜覆蓋,隨著這一揮,深藍色水膜化為根根深藍色的利箭激射而出,從容來不及凝集黃土作為武器,隻能用雙臂護住頭部,結結實實被打了個正著。

  得手之後,花及信的笑容卻漸漸凝固在臉上,隻見從容甩了甩頭發,身上一層土黃色的波動,簌簌掉下來一層黃土,人卻毫發無傷。花及信不可置信地問道:“‘黃土’蟲加‘甲’蟲?小小年

  紀,對蟲的應用卻這麽厲害?是我小看你了。”

  說罷花及信突然仰頭,避開一柄飛過來的長矛,臉頰被劃開一道血口。急忙和從容回到已經目瞪口呆的季笙和花山衣二人身邊,抱著雙臂冷眼瞧著。

  轉眼間花家隻剩下了花及信和那個身穿黑袍的人,其餘的不是被黃土半埋,就是被黃土凝聚而成的各式兵器敲昏躺在地上,看樣子確實是這七人裏最厲害的兩個了。

  花及信四下看了看,目露凶光咬牙低喝一聲,竟然帶著那個黑袍人直衝過來,從容急忙依法炮製,擲出四柄長矛,卻被二人揮動武器擊飛,接近後各自找上對手,一對一打了起來。

  “你說,”季笙癡癡開口,“這倆丫頭這麽厲害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以為就是倆鬧騰的傻丫頭來著,想不到這麽厲害,根本用不到我們出手。”

  花山衣點點頭,“主要是我倆出手也幫不了什麽忙,她倆厲害,也是占了地利。外鄉人在小鎮上會受到壓製,基本上就相當於半個一足蟲師,撇開拳腳功夫,基本上就和一個普通人一樣了,而且花家人大多水屬性,土克水,遇上她們兩個自然是發揮不出本事了。”

  “那個‘塑’蟲,雖然是三足,可是數量極其稀少,所以價值大約算作四足半幾乎等於五足了。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本地人在這裏不會被壓製,雖說蟲本身不要緊,隻是蟲返給人的力量會受到壓製,可她倆人明顯是用蟲的能力啊,到底是為什麽。”

  季笙心說想不明白就不用想,自家地盤還沒有些優勢就說不過去了。就聽到從容“咦”了一聲,仔細看過去,那個黑袍人低身一拳砸在地上,將剛剛覆蓋住雙腳的黃土震開,讓雙腳重獲自由,然後在漫天碎土的掩護下衝上去給了從容一記猛烈的直拳。

  在季笙眼睛裏,黑袍人整個右臂都散發著光芒,遠比急忙從容的蟲要大很多,更關鍵的,是黑袍人參與戰鬥後,花家隱隱有了反擊的態勢。

  從容一手凝聚黃土對上一拳,滿臉都是驚訝,隻見黃土在對上的瞬間就崩碎成粉末,從容被打得倒飛而出,她反手一撐從地上滾起來,抬頭大喊,“小笙哥小心!”

  話音未落,黑袍人已經來到季笙與花山衣麵前,一拳揮出,擊碎了花山衣倉促間握在手上的劍,另一隻手上去拎住花山衣的後衣領反手向後扔了出去,接著轉身對著季笙又是一拳。

  急忙上前接住花山衣,花及信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局勢已經明朗,花家采取的戰術很成功,季笙幾乎沒有戰鬥能力,除了打蒙花及信的第一掌,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加入戰鬥,一直被保護在後麵,能拿下他花家就有了談判的資本,甚至可以逆轉形勢。

  隻是不知道這黑袍人到底是什麽底細,連從容都對抗不了,他與季笙一樣,幾乎整個戰鬥都藏在後麵,卻不是因為沒有戰鬥力,而是作為殺手鐧藏鋒,在關鍵的時候一擊製勝。

  從容刹那間思緒飛轉,開口大喊,“小笙哥,快跑,這家夥沒用蟲,他整條胳膊都是蟲!”

  叫喊聲中,黑袍人對著季笙胸口一拳砸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