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丫鬟？這丫鬟也太小了吧？”蘇嘉怡失笑，“說你的丫鬟，還不如說安哥兒的呢。大戶人家都有從小給家中孩子買個貼身丫鬟的習慣，陪著一起長大，阿若就是六歲時到我身邊的。”

  “也行，反正就一借口嘛，也不用很長時間，等北雲質子的護衛隊回去時，楚修遠會讓老魏跟著他們一起回去，他說差不多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

  蘇嘉怡沒有意見：“那好吧，我去和娘說一聲。”

  “謝謝姐姐，白天讓她跟著蔡姑姑學東西，晚上我讓小九送她回去，不行的話就住我這也可以。”

  “這些都不是什麽大事，你做主就好，娘應該也會同意的。”

  蘇嘉怡又陪著錦妤吃了午飯，然後才回去午休。

  午睡醒來，晚初問錦妤：“小姐，這塊玄鐵要找誰去打造成劍？”

  “你可知道京中有何人鑄劍手藝高超？這麽好的玄鐵，自然是要找名師打造成劍才行。”

  晚初思忖：“外頭的人奴婢不知，但奴婢以前在榮王府時，知道王爺手下有名劍客，鑄劍能力就十分高超，王爺現在用的劍就出自他的手。”

  “榮王啊……”錦妤猶豫。

  自從謝堯在豫親王府對她做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後，錦妤就不想再與他有任瓜葛了。

  然而她又想到了那次鬼煞來京城，叮囑她要多關照些謝堯，想著鬼煞與謝堯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錦妤歎了口氣，對晚初說道：“你明日去趟榮王府，說我想借他的人一用。”

  晚初答應了下來。

  翌日，晚初一大早就去了榮王府。

  半夏出來接待了她。

  “晚初妹妹，你找王爺何事？王爺最近身體不好，臥病在床，康嬤嬤不讓外人去打擾他。”

  晚初驚訝道：“半夏姐姐，王爺怎麽了？前些時候在豫親王妃見到他，他還好好的呀。”

  “我也不知道，徳善公主和蘇二小姐賽馬，二小姐受傷回府，王爺當晚就想去蘇府探望。然而剛出院門，不知怎的就暈倒了，多虧了有洛公子在。這幾天也是洛公子守在床邊照顧王爺，王爺的身體才有些起色。”

  “洛公子還會醫術？”

  “嗯，洛公子的醫術還挺好的，反正王爺近階段有個頭痛腦熱的，都是他開方子。”

  “半夏姐姐，我家小姐離開時，王爺不是身強體壯，身體已經好了嗎？怎麽最近總生病呢？”

  “唉，二小姐是幫王爺清了胎毒，但王爺的身體，哪能一下子就完全康健呀。這一到夏天人沒味口，精神就更差了。以前二小姐在時王爺倒還經常笑，現在王爺都不怎麽笑了。”

  “嗬嗬，半夏姐姐，王爺心情不好，想來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既如此，那我便告辭了，改日叨擾姐姐。”

  “誒，你還沒說你找王爺做什麽呢？”

  “哦，沒事了，就是替我家二小姐來看望王爺。再見，半夏姐姐。”

  晚初揮手離開，她的身影漸行漸遠，門打開，謝堯慘白著臉出現在門口，旁邊站著洛飛。

  “王爺，晚初走了。”半夏道。

  謝堯一頓猛咳，咳得眼晴都發紅，洛飛連忙想為他順氣，被謝堯拒絕。

  謝堯道：“她有說來找我何事嗎？”

  半夏：“奴婢按王爺的吩咐與她說了，她沒說出來王府的目的，隻說替蘇二小姐前來探望王爺。”

  謝堯目視遠方，話卻是對著洛飛說的：“你又何必一定要試探她，她腳骨斷了，我都沒去看她，不知她是否會怪我。”

  洛飛平靜地說道：“王爺還看不出來麽？她心中沒有你，你為了她在豫親王府不惜暴露自己，她卻有事才來找你，還隻是派了個丫鬟前來。我今天試探她，就是想讓王爺清楚，就算那丫鬟回去告訴了她，她也一定不會前來。”

  謝堯身影晃了下，抑製不住喉嚨口的痰意，扶著門框又重重咳了幾聲，聲音很是嘶啞。

  “你又何必非要挑明了呢？洛兄，你太殘忍了。她受了傷，又如何能來？你這試探不公平。”

  “公不公平有何關係，王爺心中明了，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事情沒到最後，現在下定論還太早，事在人為。以前我也沒想過自己還有命活下去，結果現在卻是連命都成了賭資。洛兄，你是覺得阿妤不喜歡我，還是覺得她不能帶給我更大的利益？”

  洛飛頓了下，道：“兩者皆有。”

  “嗬嗬嗬，咳咳，可我，喜歡她。”

  洛飛表情深沉：“那王爺是想好了，要拿前程換她嗎？”

  “若是本王魚與熊掌皆想得呢？”

  洛飛不吱聲，半晌才開口：“王爺要什麽，洛飛就幫王爺爭取什麽。”

  謝堯感激地拍了拍洛飛的肩：“這些年多虧了有你在我身邊，我視你為知己。以後我有的，你也會有。”

  洛飛波瀾不驚地說道：“王爺對洛飛的好，洛飛都記在心裏。隻要我還活著，就一定護王爺周全，為王爺披荊斬棘，掃平一切障礙。”

  “你別這樣，我看重你，是拿你當朋友，不是要你為我賣命的。所謂知己，與身份無關。”

  “好，我記住了。”

  “對了，我讓你幫忙查飛雲閣的事，有消息了嗎？”

  謝堯轉身回屋，洛飛走在其一身側。

  “隻打聽到飛雲閣是收了人錢，買蘇錦妤的性命，至於是誰要殺她，無從得知。”

  “不殺德善反要殺阿妤？阿妤可有得罪誰？按理靖國公府就算要報複，下手也沒有那麽快。董家嗎？可董清墨與她也並未起太大的衝突。難道是太子？被阿妤當眾駁了麵子，惱羞成怒，想殺人泄憤？咳咳咳，要是太子，倒也有可能。然太子妃胎像不穩，太子風流成性，就指望這一胎能穩他太子之位，與其殺阿妤，還不如擄了她去為太子妃保胎更合理。”

  洛飛倒了杯水給謝堯：“也或許，蘇二小姐是受人連累呢？”

  謝堯眉色下沉：“你是說，因為修遠？”

  “楚世子自從做了九幽鐵騎統領，鐵麵無私，手段狠毒，剿了不少達官顯貴的暗爪。最近不是還在重查柳州賑災款帳本丟失一事嗎？這件事牽涉到多少人，多少人想他死不能，自然就會對他在意的人下手了。”

  “他在意的人。”謝堯冷冷地重複了這句話。

  “豫王府楚世子霸氣維護蘇二小姐，這件事，坊間已經傳開了。”

  “哐當”，謝堯手中的茶碗蓋子掉在了地上，摔成兩半，“他的維護，卻將她推向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