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到仲夏，衡山派自第三代掌門成青風傳下來的規矩，第三年一次，門下弟子大較武功，考查這三年來各人的進境。

  以石皓才入門不過一年，根本沒有資格參加這次比試，隻不過衡山人才凋零，莫大對石皓又有幾分欣賞，故破例讓他參加，學習經驗。

  離比武還有三日，眾弟子日夜勤練不息。

  這一年來，石皓武功上突飛猛進，不禁內功有成，於掌法招式上更加嫻熟，一套流雲掌使起來，一氣嗬成，頗具精微，連彭連榮也是稱讚三分。除次外，三花聚頂掌、碧羅掌也都練成了。

  同門苦練劍法，他卻與眾不同，隻勤練掌法，將外門功夫打得無比紮實。

  石皓一直待在山中，外麵的消息也是通過向大年之口得知的，江湖上一直風平浪靜，年輕一輩大出風頭的令狐衝銷聲匿跡。石皓知道，令狐衝受罰，在思過崖上麵壁思過，因禍得福，不僅發現了藏在石壁內的秘密，還學會了獨孤九劍。

  有時，石皓也羨慕令狐衝的運氣，隻不過他所習得了絕世劍法，可也失去了嶽靈姍，這也算有得有失吧。而且有了自己的介入，沒有笑傲江湖琴譜，令狐衝能不能得到任盈盈的青睞還是兩說。

  ……

  這日，太陽初升，一陣鼓聲打破了衡山的寂靜，眾弟子手忙腳亂的向衡山廣場趕去，那裏已經擺好了擂台，比武即將開始。

  衡山派人丁不旺，比起華山派還有所不如，從掌門到弟子，也不過區區十幾人。

  莫大一身灰袍，麵色嚴肅地站在擂台之上，看了眾弟子一眼，朗聲道：“諸位，你們都是衡山派年輕一代的弟子，我衡山派從建派至今，已有數百年，在武林中也是名門望派，這是數代掌門勵精圖治的結果，你們每個人身上肩負著將本派發揚光大的重任。但古人有雲：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派列代祖師為了警戒後人，並提攜年輕弟子，傳下大較，至今已有數十屆。”

  此言一出，眾弟子議論紛紛，當中以米為義、向大年、劉芹三人眼神最為炙熱，三人是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這些年莫大行蹤飄忽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派中之事都是由劉正風一人打理，三人是劉正風門下，平日幫忙分擔事務，幾年下來，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聲。

  “大家肅靜，大較開始。”

  莫大說完，從擂台一邊沿台階走下，坐在主位下，他下首坐著彭連榮、方千駒，至於劉正風，有嵩山派的指證，劉正風的名聲有毀，這節骨眼上，沒人敢讓他回山。

  “莫師兄，以你所見，這次大較，誰能獲得第一名。”

  彭連榮麵色輕鬆的喝著茶，二代弟子，除了石皓外，其他都是劉正風門下。以往的大較，對彭連榮來說，是一點看頭都沒有，但今年不同，他的弟子待會要上場。

  莫大卻道：“前兩屆都是米為義奪冠，這次怕是不會例外。”

  彭連榮道：“莫師兄說的是，隻是我那徒弟石皓近來於武功上苦練不綴，掌法精妙，若待會能在大較上嶄露頭角，還望師兄能指點一二。”

  石皓上山一年了，彭連榮不怎麽過問，直到大較日期將近，他擔心石皓給自己丟臉，所以特地去檢查石皓的武功，這一試探，卻是暗自一驚。這個弟子不聲不響，居然練了一身不弱的內力，比起向大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莫大看了他一眼，沉吟道：“師弟放心，衡山派對優秀弟子一向優待，並提攜栽培。若石皓是一位可造之才，我會親自教他武功的。”

  彭連榮道：“若這孩子能得到師兄指點，那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

  莫大笑了笑，沒有說話。

  衡山派所有二代弟子加起來，不過十人，所以分成了五場比試，勝者晉級，敗者淘汰。大約一個時辰，一輪比試完畢，勝出者有米為義、向大年、劉芹、許一勝和石皓。石皓入門雖晚，可是展現出來的實力，卻是讓在場中人瞠目結舌，當然除了彭連榮外。

  莫大驚訝道：“師弟，你這弟子教的不錯。”

  彭連榮往自己臉上貼金，笑道：“我雖悉心教導，可這孩子練武甚勤，一套流雲掌法他練了一年，不曾停下，這份毅力，倒是大出我意料之外！”

  莫大頷首道：“我五嶽劍派雖是以劍法為主，可我衡山派於拳掌功夫方麵也有所長，第五代掌門柳驚風，曾用三花聚頂掌法力劈漠北雙賊，一時為武林美談，石皓苦練掌法，這份眼光難得可貴。”

  “師兄說的是。”

  就在這時，輪到石皓對上劉芹，劉芹是劉正風的幼子，長得眉清目秀，聰明伶俐，雖不過十六歲，可是一身武功乃是劉正風親自所授，深得劍法之精髓。

  石皓雖年長，可入門最晚，不管願不願意，都要稱呼劉芹一聲“師兄”。便拱了拱手，說道：“劉師兄，還請不吝賜教。”

  劉芹笑道：“石師弟，請了！”

  石皓點點頭，移步上前，施展流雲掌。劉芹麵色凝重，他剛才看過石皓和一位同門師兄比試，對石皓空手奪白刃的本事十分佩服，所以他並未開口問石皓兵刃之事。

  劉芹轉動手腕，劍光刷刷，寒氣逼人，石皓卻是不懼，衡山三大掌法已經深深烙在他腦海中。手一推，虛空中出現一串淡淡疊影，他雙手靈活，掌法飄逸，幾次從劉芹的劍上掠過，如柳枝拂風。

  眾人目瞪口呆，入門之初，他們都練過這幾套掌法，隻是這掌法對雙手傷害很大，且進展又慢，他們都放棄了，改練劍法，畢竟衡山派以劍法著稱。可哪裏又知道，一套在他們看來平平無奇的掌法，在石皓手中，卻能使得如此精妙。

  他們隻是驚歎石皓的掌法，卻不知外功，也要與內力結合起來使用，方能克敵製勝。石皓內功有成，掌法威力自然上升了幾個層次，若是由莫大親自施展掌法，隻怕讓大家如癡如醉。

  劉芹雖然劍法精妙，可到底武齡不長，內力上有所欠缺，最後被石皓往左肩上拍了一掌，身子承不住巨力，足足後退了幾步，倒在地上。雖未重傷，可體內氣血翻騰，再想比試已是不可能了。

  “石師弟武功高強，我甘拜下風。”

  雖說敗了，可劉芹對石皓所展現出的實力卻是心服口服。

  石皓謙虛道：“劉師兄承讓，小弟才僥幸勝過一場。”

  兩場比試，讓石皓看到自己的實力，對接下來的比試，他不禁信心十足。

  彭連榮大喜，劉芹一敗，石皓隻要再下一場，第一名有望。

  米為義眼中卻充滿了擔憂之色，石皓不管是掌法還是內力，均都不弱，自己待會與他對上，隻怕勝負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