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死去，那時儀式完成其他人獲得大量信仰值，從一階晉升到二階，二階則晉升到三階。

  忽然間，艾爾溫原地消失了。其他人睜大眼睛，在附近張望尋找。但房間裏麵隻剩四人。

  “怎麽回事？儀式成功了？”格列佛問助祭。

  助祭茫然搖頭：“不、不對。他失去生命的肉體應該被留下。”

  圖陣中央，一股看不見的事物散裂開來。眾人耳朵一無所聞，卻能切切實實感受到一股尖厲嚎叫。寒意從體表一直深入到骨髓，每個人都打起了寒顫。

  “儀式失敗了！”助祭尖叫道：“有人打斷了儀式，魔鬼憤怒了！”

  曉忍拔腿就往外跑，格列佛反應過來立即跟上。反應最慢的是剛才發抖的人，在助祭都跑出房間後，他才回過神來，顫悠悠地往外邁步。

  眾人聽到房間裏傳來一聲驚悚的慘叫，伴隨著物體被撕裂的聲音。不用回頭他們也知道，現在房間內是一副血腥模樣。

  剩餘三人一直跑到樓下。他們驚魂未定地看著彼此，沒有人願意再回到樓裏麵去。

  “到底怎麽回事？”格列佛對助祭吼道。

  “人是你帶來的，你應該問自己。”助祭冷冷地說。

  於是格列佛把目光轉向曉忍：“那是你的同伴，你們到底耍了什麽花招？”

  “你看到我耍花招了？儀式是你們辦的，不是你們的問題嗎？”

  格列佛盯著曉忍看：“你的同伴不見了，你看起來卻一點都不擔心。”

  曉忍冷哼一聲：“怎麽回事？惡魔教的教義是教人友愛嗎？”

  於是助祭反倒用不滿的眼光看格列佛了。過了會助祭說：“互相推脫不可能有結果。總之儀式失敗了，我會把情況上報，讓上麵的人來考慮原因。”

  說完助祭走向馬車，趕著車子離開了。格列佛對曉忍點了下頭算是道別，也自顧走了。

  曉忍回到家裏才把艾爾溫從道具箱拿出來。他讓艾爾溫躺在客房的床上。

  艾爾溫依然臉色慘白，睜大雙眼看著虛空，神識還沒有回複。過了會他才臉色好轉，雙眼逐漸恢複神色。

  “還記得發生什麽嗎？”曉忍詢問。

  艾爾溫皺眉，臉上顯露痛苦。他搖了搖頭，沙啞回答：“難以描述。不想回憶了，現在。”

  過會艾爾溫反問：“後來發生什麽了？”

  “你暈過去了。我把你帶到我家。”

  曉忍對艾爾溫解釋說他破壞了儀式。當然他沒說用道具箱，而是指暴力手段。儀式打斷後，曉忍帶艾爾溫逃離現場；一個沒能及時逃脫的人成為他的替代品。

  艾爾溫搖搖頭：“我們不該參加儀式的。注定會有人死亡，我們應該阻止儀式發生。”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剛開始聽說儀式，我還半信半疑。”

  “太無力了。”艾爾溫歎息道：“在惡魔麵前，我們就跟蟲子一樣。一想到自己鍛煉這麽久在它麵前卻無計可施，我感到太無力了。”

  “如果說惡魔階級可以和魔物對應的話，它可能相當於傳說中的八階、蠻神魔物。以八階的能力，透過儀式控製一個四階劍士，或是撕裂一個普通人，應該相當簡單。”

  “還好我們的對手是四階大祭司，沒必要和惡魔對抗。”艾爾溫好不容易擠出微笑。

  “對了，調查要怎麽辦？”艾爾溫問：“我們已經不能臥底了。”

  艾爾溫以為曉忍是當著教徒的麵把他救走的，認為他們已經被邪教拉黑。不過，艾爾溫是在儀式中離奇失蹤，他確實不能再去邪教。曉忍還有機會，但也可能引起懷疑。所以艾爾溫說的沒太大問題。

  “至少線索還在。我們可以跟著那個二階助祭追查下去。”

  艾爾溫反應過來：“他的身份！”

  曉忍是通過鑒定指環，艾爾溫則是用搜查技能，他們都看過助祭的身份：他是托馬斯曼商會的注冊商人。

  ……

  經過調查得知，那名助祭名為卡斯托曼。原為托馬斯曼商會的精英客戶聯係人，但是在白霧狼皮的訂單上損失巨大，之後又遇上各種不順，如今一蹶不振。

  或許因為這樣的狀況，他才加入惡魔教，還晉升到了二階助祭。

  確認身份後，曉忍請治安局派人監視。卡斯托曼說過要聯係更高階的教徒，通過他有機會順藤摸瓜找到拉維。

  監視卡斯托曼並不容易。他身為客戶聯係人，原本就到處活動。治安官經常對其跟蹤，但是收效甚微。

  這天，負責監視的是三階神官丹尼爾。在他那些得過且過的同事中間，丹尼爾算是個負責任的人。他還算年輕，對未來躊躇滿誌。

  卡斯托曼又出門了，他在商會牽了匹馬。丹尼爾也騎上從治安局帶出來的馬上，遠遠跟隨。

  作為二階助祭，卡斯托曼對於隱蔽並不在行。他大概也沒想過會被人跟蹤，意識還沉浸在自己思維裏麵。

  但這次他的行進路線和以往有些不同。他走過繁華的商業街，路過富豪的居民區，一直往城市的貧民窟走。他拐進一個街區，附近都是簡陋的平房，其中有許多破舊廢棄、住上了流浪漢的空屋。

  在這樣的地方騎馬跟隨十分明顯，丹尼爾有意拉開距離。街巷十分複雜，丹尼爾很快失去了目標。

  他迅速往前趕馬，一邊走一邊打量四周。最後他在一個院子看到了兩匹拴住的馬，其中一匹是卡斯托曼的。

  院子裏有座小平房，門被關上了。丹尼爾推測卡斯托曼正在和教派的人交談。

  於是丹尼爾把自己的馬牽到附近的空地上，自己悄悄靠近屋子。房屋十分簡陋，牆壁是用石頭泥巴壘成，有缺口的地方則用木板填補。這道牆壁隔音效果不好，貼近房屋就能聽見裏麵的說話聲。

  果然，丹尼爾聽到了卡斯托曼和其他教徒交流的聲音。

  “惡魔是不會把肉體帶走的。他需求的隻有血和靈魂。”這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可是我親眼看到祭品從眼前消失。”卡斯托曼回答。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是別人、是別的力量在作祟。能在儀式中奪取祭品，可能是媲美惡魔的存在。”

  忽然，停在屋子外麵的一隻烏鴉叫了一聲。於是房屋裏的聲音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