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李總有意收減力道，莫子羽以手抓劍也止住了部分勢頭，否則必定穿胸。

  陳風回過頭來眉頭緊鎖，認真問道：“你果真寧死也不肯留下？”

  李總冷靜答道：“我說過的話，問再多次也不會改變。”

  “即是如此，你將開啟錄音之法告訴我，我讓你們走，但你保證與他不向任何人泄露此處所在，我信你仍重承諾。”

  陳風又不按套路出牌，難道盜亦有道？李總還沒答話，眾人已紛紛反對。

  “陳當家！如此風險過大，將他殺了以絕後患。”

  “這人能出賣柳燁，如何能信他守密，陳當家應三思。”

  兩名鐵劍門弟子神情激動，其中一人道：“陳當家！他重傷我莫師兄，無論如何也要報斷掌之仇，怎能輕易放他走脫。”

  陳風一擺手，說道：

  “劉少俠，恕我直言，你們的事屬個人恩怨，此後你們是殺是剮我陳風絕不幹涉，莫掌門一世英雄，自然知道孰輕孰重。

  李總本是送信，有謂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他去意已決以死相拚隻會多添死傷，更有錄音的確重要，多一手情報有利無弊。

  眼下大軍已至，此處待不了多久，即便他告密也無甚大礙，各位，此事由我定奪。”

  此時他神色肅穆頗具威嚴，不像之前嬉皮笑臉，眾人識趣閉口。

  劉姓鐵劍門弟子仍想繼續爭論，卻聽莫子羽輕聲叫道：“劉師弟，掌門叫我們一切聽從陳當家安排，今日是我逞強鬥狠又心浮氣躁，此事改日再行解決，大事當前且莫爭論，免得自己人傷了和氣。”

  心想莫子羽氣盛歸氣盛，還多少有一點江湖氣節，難道是不打不知道痛？

  李總向眾人抱了抱拳，說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各位願意就事論事，那我也相信陳當家，可以先把錄音給你們，今日事絕不向他人透露，孫前是軍人不能讓他違心許諾，但至少這幾天內，我確保不讓他回到柳燁身邊妨礙你們的事。”

  “好說！”陳風掏出手機遞過來，說道：“我陳風保證你能安全離開這座山，也保證若能捉到柳燁，交給你處置。”

  “你們最好拿筆記下來，電量不足…也就是說隻能完整聽一次，此期間千萬不要做任何操作，各位慢聽，告辭！”

  李總播放錄音後遞給陳風，拉著孫大眼就走，有幾人蠢蠢欲動試圖攔阻。

  陳風輕擺手製止，說道：“且不論國事或是江湖事，我們皆是堂堂男兒，一諾千金乃是做人之

  本，李公子，好走不送，後會有期。”

  下了山果然他們沒追蹤，於是上馬向王家村冒雨疾馳，布防圖李總也仔細看過，為了避免麻煩，特意繞開了營哨點。

  從在石窟打鬥開始，孫大眼都沒機會說話，到現在仍然一言不發，李總奇道：“大眼，你沒什麽想說的，罵也行啊。”

  “要我說什麽？”孫大眼不無好氣，說道：“若我有刀，定押你去見將軍，休以為救了我，便能抵消你謀反之罪。”

  “你坐後麵可以直接動手，比如掐……”

  話還沒說完，孫大眼果然行動，兩手同時大力掐住脖子，李總不禁暗自苦笑，不掙紮不反抗，任憑孫大眼動作。

  果然隻不過堅持了一會兒，他就鬆手放棄，畢竟還是太仁慈，李總笑道：“這點狠勁也沒有，果然不是當兵的料。”

  “姓李的，少得寸進尺！”孫大眼怒道：“你不反抗是因心中愧疚想以死謝罪，我偏不遂你願，要殺要罰由將軍定奪！”

  “天真！”李總陰森森道：“我才不想死，就是賭你下不了手，等憋得難受肯定反抗，我武功高強，弄死你易如反掌！”

  “你…”孫大眼憋著火，歎息道：“我知道你很奸詐，不跟你說了，放我下來，我們分道揚鑣，自此各不相幹。”

  上次說這話的是汪瀾，而共騎一馬的，除了她也隻有孫大眼，竟然莫名尷尬。

  “玩不起啊？你又不是女人，弄這麽娘氣，我答應過他們不能讓你回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不是常掛在嘴邊上？”

  “你的承諾與我何幹？”

  “誰讓我們是朋友呢？把你牽扯進來是有那麽一點愧疚，TM的你別的能耐沒有，聞香識女人倒是會事，殺你滅口又太不仗義，兩權相害取其輕，等這事完了你愛去哪去哪，現在老實配合，不然把你關起來，那滋味更難受。”

  “朋友？”孫大眼語氣鄙夷，說道：“我孫前不過區區凡夫俗子，怎高攀得起！”

  “…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等我找個埋屍好地點把你殺了，省得看著煩。”

  “隨你！”

  孫大眼知道他故意扮狠，如果真想殺自己，在石窟裏就不會拚命，他完全可以和敵人達成協議，犯不上吃眼前虧。

  摸不透他的所謂原則，想想問道：“汪姑娘與將軍究竟什麽仇，值得如此耗費心機？”

  “行，哥告訴你！”李總把汪母受辱之事簡單說了一遍，問道：“你說柳燁該不該死！”

  “如此喪盡

  天良，確實該死！”

  孫大眼脫口而出，想想又遲疑道：“其中有沒有誤會？將軍光明磊落治軍有方，軍紀軍規甚為嚴謹，曾聽說往日戰時軍中缺糧，有弟兄難耐肚饑，違令偷了百姓一隻牛，也被處以死刑，怎會帶頭做下如此惡劣行徑，是否另有同名同姓者？”

  “也許正因為年輕時做過，覺得後悔想贖罪，但就算這樣也不代表他值得原諒，他是名人，目標很大怎麽會搞錯。”

  “萬一真錯了呢？你便錯上加錯，不僅於將軍不公，更因此戰事失利，連累包括我在內許多弟兄死傷，你又作何想？”

  李總愣了一下，沒想過這個問題。

  “假設太多自己找麻煩，就算沒有我，該打的仗還是會打，該死的人還是會死，你這個弱雞馬前卒，肯定死得比誰都快。”

  到王家村身上已濕透，蓑衣鬥笠外加打傘也無濟於事，在村口大樹底下先換衣服。

  那天買了幾套，幸虧背包防水性能極佳，裏麵幹爽依舊，想著孫前兵服太惹人注目，於是也取出了一套長衫給他。

  孫大眼看他翻東西，忽然好奇問道：“那粉紫色衣裳似紗非紗，隻有巴掌一般大，形狀質地均前所未見，怎能穿上身？”

  他問的是黃鶯帶的內衣褲，李總差點樂出聲。

  “你TM的關注點真奇特，包裏一堆古怪玩意兒不問，就在意這個？要不穿上試試，再拍幾張私房寫真，留住精彩……”

  “拍寫真…是什麽意思？”孫大眼奇道：“難不成你還會作畫？”

  本想捉弄一下拍幾張照片，覺得場景不太適合，遂不多解釋令他換上長衫。

  “我去！你當兵真是選錯了行，你看現在文質彬彬標準書生氣質，再配上把折扇絕對玉樹臨風，能迷倒萬千少女……”

  調侃歸調侃，孫大眼換上長衫，整個人看起來的確比軍裝順眼得多，他皮膚細膩白皙，缺少軍人的那種粗獷豪放氣質。

  “不用你說好話。”

  聽見他的誇讚，孫大眼不屑一顧，背負雙手帶頭便走，但是看神情正常了很多，不像之前，死了爹似的沒一點好臉色。

  給根鵝毛你就飄？給片星光你就燦爛？

  李總故意停著不動，傘還在自己手裏，心想：我讓你裝逼。

  果然兜頭淋上瓢潑雨水，孫大眼馬上縮回腳步，等李總跟上撐傘才又繼續前行。

  此情此景似乎成了他的跟班。

  李總相當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