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那方位看去，是一口染缸，依然見不到人。

  “做什麽春秋大夢！”李總笑道：“TM的我是來跟你們談交易的，不是送快遞，愛談不談，哪能受你們指揮。”

  “你不照做，別怪我們暗器不留情……”

  來時已全神戒備，聽到暗器二字，李總展開輕影步由窗戶閃入屋內。

  “你們這些人沒一點誠意，我隻要大聲一喊，巡兵就會跑過來，我看你們躲的地方出入不自由，有我盯著，一時半會想逃跑沒那麽容易，我抓賊有功還能落個獎賞，你說兵差是信你們，還是信我這個將軍府大紅人？既然不想做買賣，那就怪不得我了，我數三聲趕緊乖乖現身，不然等著被捉。”

  “哼！我們走不脫，你也休想活著。”

  “那試試吧，哥還沒被人嚇到過，一！”

  “哎…別…”另一聲音忽然叫道：“李兄，好商量！”

  依稀耳熟聽著是鑽地龍，李總遂道：“鑽地龍，你就這麽招待救命恩人？立刻出來，你若配合，凡事好說，二！”

  “好，好！這就出去。”

  鑽地龍有些慌張，說道：“兩位哥哥，李兄救過我，又是隻身前來，確是有意相助，不管你們信與不信，反正我信了。”

  那方向有一染缸微微晃動，向一旁慢慢挪開，從原先位置底下露出個人頭，果然挖地洞躲在地底下，不愧“鑽地龍”。

  鑽地龍鑽出地洞，朝著李總方向拱手道：“李兄，我已出來了。”

  從窗戶旁邊已看見他，李總仍不妥協，叫道：“還有兩個都出來，我一個人，你們三個還不敢現身，非要做縮頭烏龜？”

  “兩位哥哥！”鑽地龍附和道：“我們堂堂好漢，莫讓李兄看了笑話，還是現身吧，不然真把李兄惹惱，魚死網破……”

  “我日你先人板板，我說鑽地龍，你他娘的與外人一夥還是怎麽的？”

  終於那兩人忍耐不了鑽地龍，一邊罵著一邊現身，原來其中一個也躲在地底下。

  另一個則從裝有半缸染料的染缸裏冒出來，手裏那根長細竹管顯是呼吸之用，另一隻手裏則握著幾柄柳葉狀飛刀。

  全身從頭到腳濕漉漉浸染成藍色，活脫脫一個藍精靈，能潛藏在濃稠染料裏算是相當不容易，但是…不擔心洗不掉？

  三人在院裏站定，除了藍精靈之外，另兩個人全身是土，就像是土撥鼠。

  李總搖頭直歎：做賊，真不容易。

  一人叫道：“姓李的，我們出來了，你說有情報，還不拿來。”

  李總推門而出，雙手負在身後，邊走邊道：

  “搞這出有意思？哥喜歡爽快人，看你們不像管事的，情報在我身上，但不見兔子不撒鷹，沒見到管事的恕難奉告。”

  “豈有此理！未見到真憑實據，休想見人。”

  “又跟我強，意思就是不配合咯？那青山綠水，後會無期……”

  “哼！”那人刀一橫，冷道：“走得了麽？”

  “哈哈！”李總浮誇一笑，也拔劍道：“打不打得過先不說，引來官兵後果自負，我不介意練練劍，讓你們先出手，請便。”

  那人怒目而視，正要發話，鑽地龍忙打圓場。

  “哎…哎！何必呢，生意不成仁義在，這個…李兄…實不相瞞…”他望向李總，鄭重道：“此次來的是洪當家副手，他認識你，說你有些…古怪，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他不打算見你。”

  “認識我，還嫌我古怪？”李總稍一思索，立即明白，笑道：“沒猜錯的話，你說的是陳風。”

  “正是，陳當家特別吩咐的，我們不得不按命令辦事，所以……”

  “早該明說嘛，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會讓你們難做。”李總心想真就這麽走了就前功盡棄，於是借坡下驢，取出那份布防圖晃了晃，說道：“時間緊迫，暫時隻弄到城南布防圖，如果生意談得攏，後麵的事就好辦。”

  “李兄果然厲害！”

  鑽地龍一喜，說著就打算來接，但被李總手一揚躲開。

  “別急，哪能這麽輕易給你們，那兩位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像要吃人，怎麽稱呼？”

  “我們之間均以外號相稱，這位是混江蛟，那位是躍雲鵬。”

  “嶽雲鵬？說相聲的？那混江蛟眼下不如叫混缸蛟貼切……”

  藍精靈混江蛟聽著準備發怒，鑽地龍忙打圓場。

  “嘿嘿，李兄風趣，那現在，布防圖可以給……”

  “給你們就能帶我去見陳風？”

  “也還是…不行，陳當家說，要確認了情報無誤，才能麵見……”

  其實這事早在預料中，李總也不糾結，迅速把圖撕成兩半，這舉動引得那三人詫異。

  混江蛟衝前一步喝道：“你什麽意思？”

  “看你噴得一口好藍！”李總皺眉道：“弄髒圖紙你負責啊？買賣先交定金非常合理，另一半等確定能見陳風再說。”

  “這樣…也好……”鑽地龍接過半張圖紙，遲疑半刻，說道：“我也很是理解李兄心情，先交給陳當家，看看他的意思。”

  李總把另半張圖紙揣進懷裏，看向另二人說道：“如果想硬搶，勸你們掂量清楚，沒異議的話，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

  那兩人對視一眼又望向鑽地鼠，顯然並沒有其他更好法子。

  鑽地龍拱了拱手道：“兩位哥哥，我們都做不了主，再說沒有辜負陳當家吩咐，不是拿到了憑證麽，先傳過去由他定奪便是。”

  那兩人終於點點頭，李總滿意一笑，說道：“你們配合，凡事好說，鑽地龍，接下來我是等著，還是怎麽著？”

  “陳當家人在城外，吩咐我們暫時先侯在城內，得到消息先傳給他，此事由他驗證後定好地點，再煩請李兄城外一會……”

  “原來如此。”李總有些奇怪，問道：“你們出不了城，那圖紙怎麽給他？”

  “這個，其實沒什麽竅門，用箭……”

  “鑽地龍，你他娘的怎麽嘴上沒帶個把門的，什麽都與人說！？”

  鑽地龍的話被混江蛟打斷。

  不過李總已聽明白，原來是射箭傳信。

  但是現在防備森嚴，城牆內外都在監控中，按道理不會有疏漏給他們鑽空子，想了想，笑道：“看來你們路子不少，估計要混出城也不是難事吧？”

  “姓李的，這些事你不須過問。”

  混江蛟說道：“若陳當家想見你，下午我們收到回信，在此處留下碰頭地點，將以十個數分五組為暗號，每組第一個數代表第幾句，第二個數代表第幾字，你將其代入白居易長詩《琵琶行》，自然會解出地點，若無準確地點則取諧音。”

  賊匪也玩起密碼學了？是誰想的？有點小聰明！但是流氓要不要這麽有文化！？

  李總啞然失笑，關鍵是自己不記得《琵琶行》全文，那詩特別地長，但絕對不能露怯，給這些更沒文化的流氓恥笑。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於是把記得的開頭兩句念出來，說道：“你們確定記得住，我猜隨身帶了詩書吧？”

  鑽地龍道：“我們哪會背什麽詩，更不會隨身帶詩書，這次是臨時定的。”

  這就尷尬了，臨時上哪找書去？

  無奈李總又問道：“哦，所有的暗號都是這樣高雅的詩詞玩意兒？”

  “倒不是，每次所用不同，切口、圖畫、音律皆有……”

  鑽地龍的話又被打斷，混江蛟說道：“鑽地龍你不說話要死怎麽地？”

  “淘氣！”李總微微一笑，說道：“緊張什麽，好像我很有興趣探聽你們秘密一樣。”

  混江蛟冷道：“到時得知地點你自行前去，記住別耍花樣……”

  “我要耍花樣，你們哪能活到現在，我先走一步，省得你們又擔心跟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