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套路深似海
作者:文白墨香      更新:2020-05-22 08:08      字數:3623
  “畫兒她------”一時間,沈安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琴姐姐”

  看到沈琴關心的目光,沈畫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淚,再次撲簌簌往下流,撲到她懷裏,哭的不能自我。

  “怎麽了?快說與姐聽。”伸手抹掉她的淚花,沈琴輕聲安慰。

  “我們都誤解義父了。”從懷裏仰起腦袋,沈畫癟著嘴,哭訴道:“義父他好苦!”

  “額------”

  沈安一頭黑線,快步離開,他餓了。

  飯桌上,沈畫終於停止了哭泣,嘴卻沒停。

  她將下午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知姐姐和哥哥,眼眶紅紅說義父很苦,大家都不理解他,恨他。

  沈安吃著飯,聽得一陣汗顏,甚至一度開始自我懷疑。

  我真這麽高尚?

  傾訴完,她才覺肚子好餓,開始埋頭吃飯。

  三人看沈安的眼神,卻變得不一樣了。

  想起義父近來的變化,三人有些明白了。

  想起義父今日的關心,又回想之前自己對義父的猜忌,沈書猛地起身,雙膝跪地:“義父,孩兒不孝!竟質疑義父-----”

  沈琴也起身,跪在地上,低下頭:“孩兒不孝!”

  看著哥哥和姐姐下跪,正在扒飯的沈畫也不甘落後,丟下飯碗就跟著跪下。

  “------”

  吃飯吃得好好的,一言不合就下跪------

  唯有沈棋一人,鎮定自若的坐著,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也說明他問心無愧,對沈安全心全意,即便是讓他殺人,也不曾有一絲質疑。

  “都起來吧。無論發生何事,你們都是義父的好孩子。”

  從四人臉上一一掃過,沈安真誠道:“義父隻希望,往後你們能全心全意為義父辦事,義父少了你們可不行。”

  “全憑義父差遣!”四人抱拳。

  “對了,此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會掉腦袋的!”沈安麵色嚴肅,小心叮囑。

  “明白!”

  “好了好了,用膳吧。”沈安擺擺手,示意幾人起來。

  “義父,這塊最大的給您吃。”沈畫伸手把一大塊肉,夾到沈安碗裏。

  “還是畫兒疼義父。”伸手摸摸她腦袋,沈安露出疼愛的笑意。

  腦袋可愛的一縮,沈畫眉眼彎成了月牙。

  古代人晚上都沒事幹,幾人心情不錯,聊著天多喝了點酒,感情也增進了不少。

  窗外,月亮早已悄悄爬上枝丫。

  “義父,琴兒明日之內能清算完畢。”燭火搖曳,喝了些酒的沈琴麵色酡紅,眼中多了一絲朦朧的嬌媚,瞧著令人心動。

  “嗯,辛苦了。”躲開她的目光,沈安故作鎮定。

  “孩兒還需兩日!”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沈棋幹淨利落匯報。

  “好。”

  “哎呀”沈書一拍腦袋,急忙起身:“義父,我把那兩位官員給忘了。”

  “什麽官員?”喝了點酒的沈畫,仰起紅撲撲的小臉問。

  “張舉和黃覺。”

  “------”

  沒有手表的沈安,也不知現在幾點,但能猜到確實不早了。

  這兩人不會死了吧?

  “王管家?王管家!”沈安急忙起身大喊,神色匆匆往外跑。

  沈安之所以把人綁回來,一方麵是沒辦法,另一方麵是為了掩人耳目。

  兵部尚書李如鬆和自己關係,在滿朝文武眼裏一直都是盟友,去找他也無可厚非。

  張舉則不同,兩人是敵對關係,不便直接去找他,會引起大家懷疑和注意。

  這一顆暗棋,沈安需要保密。

  前幾天彈劾文章出自他手,按照沈公公之前尿性,肯定是會報複的,直接抓過來很適合,正好掩人耳目。

  沈安本想著,人抓過來後以禮相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成為自己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誰能想到-----

  “少爺,發生何事了?”王管家慌慌張張趕來。

  他跟了沈安二十餘年,這麽多年,稱呼仍未改變。

  “你給兩位大人用膳了嗎?”

  “哪位大人?”

  “------”

  沈安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完了。

  不會真掛了吧?

  即便活著,原本他就恨自己,再這麽一搞,豈不是-----

  “你把人藏哪兒了!?”沈安猛地回眸,眉眼冰冷,說話的語氣重了不少。

  “最裏間倉房。”看到義父發火,沈書酒一下醒了,脊背陣陣發涼。

  “帶路!”心裏焦急的沈安大吼一聲。

  沈書連忙在前方帶路,一群人跟在身後,表情困惑,從始至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慢著!”腦海裏靈光一閃,沈安伸手喊住眾人。

  “義父,孩兒-----”沈書急得滿頭大汗,背後錦袍早已被汗水浸濕,他回過頭,試著解釋。

  “我問你,不是隻讓你抓一個嗎?怎麽是兩個人?”

  “當時兩人剛好在一塊,孩兒打暈一並帶了回來。”

  “他們瞧見你了嗎?”

  “沒-----沒有。孩兒入屋之時並未有人察覺,他倆都背對著我,我直接打暈了。”

  “你確定?”死死盯著對方眼睛,沈安眼神一冷。

  義父的眼神,讓沈書汗毛直立。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點點頭:“孩兒萬分肯定。”

  “很好!”沈安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一群人從頭到尾,都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麽,聽得一頭霧水。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沈安對眾人揮揮手,又說道:“沈書和沈棋留下。”

  待到眾人一頭霧水離開,沈安對兩人悄悄交待了幾句。

  兩人點點頭,消失在黑夜中。

  張舉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眼睛被蒙了起來,手腳又被綁住,他又困又餓,更多是擔憂。

  原本他正在家中與黃覺談話,忽覺頸後一痛,之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他出現在了這裏。

  “張兄,咱倆今日不會死在這兒吧?”身邊的黃覺聲音微微顫抖,言語中是藏不住的恐懼。

  “放心,不會。”

  “為何?”

  “如果要殺我們,又何必綁我們?”

  “那究竟是誰對我們下手?又為了什麽?”

  “無非錢財,或者-----我們得罪了某人。”

  “莫不是-----沈公公?”想到這裏,黃覺拚命扭動身體,拚命大喊大叫:“我孩兒剛滿周歲,我還不想死啊!”

  “閉嘴!男子漢大丈夫,死有何懼?”

  “我不是大丈夫,我不是!”

  “------”

  聽著黃覺痛哭流涕,大哭大叫,本就又餓又累的張舉,被搞得越加心煩意亂。

  靜謐的夜晚,一個微弱的聲音都變得無比清晰,他忽然聽到遠處響起細碎的腳步聲。

  “閉嘴!有人來了。”他縮起綁著的雙腿,用力蹬了黃覺一下,對方終於安靜下來。

  兩人大氣都不敢出,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在門口停住。

  “是這兒嗎?”門口的人壓著嗓子,說的很小聲。

  “對。”

  “你說義父為何要我倆來救他們?若不是他倆,義父也不會成這樣。”

  “我不關心。”

  話音落下,張舉聽到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兩人也邁入屋內。

  “你們是誰?”

  “救你們的人,如果不想死就閉嘴。”

  “快把我們解開!”黃覺激動大喊。

  “閉嘴!”其中一人低喝一聲。

  “有人來了。”另一人冷淡的說了一句。

  現場響起混亂的腳步聲,接著一陣激烈打鬥。

  打鬥中,張舉和黃覺再次暈了過去。

  當兩人再一次醒來,發現自己坐在椅子上,手腳依舊被綁著,眼睛上蒙著的黑布卻不見了。

  借著搖曳的昏暗燭火,兩人逐漸看清身處的環境,似乎是某個府裏的大堂之上。

  “兩位大人,醒了?”

  伴隨著熟悉的聲音,眼前閃現一張熟悉笑臉,兩人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沈公公!”

  見到沈安後,黃覺嚇得睜大眼睛,綁著的身體拚命掙紮,整個人從木椅上滾落在地,最後直接哭出聲來。

  “別殺我!別殺我!我#¥#------”

  整個都掉到了地上,卻還拚命掙紮,嘴裏語無倫次喊著。

  一群人就這麽看著。

  看著他拚命掙紮,看著他大呼小叫,看著他身下緩緩流出一灘液體。

  這是------嚇尿了?

  沈安一臉無奈,老子就這麽可怕嗎?

  一股尿騷味在堂中彌漫,沈安捂住鼻子,笑罵道:“黃大人,最近上火了吧。”

  “別殺我!”黃覺仍在低聲求饒,躺在地上,狼狽不堪。

  “那你願意聽我的嗎?”

  “聽聽聽!沈公公讓我食屎我絕不喝尿!”

  “------”

  這家夥,一點節操都沒有嗎?

  “黃大人!我如此看重你,你竟如此貪生怕死!”手腳被綁住不能動彈的張舉,麵色沉穩的坐在椅子上,對黃覺一臉失望與鄙夷。

  “那是張大人不辨菽麥,看錯了在下!”黃覺扭過頭,頭發淩亂,鼻涕眼淚一臉。

  “------”

  臉緩緩貼近張舉,沈安露出猙獰的笑容:“看來張大人不怕死?”

  “死有何懼?”

  “好!”沈安大喝一聲:“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張舉並未表現出膽怯,反而仰起了高傲的腦袋,表現出毅然決然的決絕。

  “還有何遺言?”

  “我隻恨亂臣賊子未死。”死死盯著沈安,張舉大聲道:“我恨自己未能替天下蒼生伸冤!”

  這是多恨我啊?

  難搞哦!

  沈棋和沈書出現在其左右,抓住他的手臂假裝要拖出去,他卻皺眉望向兩人,疑問道:“是你們?”

  “你從何得知?”沈書表現出一臉‘驚訝’。

  表情略顯浮誇,但演技還算不錯,有當演員的潛質。

  他看了兩人一眼,又把視線轉移到沈安臉上,低下頭陷入深思。

  片刻之後,猛地抬起頭,視線鎖定沈安,驚訝道:“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