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要回村裏，給其木格打了一個電話，這一天都沒聯係，總覺得心裏有點不對勁兒。電話通了，其木格聽了來龍去脈，無奈又有點撒嬌的說：“我也想和你一起回去，王濤那老不死的又安排我值班。”

  其木格臨時調動到一組，一些堆積的案件需要處理。

  一組的左新生聽到其木格說話的聲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開著車，還忍不住把挽起的袖子放下來。

  其木格電話都要放下了，又想起來，提醒十一：“百貨後麵有個便民市場，現在隻有那裏有賣煙葉的，你給爺爺買點煙葉，那玩意兒現在不好買，爺爺肯定高興。”

  提醒完十一，其木格就把電話放下了，看了一眼旁邊的左新生：“怎麽還沒到？”

  左新生無奈的說：“這就到了，為啥先找這個刺兒頭啊。”

  “聽說她是目擊證人？”

  “說是這麽說，這個女人自私，她什麽都不想說，問題是她老公還有關係，她更目中無人，不把警察放在眼裏。”

  其木格表情有些不高興：“既然她是證人，當然要找她。”

  說完，其木格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左新生：“新買的3G手機，一會用它給我錄視頻。”

  左新生納悶：“這是為啥啊？”

  “我脾氣不好，得有東西約束我。”

  那女人住的是別墅，一個人在家，一臉的蠻橫，把其木格和左新生拒之院子門外。

  “你們這些警察都有病啊，我憑啥給別人作證啊，有那時間，我幹點啥不行。”

  “因為您看到的，涉及到一件殺人案，做為公民您有這個義務。”

  女人不高興雙手環胸，手指指著其木格的腦門兒：“喲，這說話一本正經的，你穿著一身綠皮，就自以為是了。我告訴你，我上麵可有認識人。”

  “這是我的本職工作，請你尊重警察。”

  “尊重你，就你？哈哈，你怎麽得到這份工作的，你自己心裏沒數嗎？就你這張臉，說吧，陪你們領導上了幾次床。”

  “你這樣我可以抓你。”

  “臭警察，給我蹬鼻子上臉是嗎？”

  女人脾氣還挺爆，一邊說著，啪的一聲，就給了其木格一巴掌。

  其木格回頭問左新生：“都錄下來了嗎？”

  左新生檢查了一下：“錄下來了。”

  “停了吧！”

  左新生把手機放下，心裏還想著，都說其木格脾氣暴，這不也知道用策略，看來可以告那個女人。

  可是……

  當左新生放下手機之後，其木格抓住了女人的脖領子，腳下一擰，轉身，直接一個過肩摔，就把女人從院子裏摔倒了路上。

  女人掙紮的站起來，張嘴想罵人，其木格的手快，一巴掌又給女人撂倒了，女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哭。

  “憋回去！”

  女人一哆嗦，還真不敢哭了。

  其木格抓住女人的頭發，把她拎起來：“我現在問你一遍，去作證嗎？”

  女人沒說話，心裏想罵人，又不敢吱聲，怕挨揍，隻能點點頭。

  其木格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摔在女人的麵前：“明天來作證！如果你不想來，我還會找你。如果你覺得你受委屈了，可以告我，這是我律師的電話。”

  說完其木格對著左新生說一句走吧。左新生一臉的羨慕：“你這做法可真大快人心，做了我們一組不敢做的事情，你以前也這樣嗎？”

  其木格沒有回答，她的眼神盯著警車，警察旁邊站著一個男子，大頭，粗脖子，歪著腦袋，嘴歪著。這個男子看那樣子，明顯是腦癱患者，他對著其木格，也不說話，露出獨有的傻笑。

  不知道為什麽？其木格從這個傻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威脅，她上了車，仍舊覺得心裏不舒服，順著後視鏡看了一眼。那個傻子仿佛能感受到其木格的目光，竟然起到好處，把手指比作手槍狀。

  歪嘴變成了一個O形，砰！

  ……

  這個時候，十一也快到百貨大樓了。平日裏舒暢的路，竟然堵了。

  很多人駐足觀看，原來十字路口的紅燈壞了。一個人蓬頭垢麵的，穿著滿身補丁的燕尾服，他正拿著兩根筷子，像演奏家一樣，指揮著交通。

  如果按照他的指揮，道路很快就會通暢。不過，誰會相信一個瘋子的指揮，仗著沒有紅綠燈的約束，肆意前行，最後堵的結結實實，寸步難行。

  即便如此，那個瘋子，仍舊不留餘力的指揮，仿佛這堵車的瞬間，變成了他的交響曲。十一也遠遠的看著，他和別人的感覺不同，隻是由衷的讚歎：“好嫻熟的雙手刀法。”

  從兩根筷子看出刀法的痕跡，對於十一來說不難。而且，十一也想到了薑澤說過的話。苦行者這個組織，並不是隻有苦竹，在江湖上行走的，還有三個人，瞎子、傻子、瘋子。

  難道這個人是苦行者裏的瘋子嗎？

  偏偏這個時候，交警來了，先把這個指揮交通的瘋子給請下去了。這個瘋子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將兩雙筷子插在亂發當中，雙手環抱，形態落寞的消散在人群當中。

  ……

  雖然發生了這個事情，十一還是計劃不變，買了煙葉後開車回到了村裏。

  天已經黑了，家裏養的老狗，依舊判斷力驚人，搖頭擺尾的從窩裏跑了出來，這就是回家了，一進門就覺得順心。

  十一進屋，看電視的老兩口立刻眉開眼笑，奶奶問十一吃沒吃之後，就去煮麵條了。

  爺爺坐在飯桌旁，看著拿過來的煙葉，迫不及待的給自己卷了一顆，嘴裏嘟囔：“我這正好斷貨了，黑杆不好抽。”

  十一也不知道黑杆是啥玩意，反正爺爺高興就行，也順勢把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

  爺爺撇嘴：“你不回來啥事沒有，咋一回來，還整出個苦行者來。”

  “這麽說，你不認識苦竹？”

  爺爺搖頭。

  “那惡犬的事兒，你咋想的？”

  “那不叫惡犬，那叫獒選。江湖上有這麽個傳說，不過沒人整，弄一群孩子自相殘殺，多瘮人，不怕遭報應啊。”

  “那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看什麽就能學會什麽的天賦嗎？”

  爺爺樂了，彈彈煙灰，倒茶水。

  十一心急：“咋還賣關子了呢？”

  爺爺拍拍胸脯：“我就是這樣的人啊！”

  十一不屑的哼了一聲：“這吹牛的毛病啥時候能改。”

  爺爺不樂意：“走，咱倆出去練練，活動活動筋骨。”

  十一不想和爺爺打，理由依舊：“我可是天下秘籍，你要和我打，是不是得拿本秘籍啊！”

  這句話一落，爺爺就是一副早知道你小子就會這麽說的樣子，他拉開抽屜，拿出一本泛黃的冊子。

  十一目瞪口呆：“哪來的？”

  爺爺得意：“昨天來了一個瞎子，不自量力的挑戰我。”

  “瞎子？”

  爺爺不管十一是否驚訝，挑釁的說：“走吧，一會兒吃了麵條，活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