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王海龍觀察，二孬心疼，隻有十一走在二孬前麵，把二孬和王海龍擋在身後。

  “怎麽著，先製服？”

  王海龍搖頭：“先觀察著。”

  方靜尋摸了一圈，最後把自己的腰帶解下來。女孩大部分都不用腰帶，一般也隻是裝飾用，方靜這條也是。她解下之後，把一頭纏在手上，另一邊有卡扣的一端，朝著地麵垂落。

  十一看著方靜的姿勢，知道方靜用的就是紫霞劍法。紫霞劍法不是紫霞神功，也和華山派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這種劍法隻是一種舞劍，源自於唐朝時期。帶著一個舞字，自然不是上陣殺敵用的。

  不過，任何一種強身健體的東西，都有它的發展之路。舞劍也是如此，古代一些刺客，想要刺殺那些達官貴人，就在舞女身上做文章，她們翩翩起舞的時候，三尺青鋒藏於水袖之中，出其不意，殺人無形。

  八年裏，十一的經曆告訴他，任何一個想不到的東西，都可能成為殺死你的武器，更何況是有秘籍傳下來的紫霞劍法。

  因為重視而無視，這就是現在的十一。

  “我勸你別動手，終歸還是你自己要受苦。”

  方靜點頭，思考著，最後把皮帶仍在地上：“好吧，我是真打不過你，我投降。”

  二孬聽見方靜這麽說，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王海龍也呼出一口氣。看來事情比想象的簡單，十一的威懾力還挺大。十一回頭，納悶的看著王海龍，王海龍呼出的那一口氣，如釋重負，讓十一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就在這放鬆警惕的一瞬間，方靜出手了。

  食指和中指合並，伸直。無名指與小拇指彎曲，拇指的指肚壓在小拇指的指甲上，以指為劍。

  隻見方靜左腳抬起，從右腳後方交叉落於前方。重心前傾，右腳從十一的身側滑過，落在十一身後放，右腿膝蓋下沉，繃直。右手劍指藏於胸口，躲開十一的視線。轉胯，劍指朝著十一的腹部戳過去。

  拳為槍，掌為刀，指為劍這些都是有說法的。每個練武術的人，都不可能隨時帶著兵器，所以他們平時會練習一些以手代替兵器的戰鬥方法。指頭這種東西練的好了，一下就能戳透活牛的肚皮。

  十一眼看就要被偷襲成功，不但沒多躲，還不屑的哼了一聲：“你計謀用的不錯，把我們都騙過了，可惜手慢。”

  說話的功夫，十一出手，手就和鞭梢一下，啪的一聲脆響，就抽打在方靜的脖子上。方靜的指尖都快碰到十一的肚皮了，哼唧一聲，就摔倒在地，暈過去了。

  二孬趕緊跑過來，臉上有點不樂意：“十一，你出手輕點，看，脖子都打腫了。”

  “她要殺我的時候，你怎麽不讓她出手輕點。”

  二孬心裏明白，嘴上卻不饒人：“她不是有病嗎？你手上的功夫還是差點，這出手的要是爺爺，肯定不像你這樣。”

  “臭老頭最討厭偷襲的，她這樣，手指保準斷了。”

  ……

  不一會兒，方靜醒了過來，二孬扶著她。方靜調整了一下脖子，忍不住的去摸脖子。十一的手，鋼筋鐵骨的，一定很疼。

  不過，方靜隻是露出痛苦表情，她的心堅定，疼痛難不倒她，她認真的說：“咱們繼續。”

  ……

  方靜心裏的那個惡魔，從想辦法殺人，到想辦法逃走，連續折騰了七八次，被十一打暈了七八次。

  王海龍一直盯著時間，在密閉的空間裏，方靜變成替身的時間，正在增長，雖然隻是從十分鍾到十五分鍾，但這也是進步。

  當替身又一次被打倒的時候，二孬說：“今天就到這裏吧。”

  “方靜不會同意的。”

  “沒事，一會兒她醒來和她說，治療的時間到了，醫生是按時間收費的不是嗎？”

  王海龍也很累，但他收獲很多，他一直就想探尋雙重人格，隻是這個城市小，這樣的病人不多。

  不過，二孬說停止，王海龍也不反對，任何事情不能一蹴而就，特別是心理疾病，更需要慢慢滲入。

  但是，王海龍聽到收費問題，開玩笑的說：“你也知道我是按時收費的，別忘了把差額補上。”

  二孬嘿嘿一笑：“龍哥，你不差那點。”

  “你也不差。”

  二孬確實不差，他欣喜的是王海龍的態度，王海龍表現的很自信。在這場治療裏，十一的作用自然不用說，王海龍也是關鍵人。

  不過，當二孬把目光轉向十一的時候，又覺得這份欣喜還是太早了，不妥。因為，十一愁眉苦臉的。

  “十一，你覺得哪不對勁？”

  十一認真的說：“她被稱作惡魔是有原因的，從某種意義上，她真的很可怕。”

  二孬沒說話，王海龍樂了：“惡魔？十一，她和你比，你更像惡魔吧。”

  十一搖頭：“方靜練的是紫霞劍法，是舞劍的一種，這種劍法偷襲尚可，實戰能力不強。方靜之所以打不過我，就是因為她局限在這個劍法之內。不過，她和我打了幾次，已經能將自己的武功變成基本功，脫離了它原本的招式，開始模仿我的攻擊手段和理念。”

  王海龍目瞪口呆，二孬也追著問：“這是咋回事？”

  “在武林中，有天賦這種說法。我爺爺說過武功這東西，要想練出點門道來，那必須得有天賦。可我奶奶說，這天賦就是武林人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胡謅出來的。”

  二孬認真說：“你爺爺和奶奶都不是凡人，也許都說的有道理。”

  十一點頭：“奶奶說的是現象，武林中大部分的人都看不出來，抱著各種目的信口胡說。不過，也有個別能看出來的，比如我爺爺，我爺爺能，和我爺爺旗鼓相當的肥和尚也一定行。”

  二孬理解了十一的意思：“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不能這樣治療了，得用更簡單粗暴的方式。”

  王海龍納悶：“二孬，你又有什麽鬼主意？”

  二孬心裏滴血，還是堅定的說：“下次治療，我們要把她綁起來，這樣十一用更簡單的方式，就能把她製服。”這法子雖然粗劣，但也確實是實用的。王海龍同意，十一也同意。

  不過，十一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他要回村一趟，問問爺爺，是不是真的有人，能用幾天就學會別人一輩子習練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