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又開始詢問陳剛，陳剛表情冷漠：“徒手奪白刃，把人的頭擰過來。這是電視吧，你們相信嗎？”

  兩個警察麵麵相覷，他們也認為十一說的有點玄乎了。陳剛又冒出一句：“他隻是一個孩子。”

  於是，兩個警察又對十一開始批評教育，十一也不狡辯了，無論警察說什麽就是不說話。

  坐在回村裏的班車上，十一依舊坐在陳剛的後邊。

  “你的手段很厲害，你還有同夥。”

  陳剛搖頭：“不是我的手段，行俠仗義用不著遮遮掩掩。”

  十一不屑：“那屍體怎麽消失了？”

  “我怎麽知道？”

  十一聽到這個回答，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陳剛也保持沉默，兩人就這樣回了村裏。回到村裏陳剛也不回家，就到村裏的商店掃聽著，問誰家賣房子。

  商店的小老板說，老李家賣房子。

  老李家的房子在半山腰處，紅磚房，就是頂子磕磣點，用的是起毛刺的綠瓦片。

  這個房子背山麵水，除了寬敞的院子，房後還有個菜園子，菜園子裏麵用石頭分割成小路，時令青菜，綠油油的生長旺盛。

  陳剛看了房子很滿意，老李要五萬，陳剛多給了五千，當天晚上老李就要搬出去。

  這樣幹吧脆就買個房子，村裏傳的的沸沸揚揚，奶奶也說：“這買房子急啥啊，家裏又不是沒有地方住。”

  陳剛平日冷冰冰的，但對著奶奶，總露出一副溫和的笑臉，他說：“我雖然不能像我哥那樣，又有媳婦，又有孩子，但先有個家，總是要的。”

  爺爺早就從十一哪裏聽說了陳剛殺人的事兒，他心裏擔憂，但又看奶奶心情不一樣，就如往常一樣，準備瞞著奶奶行動。

  溫奶奶死了，但溫爺爺還活著。溫爺爺是建村時候的老村長，因為他當官那會兒，總自稱自己是縣太爺，等他歲數大了，村裏都叫他溫太爺。

  爺爺領著十一，來到了溫太爺家裏。溫太爺和兒子住，歲數大了，腿腳不好，早就拄了拐杖，他喜歡遛彎，卻走不遠，家裏的孩子，就在門口放了一個長條凳子，溫太爺拄著拐棍在門口的凳子上坐著。

  爺爺走過來，遞給溫太爺一根煙，溫太爺像做賊一樣往院裏看。

  “家裏不讓抽煙？”

  “嗯！”

  爺爺幫溫太爺點著，笑嗬嗬的說：“沒事，就說我給你的。溫太爺，我問你點事兒，當年，我嫂子給我媳婦接生的時候，她生了倆還是一個啊？”

  溫太爺不說話，使勁的抽煙。爺爺劈手把煙奪過來，溫太爺瞪眼睛。

  “問你話呢？”

  “你不就生一個嗎？你問的算是啥問題啊？”

  爺爺皮笑肉不笑：“當年，你家糧票可是挺多的。”

  這句話把溫太爺給整生氣了，大聲的說：“糧票多咋了，我是縣太爺。”

  “你是個屁縣太爺，你家三代貧農，進牛圈都沒你的份兒。”

  溫太爺嘿嘿的笑：“你問這個幹啥，我啥時候貪汙枉法過，沒錯，我家糧票是多，那不是因為我當官，又在鬧饑荒的年代，來了糧食，我不得濟著老百姓先填飽肚子嗎？”

  爺爺笑了笑，把煙遞給溫太爺，溫太爺抽著煙，爺爺叫著十一走，溫太爺這才說了一句：“你家的事兒，村裏都傳開了。我告訴你一句，你嫂子這個人平日裏嘴帶刀子，但心熱，絕對不會做啥缺德的事兒，再說了，為了糧票，我家又不缺那東西，別瞎琢磨了。”

  十一看著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到了這歲數，都圓滑了，說話沒有直來直去的，左一下右一下，就把這事兒給說了。

  十一和爺爺剛走，就聽見院子來了一句：“爺爺，你咋又抽煙了？”遠遠的，十一就看見，溫太爺手忙腳亂的把煙掐了，剩下的半顆，藏起來……

  回家的路上，十一就忍不住的問：“雙胞胎的事兒也是假的唄？”

  爺爺點頭。

  “那咱回家就把他揭穿了。”

  爺爺搖頭，麵色肅穆：“別當著你奶奶的麵說，他不是買了一個房子嗎？晚上去房子直接問他，打起來也方便。”

  十一點頭，回到家裏。陳剛竟然也沒在，爺爺問奶奶：“陳剛呢？”

  奶奶帶著感動的說：“我剛才說願意吃鎮上賣的蒙族小點心，這孩子估計去買點心了。”

  聽見這句話，十一恨的牙根癢癢，這個叫陳剛的，一個勁兒地給奶奶溜須，騙奶奶的感情，今天晚上，一定把他揭穿了。

  下午的時候，陳剛回來了，還騎著一輛嶄新的250摩托。

  爺爺看著摩托，左右打量著：“這摩托哪來的？”

  陳剛冷漠的回答：“我嬸兒愛吃點心，來來回回總做客車不方便，我買了個摩托。”

  奶奶知道了，勸著說：“孩子，這過日子花錢的地方多了，有錢也不能亂花啊。”

  陳剛溫和的笑：“錢是身外物，你高興就好。”

  說完，陳剛還把蒙古點心打開了，這東西又甜又膩，入口即化，然後滿嘴的奶香味。十一也愛吃這東西，剛要伸手去拿，被陳剛給攔住了，然後，陳剛麵無表情的說：“不是給你買的。”

  奶奶尷尬的笑了：“大剛，都是一家人，十一是你哥家的孩子，有啥好吃的，不得讓他先吃。”

  陳剛收回手：“那你吃吧。”

  十一拿起一塊點心，一把放進嘴裏，嚼著，眼睛還瞪著陳剛。

  陳剛完全無視十一，有點靦腆的問奶奶：“嬸兒，還有飯嗎？我中午沒吃飯。”

  奶奶納悶，準備去給陳剛熱飯，順口問：“你在鎮裏，咋不吃頓飯呢？”

  陳剛聲音變小了：“我不愛吃飯店的飯，就想吃你做的。”

  這句話傳到奶奶的耳朵了，奶奶的眼睛濕了，轉身就走了。

  爺爺歎氣，也進了屋。

  客廳裏就剩下十一和陳剛，十一認真的問：“你到底想幹什麽？有我在，你別想傷害我的奶奶。”

  陳剛呆若木雞的不回答，呆的很安靜。

  “你買了摩托，是不是方便去鎮裏匯報情況。”

  陳剛看著十一，突然說：“那天在胡同裏殺的那兩個人，不是來搶錢的，他們是來試探你的，而且他們和我一樣是外地人。”

  十一納悶脫口問：“你瞎編的吧。”

  “今天我去鎮裏的時候有人跟著我，我反跟蹤了他們，他們住在一起，那天的屍體也放在屋子裏，都有些臭味了。”

  “他們是誰？”

  “不知道！”

  “你沒問問嗎？”

  陳剛搖頭，最後才補充一句：“我把他們都殺了。”

  這時候，奶奶端著熱乎的飯出來了，陳剛和十一就和商量好的一樣，同時閉嘴。

  陳剛狼吞虎咽的開始吃飯，也不知道是飯真香，還是他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