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看著陳剛從自己的眼前走了，十一生氣的大喊：“臭老頭，我知道你在，出來揭穿他啊！”

  可是十一扯著嗓子喊了半天，也沒見爺爺出來。

  皓月當空，隻有小河潺潺的流水聲。

  ……

  早上，十一就氣的質問爺爺：“昨天晚上你幹什麽去了，我差點把陳剛的老底接了，你都不出現。”

  爺爺蹲在牆角抽煙，無力的說：“勸你奶奶唄，你奶奶覺得這一定是真的。”

  “這麽說，你也不信唄。”

  爺爺無奈：“我信不信有啥用，現在都是證據。不過證據歸證據，我還是相信你個小崽子的直覺，而且，我也覺得，這小子不像我的種。”

  “咋個不像呢？”

  “說不清楚！”

  十一也知道，沒有證據，感覺也不能成事兒。幹脆十一就換了一個話題：“那個陳剛是練太極拳的，手裏有兩把刷子。我昨天踢了他一腳，就跟踢在棉花上一樣，第二下力都沒借到，就坐地上了。”

  爺爺把煙抽完，站起來和十一說：“過來，我教給教給你。”

  爺爺來到後院，拿了一塊像燜鍋那麽大的石頭，拿在手裏，掂掂，直接扔在空中，然後把手伸直去接，在石頭和手掌接觸之後，屈肘，下沉，石頭的軌跡被帶偏了，然後同側腿後退，扭腰，手臂拉出一條弧線。

  石頭被拐了方向，還像球一樣旋轉，被爺爺一隻手指頂著，離心力改變了重力。爺爺鬆手，失去支撐力的石頭，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十一都看呆了：“臭老頭，這比電視演的都厲害，你咋不教給我呢？”

  爺爺認真臉：“太極，先有強才有弱，每次打起來先示弱，有歲數的人才拿它對戰，你年紀輕輕的學他幹啥。”

  十一撇嘴：“別整那些沒用的，咱倆練練唄！”

  爺倆開打，十一用了全力，可被爺爺順勢一帶，十一腳下踉蹌，跟喝多了一樣，跌跌撞撞。不過，十一也很聰明，腿從後麵抬起，扭胯，踢腿，動作漂亮。

  爺爺腳下都沒動，輕輕後仰，準備把這腳躲開。

  十一臉上詭異一笑，腳趾一縮，竟然把鞋脫了，鞋飛出來，鞋底拍爺爺臉上了。爺爺滿嘴土，急了，幹脆一腳把十一給踹出去了，十一滿地打滾，把這力氣給化解了。

  然後，十一也不停下來，撒腿就跑。爺爺吹胡子瞪眼，現在感覺嘴裏還有土渣子味呢。不過，他看著光著腳跑的比兔子快的十一，臉上露出了笑容，嘴裏叨叨說：“這招還挺新鮮的。”說完，爺爺還抬腿踢了一下，試圖在空中把鞋脫下來，發現這真的挺難的。

  吃早飯的時候，爺爺一直瞪著十一，十一心安理得的吃飯。陳剛和奶奶說：“嬸兒，我去鎮上一趟。”

  十一也搶著說：“我也去。”

  爺爺納悶：“你去鎮上幹啥去。”

  十一笑著說：“我叔剛來不熟，我給他指路。”

  爺爺和奶奶都沒反對，陳剛也就沒反對。倆人在班車上，一前一後，就跟個仇敵一樣，一前一後也不說話。

  到了鎮上，陳剛下了車，十一就像尾巴一樣跟著。陳剛先去商場買了一個包，然後又來到銀行，取了不少錢，裝在包裏，做完這些，他就往客運站走，準備坐下午的車回村。

  走進一個旮旯胡同，出來倆男人，一個敞懷兒，露著油膩膩的大肚子，另一個穿著襯衣，八字胡，眼神躲閃。

  “哥們，把你包留下。”

  陳剛沒說話，十一也在後麵皺著眉頭，心想，這演電視呢，大白天出來倆搶劫的，黑山鎮的治安啥時候這麽差了。

  “為啥搶我的包。”陳剛到是心平氣和的問。大肚子笑嗬嗬的說：“我看你剛從銀行出來，取錢了吧。”

  陳剛笑了：“你想搶我的錢？”

  大肚子有些不耐煩，拿出一把甩刀，熟練的劈裏啪啦的甩了幾下，陳剛盯著刀，問：“開刃了？”

  “還有點眼力架，在不把錢拿出來，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陳剛把包拿開，指著自己的心髒：“往這來？”

  大肚子不屑的笑了：“你以為我不敢紮是嗎？那我先給你放點血。”說完大肚子一刀就過去，就聽見噗嗤一聲。

  看見前麵的大肚子彎著腰，光喘氣不說話，放哨的八字胡忍不住過去問：“哥咋了，你……”八字胡話沒有說話，舌頭僵住了，他看見大肚子的刀紮在自己的心髒上，咕嘟咕嘟的流血呢……彭，大肚子倒下了。

  八字胡媽呀一聲，轉身就要跑，他剛起動，陳剛腳下一勾，就把八字胡給絆倒了，然後他身體壓上去，用膝蓋頂著八字胡的後心脊梁骨，八字胡使勁的掙紮，嘴裏說：“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八字胡的話還沒說完呢，陳剛就把手伸到八字胡的下巴底下，順勢往上一把啦，八字胡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臉完全扭過來，眼睛還睜著，看著陳剛。

  陳剛站起來，抖抖身上的灰塵，繼續往前走，很快走出了這個旮旯胡同。

  十一也跟了出來。

  陳剛進了客運站，買了兩張車票，一張遞給十一，一張拿在自己手裏。然後，慢悠悠的問：“你咋沒報警？”

  “有用嗎？”

  “警察最起碼會把我抓到派出所裏麵去，不過，他們沒有證據。”

  “我不是證據嗎？”

  “你和我有矛盾，有撒謊的嫌疑。收錢的律師有很多方法，證明你的證言無效。”

  陳剛泰然自若的樣子，讓十一頭皮發麻。十一還是認真的問：“你很厲害，有必要殺那兩個人嗎？”

  陳剛點頭：“我在銀行的時候，他們就對盯著我，我取錢他們也看到了。我知道他們想搶我的錢，所以我回來的時候，故意走了那條根本不需要走的旮旯胡同。”

  “就因為他們想搶你的錢，你就殺他們，錢那麽重要嗎？”

  “不，因為他們是壞人，我學武不就是為了行俠仗義嗎？”

  十一臉都變了，大聲的說：“你腦子有病吧！”

  說完，十一走到客運站的電話旁，拿起電話撥打了110。

  然後，十一回到陳剛身旁，指著陳剛說：“我報警了，你別想走。”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家，為什麽要走？”

  十一盯著陳剛，他不相信，警察來了，陳剛也能這樣平靜的樣子。果然，警察來了，來到十一身邊，認真的問：“你就是那個報警的孩子。”

  十一點點頭。

  “我們並沒有從你報警的那個胡同看到屍體，也沒有別人看到。”

  這怎麽可能？十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這可是警察一字一句告訴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