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知道吳小河要幹什麽？通臂寸心鎖，鎖寸勁兒，鎖殺心。

  吳小河把自己的功夫鎖上了，學會了一個忍字，以為自己就能平平常常的過日子。他一忍再忍，終於付出了代價。

  哥哥的仇恨，十年的牢獄之災，小侄女遭遇的橫禍，嫂子的不明之死，這所有的事情壓在一個人身上，他忍不了了。

  就在開鎖的時候，爺爺出現在門口，爺爺看著開鎖的吳小河問：“你是通臂猿老九的徒弟吧？”

  “是的。”

  爺爺暗罵了一句：“老九這個縮頭烏龜，耽誤子弟。”

  吳小河無奈的笑，認真的說：“前輩，您能不能以後幫我照顧小霞？”

  爺爺：“不管，那是你自己的事兒。”

  ……

  軍區裏，老侯在飯桌上唉聲歎氣。他老伴兒笑著說：“這是咋了，老蕭沒留下喝酒，你心裏不痛快了。還是說，老蕭求你幫忙，你沒幫上。”

  老侯無奈的哼了一聲：“蕭大俠這次不是來求幫忙的，是來得到允許的。”

  “啥事啊？”

  “哎，還不是一幫不懂事的小兔崽子，老子們打下天下，是讓他們過太平日子，聚眾鬥毆，暴力致富，這和舊社會的土匪有啥區別。”

  他老伴兒沒當回事：“抓起來不就完了嗎？”

  老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是啊，我也是這麽說的，多大點屁事兒啊。可是，蕭大俠不同意。一個孩子差點被打死，一個女人被勒死，弄了個假上吊。這就把老蕭惹毛了。”

  這回兒他老伴兒驚了：“這次，老蕭要自己幹？”

  老侯點點頭：“這次我真摁不住了，給了他五分鍾。”

  ……

  吳小河跟著爺爺走，因為爺爺告訴他，這市場要拆了，那胡老板高興，請江湖二哥的兄弟，包了一個大飯店。

  “前輩，您就別去了，我雖然武術學的不好，百十個人中，取個人頭還是能做到的。”

  “然後呢？”

  吳小河沒說話，爺爺聲調提高了問：“坐牢，償命。為了那坨屎？”

  走到飯店的路口，黃老師在那等著呢？穿著一個妮子大衣，腳底下皮鞋挺亮，臉上白淨，還噴了香水。

  爺爺皺眉：“一個大男人把自己弄的香噴噴的幹嘛？”黃老師笑，捏著蘭花指說：“叔，男人就不能活的精致一點。”

  爺爺話題一轉：“你知道今天幹啥來嗎？”

  黃老師歎氣：“其實我挺討厭這種體力活的，弄自己一身汗味兒。”

  爺爺說：“你在弄我一身雞皮疙瘩，我先揍你。”

  黃老師不吱聲了，爺爺這才說正題：“我們隻有五分鍾時間，還好對方人也不多，百十來個。你倆聽著我的要求，為虎作倀，狐假虎威的，都給我廢了，也就是說時間到了，要是有一個沒廢的，那你們以後的日子好過不了。”

  黃老師陪笑，吳小河咬牙不說話，爺爺又說：“小吳，我知道你心思，江湖二哥是你的。”

  十一躍躍欲試，爺爺看了十一一眼：“作業寫完了嗎？”

  十一快哭了：“咋地，這是不想帶我啊！”

  “回家寫作業去。”

  要是平時，十一肯定跟爺爺急了，但今天他感覺到了，爺爺不對勁兒，渾身跟著了火似的。他沒吭聲，認真的說：“我就在樓下等著。”

  ……

  爺爺帶著黃老師和吳小河走進飯店，江湖二哥看到吳小河當時臉就變了，一伸手，亂哄哄的環境，鴉雀無聲。

  爺爺看了一眼：“給你們三分鍾時間，兩種人可以出去，飯店的人，還有和這個江湖老二沒有關係的人。”

  這句話一說出來，全場轟然大笑，爺爺安靜的等著，服務員覺得不對，趕緊走了。除了服務員，百十號人沒有一個走的。

  爺爺看了一眼餐廳上的表，和自己人說：“聽見響開始計時，五分鍾！”

  說完，爺爺就近一腳，把飯桌給踢飛了，盤子，酒瓶，嘩啦啦的脆響，像放鞭炮一樣，接著，就聽見亂騰騰的叫罵聲。

  滴答、滴答，時間一秒一秒的走，飯廳變成了一個車禍現場，很快就像人間地獄一樣，哀嚎一片。

  最後，就剩下一個江湖二哥站在角落裏，他的刀子臉變得煞白，手裏拿著一把刀子，一會兒對準爺爺，一會又對準吳小河，一會兒又是黃老師。

  黃老師整理著自己的呢子大衣，用惋惜的聲音說：“今年剛買的，穿兩次，粘上血了，還得找一家好的幹洗店兒。”

  爺爺習慣性的卷煙和吳小河說：“他是你的了。”

  吳小河朝著江湖二哥走過去，爺爺看著表，提醒著說：“還有十秒鍾。”

  這時，吳小河離著江湖二哥有些近了，江湖二哥叫喊著，拿刀紮了過來，吳小河側身一閃，那條解開鎖的手臂，就像鞭子一樣，啪，打在了江湖二哥的胸口上，就這一下，江湖二哥就倒在地上，口吐鮮血，四肢抽搐。

  看到江湖二哥的下場，吳小河淚流滿麵。

  黃老師在旁邊說：“哥們，你以後要活得像我這樣男子漢！”

  爺爺：“你給我閉嘴！”

  轉天，新聞報道就出來了，百名社會青年，酒後失性，聚眾鬥毆，多名參與人員重傷，其中有一名自稱江湖二哥的凶徒，內髒破裂死亡。關於這起事件，我們進行了民眾采訪，很多年輕人表示，打架鬥毆，這是該得的下場。隻要是個聰明人，都知道在這個改革開放的年代，最重要的是做對社會有用的人，才是社會的需要。

  十一又是看報紙，又是看電視，納悶的問爺爺：“咋沒有提你們仨呢。”

  爺爺笑了：“這光要是照過來，背後都會有一個影子，人在陽光下，看的還是人，誰盯著影子看。”

  十一嘴一撅：“那這事兒就壓下去了唄。”

  爺爺瞪眼：“這不叫壓下去了，這隻是給聰明兒人提個醒兒，這好日子是我們這幫老骨頭，用命換來的，誰要是敢不長眼睛，絕對往死裏整。”

  ……

  江湖二哥墜落，那個開發商也沒好到哪去，他被查出好多問題，工程也停止了。

  不過，市場還是拆了，政府招標了一個新項目，從露天市場，變成了像倉庫一樣的建築物，並且命名：民心市場。

  那些老商家也都回歸了，百姓也樂嗬了。

  ……

  十一今年順利的度過了運動會，他和其木格，包攬了短跑和障礙跑的雙料冠軍，明年，肖老師還打算給十一加一個跳高項。

  就這樣平穩的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吳彩霞終於來上學了，她拿著兩袋豆漿，遞給十一和其木格。

  “把這個放暖氣上，等你倆訓練完了喝，知道你倆愛吃烤地瓜，可我叔不賣烤地瓜了。”

  “他幹啥去了？”

  “沒出息的去賣豆腐了。對了，十一，我不用你給我補課了。”

  說完，吳彩霞依依不舍的看了十一一眼，趕忙躲開其木格的眼神。女孩子懂事早，十一還是一如既往的遲鈍，還納悶的問：“你都耽誤這麽多節課，你咋整啊？”

  其木格肘擊十一，十一扭頭：“你打我幹啥？”

  等在轉過頭的時候，吳彩霞已經走了，其木格追過去，挽住吳彩霞的胳膊：“我給你介紹一個學習好的，幫你補課。”

  “咱們班的嗎？”

  “不，一班的，我哥們！強姐！”

  吳彩霞驚訝：“一班都是尖子生。”

  其木格嘿嘿一笑：“這是尖子生裏的高材生。”

  十一在遠處看著，納悶的撓頭：“她倆不是不對付嗎？歌裏說的真好，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猜了你也猜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