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不是特別喜歡喝豆漿，十一就拿了一袋回家給爺爺。

  爺爺倒是不挑嘴，還問十一：“吳小河賣豆腐去了？”

  “嗯！”

  “用抖翎勁兒切豆腐嗎？”

  十一樂了：“我記得有把切豆腐的刀。”話鋒一轉，十一就問：“臭老頭，你是不準備回鄉裏了？”

  “不走！”

  聽到這個答案，十一特別驚訝，瞪著眼睛看著爺爺：“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吧。”

  爺爺歎氣：“你楊鳳姨昨天來了，說是有個朋友練中華神功被騙了，讓我這個火眼金睛去看一眼，要是中華神功是假的，她就報警了。”

  中華神功，這名字聽著挺恢弘大氣的，十一也不在意，反正爺爺不回去就好，習慣跟爺爺逗著玩，沒有了這老頭，生活還真的少了不少樂趣。

  “那你沒著急，別弄出個冤案來，你看咱們這地方，還不到十一月就下雪了，肯定有人喊冤受苦。”

  爺爺瞪眼：“胡說八道，咱們這地方十月下雪正常，我看你又皮緊兒了。”十一接話：“那咱倆出去練練唄，我的抖翎勁兒快練成了。”

  說著，十一從書包裏拿出筷子，雖然沒有打斷，但看到裂紋了，說明十一找到發力的感覺了。爺爺心裏挺美的，嘴上卻說：“這印兒，書包裏壓的吧！”

  十一氣的直哼哼：“臭老頭，不服咱倆出去溜溜去。”

  爺爺嘿嘿笑，彎腰：“誒呦，不行，我腰疼，今天練不了了，你得給我揉揉腰。”

  十一幫著爺爺揉腰，爺爺舒服的哼哼：“嗯，嗯，這手上的力度還行。”

  這種按摩，十一經常做，有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今天終於吐口了。

  “臭老頭，我摸著你也不是鋼筋鐵骨啊，咋打架這麽猛？”

  “這練武不是練身體，先練力，在練氣，然後練意，最後練的是形。這就是我跟你常說的，形與意合、意與氣合，氣才能與力合。”

  十一似懂非懂，詫異的說：“氣我明白一點，意是啥啊？”

  “我說的是五行拳的說法，其實這東西，主要還是傳承於道家，力、氣、意，在道家就是精氣神。力和氣是人的基本，力分先天之力，和後天之力，先天之力就是武林人說的天賦，後天之力就是你吸收的營養，像你這樣瘦不拉幾，就叫後天力不足。”

  十一不屑，用鼻子哼了一聲：“直接說營養不足不就完了嗎？說那麽玄乎？”

  “你聽不聽？”

  “聽！”

  “這氣講究就多了，在體內是一個循環，分小周天和大周天，說白了就是現在說的新什麽鞋？”

  十一納悶：“新什麽鞋？新陳代謝吧。”

  “對，就是那玩意兒，新詞兒我也不懂。當氣和力結合起來，人就能發出更大的力量。最後這個意字，就是元神，說白了就是你的精神，想法，心裏那股勁兒，地震的時候，有的人能靠著意念，那幾噸重的重物掀起來，那就是意。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得逼到份上才有。”

  “那形那？”

  “天下武功都是形，等你到了那個境界，想練啥，就練啥？通背拳的抖翎勁兒，詠春叫驚勁兒，萬變不離其宗，一法通，才能萬法通，”

  十一受教了，嘴上卻說：“那這樣練下去，最後是不能得道成仙了？”

  爺爺樂了：“這騰雲駕霧還真有一招？”

  十一眼睛都亮了：“啥招？”

  “坐飛機唄！”

  十一轉身就走，爺爺不高興的說：“這才按幾下啊，這孩子咋這麽沒耐性啊！”

  ……

  轉天中午，爺爺去了楊鳳家裏，特意快到飯點兒去的，看到楊鳳家鍋是涼的，暗示著說：“丫頭，你中午不做飯啊？”

  楊鳳笑：“叔，我做的飯賊難吃，咱一會兒下館子去。”

  爺爺的心這才順了：“你說那個地，我上午去了。”楊鳳心神領會的逗爺爺：“咋地，蕭叔，我要是不請你下館子，你是不打算告訴我唄。”爺爺瞪眼睛：“我是那人嗎？”

  楊鳳吃吃的笑：“那一會兒沒酒。”

  爺爺皺眉：“其實我也沒調查出啥結果來。”楊鳳也不惱：“看你這小心眼兒，能沒有你的酒嗎？到底查出真假了嗎？”

  “我不和你說了，你老忽悠我，咱一會兒飯桌上嘮。”

  到了飯店，楊鳳把從煙酒店買的酒放在酒桌上，開始點菜，要了一個鍋包肉，又點了手扒肉，還在那看菜單。

  爺爺在旁邊提醒著說：“別點了，這酒好幾十，加倆硬菜，倆人吃飯過百了，這多遭雷劈。”

  楊鳳沒當回事，又點倆青菜，要了一個西紅柿雞蛋湯。

  “四菜一湯，給你來個清官的標準。”

  “總覺得浪費。”

  楊鳳不當回事：“叔，這幾年我也掙了不少錢，你到我這，別和我客氣，可勁兒造。要不是你老人家，我現在還在小黑屋裏蹲著呢？”

  楊鳳說完，幫爺爺把酒倒上，爺爺用鼻子聞酒，心滿意足，嘴上說：“都過去的事兒了，提它幹啥。咱說說你告訴我的那個事兒，那個練中華神功的是個騙子。”

  對於爺爺的話，楊鳳把它當證據用，這麽一說，楊鳳就表態了：“等我朋友有時間，我倆就告他去。”

  爺爺試探的問：“被騙了不少錢吧？”

  “不到兩千，不是錢的事兒，差點把人家庭毀了，好好生意不做，天天跟著他們練習什麽狗屁的中華神功，叔你說，這樣的人不是缺德嗎？”

  爺爺聽著，滋溜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大口肉，嘴裏嘟囔著說：“這小日子，就得這麽過才舒坦。”

  楊鳳也吃飯，悶頭，心裏不爽快。

  爺爺這才說：“丫頭，你沒有想過，你把他告了，他卷鋪蓋跑了咋辦？”

  “警察還抓不著他。”

  “我相信警察能抓到人，但錢可不一定能追回來，氣出了，錢還不是照樣沒了？”

  楊鳳琢磨著，也無奈歎氣：“那不得顧著一頭嗎？”

  “丫頭，你要是相信我，給我五千塊錢，我幫你把朋友的錢追回來，你在告他。”

  楊鳳沒吱聲，爺爺小心翼翼的說：“五千是多點了啊，要不兩千？”楊鳳眉頭一挑：“叔，我給你一萬，你幫我把這騙子給整治了。”

  ……

  晚上放學，十一在家寫作業，爺爺就樂嗬嗬的湊過來了，十一看了一眼紅光滿麵的爺爺：“喝酒了吧。”

  “嗯，整了點，好酒就是好，不上頭。”

  十一低頭繼續寫作業：“一會兒寫完作業吃完飯，我和你出去練練，醒醒酒。”

  “不行，現在老迷糊了，得睡覺了。明天放學，我在學校等你，你和我去辦點事。”

  “明天不行，我有訓練，肖老師給我加了跳高，說是對中考很重要。”

  “小肖，你提我名字就行。我睡覺去了！”

  等爺爺走了，十一自己嘟囔：“這武功白練了啊，練到這份上，酒量咋還是差到這德行。睡覺就睡覺唄，還吹牛，肖老師能聽你的嗎？”

  轉天，十一和肖老師說了這事兒，誒，肖老師同意了。十一跟著爺爺來到一處，來到一處佛堂不是佛堂，道觀不是道觀的地方。

  爺爺問十一：“瘸子會裝嗎？”

  十一拖著腿走了幾步，這瘸子模仿的微妙微翹，爺爺樂了：“行啊，小崽子，這要在舊社會，你絕對是個角兒。”

  “臭老頭，我們到底要幹啥？”

  “我在教你一招，天龍八部看過嗎？這招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十一驚了：“這招能發光嗎？”

  爺爺：“我給你買倆手電筒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