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秋水小童，有作為神的尊嚴，絕不甘受這樣的屈辱！

  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每爬一次，思哲踩下去一次。不屈不撓，如此數回。眼見奄奄一息，思哲才鬆了腳。

  “哈！”他笑了一聲，卻是很快止住，把自己挪到牆角，靠著坐好，側頭“呸”的吐掉口腔中的血，盯著夙千凡道：“堂堂玥主，做都做了，竟膽小如鼠不敢承認。”

  夙千凡想說，天地良心，這一項罪名她實在冤枉。

  但瞧著他篤定的模樣，怕是無論扯住他的耳朵再解釋多少遍，也沒什麽用處，索性省點氣力，不張這嘴了。

  “不承認沒關係，”秋水小童的眼神掃過玄清，又轉回夙千凡麵上，興奮中滿是惡意：“我懂，我懂，我都懂，畢竟你是從死屍肚子裏爬出來的，就算給你按上玥主之名，也改不了你骨子裏的低賤和肮髒！”

  說到“賤”字的時候，被玄清再次狠狠砸進了地裏，背後插著思哲的劍。

  到了這一步，他大概也沒有多少求生的心，即便鼻子和臉被拍的一樣平了，還倔強的喊：“低賤、低賤、肮髒、髒髒，”明顯的破罐子破摔！

  秋水小童，若非今日一見，夙千凡都不會想到還有這麽一號存在。

  見到了，才發現，他不僅存在，還對自己有如此深的仇視，五味成雜。看向玄清道：“他自己要去太古神祗停放棺槨的後山扔我石頭、給我辱罵的，我沒找他算賬，他反倒覺得此行為給他染了汙點是因為我的存在，這是什麽道理？”

  “不必生氣！”玄清一下一下輕輕撫著她的背，夙千凡覺得自己還行，就是很疲憊，而他的臉色卻可怕的很，這句話應該給他自己說。

  秋水小童頑強的、艱難的拔起頭，和血吐掉牙齒，接著表達他的憤世嫉俗：“如今攀上咱們天地間最尊貴的純血神子了，自然要想辦法把自己洗幹淨了，哈哈哈，哈哈哈，天下烏鴉一般黑，哈哈哈，我們都一樣，一樣！”

  夙千凡搖了搖頭，從他背後拔出思哲的劍，插回劍鞘。

  轉頭看著因為毫不手軟被拔劍而疼的扭曲的秋水小童，微笑道：“你倒是出生高貴，可惜卻落在了我這個低賤的手中，不知有何感想？”

  他果然被怒意滅頂，“承認就好，”顫顫的伸出手指著夙千凡，又是一陣惡意的大笑：“哈哈哈，還有小月老，就是你的弟弟月長明……”

  “這個不用你操心，好好下你的地獄吧。”夙千凡一點兒也不想跟他糾纏了。

  玄清卻不願就此了了，執著於未被他回答的問題：“誰告訴你，是玥主殺了你們的？”

  秋水小童咬牙不語。

  玄清眯了眯眼，冷冷道：“秋水神之女有一位侍婢，近日出嫁，卻已有一個半大的孩子……”

  夙千凡不明白，玄清為何連人家這樣的秘事都知道，不自主看向思哲。

  “聽說是他的，”思哲頓了一下，又道：“那侍婢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