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千凡一把摁倒本就虛弱的夙千琪，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你當初既選擇了活，如今我如你所願。

  但我從不做無用功，從今往後，我同你姓夙。凡你轉世投胎，你夙家便是我輪回之地。”

  夙千凡說的便是輪回之契的條件。

  這些，她之前就已經與夙千琪說過，夙千琪也已經同意。

  如今，結契儀式在即，她再次重複，不過是給夙千琪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夙千琪在乎的並非什麽結契條件，他隻是沒想到居然要用夙千凡的心頭血。

  血在碗裏紅的刺眼。

  就像夙千凡說的，這血已經取了，是倒不會去的。

  他就算再介意，也隻能介意著。

  “開始吧！”他還是不甘心。

  夙千琪剛躺好，又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一把抓住夙千凡手腕，確認：“會不會再傷到你？”

  “不會。”

  可是，夙千凡撒謊了。

  “原來，她的力量就是這麽變弱的？”

  銀狐王望著夙千凡張開的手掌。

  她能聚起的力量不過剛夠自保。

  “為何選這麽個沒用的，小玥兒眼瞎嗎？”銀狐王咬的尖牙咯嘣咯嘣作響。

  蕭靖宸輕飄飄的看了眼銀狐王。

  可惜，他已非當年的聖靈元君，銀狐王也非當年聽到他的名就瑟瑟發抖的小狐狸。

  隻見銀狐王狐狸眼兒一挑，給反瞪了回去。

  然而，接下來他們所看到的的事實，證明選擇夙千琪並非是夙千凡的眼瞎之舉。

  眼前的場景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蕭靖宸和銀狐王眼前閃現。

  牛羊入圈，燕雀歸巢，夙千凡身邊有夙千琪陪著。

  風嘯雷鳴，雨雪交加，她身邊還是有他作陪。

  他封侯拜相，自有她的榮華富貴。

  他浪蕩落魄，她也從未離棄。

  哪怕通靈女之說在世間盛傳，她被人追捧也好，被人人喊打也罷，始終有夙千琪陪她生陪她死。

  “……小玥兒這是把和夙家小子的過往都記起了，今日才會這麽不管不顧的再次以心頭血為代價給他續命嗎？”

  不知何時，銀狐王已經停止了搖扇子，他麵上神情複雜。

  “……並未。”蕭靖宸聲音沉沉。

  銀狐王當然知道，隻找到兩顆明月珠，夙千凡的記憶根本不會完全恢複。

  隻是，看到這些，讓他覺得心裏極不舒服。

  明明是他先認識的夙千凡，明明她當年還教過他如何打架，可落魄之後，她既不曾向他求助，也不要他的幫忙。

  隻自己不舒服未免太虧了，銀狐王狐狸眼睛一轉，怎麽能讓蕭靖宸不爽怎麽開口：“看到這些，難道你不覺得胸中憋悶？

  人家認識了不過短短數年，就能將日後數千年的身家性命交給小玥兒。

  可是，你堂堂聖靈元君與她認識數百萬年，相戀千年。

  盡管她主動與你示好，表示她無害人之意，可你依舊提防她。

  她並非邪佞之人，就因為她從一個死神肚子裏爬出來，未遵守天地秩序規則，便處處被冠以邪佞之名，而你又何曾為她辯解過一句。

  如此想來，縱然當年那一劍，是被你誤殺，錯並不全在你。

  可那也不過是一個契機，她終究會出事，你們之間該麵對的問題無可避免。

  或遲或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