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非要陪你等你愛的人，隻是想陪著你，直到你覺得等的無趣了，不再等他！”

  夙千琪仰起頭，望向夙千凡這些年一直在看的這輪明月。

  “有什麽好看的！”他嘟嘟囔囔。

  突然，銀狐王和蕭靖宸眼前場景變幻。

  “想活嗎？”

  他們看見夙千凡站在渾身是血的夙千琪身側。

  周遭遍地斷臂殘肢，嘶吼慘叫聲震天。

  同樣的聲音再次傳來。

  直到確認這句話不是他的幻聽，夙千琪才慢慢轉過頭，那個時常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倩影，現在就站在他眼前。

  笑容自他麵上緩緩綻開，他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功已成，名已就。

  原以為我終於配得上回答你在村頭柳樹下‘你以為你是誰’的那一問。

  現在，我要食言了，不能陪你一起等他了！”

  他談吐自然的像是從未與她分別過。

  夙千凡的麵上自始至終沒有一絲表情，冷峻的麵孔像是極有耐心，又像是極沒有耐心，她再次開口：“你想活！”

  她用的是肯定語氣。

  夙千琪索性一點兒力氣也不用了，將自己伸展開來躺在地上。

  他已不複十五年前在村頭柳樹下的青澀，神采間染了點兒痞痞的味道，頗有些耍無賴的道：“年少成名，還沒來得及享受我的努力成果，又被自己人算計死，這麽窩囊，我當然想活。

  可是，如今聽你問的這麽沒有誠意，我很傷心，又不想活了！”

  “傷心？”夙千凡眉間輕蹙：“為何？”

  “你的態度不對，麵對我這種將死之人，難道不該語氣、表情充滿憐憫之情嗎？”

  “凡為人，生老病死，無一樣可幸免。隻是時間與死亡方式不同罷了，何須憐憫？”她的聲音比她的眼神還要漠然。

  夙千琪笑容僵在臉上，他怔怔望著眼前女子。

  發現她的容貌與十五年前無一絲一毫變化，他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請問，你年方幾何？”他到底問出了口。

  “……不知道，或許十幾萬年，或許百萬年，或許千萬年。”

  她是個美麗的女子，僅是眼尾微楊，便有世間所無的風情色：“你信嗎？”

  風動，雲動，草木動，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久。

  直到兩人被層層疊疊的官兵圍的水泄不通，夙千琪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想活。”他說。

  場景一轉，銀狐王與蕭靖宸發現他們正站在距離村頭柳樹不遠的小院落裏。

  看見夙千凡端著一碗血從房子裏走了出來，兩人神色一暗。

  “可能會很疼，你忍忍。”

  “這什麽血？”夙千琪拉開胸膛上的衣衫。

  “心頭血。”

  “你的？”夙千琪望著她心口白色衣衫上滲出的血，眸色震驚。

  “是。”

  “不行，你怎麽能取心頭血，你會死的！”

  “你繼續囉嗦，會死的是你。”夙千凡移開碗，表情不耐。

  “……想活了，你不用救我了。”夙千琪揮著手。

  “蠢貨！”

  銀狐王手中扇柄被捏的咯嘣咯嘣作響，沒有扇子的蕭靖宸雙拳握的石頭一般。

  “已經取了，倒不會去。”她眉心輕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