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王越說越激動，他本想讓蕭靖宸不爽，卻不想把自己搞的很生氣。

  “也對，你堂堂聖靈元君，天之驕子，高高在上，自然不屑與眾生眾樂樂。

  連自己感受到的都不相信，還以為你有多精明，也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把鋒利的劍罷了。

  又何曾給過她信任與理解！”

  他手中折扇搖的是前所未有的快。

  “信任？”蕭靖宸陷入沉思：“真的沒給過嗎？”

  他生來便被以黑是黑、白是白、黑白分明相教。

  懂事起，就被告知，他之所以出生在虛海父神棺槨旁，皆是父神的旨意，專為懲治太古神妃肚子裏爬出來的那一個異數。

  愛上她，已經顛覆了他所受的所有教導，更是違背了眾神的旨意。

  矛盾、痛苦、迷茫，他混亂不堪。

  可是，他到底還是選擇了她。

  他以為，隻要留她在身邊，好好看著她，不讓她生事，便能不負使命不負她。

  然而，魚和熊掌兼得此等好事，並不會因他是聖靈元君便眷顧。

  那一劍，讓他再度深陷迷茫。

  他從小被教萬物規則，性嚴苛，與書卷為伍萬萬年，動情之說更是從未有過。

  可當時作為玥主的夙千凡不同，她生性灑脫，做事隨性。

  初見之時，他便覺得此女危險，能距離她三尺遠，絕不近一寸。

  終究是造化弄人，他一麵排斥她，同時又被深深吸引。

  他所言，一便是一，絕沒有第二個意思。

  而她不同，時而正話反說，時而反話正說，總教人弄不清她到底何意。

  哪怕，他最初不過與她說了幾句話，便被眾人傳說相戀。

  她也隻是笑嘻嘻，偶爾遊山玩水累了，來與他說說外麵是何傳言：“有說咱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也有說是我這妖女蠱惑了你。

  昨日東海的老龍王又來告狀了，好像是說被你傷透了心的眾仙女隔三差五往他那海裏跳，他日日安排人圍攔，實在勞神費力的緊……”

  蕭靖宸還記得，有一日，等她語畢，他回問了一句：“你如何看？”

  “郎才女貌倒是確切！”她始終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如此態度，惹的他一通邪火隻能發在手中書卷上，那可是唯一的一本珍藏品，瞬間在他手中化了灰燼。

  甚至，在他決定把她放在身邊，好好看起來的時候，都不曾弄清，她是否真的愛過他。

  他有時會告訴自己，她身為女子，不澄清、不解釋，想必是有幾份在意他的。

  可後來，她卻願意遵從六界商量的旨意，嫁給魔帝少主。

  這一點更讓他懷疑，是否她隻是生性灑脫，根本無所謂別人怎麽說。

  而他，在她心中也許從未有過分量。

  ……

  蕭靖宸越想越多。

  但這些前塵的是與非，卻依舊怎麽也理不清。

  他捏了捏眉心，仰起頭沉了沉腦海中的思緒，道：“我知道了。”

  態度這麽好？

  銀狐王一副見鬼了模樣。

  他本意是噎他，讓他不爽，又不是來給他說教，勸誡的。

  嫌棄的他將與蕭靖宸的距離拉開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