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隻有等！”

  檢測設備是壞的，喉鏡有問題，現在專門用來進行心髒手術的人工心肺機還是壞的，簡直就是喪盡天良了。

  要知道，精密手術到了一定程度，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都將是導致人死亡的因素，一般的醫療設備不應該出這種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分鍾後，沈鈞茹氣喘籲籲闖進門累的癱軟在地：“設備到了，快！”

  “快，趕緊的！”醫護人員抓緊衝出去開始拿回設備。

  很快，一台嶄新的人工心肺機被拉倒手術室，經過調試之後更換掉老舊的設備，開始工作。

  經過檢測，設備運行正常，所有人低聲歡呼。

  “好了，繼續手術。”

  此時，已經浪費掉了一個多小時，等不起了。

  蕭牧之強行鎮定下來，深呼吸幾口氣，手中手術刀緩緩向血管碰了過去，就在即將靠近的瞬間，他的手輕輕一抖。

  寒芒閃爍的瞬間，血管忽的一顫，血壓變化了？

  來不及了，蕭牧之猛然咬牙一晃。

  鋒利的刀瞬間給血管切了一個缺口，鮮血流出。

  “好了，馬上準備引導，檢測血流速度。”

  他收起刀，再次準備動心包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到了清晨八點三十分，蕭牧之前期的工作已經做完了，抬頭看了一眼鍾表：“何醫生怎麽還沒來？”

  “我去催一下。”

  沈鈞茹已經困了，咬牙堅持隨即匆匆出去打電話。

  時間不長，她走回的時候感覺神情有些恍惚：“何，何醫生剛剛……出車禍了。”

  “車禍？”

  “對，已經去世了。”

  這句話出口，蕭牧之的手一頓。

  壞了，這下麻煩大了。

  “怎麽辦？”

  沈鈞茹的這句話直接讓所有人的心跌落穀底，怎麽辦？

  一個主刀醫生盯三十幾個小時的手術，本身就是笑話，怎麽可能？

  “不要管他，繼續手術。”

  蕭牧之再次平靜下來帶著一絲沉穩：“既然沒有替換，那就把整台手術做完。”

  一個主刀醫生，盯完一台三十多個小時的手術，這是不可想象的。

  在國內最高紀錄，協和醫院三名專家聯合做完三十二小時的手術，最終累的被抬了出去，那已經是震驚全國了。

  誰能相信，一個人盯完三十六小時的手術，而且是高難度的心髒手術呢？

  “我必須匯報廖院長，我們這台手術出了問題，必須放棄了。”醫助有些無奈道。

  “閉嘴，繼續工作。”

  蕭牧之冷冷道：“現在叫誰都沒用，你們累了可以輪番休息。”

  “沒有人能盯下這麽大強度的手術。”

  “我能！”

  蕭牧之眼神驟然冷厲看了一眼周圍：“一條命不值得去拚嗎？”

  而此時已經上班的廖懷忠聽到這個消息也吃了一驚，趕緊來到手術室旁邊的觀察室，表情凝重至極。

  “韓主任聯係不上，何主任又出了那麽大的事，麻煩了。”

  一名老專家苦笑：“我對胸外領域不是太了解，也幫不上忙。”

  “行了，趕緊聯係外院的專家，看有沒有能過來支援的。”

  廖懷忠皺眉看著四周：“張恒，你來想辦法，必須想辦法聯絡人來支援。”

  “好的！”

  張恒點點頭站起身出門輕輕關上，嘴角露出嘲諷的冷意。

  “等著吧，蕭牧之，你不是很牛嗎，三十八個小時你自己玩吧。”

  他裝模作樣的打了幾個電話後回到房間顯得為難：“廖院長，現在胸外的手術都是高峰期，尤其是這麽難的手術，他們沒有預約脫不開身的。”

  “本身就是胡鬧。”

  一名老專家仔細看完病曆冷哼一聲：“簡直就是不可理喻，這個手術本身就存在於理論中的，弧形開口限流，誰進行過臨床，有數據嗎，扯淡。”

  “對啊，這台手術操作性不高，而且沒看到韓主任都不做嗎，誰給他批的？”

  另外一名專家看完方案頓時也震怒了：“我申請馬上停止手術，馬上追究他的責任。”

  “停止手術？”

  這句話一出口，廖院長臉色登時冷了下來，冷冷看了一眼這名專家淡淡：“你的意思是置病人生死不顧，先追究醫生的責任？”

  “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

  這句話出口之後，那專家也心中咯噔一聲，說錯話了。

  其實本身這台手術風險係數極高，加上韓長平的缺席，在所有人看來，簡直就根本不能成功，病人一定會死在手術室中的。

  既然這樣，及早停止手術也沒有什麽，可是現在說出口就顯得那麽不合時宜了。

  “馬上通知所有休班的主治醫師，麻醉師，以及巡回護士，全部加班，全力配合蕭牧之的工作。”

  廖懷忠冷冷站起身：“必要時，所有專家都去做輔助工作，包括我，我說的。”

  “廖院長，我了解您的工作作風，也明白您的心情，可是你說實話，這台手術有成功可能麽？”

  張恒忽的站起身，微微皺眉：“蕭牧之製作的手術方案粗糙的根本就沒法看，應用根本沒經過臨床的技術，您難道真的不管嗎？”

  “要處理，也是等他下了手術再說。”

  廖懷忠嚴肅的哼了一聲：“難道你要我把他從手術上揪下來批鬥你就開心了麽？”

  “您如果這麽說的話，作為醫務處負責人，我有權帶著這份手術方案向上級舉報，這是什麽行為您心知肚明吧？”

  張恒晃了晃手術方案冷冷：“這不是違規，這是違法，懂嗎，出了事，這可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了。”

  “我負責！”

  廖懷忠掏出鋼筆看了一眼張恒：“方案拿過來，我簽字。”

  “別，我非常欽佩您勇於擔當的作風，但是一碼歸一碼，我看到了真相，那我就必須實事求是。”

  張恒將方案閃到一旁，冷冷嘲諷道：“他不是三歲孩子，您不是他的父親，難道他不該自己承擔嗎？”

  廖懷忠此時才發現了這個會議室的人很不簡單，有裝聾作啞的，有步步緊逼的，這個態勢來看，矛頭全部指向了蕭牧之。

  存心就想搞死他。

  “我的建議是，他走沒走正常程序咱先不說，他擅自違規用根本沒有經過臨床應用過的技術來手術，這一條他就應該罰，不論成功不成功。”

  一個老專家推推眼鏡咳嗽一聲：“因為不具有普遍性的技術，沒有臨床數據的猜想，那就肯定是有問題的。”

  廖懷忠也想到了這一層，臉色微微一變，壞了！

  張恒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這次蕭牧之真的完了。

  這次他敏銳抓到了蕭牧之應用技術不規範這一條，並沒有拿擅自手術說事兒，就連廖懷忠也沒有辦法反駁。

  “我同意，手術後給他記大過，扣除當月獎金，一年內不得晉級，另外全院通報批評。”

  廖懷忠還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緩緩道：“實在不行，再給他降一級工資！”

  “太輕了吧？”

  張恒冷冷帶著揶揄：“廖院長這是想搪塞過去啊，如果我匯報了上級部門，您覺得會怎麽處理？”

  涉及到了違反技術規範這個鐵的紀律，廖懷忠也是無話可說，這可是鐵門檻了。

  “畢竟出發點還是好的，我覺得不能……”

  廖懷忠也實在找不出理由隻能沉默了。

  “我也知道，一旦這件事上報，對於咱們醫院的影響也太大了，我的提議，蕭牧之私自給病人做手術造成了嚴重的後果，而且使用了違規的技術，予以辭退處理，並且吊銷醫師資格證。”

  張恒終於露出獠牙，冷森森：“不僅如此，我們還要匯集成文字材料，通報！”

  “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