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圈套與應對
作者:
南野圭汝 更新:2020-03-03 00:27 字數:2063
“這裏也有從西域來的人?”
劉靜養點了點頭:“基本是了,朝山宗占據西域,難免會有覬覦之人,其中不乏一些不常吠叫但能咬人的惡犬。”
“他們既沒有能力正麵抗衡朝山宗,也沒法扳倒田秦,自然就會寄希望於斷了我們的後路。”劉靜養冷笑,“因為他日我若成就構景,他們就再無希望,這次似乎是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了。”
韓遠微驚:“那我是不是就成拖油瓶了?”
“是。”劉靜養認真地看著他。
韓遠也回以凝視:“這個禁殺掠的條例,靠不住?”
“不會有人被殺死,而是走散或失蹤。”
“那就是死無對證?”韓遠眉頭深鎖,“其實這麽大的城,哪能沒有一些暗巷弄堂,現在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非常被動了。”
“也不必如此堤防,既然是鐵律,那就不是一紙空文,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在城中動手。”
“但既然是殺人之事,他們必然會有所準備的,我必須爭取到更多的時間,破去他們的後手。”
“後手是指?”韓遠摸了摸下巴,露出恍然的表情,“如果說先前那道靈力是試探的話……”
兩人亦步亦趨地走在官道上,周身靈氣正濃,使得他們的談話內容不至於外泄。
“對的,不會有如此愚蠢的試探,這樣肯定會被我察覺。”劉靜養道,“既然目標的特征明顯,直接買通門衛或者雇人盯梢不是更好麽?這樣的話我們不會有任何防備。”
“與其說是試探,更像是挑釁了,就差把殺意寫在臉上了。”劉靜養喃喃道,“就這麽直截了當地向我們宣告:拜雲宗的畢持,已恭候多時。”
“這麽說來的話,就把我的注意力牽住了。”劉靜養看著遠處,“所以我們和這個人都可以說是明處對壘,而暗中還有人在潛伏,應該是在城外的必經之道上,形成埋伏,屆時以多欺寡,那時才是絕對的被動。”
“是熟人麽,也是圈套麽。”韓遠琢磨著,“但我居然全然感受不到這股靈氣。”
“可笑的是,他窺視這裏的同時,還不忘賣弄一波圖景之力。
”劉靜養隨手在空中拂過,空氣出現絲絲褶皺,“你或是將其混同於自然界中的風了,這個家夥走的是和我一樣的路,風。”
“是無形之景,不可察,卻至疾。”
“既然是同路人,您為何如此厭棄呢?”
“譬如一個劍士,看到辱沒了手中劍,無一點風骨卻倨傲自矜的劍痞,自然會覺得無比惡心,恨之徹骨。”劉靜養眼神輕蔑,“在我看來,他根本不配。”
“我理解。”韓遠眼中浮現起那個韓家長老韓長厚猙獰的嘴臉和化灰的骨。
“您救我一命,我可以在此為您死一回。”韓遠目光一變,變得有些不像以往。
劉靜養麵色也凝重下來:“什麽意思?”
“如果您信得過,就讓我去參加那個辰暮之會。”韓遠伸出兩個手指,“兵分兩路,我在絕對的明處,他們不敢動手。你在暗處,找出他們的後手。”
“其實也談不上信任與否,我已經走不掉,我隻是選擇一種貌似比抱團更有效率的做法。”韓遠笑道,“您也是這麽想的吧。”
劉靜養破天荒地微微一笑,把閃著暗啞光斑的憑證交付到他手中:“你小子,裝得深明大義,還不是篤定對方不在城中動手?”
韓遠接過,笑了笑:“賭博而已,萬一不然,我還不得搭進去?”
他們心裏都了然,這確實是一場豪賭,這次任務凶險程度遠超出想象,一個環節的出錯都是滅頂之災,離大會開始的冬至還剩下整整一周,對方是構景境的強者,一個照麵就能置他於死地的存在,還有一日,一個看似很短,讓人毛骨悚然的數字。
他幾乎有無數個理由去死,韓遠看著高處那個龍首般的建築,他有辦法活下去。
然而再退一步講,就算是韓遠成功結束了拍賣,劉靜養也抹除了後患,順利出城,他們也還得麵對一個實打實的構景境強者。
劉靜養不複再笑,搭住韓遠的肩膀:“一定要撐到我回來!”
“一定。”
什麽都不多問,劉靜養徑直轉身離去。
韓遠掂了掂手中的憑證:“地龍之髓是吧,
拜雲宗的畢持是吧?”
城南門下一間小酒肆裏,人聲喧鬧,很難想象在極盡奢華,濃妝豔抹的龍首城,還能找到這麽一處充滿紅塵氣的地方。
小店裏魚龍混雜,有大冬天依然半身赤膊的大漢漲紅了臉在賭氣劃拳,邊上圍著三兩成群的閑人在起哄,高聲尖叫桌上酒碟子胡亂堆成了一座小山。
“五魁首!”
“八仙過海!”
“誒,怎麽回事啊,今天運氣差到家了。”輸的那人搖了搖頭,滿飲一碟酒,“再來再來。”
於是周圍人的起哄更熱烈。
二層閣樓上,那些書生模樣的人也是推杯換盞,卻是以對詩吟哦爭高下。
可能正是因為龍首城來者不拒,所以兩者一俗一雅,各自盡興。
坐在角落獨酌獨飲的是個短衫老人,長著一副十分不討喜的鼠相,加上佝僂著背,就更加不起眼。
他修長且瘦的手指在桌麵上打著圈,側頭仿佛在聽店中人的前言不搭後語的閑聊,另一隻手不斷從碟子裏拿著花生往嘴裏送。
“聽說沒,辰暮之會快開了。”
“可不,這幾天的街上,外鄉人明顯就多了不少。”
有人愁眉苦臉道:“我怎麽就沒機會進去看兩眼呢?遠遠看兩眼也行啊。”
“您?您可就算了吧。”
“畢竟花錢也請不到咱這種人物咧!”
“喲喲喲!”
短衫的老人聽著這些人的好不知羞的爛白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些土鱉,簡直是不可理喻。
他手抹過桌子,木色的紋理沿著他的手指裂開一道小縫隙。
突然他的手指停住,喃喃道:“你從東門進,不出我所料,但竟還帶了個年輕人,這就是變數了。”
“劉靜養,你可知天靈境與構景境的差距?”
他的袖中藏著拜雲宗的令牌,此人正是拜雲宗宗主,畢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