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敵人的圈套
作者:小魔童      更新:2020-03-25 09:37      字數:3279
  遠遠見由葦塘“颼颼”撞出兩隻快船,往水麵當中一停,四隻輕槳啪啪的倒翻了數槳,撥打得水花四濺,兩隻快船紋絲不動,定在水麵上,水手的身手,實在與眾不同。

  就在這刹那間,葦塘深處,水花湧起,又駛出一隻大船。船上是八把快槳,水手一色的短衣包頭,也是跟先來的快艇一樣,把船停住。船上也掛著一隻紅燈,隻是燈卻掛在船頭正當中。

  隻聽大船上有人發話道:“來船既是掌著本幫燈號,怎麽不按幫規驗關報號。再往前闖,幫規無親,我們要得罪了。”

  當時兩船相距不過五六丈遠,船頭上侯琪答話道:“巡江第七舵,有萬急事到主壇回話,請弟兄方便。”

  對麵的大船上答道:“答話的可是侯舵主麽?你來的正好,方才已接到外三堂硃劄,飛鴿傳諭,請侯舵主到主壇回話,請你立刻過船吧!”

  侯琪怫然說道:“我是受過幫主恩典,職掌巡江第七舵,在我未被解除職守,應準我朝拜主壇,弟兄們再若刁難,豈不徒傷和氣?”

  那來船上冷笑一聲道:“侯舵主,我們全是自己弟兄,不過誰叫誰費事?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明白。侯舵主,你已被人走了先步,隻可到幫主麵前去辯是非。我們隻知奉劄行事,請你趕緊過船!”

  這時巡江舵主侯琪冷笑了一聲道:“我早料定羅信老兒走了先步,其實我原船進塢,另有原因,難道我真怕那羅信老兒不成?我不過因為船上帶裏兩個空子,一個是空碼頭,可以把他上到大梁子上,叫他走他的。那一個卻是跟我們合點子的道上朋友,摸我們底來的,我們怎著也得把這點兒請進來吧!”

  當時侯琪一遞這番話,夏侯英聽了個滿耳,立刻怒火中燒!趕緊把幾上的樸刀插在背後,心說:“姓侯的你真夠朋友!我把你從虎口裏救出來,你這是安心來酬勞我,把我誆進十二連環塢。這也說不上不算了,我要這麽容易叫你們動了我,我枉在修靈道上跑了。”

  自己正在思索之間,水聲響處,對麵那隻大船蕩了過來,夏侯英連動也不動。

  侯琪一轉身,見夏侯英當門而立,知道他已醒了攢,於是含笑說道:“真人麵前不說假話,朋友你隨我過船,我們已明白朋友你的來意,好在暫在我們這裏住兩日,我決不會恩將仇報。朋友你傷著一根毫毛,我賠你一條大腿。隻是現在朋友你得受點委屈,暫在這住幾天,到時我自會送你回去。現在你若是不聽我的話,可要徒自取辱,休怨我不夠朋友,我是事非得已,朋友你多擔待吧!”

  夏侯英往後退了半步,向侯琪冷然說道:“侯舵主,你真夠朋友!好,把我誆到你們家門口上,倚仗人多勢重,想扣留我?好好好,不過我這人實在有些不識相,你要想叫我這麽痛痛快快走,可不成,你得給我點顏色看。”

  侯琪的臉一紅,隨又毅然說道:“老兄你要是這麽一來,倒顯著全不好看了。我鳳尾幫的幫規過嚴,我權限不能作主。老兄在這暫候一

  二日,若有絲毫侮慢,我侯琪就不算修靈道的朋友了。”

  說話間來船已經欺近,夏侯英明知自己一動手是白栽在這。不過自己想到雖不是火猿堡的門徒,總算已屬堡主門下效力的弟子,給他個能折不彎,就是栽跟頭,在本門中總還可以見人,比起就這麽畏刀避劍地讓人扣下好些。打定主意,立刻把心一橫。

  這時來船已經兩船的船頭相接,從來船的船頭上颼颼的躥上兩人來。一個年約四十上下,一個年約二十多歲,身形全是十分矯健。

  這個年歲大的一身藍布子褲褂,空著手沒拿兵刀,那年輕的左手卻提著一把鬼頭刀。年長的往那一站,頗為安詳。那少年卻是其勢洶洶,腳剛站穩,向艙門招呼道:“相好的,出來吧!難道還等下艙掏你麽?”

  夏侯英縱身穿出艙來,厲聲說道:“朋友,用不著張狂!人在這,一根汗毛不短,丟不了跑不了,用不著瞪眼發威,好朋友接著你的就是了。”

  夏侯英明知中了敵人的圈套,自己這一叫字號,少年匪徒不禁怒叱道:“無名小卒,這裏不容你叫字號,二句話沒有,跟我們過船,你要不懂麵子,我們可要對不住了。”

  夏侯英冷笑道:“大江大浪我見多了,要想扣留我,得給我看點什麽?”

  那少年往前一欺,鬼頭刀已交右手,喝聲:“看刀!”

  冷森森的刀鋒向夏侯英的左肩頭斬來。

  夏侯英背後刀還沒撤下來,見少年匪徒刀頭已到,往右一聳肩,探臂抽刀。那少年匪徒刀是虛招,刀沒掄起,已猛然一撤,往右一擰身,往下一斜身,竟用“斜身蹬腳”嘴裏還喝聲:“躺下!”

  夏侯英真功夫雖沒有根基,手底下卻可是又滑又快,刀未撤出,身形正斜塌著,猛見少年一腳飛來,倏的左腳往後一滑船板,左手撲的一刁少年匪徒的腿腕子,“順手牽羊”微微一帶,少年匪徒往回一奪,夏侯英借勢往外一送,當啷噗哧,摔到船頭上。

  因為刀是往前探著,把右手臂全擦傷,疼的刀也撒手,總算“躺下”兩個字沒白招呼,自己先應了點。

  夏侯英得手之後,一長身,樸刀撤在手中,一個轉身,已換過勢來。方要找那年長的匪徒動手,就覺得背後勁風襲到,忙著用“鷂子翻身”,“反臂撩陰刀”身形僅轉到一半,就覺著右臂腕子被人刁住,如鐵箍相似往肉裏緊,同時“三裏穴”又被人一擊,疼麻難忍,手一張,刀已出手,腿上又被人輕輕一撥,“砰”的整個身軀摔在船板上。

  及至定睛看時,正是那中年匪首,手中提著自己的樸刀,笑吟吟站在自己麵前。

  夏侯英是又愧又急,挺身坐起,把兩臂往後一背道:“哥兒們,殺剮存留,任憑尊便,這樣我才算認識。”

  麵前這匪首尚沒答言,先前被自己摔過的青年匪徒,惡狠狠趕過來,伸手從夏侯英背後就捆,那侯琪始終閃在一旁,也不動手,也不說話。此時卻向那少年匪徒道:“尹舵主,

  此人實是個朋友,多少留一個吧!”

  可是這少年匪徒絕沒停手,並且捆時手底下還是暗暗加了勁,夏侯英咬牙任他擺布,少年匪徒帶著憤恨的聲音說道:“侯舵主,這可不能從命!這小子要不亮青子還情有可原,侯舵主有心做人情,請你到裏邊說去吧!”

  這一來侯琪沒答出話來,夏侯英被倒剪二臂捆好,少年匪徒站起,把他自己掉在船板上的刀拾起來,向侯琪道:“不是還有一個空子在那麽?我們也得盤問盤問他。”

  少年匪徒更不答話,徑向後艙走去。本船上的水手,全垂手站在船舷上,連地方也不敢挪。

  少年匪徒到了後艙門,探身往裏一看,後艙裏空洞洞沒有一人,不禁怒喝道:“侯舵主,你說後艙有人,人在哪裏?請你明白指教,別弄玄虛。”

  侯琪聽著這話不對,一邊在後麵走著怒衝衝向後梢上的水手道:“那個姓高的老頭,不是叫你們安置在後艙麽?還不把他叫出來交與尹舵主。”

  船上的水手道:“方才還在後艙,向我們討酒吃,這一會不知哪裏去了。”

  侯琪立刻大驚!趕到後艙一看,哪有人影。厲聲追問水手,水手們全一口咬定在停船以前明明在艙裏,就這麽一轉臉的工夫,就沒有了。

  那少年匪徒卻向侯琪冷然說道:“侯舵主,你這手玩藝弄的不漂亮了。你是主壇巡江舵主,我們要沒有裏頭的硃劄傳諭攔劫,你一定把這兩個人帶進塢去。侯舵主,別忘了我們全是一樣,隻長了一個腦袋,走吧!不用說這些廢話了,咱們裏邊說去吧!”

  侯琪道:“尹舵主,你這話我不懂,你難道看出我姓侯的叛變賣幫不成,咱們無仇無恨,你不要血口噴人。”

  兩人這裏口角著,船頭上的中年匪首道:“你們不用在這裏分辯,有什麽事這邊講吧!”

  兩人這才住口,一同來到船頭。

  那中年匪首沉著麵色道:“侯舵主,你出爾反爾,實有些說不下去。好在人是你自己帶來,這個是我們收拾下來,那一個是你放走的。到幫主前實話實說好了,別再耽擱了,走吧!”

  侯琪是有口難分辯,自己隱然已被監視,於是第一個上了來船,中年匪徒緊隨著侯琪的背後。

  那少年匪徒抓著夏侯英的胳膊往強一提道:“相好的,跟我們開開眼吧!”

  剛往前一邁步,隻聽頭頂上喝聲:“猴兒崽子,擱著吧,你想圖財害命,撒手!”

  這少年匪徒一抬頭,隻見從桅竿上飛墜下一條黑影,輕飄飄往船板一落,身形輕如狸貓,快似猿猱。

  這少年匪徒愕然驚顧之間,人已撲到,隻覺著這人的手掌往自己的肩頭上一搭,立覺著這條胳膊整個的被卸了,又麻又疼,抓夏侯英的手,已不自主的撒開。來勢過疾,隱約的見這人身材瘦小。

  少年匪徒剛出聲要喊,已被來人雙手抓起,喝了聲:“嘴甜心苦的猴崽子,你接家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