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求你,放過我
作者:袖底風雪      更新:2020-02-29 05:16      字數:2317
  爺本嬌花最新章節

  她不吭聲,桶裏的孔最也安靜,按照以往來說之後都是魏朱給孔最擦拭換衣,然後帶到床上塞進被子,可是今天魏朱喚了白釉進來。

  麵對這個經常出現,且不會說話的人,孔最倒是友好的很,像個乖寶寶一樣眨巴著眼,等待白釉把他送到床上,然後迎來讓他安心的被子,擋住整個自己。

  孔最埋在被子裏準備睡去,可當他的手指在被子外麵摸索想要握住那再熟悉不過的頭發時,卻摸了個空。

  那個每晚都會陪著他躺在床上,伴著他入眠的女人……沒過來。

  孔最摩擦著手指,他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但是似乎沒有這個,也不是不可以的樣子。

  他隻是……

  孔最揉了揉心口,不知是不是洗澡水喝多了,總覺得那裏怪難受的。

  魏朱就坐在浴室的椅子上,就著被水打濕的衣服坐著。

  一開始袖子還往下滴著水,到最後已經完全幹透。

  不知坐了多久,魏朱從椅子上站起來,她走到了床前,床上露出一丁點側臉的人睡得正香。

  至此,她終於能在對方臉上找到那麽一些熟悉的痕跡。

  “孔最……”

  魏朱眼痛的厲害。

  “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天還沒亮,魏朱就在一種多年未遇的殺意裏睜眼,她往後就地一滾,避開了對方掐向自己的脖子,魏朱本能的抽出唐刀,可刀出到一半,就又被她甩了回去。

  下手的是孔最。

  這個看似羸弱的病人,卻有著非凡的力氣,甚至讓魏朱忘了這人也是軍營出身,還是得天獨厚的那種。

  在殺機起伏中醒來,實在算不上多麽美好的事情,魏朱抿了抿唇,然後冷笑一聲,酷炫狂霸拽的拖著對方丟了出去。

  孔最依舊不知疲倦的練習著站起來,隻是這一次有東西跟著他一起丟了過來,那是嶄新的筆墨紙硯,隨著這些東西一塊過來的,還有兩個帶著戒尺的夫子。

  戒尺這種武器讓孔最戒備,但是這戒尺沒落下來,向他襲來的是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經,還有一些幼稚到可笑的字帖。

  孔最懵懵的,夫子們也懵,不是說給心智不全的啟蒙,怎麽心智不全的人看上去這麽大,而且腦子還不好使,看著就傻乎乎的樣子。

  不過為了每天的大米糧食,他們隻能咬牙教下去。

  夫子念一句,孔最按理說也要跟著念一句,可是他不會說話。

  白釉檢查過孔最的嗓子,確實是受到創傷沒錯,可是經過調養已經修複,雖然可能會改變音調,但是說話是沒問題的。

  可問題就出來,孔最不說話,他像是遺忘了發生的技巧,那怕被魏朱折磨到最痛苦的時候,他發出的也隻有一些意義不明的嘶吼。

  學生不配合。

  夫子看了眼魏朱,按理說這個時候可就要打下去了,可問題是這人能打嗎?

  “盡管動手,旁人怎麽來,他怎麽來,不配合就打到配合。”

  夫子咽了口唾沫,這聽著怎麽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

  一位夫子捏著孔最的手,另一位舉著戒尺,孔最驚慌失措甚至站都站不穩,一個勁的躲藏,到最後甚至都哭出聲了。

  雙喜不忍心的捂著臉,魏朱卻握著折扇慢慢搖著,折扇上畫了上著妝麵的青衣,端著架勢似乎在唱著吳儂軟語。

  戒尺打下來了,啪的一聲聲音驚人。

  短短兩句三字經,孔最手心都被打腫了。

  “這手再打就壞了。”夫子瞧著那充血腫脹的手,不忍心說,“要不要再試試旁的。”

  “今天一定要讓他說話。”

  魏朱合上折扇,坐在地上的孔最小心的吹著腫著的手心,一邊吹一邊哭,那淚落得無聲無息,看上去可憐至極。

  “孔最,你最害怕什麽哪?”

  如果是以前的孔最,魏朱或許知道,可是現在這位,她不確定。

  “去端鍋開水過來,越燙越好。”

  雙喜去了廚房提了剛燒開的熱水過來,倒在盆裏,然後一旁的如意抱出了吃的滾瓜肚圓的桂花糕。

  自從魏朱上次用桂花糕詐死,讓孔最能出門見光後,桂花糕就一直被養在別的地方。

  現在一被抱過來,孔最張著手就要往這邊撲。

  魏朱摟著桂花糕推開了,比貓大不了的小狗醜的厲害,那墨染一樣斑點短毛,更是讓它醜出了人生巔峰。

  可是桂花糕很喜歡魏朱,隻要聞著魏朱的味,就歡快的搖尾巴,它正舔著魏朱的手撒歡,魏朱卻拽著它的脖子把它提到了熱水上方。

  孔最驚恐的睜著眼睛,手忙腳亂的往這邊爬,魏朱神情淡漠,對這一切視而不見。

  “想讓它活嗎,求我。”

  對麵的孔最連連擺手,甚至直接跪下磕頭。

  魏朱勾著嘴角眼睛卻沒有絲毫溫度,“說話,要不然我就撒手了。”

  被捏著後頸的桂花糕尾巴搖的像個小風扇,這種被人拎在半空中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桂花糕悠閑的哼哼,孔最卻心驚膽戰,滾燙的熱水就在桂花糕身子底下,隻要魏朱鬆手,桂花糕就會被活活燙死。

  孔最張著嘴,不成調的聲音風箱一樣往外冒著,可是沒有一個完整的音節。

  魏朱似乎舉累了,她低了低手。

  孔最連忙伸手踉蹌的往前趕了兩步。

  魏朱頓住手勢,同樣的話,第二次卻溫柔了許多。

  “求我放過我它。”

  魏朱淡淡道,“隻要你開口,我就放過它。”

  孔最捂著自己的喉嚨,他想說出話來,可是那些聲音根本發出不來。

  “啊……啊,啊……”

  雙喜捏緊了手心,心裏替孔最揪起了心,“孔公子,你快說出來啊,姑娘都不知盼了多久讓你說話了。”

  可是風裏傳來的依舊隻有啊啊聲,孔最似乎已經摸索到方法,他拍著自己的的脖子,使勁尋找自己的聲音。

  那痛苦的模樣,讓魏朱暗暗難過,她垂下了眼,如果連桂花糕都不行,那她也真想不出辦法了。

  魏朱摸著桂花糕的腦袋,試探著換了條件。

  “隻要你開口,十天之內我不出現在你麵前。”

  “軸妮……”

  幾乎與此同時,孔最喉嚨裏終於吐出暗啞非常的兩個字。

  聽到自己的聲音,他愣了愣,然後捂著喉嚨,小心緩慢的說出了第二遍。

  “求你……放過我。”

  孔最跪在地上,這一次,那聲音清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