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辦法？”

  “下臣會釀酒，一種特別的酒，酒香濃鬱。”

  “這是何辦法，皇帝所飲之酒有太府監釀製，其有中都城最好的釀酒師傅，怕是，無甚作用吧。”說話的是仆散忽土。

  “我這酒恐怕世上也沒有人能釀製了，而且，我可以讓這酒有毒性，就是最好的驗毒師也驗不出來，因為那本就是酒。”辛無病冷笑一聲，毫不在意仆散忽土的話。

  “哼！你想用酒喝死皇帝，某真是長見識了。”仆散忽土冷哼道。

  “你二人不要在此計較，老身等目標一致，寧海縣男，你說說看，你所釀之酒有何不同？”徒單太後打斷這一老一少的鬥嘴，向辛無病問道。

  “回稟皇太後，酒都是一樣，隻不過下臣可讓酒中，自然產生毒性，而不是添加其他毒物，任誰也驗不出有毒，不過需要皇帝長期飲用此酒才行。”

  “竟然如此神奇，那也是煉丹之法？”

  “是的，下臣還可以逐步控製其毒性，當然一開始不能太過，這樣就算皇帝察覺不到，太醫也會有所察覺的。”

  “也就是說，若你加以控製，這酒飲用一次便能毒死人？”

  “須飲用一定量才行。”

  “好，好，好，太好了！”徒單太後連聲道好，似乎非常認同此法，隨即又道：“寧海縣男，辛無病，老身就呼你名字吧，就用此法，嗯……皇帝對蒸過的烈酒情有獨鍾，你可會釀製？”

  “可，要多烈有多烈，而且更容易控製毒性。”辛無病微笑答道。

  “如此甚好，那老身就等你的烈酒送來，一開始你可不用下毒，過幾日為老身診病之時可能送來？”徒單太後問道。

  “無甚問題，不過要釀酒，戶部榷貨務那邊……”辛無病猶豫道。

  “戶部那裏是小事，酒引之事明日就可辦好。”仆散忽土道。

  “稟皇太後，一個酒引可能不夠，鹽茶鐵等交引皆是要的。”辛無病淡淡道。

  “哦，你要這些交引做甚？”徒單太後不解道。

  “自然是做生意，賺錢。”辛無病躬身道。

  “這……辛無病，你這是何意？難道你就想做生意賺些錢財就行？還有甚要求盡管提出來吧。”徒單太後微微一愣，隨即道，她覺得辛無病應該還有要求，不然他不會冒險助她弑君。

  “下臣就想賺些銀錢，米糧之物，還有讓下臣兄長離開中都，回開封或是濟南府都行，下臣留在中都，竭盡所能幫助皇太後。”辛無病再次躬身道，語氣十分誠懇。

  “嗯……辛無病，此時老身無法給你甚承諾，如若成事你就是大金朝的大功臣，也是你們漢人的恩人，你應當知道，皇帝興兵伐宋之念不是這一兩日之事，從他奪位起就沒斷過。”

  “如若成事，百姓也能免戰亂之苦，也是大功一件。”

  “至於你剛才所求之事，老身自當同意，不過如何讓你兄長離開中都，需好好計較一番，畢竟，把你們留在京中是皇帝之意，貿然讓他離去會引起皇帝猜忌，如果泄露吾等所謀，那大家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徒單太後緩緩道。

  她所言是實情，如何在不引起完顏亮疑心的情況下讓辛棄疾先離開中都，需要謀劃，從目前來看，徒單太後的依靠就是仆散忽土，至於她還有沒有其他盟友，辛無病無從得知，估計現在徒單太後也不會立刻告知他，而且徒單太後不能不防著辛無病反水。

  想通這點後，辛無病再次行禮，表示理解。

  至於盟友辛無病也大概能猜到，西京留守完顏褎定會是其中之一，就是後來被稱為“小堯舜”的完顏雍。

  此人素有賢名，而且十分低調。

  “那下臣就先告退，五日後，下臣就將靉靆和酒準備好。”辛無病見機道，此時雖然答應太後，但辛無病還需要回去與辛棄疾商量，他不想瞞著辛棄疾，也瞞不住。

  徒單太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著仆散忽土。

  “辛無病，今日之事你應當知曉，若有泄露，你辛家也會萬劫不複。”仆散忽土沉聲交代道。

  辛無病看了二人一眼，又對徒單太後行禮道：“下臣省得，皇太後，樞密使可放心，下臣出得壽康宮就不會有退路了。”

  言下之意，你們放我離去，我就入夥，不然你們就在這裏幹掉我。

  仆散忽土輕輕點頭，徒單太後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對辛無病道：“此後，老身就與辛卿，與辛家榮辱與共了。”語氣十分鄭重。

  辛無病再次跪拜下去，行完大禮後，斂容屏氣道：“下臣定不負皇太後重托，不成功便成仁。”

  還是那個宦官劉舍把辛無病送回了刑場坊街，辛棄疾剛剛去了蔡府和張府，一直在焦急等待著辛無病的消息。

  見辛無病平安歸來，辛棄疾連迎了上去，對辛無病道：“十二，沒事吧？”

  辛無病對他笑道：“皇太後就是召我入宮診病，哥你擔心什麽。”然後對辛棄疾使了個眼色，辛棄疾會意，便先行去了後院。

  辛無病交代了吳家兄弟一聲，也向後院走去。

  此時，辛無病在刑場坊街裏麵的空地上大興土木，修建房舍，按照之前的計劃書，要建六個區域，幾十房間，目前已經把自己和辛棄疾的房間，實驗室，供雇傭工人居住的房舍建好，礦區，冶煉區，生產區正在施工，辛無病舍得花錢，工程進度比較快。

  辛棄疾在自己房中等著辛無病，兩兄弟的房間挨著實驗室，是相對獨立的區域。

  聽了辛無病去壽康宮的經曆後，辛棄疾眉頭緊皺，知道此時兄弟二人和辛家已經再次被卷入了宮鬥漩渦中，而且此次更加凶險，辛棄疾幾乎看不到成功希望。

  “十二，如果我們謀劃周密，潛逃出城，再回濟南府，退到黑石寨中，還有一線生機，你留在此處，你可想過後果？”

  “哥，你難道還不明白我們現在處境，現在除了皇帝派人盯著我們，太後也會派人監視，即便我們出了城，逃回黑石寨，祖翁怎麽辦？他又如何從開封城中脫身？”

  辛棄疾聽罷默然不語，他明白辛無病如此做，是想用自己換他和祖父的平安。

  “好了，哥，你不用擔心，你莫要忘了黑龍之事，到時候我還能想到脫身之法。”辛無病見辛棄疾一臉凝重的神色，連忙安慰道。

  “你莫要誆我了，那黑龍確是能騰空萬裏，可飛往何處你能控製？你又如何下來？”辛棄疾心情沉重的苦笑一聲道。

  “嘿嘿……你怎底不信我，除了煉製清氣，你難道忘了我還能用孔明燈呀，逃出中都城完全不是問題。”辛無病語氣輕鬆的說道。

  “孔明燈可行？”辛棄疾狐疑道。

  “當然可行，而且我可以控製高度和方向，你且安心回去。”辛無病拍了拍辛棄疾的肩膀，用一臉的自信化解辛棄疾的擔心。

  “可是……”辛棄疾還是不放心。

  “好了好了，你怎底就不信我呢，我還要侍奉祖翁，還要喝你和範家小娘子的喜酒，可不想死在這裏，你回去後定要勸祖翁盡快稱病離開開封，然後去黑石寨固守。”

  “還有，多備糧食，確保族人在寨中可以實用幾年，還有，你回去時帶上吳家父子，建冶鐵爐，打製兵刃，還有……”

  辛無病的嘮叨讓辛棄疾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