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果然和你老子一樣有種。”此時仆散忽土哈哈一笑，似乎並沒有動手之意。

  “寧海縣男，你且坐下，老身沒有殺你之心。”徒單太後說道。

  “皇太後，下臣不解您為何意？”辛無病看著徒單太後不解的問道。

  難道這位太後還想做個和事佬不成，辛家還沒有如此大的麵子吧，仆散忽土已經位極人臣，辛家遠無法和仆散家相比。

  “仆散忽土，你還是說說當年之事吧。”徒單太後又道。

  “皇太後，此事……”

  “但說無妨，方才老身已讓人守住宮門。”

  於是仆散忽土不太情願的說起當年完顏亮弑君之事。

  在辛家父子和王允卿師徒扮做侍衛跟著完顏亮覲見完顏亶之前，完顏亮就密令仆散忽土在他逃出宮門之時，立刻關閉宮門，想把辛家父子和王允卿師徒全部困在裏麵，等完顏亶的侍衛和他們廝殺，完顏亮靜待自己大軍趕來。

  誰料，辛文鬱兄弟主動斷後，給辛讚和王允卿師徒爭取到機會和完顏亮幾乎一同逃出宮門，最後仆散忽土關閉宮門時，隻有留下辛文鬱兄弟在宮內廝殺。

  按仆散忽土所言，他是為了報答完顏亮之父，完顏中幹的救命和提攜之恩，才聽命於完顏亮，要殺辛家父子和王允卿師徒是完顏亮之意。

  辛無病此時也有些糊塗，當年耿京對自己母親和伯母說的確是仆散忽土突然關閉宮門，導致辛文鬱兄弟來不及逃脫，力戰而亡，而此時仆散忽土本人卻當著徒單太後說這是完顏亮的計謀，他不相信誰的話，但徒單太後為何要讓仆散忽土告訴他這些事。

  “皇太後，請恕下臣無禮，您此舉是何用意？”辛無病對徒單太後拱手問道。

  “因為皇帝想殺老身和仆散忽土。”徒單太後沉聲道。

  此語讓辛無病心中一驚，完顏亮為何要殺他的嫡母和肱股之臣，再說她把此事告訴自己一個小小大夫又是何意？

  見辛無病一臉茫然，徒單太後看了仆散忽土一眼後，又道：“聽聞你會異術煉丹，且那日黑龍是從你所居之處飛天，老身想知此中緣由。”

  “這……和皇帝要對您不利，有何幹係？”辛無病更加不解。

  就算是讓他們知道黑龍是自己放上去的氣球，煉出異丹是種迷藥，難道還能讓皇帝不殺他們，這裏麵有什麽邏輯，辛無病實在是想不通，隻能說這徒單太後是病急亂投醫，想讓自己幫她。

  “能煉製異丹，並引出黑龍，一定身具異術，爾等兄弟可有當日如爾父輩之勇，助吾等滅昏君。”徒單太後看著辛無病，眼神忽然變得銳利，一改剛才的病態。

  “皇太後，下臣兄弟無敵萬人之力，勢單力薄，不知如何相助太後，況且當今皇帝不是東昏王。”辛無病道，隻是微微躬身。

  這老太婆難道被嚇瘋了，要讓自己和辛棄疾如父輩般去弑君不成？

  “你還有你祖父辛讚，師父王真人，你們可不是勢單力薄，你隻需告訴老身，你可願助吾？”徒單太後的聲音變得有些冷，看著辛無病的眼神如同一把刀般犀利。

  靠！如果自己不答應，這兩人難道要來個摔杯為號，是不是一會兒自己就被埋伏於暗處的武士擊殺。

  關鍵是自己和辛棄疾哪裏有那個實力去殺完顏亮，即便有師父和祖父也不可能，自己等人還未接近可能就已被殺掉。

  現在怎麽辦？答應她，然後先脫身？

  辛無病腦中極速思考著。

  “皇太後，你要下臣如何助您，九年前所行之事現在決計無法再用。”辛無病沉聲問道。

  “你有青囊玄黃之術，可用毒。”徒單太後淡淡道。

  “皇帝寢室起居，有心腹之人，患疾有太醫，我哪裏有機會用毒？辛無病不知道老太婆哪裏來的奇思妙想。

  “老身尋過當日見你煉丹之人，他們皆言，你當日丹藥有異香，讓人沉醉其中，皇帝早就開始注意你們，若不是契丹叛亂皇帝親征，去了西京，恐怕，他早就召你覲見，向你問起當日之事了。”徒單太後又道，據她所言，看來早已把辛無病兄弟調查了一遍。

  辛無病現在是真有些後悔當日的裝神弄鬼，現在給自己惹得如此大的麻煩，說不定還會讓自己和辛棄疾命喪於此，甚至是連累祖父和族人。

  “當日所煉製丹藥確有些特別，即便如此，我也沒有辦法讓人看我煉丹就立馬中毒而亡的本事，若要用毒，得服食才行，但皇帝的怎會信我，服下我煉之丹藥，即便是信了，難道宮中沒有試毒之人。”辛無病一邊思忖著，一邊回複徒單太後的話。

  “他的確很謹慎，就連我讓白雲觀主為他專門煉製的長生丹都被他賜給各大臣，那可是養身之物，沒有摻雜進毒物。”聽到辛無病如此說，徒單太後也有些沮喪的說道。

  原來蔡鬆年服用的那些丹藥都是她讓白雲主觀煉製的。

  “皇太後，實在不行，某等殺出皇城，就是死，某也要救你出去。”此時仆散忽土恨聲道。

  徒單太後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仆散忽土，目光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辛無病，皇帝並沒有打算放過你們辛家，此時讓你們留在中都，拖住你祖父，等他整頓軍備南侵之時，就是你辛氏滅族之日。”仆散忽土對辛無病沉聲道，語氣中沒有什麽情緒，仿佛隻是陳述一個事實一般。

  辛無病沒有理會仆散忽土，隻是在考慮目前的處境，如何先離開壽康宮，再離開中都。

  “皇太後，皇帝平日裏可有服食過其他丹藥？”辛無病問道。

  “他平生最愛權利、女人和美酒，就是不信這青囊之術，且其身強力壯，即便是夜夜荒淫，幾無見他有患何疾，唯有那催淫之藥，或可讓他服下。”徒單太後沉吟道，遂又搖搖頭，“即便是有此藥，他也會讓人先服用多次，無甚不妥才有可能自己服用。”

  “這……下臣從未習過煉製此種藥物。”辛無病有些尷尬的說道。

  這特麽煉製春藥他還真沒試過，枸櫞酸西地那非這玩意的原料就是水楊酸，也是製作鎮痛丹的原料，但是合成工藝太複雜，辛無病連青黴素都沒弄出來，哪裏弄得出偉哥來。

  看來從女人這方麵入手是沒什麽辦法了，那就隻有美酒。

  對了，美酒！

  辛無病突然靈光一現，怎麽把這麽簡單的辦法往了，有一種這個時代完全檢測不出來的毒酒，那就是乙醛。

  乙醛溶於乙醇，二者味道相似，甚至還有果香味，用乙醇製作乙醛極為簡單，燒紅的銅與乙醇產生脫氫反應為乙醛，幾乎不用準備其他東西。

  正常釀酒的過程中也會產生一些乙醛，乙醇進入身體中也會分解為乙醛，直接飲用超量的乙醛，會讓人慢性中毒，致人智力喪失和精神障礙，也會極大損害心、肝、腎等器官。

  想到此處辛無病心中有了計較，然後站起來輕輕踱步，他此刻思考的是如何與這位太後談籌碼的問題，辛無病不會像祖父和父伯一樣，充當了女真人宮廷爭鬥的馬前卒後，又陷於被動，要防止被反咬一口。

  先要讓辛棄疾離開中都，這樣即便自己有什麽意外，祖父還能有人隨侍左右，母親也有人照顧，就算是曆史的車輪滾滾，什麽都沒有改變，他也知道自己的兄長定會安然無恙

  此刻的辛無病再也不把自己當成一個曆史的局外人，即便他看到這些曆史是如此狗血。

  “皇太後，下臣倒是想到一個辦法，不知是否可行。”辛無病定住腳步，看了一眼仆散忽土，轉身正對徒單太後，躬身一禮後，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