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齊副局長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可是我們的同事已經去醫院查證了，你們……”

  “這是你們警方的事。”蔣聿城忽然打斷了齊副局長的話。

  齊副局長一噎。

  這是他們警方的事？

  祖宗們，你們也知道？！

  那你們不是還插手了嗎？

  剛才還起勁呢，現在又說是他們警方的事了？

  大約是知道齊副局長在想什麽，蔣聿城懟人不留情。

  “如果我們什麽都查了，要你們警方幹什麽？”

  “……”

  齊副局長：行，你們有理。

  “副局長叔叔，醫院那邊的話，就拜托你們先查了，等我們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我們倆會過去局裏看看的。”徐夷光笑眯眯，給齊副局長遞了個台階下。

  齊副局長看著他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默然了一瞬，道：“那行吧。”

  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算是找回點場子來。

  齊副局長沒再管他們倆，應下來之後，他就帶著自己人，直接走了。

  好在蔣聿城有開自己的車過來，他們走了之後，徐夷光便坐上蔣聿城的車，兩個人也迅速離開了殯儀館，趕往金振軍住的酒店。

  蔣聿城在來禾市之前，已經查過金振軍住的地方。

  金振軍在禾市倒是很低調，住的地方，實際上是個小賓館，沒有用任何特權，去住專門的招待所。

  他和梁大師暫住的地方，就是個小賓館，藏在幾棟居民樓之間。

  要不是蔣聿城提前打聽到這地方，隻怕他們開車從這過去，也不會發現，這有個賓館。

  車子停下來之後，徐夷光從車上下來，看到那門臉極小的賓館，嘖了一聲，“咱們這金衛官還真是節省。”

  蔣聿城將車子關好，走到徐夷光身邊站定，低聲道：“這個賓館雖然小，但距離錢海濤家很近。”

  說著，他朝幾棟居民樓後麵的小區指了指，“天興小區，錢海濤的家就在那兒。”

  “這麽近？”

  徐夷光目測一下，大約也就百十米的距離。

  這還真的很近了。

  她忽然問道：“蔣隊長你說，錢海濤家要是有點風吹草動，金衛官是不是很快就會知道。”

  “也許。”蔣聿城模棱兩可。

  但意思很明顯。

  徐夷光抬頭看著那小賓館，笑道：“走吧，進去看看。”

  蔣聿城微微頷首，便跟徐夷光一道，進了小賓館。

  賓館麵積不大，正對大門的地方，是個小櫃台。

  裏頭有個拿著搖扇，穿著長袖褂子的老頭兒，一頭板寸全是白發，好像正在打瞌睡似的。

  聽到有人進來，他掀了掀眼皮，打著哈欠，操著一口地道的……家鄉話普通話問：“楞個要擱這住？”

  徐夷光：“……”

  過了兩秒，徐夷光在腦內把這話翻譯了過來。

  這是問他們要不要住店的意思，是吧？

  徐夷光咳了一聲，笑眯眯地道：“爺爺，我們不住店，我們要找人。”

  “你找誰？”老爺子一聽，頓時意興闌珊地問了一句。

  “我們找，梁……”

  徐夷光說著，聲音一卡。

  她還真不知道梁大師本名叫什麽。

  正在這時，蔣聿城將話接過去，“梁金申。”

  “梁金申？”老爺子重複了一句，好像不太知道這個人是誰。

  蔣聿城又道：“金振軍。”

  “哦！你說那個當兵的啊！”老爺子一聽這名字，想起來了，“你們是誰啊？他沒隔這，出去了，還沒回來嘞！”

  徐夷光聞言，轉了個彎，“不是還有個男人，跟金振軍住在一起嗎？”

  老爺子又哦了一聲，“那老頭兒啊……對，他擱屋裏呢。”

  “我們就是要找他。”徐夷光露著笑臉：“爺爺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一下，他住在那間房？”

  “不行。”老爺子想也沒想就拒絕，“人家說了，不能讓你們這些外人隨便進去找人，誰知道你們是誰啊，會不會害人？”

  徐夷光：“……”

  她像是會害人的人嗎？

  徐夷光正想著，要怎麽解釋的時候，一旁忽然伸出來一隻手。

  啪的一聲輕響。

  蔣聿城把軍官證，放在了櫃台上，淡聲：“我是金振軍的同事。”

  老爺子一看到那軍官證，立馬慫了，連忙站直身體，賠著笑臉，往樓上指了一下，“他們就住在二樓，上樓梯往左邊走，第二間房就是了。”

  “謝謝。”

  蔣聿城道了一聲謝，將軍官證收起來，帶著徐夷光便往樓上去。

  徐夷光上了樓，想著老爺子剛才忽然慫的場麵，沒忍住，噗哧輕笑了一聲，“沒想到啊，蔣隊長你這軍官證這麽好用？”

  蔣聿城看著她揶揄的眉眼，沒說話。

  他原本沒想用軍官證的，可是那老爺子不跟放行，他隻能將軍官證拿出來，冒充一下金振軍的同事。

  徐夷光笑，心想也是，古往今來都有一句話，那就叫民不跟官鬥。

  那老爺子攔著他們，無非是不放心他們的身份。

  剛才知道了蔣聿城的身份是個軍人，和金振軍又是同事，那肯定不是壞人，自然犯不上跟軍官杠。

  徐夷光想著，就跟蔣聿城到了二樓。

  按照老爺子之前說的話，他們上二樓後順著左邊，找到了第二間房，204。

  小賓館不大，都是多人間，也隻有那麽五六間房。

  徐夷光看了一眼，人就和蔣聿城停在了204前麵。

  看著房門緊閉，徐夷光伸手敲了敲房門，聲音清脆地道：“梁大師，你在屋裏嗎？是我，徐夷光。”

  很快裏麵便傳來了轉動門鎖的聲音。

  伴隨著吱呀一聲，有些老舊的房門被人打開。

  梁大師出現在門口，看到徐夷光，他很是意外，“真的是你們啊？”

  徐夷光笑眯眯。

  梁大師往左右看了一眼，拉開房門，小聲道：“先進來再說吧。”

  徐夷光和蔣聿城都看出來了，梁大師那警惕的模樣，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兩個人便跟著梁大師，一同走進房間。

  在他們進來之後，梁大師特意將房門關上。

  這是一間雙人房，兩張小床，中間還有個小桌子，對麵有個電視。

  條件還算不錯。

  徐夷光迅速打量了房間裏的一切，收回目光。

  她在這裏，並沒有看到錢海濤的魂魄。

  錢海濤一事，應該跟梁大師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