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師不知道，他就關個門的功夫，徐夷光已經將屋裏打量了一圈，他走過來後，口吻還算客氣地道：“徐大師，你們怎麽來了，是不是為了錢海濤的事兒？”

  徐夷光聞言，便笑道：“看來梁大師也知道錢海濤的事了？”

  “知道，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梁大師皺眉，“當時警察局那邊來找金振軍的時候，我就知道錢海濤出事了。”

  “確實，錢海濤是死了，而且死於砒霜中毒。”徐夷光直言不諱。

  蔣聿城沒什麽反應，也沒阻攔他。

  梁大師聞言，微微一愣，“砒霜中毒？”

  “是，據說這種藥，在錢海濤家的藥廠裏，有找到過。少量砒霜可以入藥，可問題是，錢海濤服用的砒霜藥量很大。”徐夷光將細節，幾乎全部告訴了梁大師。

  梁大師訝異道：“那麽多砒霜，他是從哪弄來的？”

  “沒有人知道。”徐夷光攤手，話鋒又是一轉，“不過警察局那邊已經找到錢海濤手裏的供貨來往明細了，順著往下查，應該可以查到什麽。”

  蔣聿城聞言，瞥了徐夷光一眼，依舊沒有言語。

  梁大師倒是鬆了一口氣，“那太好了！有線索，總比沒線索強。”

  “其實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想問問梁大師你。”徐夷光打量著梁大師，笑著開口。

  梁大師下意識地問：“什麽事？”

  “錢海濤自殺前，見的最後一個人，是金振軍，這件事梁大師你知道嗎？”徐夷光直接問。

  梁大師正色道：“這個，我倒是聽說過。”

  警察親自上門過，要調查金振軍，他自然也知道。

  徐夷光：“那梁大師，依你看，金振軍和錢海濤的死，會不會有關係？”

  “這個，我不知道。”梁大師撓頭，“前天的時候，警察也來問過我，錢海濤死的前一天晚上，金振軍有沒有出去過，可那天晚上，金振軍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保證那段時間他沒有出入過，但其他時間，我就不知道了。”

  錢海濤被抓的前一天，正好是警察連夜去錢海濤家藥廠突擊的時候。

  梁大師說，他從徐夷光所住的酒店回去後，就一直和金振軍在一起，那天晚上也是如此，他可以確保那天晚上，金振軍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徐夷光聞言，問道：“按照梁大師你的意思是說，錢海濤的死，跟金振軍沒關係？”

  “這個，我不敢保證。”

  梁大師斟酌道：“錢海濤死前最後見的人是他，那天早上他離開之後，和錢海濤見麵的這一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

  “那梁大師你知不知道，錢海濤的魂魄不見了？”徐夷光摸著下巴，又問了一句。

  梁大師聞言，一愣，“魂魄不見了？這是什麽意思？”

  “我今天去看守所，以及存放錢海濤屍體的殯儀館看過，沒有找到錢海濤的魂魄。”徐夷光說著，瞥了梁大師一眼，“梁大師，別人不知道，你卻是知道的，一個人死過之後，沒超過七天，他的魂魄怎麽會無緣無故不見呢？”

  梁大師不是傻子，聽到徐夷光這麽說，琢磨了片刻，反應過來，“你們，難不成是在懷疑我？”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徐夷光和蔣聿城，“你們在懷疑，是我殺了錢海濤不成？！”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經提高起來。

  徐夷光笑眯眯，“梁大師，你別激動，我們就是過來問問，我要是懷疑你的話，還能直接問你嗎？”

  “錢海濤的死，跟我無關。”

  梁大師聽得徐夷光的話，麵色緩了緩，正色道：“要不是你們今天過來跟我說，錢海濤的魂魄不見了，我都不知道這件事，自從醫院那次過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錢海濤，你們相信我，他的死跟我真的沒有關係。”

  徐夷光看著梁大師的神色，不像是在說謊，笑道：“梁大師，你別緊張，我就是想不通，錢海濤的魂魄怎麽就不見了，才來問問你。”

  “這個，確實是個問題。”梁大師對徐夷光的話，不疑有他。

  如果是徐夷光說，找不到錢海濤的魂魄，那肯定是找不到的。

  而他和徐夷光都是道門中人，他們心裏都清楚，好端端的情況下，沒超過七天，魂魄不會無緣無故消失不見。

  如果是在七天後消失不見，那還有可能是去了鬼城。

  可現在遠遠不到七天。

  錢海濤又是自殺的，一般自殺之人，會在回魂夜後去鬼城服役，因為他們對生命不重視，連來世輪回的資格都沒有，得服役期滿之後，才有資格去六道輪回。

  錢海濤若是自殺，他的魂魄更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突然消失。

  怎麽看，錢海濤魂魄消失一事，都不正常。

  徐夷光道：“我就是想不通，才來問問梁大師你，這次陪著金振軍來禾市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道門之人？又或者說，金振軍在禾市有沒有認識的，跟道門有關的人？”

  “徐大師你的意思是，金振軍和錢海濤的死，還是脫不開關係？”梁大師品出徐夷光這番話的內涵來。

  徐夷光淡笑，“梁大師你知道錢海濤自殺所用的毒，是藏在哪裏的嗎？錢海濤的毒，是藏在了襯衫衣領第一顆扣子裏，可是錢海濤是在醫院被抓的，在醫院的人，怎麽可能不穿病號服，而換了一身西裝襯衫？”

  梁大師一頓，“那就是有人提前得知了消息，通知了錢海濤換衣服，或者有人給錢海濤準備了那一身衣服？”

  他們都不是笨人。

  能夠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提前得知消息，並且留好後手的人，身份可想而知，必定不是普通人。

  那麽比較符合的嫌疑人，就是金振軍。

  哪怕金振軍隻是一個衛官，可是來自四九城的衛官，身份也是遠遠不同的。

  何況，趙家人脈遍布各地。

  梁大師思及此，不由開始回憶，金振軍那兩天都做過什麽，有出去過嗎？

  忽然間，他猛地一拍腿，“對了！錢海濤被抓的前一天晚上，他好像接了一個電話。”

  “電話？”徐夷光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