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六章 裏格斯的故事們 其五
作者:貧窮的地精      更新:2020-03-02 16:30      字數:7100
  裏格斯名氣最大的食鋪,不是集全了高中低價古今中外所有種類酒的矮人酒館,也不是那家人人皆是回頭客的烤肉店,而是在中城區和外城區之間的城門口,一家曆史悠久小餡餅鋪子。

  遠遠瞅見那寫著“餡大皮薄”的掛牌,再走進餡餅鋪子,那滿是油垢的牆壁上掛著一張很大的破舊木板,上麵刻著琳琅滿目的餡餅樣式。但不管是新客還是熟客,都知道他們家隻有兩種餡的餡餅,麵粉餡的,和其他餡的。

  店鋪沒有被砸,是因為餡餅沒有餡也量足味美,物美價廉到每張隻要一塊青銅大錢。

  當然還是會有一些調皮的客人,會咬上一口,表情誇張地做驚奇狀,再如捧哏一樣問老板餡在哪裏,老板每次都會回答:“在你嘴裏。”

  要是都沒有餡,那也不會有如此之久的話題性,可有意思的在於不少偷看老板做餅的人,都能親眼看到他每個餅都包進一大勺餡,絕對不是麵粉的肉餡和菜餡,結果等到餡餅上桌或上手,幾口下去,一直到餅吃完,也看不到應該出現的餡。

  那為什麽還會說有第二種呢,因為時不時就有人真的能吃到餡,貨真價實的那種餡,咬下一口,低頭一看餅裏還有的那種。

  這就成就了一種說法,隻要在店鋪中吃到了有餡的餡餅,所希望之事多半能成,近期也必定時來運轉。這一開始隻是一個笑話,直到來還願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就從將信將疑,到了堅信不疑,再口口相傳,引得許多人慕名而來。至於那些最早來還願的是不是托,大家一致認為老板沒有那個財力和腦子。

  如此過了許多年,有著這樣的噱頭和人氣的小店,傳了幾代人,除了店麵越來越舊,居然沒有任何改觀,那想來就是和錢沒有緣分,天生苦哈哈的命。

  今天的餡餅已經賣的差不多,沒有出現吃到餡的幸運兒。不過這也是常事,老板走到街道上看看天色,伸手錘了錘腰,琢磨著今兒要不要早點收攤。

  再咂吧一下嘴,想著爐子裏還有兩張餅,晚飯便是剛剛好,自己和那新來的雜工,一人一張。一轉身,就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坐進了店裏,那金發的男人見他看過來,就比劃出兩根手指,歡快的說:“老板,兩張餅。”

  得,預計的晚飯沒了。

  對於突然出現的男女,老板卻不陌生,更不意外。本來就是身份很高的常客,雖然也就幾年見一次,但也算是從他們小時候看到大了。而在裏格斯這個人類第一帝國的首都,怎麽樣的高人或神秘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每一個老裏格斯都能對此泰然處之,以此為豪。

  “行。”老板不是話多的人。

  等餡餅上桌的時間裏,金發男人哼著歡快的小調,眼睛看著自己的愛人,身體扭來扭去。

  女人嫌棄地轉過臉,看向外麵的街道,似不經意伸手將一縷紅發捋到耳後,露出完美的側臉。

  男人的右手就用食指和中指扮做一雙腿,悄悄走向女人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女人的手縮了一點,男人的手再往前摸。女人手張開,每個指頭的指腹開始出現光線扭曲的現象。男人的手突然加速,一把抓向女人的手。

  女人指間的施法一頓,就被男人的手緊緊抓住了,接著就是一陣動作油膩的撫摸。

  女人帶著一絲羞惱看過來,那個男人還賤兮兮地嘿嘿笑出來。

  眉頭一挑,就要張口,沒想到男人搶先開口堵住她:“娜娜寶貝,如果無盡荒漠裏那個統合地精的,是第二份天降靈智,也就是我們寶寶說的創越而來的靈魂信息,那按照當初星辰異象時的波動強度和推測出信息總量,應該總共有四份。這份本來該落在旺希的落在你手上,如果四份的落點是有規律的,那剩下兩份在精靈或是矮人中的概率很高。但我們這次去了高原,也沒有發現。那剩下的可能就是在精靈手上有兩份,或是被龍截取了。”

  這種拙劣的岔開注意的手段連農村裏的村婦都不會覺得高明,但唐娜還是順著他的意思接了話:“精靈的麻煩,但龍手上有沒有,我們可以直接去問,就算那頭黑龍還不回來,我們也可以直接去極北荒原找弗洛狄特,那條水晶龍也是挺好說話的。但關鍵是天降靈智,或說穿越本身意味著什麽,對彼得到底有多大的影響。”

  “對彼得我覺得沒有什麽影響啦。可以就當把兒子在異世界放養了二十年嘛,一道意外的信息流而已,改變不了你十月懷胎是他媽、我日夜耕耘是他爹的事實。”

  唐娜對著維德綻放出美麗燦爛的笑容,一起綻放笑容的還有她邊上兩個精神力構成的臉龐。

  維德一下子伸出雙手緊緊按住唐娜的手,討饒道:“別在這兒打,人家祖傳的鋪子……”

  唐娜笑著歪歪頭,剛想說點別的什麽,突然又沉下臉:“那個賤人來了。”

  維德也瞬間尷尬:“呃……要不咱走吧?”

  “走什麽?憑什麽要我躲著她?我還有賬要找她算呢。”

  “咳……這……”

  老板端著兩個木盤子盛著兩張餡餅走過來,奇怪地看了他們兩一樣,就放下餅,問了句:“要湯嗎?”

  湯就是一大桶水煮瓜,放了點鹽,放了幾塊骨頭,一天反複加水一直煮著,買餅就送一晚湯。

  維德很開心老板來的時機,忙不停地點頭:“要的要的。”

  老板轉頭往店鋪後頭喊:“阿芙,送兩湯。”

  看老板要走,維德趕忙拉住他:“老板,這阿芙是新請的幫工啊。”

  老板停下腳,“是啊,我一個人也行,但小姑娘隻要吃住,又是個啞巴,我暫且收一段時間。”

  維德隻求老板多講幾個字,別放他一個人在這:“呦,那你壓力不更大了,多管一個人的吃住,還要照顧她是聾啞的……不會是老板你動了心思,要外麵養小的了吧。”

  老板果然不再走了,一叉腰,臉上浮起一絲怒色:“你這後生仔,亂嚼舌根。我大她多少,當女兒看都嫌小了。再說我每日打烊後不住店裏,隻留她看店,街坊都看得清清楚楚。再說人家隻啞,不聾,手腳又勤,幫了許多忙,是個好姑娘。被你這樣一胡攪,傳出去,她的名聲,還有麽?”

  維德拍拍自己的嘴:“別介別介,我這破嘴沒個門把,這胡話是穿堂風呢。這兒給您道歉啦。”

  老板轉身去了後麵:“你一看就是大家子的後生,我可揣不住你的客氣。”

  剛剛好那阿芙端著兩碗湯水出來,維德就看了她一眼。臉龐上

  一些雀斑,卻還算清秀,手骨有些粗大,看起來是農家來的,包了頭巾,還拉倒下巴上打了個節,這是怕頭發和汗落到麵粉和湯裏?那還真是個……心思細的,嗬嗬。

  維德笑眯眯地對著名為阿芙的姑娘點點頭,接過湯水,都放在自己麵前,咕嚕咕嚕喝了起來。阿芙送了湯,在身前的破圍裙上擦了擦手,就轉身往後走去。

  維德放下湯,若有所思地在碗沿上敲擊兩下,悄悄看了唐娜一眼,就看見她臉上突然風雲變化,原來的陰雲密布突然間雲散風輕,變得幸福滿滿,一副飽經滋潤的樣子。於是維德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果然身後傳來了那元氣滿滿的聲音:“老板,來個餅,要碗湯。”

  然後一雙雪白紅潤的胳膊從背後摟住維德,兩瓣柔軟而極有有彈性的粉唇貼上了他臉頰。

  得,還用上了脈紋的半解魔軀,要躲這一下親,別說餡餅鋪子,半條街也不要了。

  維德伸手把那個女人從身上推開:“你來幹什麽?滾回宮裏去。”

  唐娜伸手拉住維德,輕聲責怪:“別這樣,沒禮貌。”

  維德一聽就完全死了今天善了的心。親愛的,海洛家都是瘋子,咱們能不和他們糾纏嘛。

  姬瑪·海洛,這位如今唯一的皇妃,穿著精美昂貴的衣物,卻毫不顧忌地一屁股坐到那肮髒的木板凳上,可愛地嘟嘴賣萌:“這位姐姐說的對哩,老公你對我太凶了啦。雖然這樣我也很喜歡的,但你看,被其他人看到,會覺得你委屈我了哦。”

  然後就眨眨眼睛,伸手作勢要從維德那裏偷一碗湯喝,被維德一下把手拍開,就委屈臉:“小氣。”

  唐娜伸手,從維德身前拿過一碗湯,低頭輕輕抿了一口,“這湯不錯啊,簡單,卻是下了功夫的。海洛家的妹妹,你來的太晚了,最後的餅已經被我買去了哦。”

  姬瑪托著臉,笑眯眯地看唐娜喝湯,“誒呀,點燃爐子再做就行啦。再說今天我沒有,又不是明天我也沒有,對不對?”

  然後她好像突然想起什麽,啊了一聲,看著慌張又嬌羞:“這位姐姐,他是不是……把我和他私生活的錄像也給你看了?我知道他這人最喜歡炫耀這事了。你看了嗎?如果看了,千萬要忘了啊。快忘了快忘了,還帶著其他二十三個姐妹,可荒唐了……”

  唐娜笑了下,然後一臉關心:“妹妹沒發現那是煉金魔偶嗎?誒親愛的,你怎麽能這樣作弄人呢?”

  皇帝現在隻想把頭埋進碗裏,奈何碗太小,裝不下他的臉。於是他開始懷念自己拋棄了好久的政務,並暫時良心發現開始感恩拉圖好兄弟。

  姬瑪也是一臉純真:“欸……這樣子噠,人家玩的挺開心的呢,真可惜。不過還好以前是真的呢,小伊格洛的鼻子嘴巴可像他了。姐姐你呢?有孩子了嗎?小孩子還是挺好玩的哦,看到孩子的時候你會想起他爸爸,就覺得很幸福的哦。”

  唐娜終於冷了臉。

  無數暗紅的精神力瞬間蔓延整條街,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偏移,開始忽略這張桌子附件發生的一切。她出現在姬瑪身後,俯身摸著那光滑細膩的臉蛋,在她耳邊輕輕問:“妹妹,那第二個衛兵,是不是你的人呀?”

  話音未落,就將姬瑪的頭擰過了整整一圈半。

  姬瑪脖子上的皮膚沒撕裂開,而是隨著肌肉血管骨骼一起如同牛筋般拉長延伸。她的頭詭異地正對著唐娜,睜大眼睛與唐娜對視,嘴巴張開而聲帶不震:“什麽第二個衛兵?姐姐說啥,妹妹不知道哩。”

  唐娜站直了身體,俯視著那張臉,想著轉幾圈可以把它擰下來。

  姬瑪嗬嗬嗬笑了起來,頭慢慢轉回原處,她站起來,背著手,湊到唐娜臉邊上,輕輕地說:“姐姐你真可愛。”

  然後在唐娜臉上親了一下,轉身對維德說:“那老公你先陪這位姐姐聊正事,我回去給你暖被窩啦,早點回來哦,啾咪。”

  揮揮手,身形就消散在漸起的夜風中。

  維德摸摸鼻子,看著臉色越來越冷的唐娜,小聲地說:“下次多擰三四圈,她就說不出話了。”

  唐娜看他的眼神冷如冰霜:“你不去看看你兒子?”

  維德指了指一個方向:“就隔著一條街,我們要去見麵隨時可以。”

  唐娜想了想,“不行,先不去了,我氣不過,我還是要給那個賤人一下狠的。”

  “我們兒子這不是沒事嘛……誒你等等,等等……餅都沒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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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圖伯爵的府邸,今天廚房的活計本以為會輕鬆一點,因為克裏和小少爺都不在家吃,廚子和廚娘就想著悄悄用多出來的食材給自己做點好的,犒勞一下五髒六腑。沒想到伯爵大人又帶回家兩個生麵孔,一個看著出身低下的女人,和她牽著的半大孩子。

  正當大家以為拉圖伯爵的人設徹底崩塌時,伯爵告訴大家這個女人於唐娜小姐有恩,被特意接到家中過日子,以後就是伯爵府的人了。女人會跟隨府裏的女管家靄翠絲成為一個侍女,而她的兒子會跟隨家族法師老費奇一起學習知識,令人羨慕地成為一個學徒。

  女主人凱曦安頓好了那依然有些緊張和離魂的娘兒倆,看著拉圖打趣道:“伯爵大人又帶女人和孩子回家啦,看來是可憐我人老珠黃,給我找伴來了呢。”

  拉圖抱住凱曦,在她臉上親親一吻:“唐娜回來了,我那混賬妹夫想來也回來了。娜娜帶回來的那兩個人,就是當初在彼得出生時幫過她的好心人,趕了那麽長的路到我們這兒,要注意著他們水土不服,那位恩人本來身體就不好,算是久病初愈,得好生照顧一下。”

  凱曦在拉圖臉上回吻一下,“知道的啦,打趣你一下。你之前那麽辛苦,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休息?”

  “說不上辛苦,我把能不處理的政務都留給那個混蛋了。”

  “嗬嗬,夫君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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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快,別再扯別的了,快說那個什麽家族秘法,我的中二之魂已經饑渴難耐了……”

  “嗬嗬,求我還這樣扯我頭發,你是不想吃好吃的了,還是不想聽故事啦?”

  “隻有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哦哦我不要聽故事我要聽家族秘法,就那個什麽什麽波紋……”

  “嗬嗬什麽波紋……是脈紋決,這是海洛家的秘法總綱的名字

  。這以後要說錯,要被別人笑死。”

  “說說說說,都說說。”

  “那麽大的話題,那麽多的內容,我一下子怎麽和你‘都說說’?嗯嗯,我想想……誒就想到哪就和你說哪吧。”

  ……

  “家族秘法,本來就是顧名思義,每個大家族中,代代流傳下來的家族武道和魔法知識。最早呢,應該是在我們羅格人發家之前,在那窮山惡水的黑森林邊上,代代父母傳給子女,口耳相傳,手把手教。那時都是一些打獵護身的技巧而已,所以那些閑的發慌的曆史學家為家族秘法的起源吵過好多架。

  後來打敗了精靈以後……自己去找書看,別打斷我講話。後來打敗了精靈,通過精靈的血脈和知識,我們才算有了真正係統的魔法和武道知識。那時候人族各國那些強大的、幸運的家族就開始了一代代漫長的研究和實踐使用。

  一開始的時候當然能藏就藏,很多家族連相應武技和魔法的名字都不取的,生怕別人看出一點半點來。更過分的是為了隱藏秘法會專門去研究各種各樣的障眼法,更別說專門的殺人滅口了。

  但時間到了現在,你隨便去個酒館,花上他媽五塊青銅大錢,請隨便哪個傭兵還是酒鬼喝一杯,他都能和你說個子醜寅卯來,為什麽。

  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了,中間發生的各種事情太多了。羅格人橫掃舊帝國,盤踞連縱山脈以東,橫斷山脈以北的巨大地盤,加上精靈遺留下來的龐大魔法知識,太多東西需要慢慢消化。中間多少任皇帝,多少次改革,多少曾經以為是龐然大物的大家族,轟然倒塌支離破碎,或是漸漸腐朽家道中落,家族裏麵那死死捂住的秘技秘法就那樣散落到陽光底下了。

  更別說羅格五世建立皇家學院,主動拿出皇族秘法,平民貴族皆可進入學院學習。所以現在都說皇家是沒有秘法的,皇家的秘法就在全羅格的每一所學院裏了。

  漸漸的,大家族都陸陸續續地公開半公開了自己的家族秘法,一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藏住自己真正的秘密;二來嘛,大多是其他家族早就知道的那些基礎特征和原理,本來就是圈子裏的公開秘密。

  還有啊,最妙的一點知道是什麽嗎?就是地位夠高的貴族,往往有自己完整的家學傳承;地位不夠高的小貴族新貴族和平民,就是知道了那些原理,甚至知道了具體的方法,再誇張點知道家族秘法中的禁咒好了,你看誰能練得成。

  打個比方,就之前和你說的海洛家的秘法,脈紋決,誰不知道原理就是魔紋刻體四個字。把精神力作為刻刀和建材,武者在體內塑造出專供精神力遊走的紋路,魔法師凝刻魔咒在身體甚至精神力中從而心念一動瞬間施法。哪個武者法師不想要?

  可具體怎麽塑造凝刻?裏麵的細節呢?有哪些危險的地方?有多少個步驟?幾千?幾萬?他們家的我不知道,伯爵所在的西登斯家族,我有幸去過一次家族藏書館,見到的,光光是關於武道煉體的部分,成文的就有五排書架之多。兩人高,十米長的書架!

  這還沒完,再拿脈紋決來做例子好了。海洛家族曆史最悠久,千年以來一直追求血脈力量的極限,他們家追求的,便是要子孫後代天生就要高人……高所有人,十等百等。如今每一個海洛家的嫡係,血管裏流淌著精煉提純無數代的各式稀有血脈。那他們研究的整個脈紋決,就是為了自己家中的人服務的,那秘法中各種細節甚至是總思路,都是跟著他們的血脈身體特征走的。便是讓一個外人看光了他們的秘法,就真能練成了?練成了就真能用了?

  每一個海洛家的孩子,都會在出生後全麵仔細地被檢測血脈,每年還會監測變化。他們的長輩,不知數的家族學者,會根據他們不同的血脈天賦特征,每個生長階段的具體數據,給他們每個人量身定做專屬的脈紋決。那才是海洛家的最高機密。

  可笑曾經有一群蠢蛋,還以為自己無法凝刻魔紋的原因是海洛家壟斷了關鍵的輔助材料,用來製作一種用來引導精神力變化凝固的熏香的材料。結果海洛家大方的拿出來平價售賣,一樣沒有什麽人練的大成,都是零零碎碎地刻了些小脈絡,小魔咒。但這也樂壞了很多人,海洛家最後名利俱收,皆大歡喜,真是……

  其實想想,便是沒有血脈的限製,又有哪個平民能練成呢?不去賺錢,哪來的錢吃飯生活?去工作或做傭兵,哪來的功夫和時間去鍛體提升精神力?

  再想想,平民裏再有天賦的武者或者法師,最關鍵的塑體和學習時間就是十歲到二十五歲這十五年,誰能自己在這個年紀明白那些道理的?還要遇上好的老師,有足夠的資源。

  哦,不說皇家學院,就是每個大家族都有相應的培訓基地,每年收納大量的平民子弟。不僅包下吃住,甚至因材施教,傾囊相授。我就是其中一員,還是學到家族秘法的那一小批人……是啊我也不知道我之前氣啥……還是我根本沒有生氣。”

  ……

  彼得騎在克裏肩膀上,聽著克裏慢慢離題的牢騷,不自覺地鬆開了揪著紅色短發的手,幫他把翹起來的頭發撫平,然後壓低聲音說:“你這是沒有對比,不曉得自家草窩的好。在我老家,官僚資本一起吃人,豬養豬,豬吃豬。吃著主人家的飼料,就別操著他們辦年貨的心。吃好睡好,在挨那一刀之前,每天都是好日子。”

  克裏笑著拍了拍彼得夾著自己脖子的腳:“哈哈哈,有道理。”

  彼得看克裏笑了,又一拍他頭:“走走走,去吃好吃的。要吐槽造謠……啊不對是針砭時政,當然要好酒好菜陪著,才給力啊。就像你中午喝的那啥,晚上給咱也整兩蠱。”

  “那就邊走邊看,有中意的就去吃。但酒你不能喝。”

  “切,想來你們也沒什麽高度酒,一堆米糟,有啥關係……”

  “你爹媽大舅的交代,要有意見自己去提。”

  “切,那兩個家夥人都找不到。”

  “他們忙啊。雖然一個個看著很閑,但其實他們……好吧,真的挺閑的。但一直都沒看過你,肯定是有事在身啦。”

  “說不定是知道我穿越者的身份以後,不把我當兒子啦。那感情真好。”

  “不會的,你小看他們了。黑森林的狼不會丟下任何一隻崽,就是這個道理。”

  “誒呀呀,不想這事,腦殼疼。去吃東西去。誒我常常聽你們說起一個什麽餡餅,好像可好玩了,就去吃那個吧。”

  “那敢情好,給我省了好多錢,走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