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魔法與劍 其一
作者:貧窮的地精      更新:2020-03-02 16:30      字數:6720
  第七章魔法與劍

  皮歸皮,工作歸工作。

  就算倫德伯爵當了一下捧哏,甚至精神力晉升瓶頸真的在祖安粗口下開始鬆動,幼訓的課程還是當下最重要的事。

  於是他對還在表演宗師風範的彼得歉意一笑,彼得就再一次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西登斯年紀比大家都要小,沒有經過家族禮儀的訓練,所以並沒有做出正確的、貴族的自我介紹。但沒有關係彼得,不用著急。我們先來聽聽別的同學是如何進行自我介紹的,好嗎?”

  好……個給巴好啊!怎麽又是這個法術?快把朕的主角光環呈上來啊,我要用來勒死這個混蛋。

  好在這次好像禁錮的沒有那麽嚴實,居然可以稍微轉動一下頭和身子。大概是上麵的幼兒園男老師讓他可以觀察學習其他小朋友。

  把彼得小朋友仇視的目光放在了一邊,倫德直接點起了左邊第一排第一位的小公主。

  這位小公主穿的像一盒加了熒光劑的榴蓮千層。

  小公主刷的一下站起來,用力地吸了一下鼻涕:“我是埃爾瓦·海洛麥奈德公爵家的次女,玫蘭莎·海洛,今年芳齡五歲。擁有龍和精靈的血脈。我家……我海洛家世世代代都是帝國最鋒利的刀劍……我海洛家為帝國流過……血流過……汗……我海洛家代代精英滿門忠烈……”

  小姑娘越說越小聲,頭也慢慢低了下來。

  倫德趕緊安撫:“玫蘭莎的自我介紹非常出色,相信將來一定是公爵家新一代的精英成員。當然後麵的同學注意一下,不要在自我介紹裏說明自己的血的血統組成,這是每個人的重要秘密和隱私。大家要保護自己的隱私。”

  這還非常出色啊,不要以為我小就沒學過帝國語啊!

  “下一位。”

  “我名為花兒·阿裏帶奧斯。今年七歲。是本森·阿裏帶奧斯,的長女。我剛剛成為子爵,我會繼承爸爸的,遺誌。我要成為像爸爸……父親一樣的英雄,效忠帝國,奉獻犧牲……”肩膀都開始抖了,臉還皺成一團頂著眼淚。

  倫德走近她,標準的行了半鞠躬的禮節:“本森子爵是整個羅格的驕傲,我為曾經與他交談過而感到自豪。你的父親將會記錄在帝國史中,被每一位貴族讚揚。”

  倫德蹲下身,直視名叫花兒的女孩的眼睛:“你是你爸爸的女兒,也是整個裏格斯的女兒,整個羅格的女兒。”

  他遞出一塊方巾,“羅格人的眼淚極為珍貴,把眼淚當作你爸爸留給你珍珠。收好它,花兒子爵。”

  七歲的子爵點點頭,坐下擦眼淚。

  看你這麽可憐,就不吐槽你的名字和裙子啦。

  “下一位。”

  倫德回到最前方,冬日末尾的陽光透過玻璃曬在他的一身白衣上。

  話說你們已經有玻璃了嘛。

  刷一下身邊突然矗立起一座小山,遮出一大片陰影,打斷了彼得的致富思路。

  “我是薩卡伯爵的女兒,卡萊斯家的莎莎·卡萊斯,七歲。”

  哇小姐姐聲音很甜哦,但你真的是小姐姐嗎?不,你真的是七歲的孩子嗎?你這一米六乘一米六乘一米六的卡比獸,都直接幫我擋出一片天啦親。

  欸話說倫德老哥你讓我錯過了什麽啊,一路進來就沒察覺到身邊有這麽可愛的寶貝欸。小姐姐不會真的是神奇寶貝吧,是被誰揣在精靈球裏帶進來的吧。

  “我和卡卡·卡萊斯是雙胞胎兄妹,希望大家能和我們成為朋友。”

  莎莎小姐姐晃了一下身子,居然還頗為輕靈地坐回了花盆課桌裏。

  我去小姐姐你站穩啊你不要靠過來啊……還行,這盆能塞下你也是質量過硬。等下你說你是雙胞胎?彼得馬上開始左看右看,找第二座肉山。雙胞胎可還行,真是為難你們母親了,母愛真的偉大。

  彼得心中的吐槽機關槍噠噠噠個不停。

  倫德看著剛剛坐下的莎莎微笑:“莎莎小姐是亞龍血脈占比偏高的武道天才,是與大家一樣的高貴的帝國貴族,相信一定可以和大家成為很好的朋友。”

  武道天才都這樣的嗎?是肉蛋戰車的武道還是洋蔥騎士的武道啊?這是絕我武道之路啊米娜桑。

  吐槽根本停不下來。

  之後一位又一位的起立自我介紹,包括坐在彼得正後方的斯派克·金·阿爾科斯,瘦小到可以跟彼得相比的卡卡·卡萊斯。小阿爾科斯的自我介紹被老師評價為完美的範例,讓小西登斯好好學學。

  切。

  然後裏格斯皇家幼兒園的第一節課程正式開始:拚音的發音。

  早就自學了帝國語的彼得百無聊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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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圖伯爵自從前線輪休歸來,便頂了一個帝國北部稅收審查的閑職。這本不是什麽閑職,是需要一組文職人員全職的,遇到秋收賦稅時更是要向學院借調人手。但一個大法師來做這種工作那就是融核火球打蒼蠅。

  曾經帝國學院的一位院長試圖量化精神力,當然那項行動舉步維艱。他曾經認為量化精神力中的計算力是最簡單的,用同一時間內的基礎魔法公式計算量來作為基礎單位。但每一位參與實驗的大法師在驚人的基礎運算速度之外,都潛意識地、難以克製地用不同的思維方式來簡化大批量的同類型計算,盡管這些計算無一重複。最終結論是再多的人協作計算,也比不上大法師的計算力,無法精準計量。

  所以雖然拉圖在前線報傷用的是精神力受損,但皇帝給他這個職位是真的讓他靜心養傷,才不是為了什麽省下一組文官的薪水呢。

  那有多閑呢?慢悠悠地用五分鍾做完了這一整個季度的審查工作,拉圖真的開始用一個超微型火球去追殺一隻剛剛冬眠醒來的蒼蠅了。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扶手,看著可憐的蒼蠅東躲西藏。

  蒼蠅在拉圖的調教下飛的越來越流暢,但也慢慢被逼到精疲力竭。

  就在拉圖準備放它一馬時,吧唧,蒼蠅在一團憑空出現的黑火焰中結束了它的生命旅程。

  “嘖。怎麽?”

  拉圖停下手,抬起頭,看著坐在窗戶沿上的妹妹。

  唐娜·西登斯還是一身灰袍鬥篷,身體曲線玲瓏,好像生育這種女人人生轉折的大事,都無法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拉圖看了妹妹一會兒,還是深吸一口氣,開口:

  “唐娜,我是真的不願意看到我的親妹妹,如同一隻不斷發情的母貓,在人族各大城市的街道上房屋間上躥下跳。”拉圖停頓了一下,嫌棄地眯起了眼睛,“還一年四季穿著同一件髒衣服。”

  “先說後者,我就算這件袍子也有二十件一模一樣的,更別說裏麵還有衣服。再說前者,”唐娜伸手梳理了一下暗紅的頭發,放下手時手心托起一個黑紅色的火球,火球中間還有藍色星光點點,“冬天還沒有結束,就和嫂子一起去睡在伯爵府的廢墟裏,不太好吧,親愛的兄長大人?”

  “沒事,正好讓我的兩個兒子一起經受一下挫折,這樣有利於他們的成長。”

  唐娜一把將火球打散成一蓬火星,隨後一巴掌拍在窗台上,“你真的想打架啊,拉圖!”

  拉圖也是一聲冷笑:“你還知道關心你兒子?你現在來找我是幹什麽?要走了吧?又覺得裏格斯呆不下去了是吧?你要是能說是為了別的事才來找的我,今天房子送給你燒。”

  唐娜一下語塞,沉默一會兒,又輕聲說:“這次不一樣,拉圖。”

  “什麽不一樣?”

  唐娜轉頭望向南邊:“你們隻知道我一人在外躲避追殺,又順產之後母子平安地回到了裏格斯。但離開旺希預備路線後的情況,想必並沒有中間的詳細情報,甚至連大至路線都不清楚。這片情報空白,我這一年也沒有給你們補上。”

  拉圖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有意外?”

  唐娜笑了一下:“報恩,先天精神衰竭,當時還有兩年時間,現在剩半年。”

  拉圖輕輕鬆了口氣:“對方是一個平民,沒有至純魔晶也沒有大師會給他出手治療。所以你要親自去。把地址告訴我,我代替你去。”

  唐娜平淡地維持微笑:“不行,你不適合。從小到大捉迷藏就沒有贏過我。”

  拉圖猛地站起,一揮手就用魔法隔絕了房間。

  “現在別和我開玩笑!名字,地址!”

  唐娜坐在窗沿上動也不動:“我沒有開玩笑。前線戰場上你是我們西登斯的太陽,但你要是去敵後潛伏,整個旺希和聯邦都會在睡夢中笑醒過來。”

  “那一起去吧。”

  “哦嗬嗬這個笑話真好笑。”

  拉圖踱步轉了一圈:“一定要去?”

  “要。”

  拉圖再轉了兩圈,決定用別的方法勸下妹妹:“唐娜,你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吧?”

  唐娜垂下眼簾:“知道。西登斯家這一輩第二位大師,帝國唯一一位是大法師的一線諜探,和那負心人……帝國皇帝的唯一情人。”

  拉圖把手抵在那修剪得體的紅色胡須上:“那你知道,這每一個身份、和它們加起來的含義吧?”

  唐娜回頭看向窗外,擺擺手撤去了身邊這一片的結界,讓雪化之時的寒風得以暢快地吹在臉上。然後她回頭:

  “知道。隻要有機會,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都該調集最大力量來圍殺我。如果帝國不派遣人來救援我,則隻需要三位大師級戰力,就可以無死亡的擊殺我。從此帝國失去一位大師戰力,失去接近四分之一的情報偵察能力。如果帝國救援,則一來暴露帝國腹地輪休或隱藏的大師具體情報;二來中斷整個前線後方高端戰力的輪換體係,失去前線持續了兩百年的蠶食壓迫,使得旺希人可以好好地緩一口氣;三來整個內地的完美布防將不再完美,無數的探子會順著漏洞鑽進來,刺探和刺殺,總能得手一些。”

  拉圖點了點頭:“你倒是一清二楚。還算是沒有被傳笑整個艾森的戀情給整沒了腦子。”

  拉圖沉默了一會兒,又點了點頭,重複到:“你倒是一清二楚。”

  拉圖梳理整齊的紅發徒然淩亂,飛舞,如同在大風中擺動。紅色與金色精神力飛速延申全身,念頭一轉結界修複如初。伯爵如同鬃毛金紅的雄獅,怒吼道:“那你為什麽還要走?!”

  “你知道的,哥哥。”

  唐娜依然不動聲色:“我回來的路上繞路一千四百裏,躲過一百零五個聯邦的暗哨明崗。回到羅格後去了學院找到錢寧做了一個月的追蹤術和咒術排查,才輾轉去了南瓜村,然後拉著大家演了一出好戲。你看嫂子的演技真的不錯。”

  “這還演技不錯?”拉圖被氣笑了,精神力慢慢回落,“凱曦演的過於浮誇,你演的連最不願動腦子的克裏都看不下去,這是一出好戲?”

  “所以說哥哥你不適合勾心鬥角的事情。”唐娜從窗台上跳下來,“那種程度的假戲,你說那些探子,是信還是不信?越是聰明,越不肯確定。最後事實隻會在他們一層又一層的猜疑和聯想中越埋越深。”

  拉圖無語,徹底收回了精神力。麵對這個妹妹,怎麽凶都是裝樣子了。

  唐娜伸展腰肢,“一年了,我還是不確定是否還有人的眼睛落在我身上,但可能性真的不高了。南邊的無盡雨林還有人在等我救命,我沒有更多時間來確保隱秘性和安全性。”

  拉圖最終還是放棄了,他倒回了椅子裏,伸手搓了搓臉:“你可以不考慮那個混蛋可能的喪妻之痛,但你的孩子怎麽辦?就為了一個一麵之緣的平民……”

  “是救命之恩的朋友。兒子怎麽辦,嗯哼,從他那裏學來的詞,涼拌!”

  唐娜語氣輕快,已經完全下定了決心,轉身走向窗戶。

  “娜娜,你沒有邊界的善良,會毀了你的!”

  “哥哥,我善良的邊界隻是比你們寬了一些而已。”

  拉圖半垮在椅子裏,任由唐娜的聲音消散在吹進來的寒風中。

  日頭漸漸高,從伯爵府外麵往窗子裏麵看,拉圖還陷在椅子裏吹著冷風,似乎還再為妹妹的任性而煩惱。

  而實際上伯爵的房間溫暖如春,空氣,光都被隔絕在窗沿外麵,精神力觸碰到這敞開的窗口反饋回的信息也是一片真實的空間,拉圖·西登斯坐在裏麵發呆。而在一片黯淡,靠著壁爐才能視物的伯爵房間內,拉圖麵無表情地走到雙人大床邊,麵無

  表情地踢了踢床腿。然後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帝國皇帝悉悉索索地床底下爬出來,抱住自己的小腿。

  “拉圖愛卿啊,你妹妹的腿,是真的漂亮。”

  拉圖麵無表情的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推著越來越上來的腦袋。

  “欸拉圖你不知道,我在床底下剛剛好看到她那雙小腿,就像月亮一樣,我看了根本忍不住,就在你家床底下來了一發。沒關係的吧拉圖,凱曦不會罵我的吧拉圖,你會保護我的吧拉圖……”

  拉圖麵無表情地用精神力包裹手掌,用從草草那學來的血龍掌落雷式拍擊著皇帝已經蹭到他胸口的金發腦袋。

  “呀……呀……呀,痛痛……痛痛痛。”

  這位羅格之主終於站直了身子,伸手揉了揉臉蛋。

  “不過娜娜說的真沒錯,你不適合勾心鬥角啊,演的太過火啦。”

  拉圖一點點地整理被拉皺的衣服:“不,剛剛好。隻要唐娜來了,就沒有區別。”

  “嘶,我想想。”皇帝開始撓頭皮,轉圈。

  拉圖不看這個混球浮誇的演技,不想理他,一點都不想。

  “哦!”皇帝嘴巴張的有亞龍雁蛋那麽大,然後又靠過來,拉長聲音,“有意思!”

  “晚上你去我去?”拉圖最後整理好了發型,一把推開自己宣誓效忠的君主。

  “你猜?”

  “那就我去,你不心疼她,我心疼。”拉圖轉身向門口走去。

  “欸別別別,我去啊,我去啊……”皇帝掛在拉圖身上,一起出了臥室。

  從外麵看進臥室的窗口,拉圖伯爵終於起身,離開臥室。

  拉圖·西登斯和唐娜·西登斯從七歲到十六歲,期間玩了大大小小一千多次捉迷藏,拉圖從來沒有贏過,唐娜從來沒有掃興過。

  兄妹情深,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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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聽著倫德在台上講課。

  倫德來回踱步,講課慢條斯理。他還作板書,就以空氣為板,手指劃過,就會留下凝聚不散的白色軌跡,微微放光,甚是新奇。

  但新奇也不能維持長久的吸引力。彼得被這一手震了一下,但看著周圍小夥伴的臉色就沒有人驚奇的,想來之前一個個不知道見過多少回類似的。他津津有味地看了五六分鍾,就開始進入昏昏欲睡和神遊天外的混合狀態,簡稱白日夢。

  彼得愣愣地看著閃閃發光的空氣板書,想著高中那會老師要是會這一手,就不用一遍一遍的擦黑板了。坐在最前麵的同學也不用吃那麽多粉筆灰。但壞處是大概板書會多到塞滿整個教室,老師為了更多板書空間也會走到教室後麵來。那他藏在書山後麵的手機就可能保不住了。玩不了手機,幹嘛呢?大概也像現在這樣,看著黑板發著呆,等中午吃飯的那一聲鈴響。到時候拔腿就要跑,高考難爭,熱乎乎的飯菜還是可以爭一爭的。剛剛出鍋的葷菜總是被一早上的粉筆灰襯托得十分誘人,在大媽們的不鏽鋼勺子上油汪汪地亂抖。

  媽蛋一想到這裏就想起一年前那個老不羞叉給他的肉排,老家夥和肉排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個也不會放過。

  嘖,老家夥難搞,肉排今天晚上就可以安排一下嘛。

  “下課。接下去大家好好休息,有需要可以和站在後麵的侍女說,比如想喝水或者想上廁所。互相之間好好認識認識。”倫德做了一個手勢,也解開了彼得身上的束縛。

  彼得一下子反應過來,轉身就往桌子下跳。他吧唧一下摔了個狗吃屎,又馬上爬起來,啪啪啪啪小腿邁得飛快,就往外麵跑。

  才剛剛跑出門口,就被一把提起來了。

  彼得對著倫德的大臉就是一頓王八拳:“放開老子,老子要尿啦!”

  倫德看著手上這個張牙舞爪的小屁孩:“你這年紀要尿肯定自己控製不住啊。這會兒早就濕光了。是有什麽特殊血脈讓你可以多憋一會嘛?”

  彼得停止掙紮,對著倫德比了個中指:“你上的課我都知道啦,放我回家行不?早知道這麽無聊我就呆在家裏看書啦。”

  “喲,說話比那些大你五六歲的孩子還要有條理,真的和傳聞一樣啊。”倫德提著彼得,舉到自己麵前近一點的地方。

  “那行行好,放我走吧。我明天不會來添麻煩啦。”

  “原本我還真的想和拉圖伯爵反映,你這麽小就該在家裏好好養著,來幼訓學不到東西還淨添麻煩。但早上看你又跑又跳身體素質超乎尋常,今天又能和我如同成人般正常交流,我倒是明白了拉圖把你送過來的意思。現在,你應該知道有老師和沒有老師自學的區別吧,真的就沒有想學的知識,沒有想問問的問題?”倫德把小彼得放到了地上,蹲下身看著他。

  “哦?你什麽都能教?”彼得表現的將信將疑,其實也明白了伯爵要他來這裏的意思。

  倫德點點頭,“我恰好什麽都懂一點點。”

  彼得切了一身,“這話可大了,什麽都懂一點點的哪會來當個帶孩子的。”

  倫德不以為意,“我是伯爵,你可能還不明白一個帝國伯爵的具體含義,但沒關係,你想想自己的父親,也是一位伯爵。我來主持幼訓的原因有不少,能拿出來說的,很大原因是我受了傷,無法再上前線也無法加入學院研究,這個工作是陛下給的一份優待,算是榮養。你聽懂嗎?”

  彼得點點頭:“懂。”

  倫德示意彼得去走道邊的長椅上,原本坐那兒待命的女仆趕忙起身鞠躬。

  “你早慧到像是一位成熟智慧體的寄生,但又對這個世界完全不知,這是你父親告訴我的基本情況。而我,原本就很擅長世界認知的基礎教育,裏格斯不會有比我更適合陪你度過最困惑時期的人了。既然有人打過了招呼,我也認為你確實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可以當作成人來看待,那你之前見聞的任何疑惑,都可以從我這裏得到答案,不好嗎?”

  彼得爬上長椅,坐到倫德身邊,“行,那我就先挑一些問題問問你。”

  倫德微笑點頭。

  “魔法,是什麽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