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快就解決了，大人不愧是年輕有為的巡撫！”周主簿對我的誇獎難免真實了一點，他還在喜滋滋的享受又解決了一樁糾紛。

  “張大人，我並非巡撫，你忘了！”

  “下官知罪，知罪！”

  而他沒想到的是，我來是要告訴他，這是一樁命案。

  “看你的神色，怎麽跟我師傅一樣，像是賭錢輸了一樣！”我問道。

  “這是一場他殺命案？”張羅難以置信的說道。

  “你別說笑，他殺命案，是何等大事，我可不能胡說，根據齊國律法，命案判定為他殺，必須由主簿以上官員在旁看到他殺證據後，才可以判定為他殺命案，捕快和仵作才可以勘察。所以，我先走一趟現場，而且，你吩咐其他人，不要觸碰死者屍體！”

  “你覺得你有把握破案嗎？”張羅走進我旁邊，“大人，恕下官直言，沒有沒有把握，還不如……”

  我聽出了張羅這話的意思，如果沒有把握破案，還不如直接判成意外，這樣，絕不會多事！又能混的輕鬆，還能定義為破案。

  如果說我不讚同他的話，絕對會不是我真實的想法，但是，我閑得慌！

  “我能破案！”

  就這樣，我與宋曉再次來到了清源客棧，同時，所需要記錄案件另外一個師爺也被張羅拉著來了。

  當我告訴清源客棧的掌櫃，這是一場他殺的命案時，他說我冤枉他，說他不肯給我銀子，所以故意讓他們店名聲爛透。說完，還吩咐店小二們動手打我，幸好宋曉和楊澤他們拉得及時。

  不能我又得動手打人了。

  那年，在垣縣剛上任之際，下至村莊視察，那時正好那個村的村民報案，村民家的牛魔怔了，到處傷人。

  自從村民親眼看到我一個把一頭發狂的牛給綁起來後，在嶙池縣所有人就知道平時該怎麽和我好好交流。然而這個掌櫃的還沒有見過我。

  “我不會冤枉你的，根據齊國律法，當命案確定為他殺，必須由主簿以上官員在旁看到他殺證據之後，才可以確認為他殺，捕快與仵作才可以進行勘察，尋找證據和緝犯！”雖然熟讀齊國律法的我，最擅長的也隻是這麽一句。

  “那你到是拿出證據來啊！”客棧掌櫃明顯不服我。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誰關我何事，你拿出證據再說話！”

  “我先告訴你，我叫左軾垣！”

  客棧掌櫃思考了一小會，大聲吼道:“你左什麽左，就算你師傅來了也不能壞我店的名聲！”

  垣縣的人居然也知道我凶神惡煞的師傅，對我，應該了解不大，那我隻能拿出證據讓你閉嘴了！

  我讓所有人都不要亂動，離開了現場，估計也沒有人知道我去幹什麽。雖然我輕功很厲害，但是，現在做事情不能太快，也不能很快讓別人知道結果，不然不能顯示自己有多厲害。

  一個時辰，我回來了，抱著一個用劍刻成死者的一模一樣的木人。為此，我還回了躺衙門，稱好了死者的重量，並且跑到村外山中砍了一截木頭，因此還與村民發生了爭執，不得不暴露我縣丞的身份。

  據宋曉交代。

  根據死者此時的重量，一百二十四斤。而人體血量占人體體重的百分之八。而失血達到所有血量的三分之一才會死亡。為了讓死者生前的體重準確些，我還得在腦海中計算好才刻好木人。

  而根據剛剛我對屍體的目測，是大腦內顱破裂出血，而鬧出血隻需要失血達到全身血量的五分之一便會死亡，而根據現場地上的血量。

  死者身前的體重為一百二十九斤。

  這時候，我叫所有人在清源客棧樓下，死者跌落的落點等待，我抱著木人跑到樓上。

  我把木人放在走廊踏口邊上，為了有真實的墜落感，我抱著木人懸空，突然放了下去。然後再次跑到樓下，把木人的落點用石灰圈起來，第二次，我再次上去。與上次不同的是，我讓木人站立在踏口邊，用力一推，木人掉了下去。

  差點砸中了客棧掌櫃。

  木人落點與死者落點相近不到十寸。

  “明白了沒有！”我驕傲的對著眾人說道。

  “不明白！”眾人異口同聲。

  “我……”難道這不是很明顯嗎，我說道，“在同一高度落下來，受力與不受力所產生的墜落弧線不同，物體的落點距離也不同。”

  “你們看，第一次的落點距離死者的現實落點差了那麽遠，而第二次我推下的木人落點與死者真實落點幾乎吻合，所以，是有人把死者從二樓推了下來，腦部著地而死亡的！”我這麽一說，所有人才反應過來。

  我看著客棧老板，他有點不肯相信。於是我自己跑到樓上，我從塌口讓自己失重，突然一掉下來。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我臉著地的時候，我確實臉著地了，高度對我來說太矮，輕功還沒有用上。但是我落地的地方與死者的落差之甚遠，我再次跑上去，我把楊澤也拉了上去。

  “用力推我！”

  “嗯哼？”我看著他疑惑的表情，仿佛在問，為什麽要推你？

  我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給了他自信心。

  “叫你推，不是踹！”我被他踹了一腳，全身失重，掉下樓去，果然，差點砸中死者的那攤血跡。幸好這次我在半空中轉身躲過完美落地。

  這次直觀的畫麵，所有人都相信了我的話。

  現在，主簿立案。周主簿把所有事都交給了楊澤，便回了衙門。我也把整個清源客棧封鎖起來。

  我告訴楊澤，這個案子交給宋曉。

  而宋曉現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勘察整個現場。這方麵，她可指望不上任何人。

  因為她早已經了解到整個衙門的人員能力。

  上次楊澤，在農田殺人案之中，師爺特意吩咐他，把現場的所有腳印找出來，結果，都是他自己的腳印。

  還有，吳員外的三夫人被殺一案，我們的捕頭林文韜在收集現場血跡時，意外發現自己患有暈血症，現場的三滴貓血把他嚇得半死。

  ……

  所以，現在凡事都必須經過宋曉親自處理，這樣我比較放心。但是別以為我就如此壓榨她人，他們在旁看，宋曉在竭盡心血的辦案，所以，每當有案子時，所有的參與者，連主簿也不例外，都要上交額外的月俸給宋曉，這是我的新規定，這樣也為我們所有人省下不少事。

  當然，因此我與我師傅這類老財奴，肯定要賺差價，從來不會和金錢過不去。

  宋曉把整個清源客棧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看了個遍，確實，沒有任何血跡，以及打鬥得痕跡。所以，我把案件的開始定在了二樓的包廂內。

  “怎麽會這麽幹淨！”我真的應該好好反省了，是不是最近老想著發家致富去了，連這麽明顯的破綻都沒有看出來。

  二樓包廂內，就好像大雨衝刷過的大理石，被掃過的一般幹淨。連死者吃飯的痕跡都消失不見。

  這時候，宋曉把客棧老板叫過來，問他死者吃飯的碗筷都哪裏去了！

  “這不是，我們為了方便你們勘察現場，特意收拾了一遍嘛！”

  “……”

  宋曉又把死者的妻子叫過來，因為據她說，死者吃得比較慢，她便隨便吃了點東西便獨自去逛街。但是，她離開的時候，死者也差不多吃飽了。

  現場沒有痕跡，沒有目擊證人。

  那麽，隻能用二號計劃和三號計劃一並進行了。

  二號計劃，推定論證。把今日與死者有接觸的人都必須能證明自己的不在場證據和不具備作案的情況向我說明。不能證明，就算有嫌疑。

  三號計劃，死者的人際關係以及，屍檢情況。這裏我強調一下，為什麽向來從事仵作的我把屍檢看得不重要，不是不重要，而是，百姓觀念，死者為大，除非死者家屬允許或者特大及案子，官方允許。

  宋曉對我說，之前她不懂事，在別處辦案時，自作主張的進行屍檢，當死者家屬發現之後，連夜跑到她家來放火。

  這距離和我師傅一樣，不過幸好當時我和我師傅十分落魄，對方找了半天才發現我們原來沒有房子，隻好把衙門燒了，至今嶙池縣衙門還有些被燒爛的房梁岌岌可危。

  拒死者妻子說，出事的時候，她正在的布匹店的老板娘砍價，布匹店的老板娘可以證明；店小二說今天沒來，出事後才來的，出事的時候他還在家裏睡覺，是掌櫃妻子的妹妹來叫他的，他們一起來到客棧裏；掌櫃的說，死者出事的時候，他在樓下與客人調侃街上的姑娘，他們都可以證明。

  而由於今日店小二沒來，負責給二樓包廂送菜的是掌櫃的妻子，她說上完菜她便出去了，再沒有上來過，因為她去叫自己的妹妹去把店小二叫來，出事的時候也在樓下和老板一起，老板和客人都可以證明。

  而當我問起二樓有沒有其他的客人時，老板說沒有，確實，我也看過，其他包廂比我的錢袋子還幹淨。

  從他們的論述之中，我幾乎找不到任何時間錯誤的節點，不過，我還是記了下來，好好研究一番。

  因為死者妻子最不具備作案條件，確實也不在場。所以我問他，死者有沒有和什麽也仇，他說，死者是私塾先生，向來和藹，從來未結怨他人。

  完了，意外，絕對是意外。這還怎麽查？

  不過，看樣子宋曉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件凶殺案的。她說道，現在，我得回衙門一趟，重操舊業。

  她時刻把自己仵作的職業牢記於心，雖然所有人的印象中，仵作，生而不祥。可想而知，學習仵作的日子，宋曉是怎麽過的。

  對死者屍體仔細研究一番。不過，必須經過死者家屬同意的這條法典我還是記得比較清楚的。

  如果家屬不同意而仵作對屍體有任何的解肢和開破都是觸犯律法的行為。

  我把這些話都對宋曉說了，看她敢不敢去做。

  “大人，我隻是看一下，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看一下？沒問題！”

  吩咐好其他人後，我與宋曉離開清源客棧，去衙門義莊，然而，其他共事者們還在呼呼大睡，東倒西歪的。

  我並不打算叫醒他們，等他們自然醒的時候，就可以結案回家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