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公公出來道：“傳秦王入殿覲見！”

  東方翊和陸霆連忙站起來。

  康平公公微笑著對陸霆道：“陸大人還是繼續跪著反省吧，沒有旨意傳你進去。”

  陸霆臉一垮，皇上還是偏心自己兒子啊，別人家的兒子不心疼啊。

  他隻能繼續跪著，反省昨晚的魯莽。

  東方翊走了進去，端王和內閣大臣賀知年在裏頭。

  賀知年是禦書房值班大臣之一，天慧帝對他頗為器重。

  “兒臣參見父皇！”東方翊上前拜見。

  天慧帝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甚是不悅，“身為王爺，看看你幹的都是什麽混事？”

  “父皇，您先別問罪，兒臣有事啟奏。”東方翊咧嘴，露出一個笑容。

  天慧帝沒好氣道：“先別稟報你的破事，朕傳你進來，是有差事交給你。”

  “差事？什麽差事？”東方翊問道。

  “自個看看。”天慧帝把折子丟給他。

  東方翊拿起折子，這折子是京城邊緣小鎮珠江縣知府上奏的。

  說珠江縣最近土匪出沒，在珠江縣附近的村莊燒殺搶掠，已經有十二人死於土匪的手中，珠江縣請奏朝廷派兵剿滅土匪。

  東方翊一怔，道：“父皇，既然是派兵剿匪，從珠江縣附近的大安營調派兵馬前去不就可以了嗎？”

  這差事，著實沒有他去的必要。

  大安營是京城一帶的中心據點，進可援助京城，退可襄助廬城營。

  “五弟你有所不知了，大安營的兵馬已經全部歸入水師營，大軍如今已經開拔了。”端王上前道。

  東方翊一怔，“什麽時候的事？”

  此事他為何全不知曉？

  大安營曾是他統禦的兵馬，都是陸戰出身的，調派他們到水師營根本不合適。

  端王笑了笑，“五弟不記得麽？此事我已經跟你說過，不過你忙於京兆府的事情，沒放在心上也是正常的。”

  東方翊搖頭，正色道：“我不記得大哥跟我提過此事。”

  “提及不提及，都罷了，”天慧帝道，“如今匪患厲害，珠江縣附近沒有駐兵，光靠衙門剿匪，有些困難，距離珠江縣最近的軍營便是京郊大營，你們二人都曾帶過兵，且看誰去吧。””

  端王臉色微變。

  東方翊注意到端王的臉色變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匪禍，隻怕端王早知道。

  方才一定是極力舉薦了他，父皇才會傳他進來，讓他帶兵剿匪。

  在這個節骨眼上引開他，隻怕昨晚秦王府的事情，已經被端王府的人摸清楚了。

  果然，便聽得端王歎氣道：“父皇，兒臣願為朝廷分憂，為百姓解難，隻是兒臣因李側妃之死，終日心神恍惚，隻怕難當此大任，父皇還是讓老五去吧。”

  天慧帝看了他一眼，“人死不能複生，到底是個無福的人，多想無益。”

  “是，”端王聲音低沉，“隻是到底多恩情，一時傷心是有的，父皇請放心，兒臣會盡快好起來，為朝廷和父皇分憂。”

  天慧帝微微點頭，看著東方翊，“那這差事......”

  東方翊單膝跪下，“父皇容稟。”

  “說！”天慧帝隻道他不願意去，當下沉了臉。

  東方翊道：“此去珠江縣剿匪，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且剿匪耗時不定，兒臣看折子，不知賊窩藏於何處，此番剿匪，少則一月，多則三月，兒臣如今擔任京兆府尹一職，不可離開太久......”

  端王不待他說完，便道：“若為衙門之事擔憂，五弟大可不必，參軍可暫代你的職位。”

  東方翊心底冷笑，隻怕此去個月，京兆府尹一職會直接換人。

  他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道：“父皇，不是兒臣不願意去剿匪，而是王妃剛懷身孕，且禦醫說胎兒不穩，有小產的先兆，兒臣實在不放心到珠江縣去。”

  “你說什麽？秦王妃有孕？”天慧帝猛地抬頭看著他。

  “回父皇的話，是！”東方翊朗聲道，一種要當父親的自傲感油然而生。

  “臣恭喜王爺！”內閣大臣賀知年笑著拱手道。

  “多謝賀大人！”東方翊微笑。

  天慧帝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微急，“請禦醫診了嗎？”

  東方翊道“回父皇，一早已經請禦醫到王府去了，診斷過，確實是懷上了，隻是，因著她原先遇刺傷了元氣，導致胎兒不穩，所以兒臣實在不放心她，還請父皇另擇賢能，出任剿匪將軍一職。”

  “胎兒不穩，你自是不能離開她，”天慧帝立刻改了主意。

  “剿匪一事，交給你大哥便是，康平公公，馬上命禦醫出宮到秦王府，為秦王妃準備安胎事宜。”

  康平公公欣然領命而去。

  其實剿匪一事，天慧帝早就內定了端王。

  但是，端王昨晚得知暮芸汐有孕，今日便先入宮舉薦東方翊，陳情一番，以為父皇會同意。

  端王更以為，用側妃暴亡的借口，便可推搪過去。

  誰知道父皇一聽得說暮芸汐有孕，便馬上改變主意，讓他出任剿匪將軍一職。

  這個節骨眼上，他是必須坐鎮京中，運籌帷幄的，怎可離京幾個月？

  端王握著拳頭，看來失算了。

  旨意已下了，他隻能接旨。

  天慧帝欣然對東方翊道：“王妃有孕一事，你自己去跟太後和你母妃說一聲，也好叫她們高興高興。”

  “是！”東方翊領命而去。

  太後聽得東方翊的稟報，秦王妃有孕，近乎喜極而泣。

  但是又聽說胎兒不穩，皇太後皺起了眉頭，“為何不穩？禦醫說明白原因沒有？可開了方子安胎？””

  “皇祖母放心，禦醫已經開了方子，至於胎兒不穩，這得怨我。”東方翊一臉悔恨地道。

  “怨你？”太後看著他，一時誤會了，呸了一聲。

  “你說你也不知道節製一下，再不濟府中難道就沒幾個通房嗎？你父皇沒說錯你，就是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