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拙劣

  　　蕭念一直在哭，季沉的耐心已然告罄。

  　　他用力掐住蕭念的脖頸，低聲道：“怎麽，不會說話了。”

  　　蕭念用力掙紮著，臉色漸漸青紫。

  　　喉嚨間溢出破碎的話，斷斷續續，十分困難，“不要……哥哥……”

  　　季沉置若罔聞，用力收緊指節，眼底滿是嗜血的興奮。

  　　看到季沉眼底的殺意，蕭念眼角幹澀，她突然不掙紮了。

  　　季沉想殺了她。

  　　捕風捉影的事，季沉竟然想殺了她。

  　　蕭念心如死灰，眼底的微光一點一點散了下去。

  　　“季……”一聲低不可聞的哀求。

  　　蕭念漂亮清澈的眼眸裏變成一片灰白，空蕩蕩的看著季沉。

  　　忽地，蕭念腦袋微下垂，拍打季沉的手臂軟綿無力的在空中晃蕩。

  　　……

  　　漫天大雨裏，女孩雙眼緊閉，臉色青紫，意識陷入昏迷。

  　　……

  　　兩天後。

  　　季沉一身隨性的家居服，眉眼溫潤。

  　　他把冒著熱氣小粥放在床頭櫃上，側頭對床上的女孩道：“念念，吃飯了。”

  　　蕭念毫無生機的躺在床上，巴掌大的小臉上遍布樹枝劃傷的紅痕，白細的脖頸上印著可怖的淤青。

  　　她沒有任何反應的看著天花板，聽到季沉聲音時，痛苦的淚水從眼角一滴一滴溢出。

  　　季沉沒有生氣，隻是把蕭念抱起來。

  　　蕭念起身的時候，被子下傳來一陣細碎的碰撞聲。

  　　蕭念的臉上毫無一絲情緒，任由季沉擺弄。

  　　光芒細碎，蕭念纖細的腕骨縛上了兩圈銀色的鏈子。

  　　她的行動範圍有限，僅限於臥室。

  　　季沉捏住她的嘴巴，強硬的把小粥遞到蕭念嘴裏。

  　　他的語氣溫柔，卻是命令的口吻，“咽下去。”

  　　蕭念遲鈍的咽下無味的食物，眼淚在臉上蔓延。

  　　季沉猛地放下碗，淡淡道：“哭什麽？”

  　　蕭念忽地受驚，臉色變得十分蒼白。

  　　她垂下頭，雙手無措的把自己抱出一團，銀色鏈子在腕間糾纏著，她的哭聲沙啞，滿是絕望。

  　　“季沉……我再也……不愛你了……”

  　　季沉聞言輕笑，俯身挑起鏈子。

  　　精致的鏈子放在寬厚的掌心，從指縫中傾瀉而下，季沉緩慢摩挲著，眸色深幽。

  　　季沉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問題：季沉，你愛蕭念嗎？

  　　他當時的答案是，愛，很愛。

  　　但是，愛不是所有的全部，愛不能抵萬難。

  　　蕭念欺騙了他，他就暫時不想愛蕭念了。

  　　良久，季沉慢慢收緊縛住蕭念雙手的銀色鏈子，把蕭念一點一點拖到他麵前來。

  　　季沉向前猛地一扯，蕭念的身體便撲倒在他懷裏。

  　　他動作凶狠的咬上蕭念的唇角，毫不憐惜。

  　　蕭念從未想過掙紮，任由季沉動作肆意。

  　　蕭念的不反抗像激怒季沉的催化劑，季沉忽地狠狠掐住蕭念的脖子。

  　　“蕭念，我想到永遠當季沉哥哥，可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跑，為什麽要算計我……”

  　　“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

  　　“想起來也好，想起來也好，怎麽，以前的教訓不夠嗎？你忘記了你像條狗一樣的時候嗎？我的好念念。”

  　　“我承認蕭念，你說的囚禁催眠是真的，怎麽樣，記憶猶新的滋味好受嗎？”

  　　蕭念的眼眸微微泛起波瀾，又很快恢複死寂。

  　　季沉近乎瘋魔的自語道：“所有的視頻都沒有了，但是我能讓你回憶起來——”

  　　季沉的指腹摩挲著蕭念的小腹，嘴角掛笑，語氣惋惜道：“你知道嗎？這裏，有過我的兩個孩子，他們都死了，一個是你失足摔下樓梯，一個是我親自下令打掉的。”

  　　“好念念，你的肩頭曾經有我的名字，我親手紋上去的，很漂亮，我很喜歡。”

  　　“我的寶貝，乖一點不好嗎？為什麽非逼我折磨你——還不說話嗎？”

  　　蕭念始終默默流淚，一言不發。

  　　衣裙下的小手緊緊攥著，指節僵硬泛白。

  　　季沉不耐的起身，把床上的蕭念猛地拽下床，把她的腦袋按在冰涼的鏡子麵前。

  　　嬌嫩的皮膚碰到冰冷的鏡麵時，蕭念忍不住向後縮，卻被季沉緊緊按住腦袋。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喪家之犬。”

  　　蕭念緊緊閉上眼，手腳冰涼的可怕，她覺得自己快死了。

  　　季沉發了瘋似的的蕭念抵在鏡子上，沙發上，地板上……

  　　蕭念像失去生命一樣，除了流淚，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事後，季沉看著渾身狼藉的蕭念，俯身笑道：“念念，疼嗎？”

  　　蕭念麵色慘白，固執的張了張嘴，無聲問道：你愛過我嗎？

  　　季沉已經陷入瘋狂了，他把蕭念粗暴的拖回床上。

  　　刺白的燈光下，蕭念的難堪和狼狽，一覽無餘。

  　　季沉像是終於找到發泄點的暴徒，以蕭念的欺騙為由，讓自己名正言順的回到真正的季沉。

  　　蕭念疼的用指甲掐住自己的掌心，她壓抑蕭久，終於啞聲哭了出來。

  　　“……可是，季沉我愛你，我愛你了很多年……”

  　　聞言，季沉眼底劃過殘忍，他的精神高度興奮，大手緩緩掐住蕭念的脖頸。

  　　……

  　　半夜十一點，季沉輕輕拍了拍蕭麻木的臉，笑道：“怎麽樣，騙我好玩嗎？”

  　　蕭念毫無生氣的躺在大床上，靡麗的氣息在她身上散發。

  　　往常在床上擺滿的玩偶，漂亮討人喜歡的擺件，她喜歡的毛絨地毯，全部被季沉扔了。

  　　這間臥室，冷漠，沒有溫度，是囚籠。

  　　一如季沉。

  　　蕭念已經流不出眼淚了，她甚至不能控製劇痛的身體。

  　　蕭念聲音沙啞，絲絲滲血，“季沉……我恨你……”

  　　季沉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他檢查銀鏈是否完好後，冷漠的離開了臥室。

  　　蕭念緩緩閉上眼，嘴裏發出細碎的嗚咽聲。

  　　季沉腳步一頓，定了定心神，心裏輕笑道：拙劣的演技。

  　　……

  　　季沉離開十多分鍾了，蕭念費力的睜開眼，她動了動手指，眸色變得狠厲。

  　　她又閉上眼，咧嘴笑了。

  　　抱歉了蕭念，我這麽糟蹋你的身體。

  　　她緩慢的抬手捂住眼睛，無聲哭泣。

  　　蕭念，季沉承認了。

  　　我的猜測是對的。

  　　以前很疼吧，你才會熬不過來。

  　　你說你怕黑，是因為季沉把你關在黑暗的地方，對嗎？

  　　你說你想不起來很多事，是因為季沉催眠過你，對嗎？

  　　你說，你很渴望我的存在，是因為你很長時間都被他威脅，對嗎？

  　　你說，晚上做夢的時候，身體很疼，很難受。

  　　笨死了。

  　　那是身體給你發出的警告。

  　　他打你的時候，你就不會反抗嗎？

  　　你在乎那麽多做什麽，熬不住了就自殺啊。

  　　要是你父母，你朋友，要是知道你為了他們一再忍受季沉的折磨。

  　　他們會被你活活氣死。

  　　笨死了，蕭念你笨死了。

  　　傻子……

  　　……

  　　對不起啊蕭念，你的身體我不能完整的保護好了。

  　　我要利用它去做很多事。

  　　我一開始決定溫水煮青蛙的方法去查，可是我的時間不夠了。

  　　蕭念，我也快消失了。

  　　我的預感很強，我撐不了多久了。

  　　為了找到真相，我必須那麽做。

  　　季沉遲早會真正發現我的存在，我必須主動出擊，把自己自願暴露出來。

  　　一個演技拙劣，心思幼稚的蕭念，比隻知道愛季沉的蕭念，更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蕭念，我不會放過季沉了。

  　　我要讓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