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秘聞與驚豔

  　　杜南昕心裏有些打鼓，燕王這是在考驗她嗎？

  　　她與燕王對視，那雙桃花眼滿是笑意，似乎是在鼓勵她。杜南昕定定心神，慢慢說出自己考慮過多遍的想法，她小心選擇著妥帖的說辭。

  　　“殿下身份貴重，杜家也有些許薄力，臣女是願意做好殿下的賢內助，讓殿下沒有後顧之憂，這樣才不枉費了殿下的身份。”

  　　慕瑾容眼裏本就稀少的興味徹底消失了，他對這種投靠的說辭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回答的話也是信手拈來。

  　　“杜小姐冰雪聰明，本王實在樂意有杜小姐這樣的賢內助。”

  　　他給了杜南昕一個肯定讚賞的微笑，暫且先用著吧，杜家目前還是值得拉攏的。

  　　等杜南昕坐在回程的馬車上，因為受到肯定而激動興奮的心緒慢慢平靜下來，腦子清醒之後才發現一些不妥。

  　　“燕王跟雍王、秦王真的很不一樣。”

  　　秦王最是勢弱不提，燕王與雍王更為相似，身份同樣貴重，母妃俱是後宮實權人物，自身都是受聖上看重。

  　　但是她也見過雍王，雍王嚴苛冷酷，厲行賞罰，門下令行則止，讓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燕王則不同，雖然看起來待人溫和，身上氣質風流多情，但是，但是根本看不出燕王的情緒，似乎對每個女子都是這般溫柔。

  　　杜南昕一驚，是的，從頭到尾，都是她在揣測燕王，但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看出來，她根本就沒有得到什麽明確的指示和承諾。

  　　想到這一點的杜南昕，眉頭緊皺，膝蓋上的雙手緊緊握住，即便掌心疼痛也猶未有所反應。

  　　杜南昕真的很挫敗，她太高估自己了，燕王那樣的身份，怎麽會沒見過這樣自薦枕席的人呢，又怎麽會被她所揣測呢？

  　　杜南昕紅透了麵頰，一直到馬車停下，都還是有些難堪。

  　　“小姐？”和燕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她在正院站立了片刻，還是轉道杜府前院的書房。

  　　“我們去給祖父請安。”希望祖父能給她幾分指點，未來燕王妃的身份已經足夠杜家在她身上下注。

  　　杜家老太爺正在書房下棋，直到杜南昕進來，眼睛抬也不抬，“這是在燕王那裏遭打擊了？”

  　　祖父說話如此戳人傷疤，杜南昕本來還未平複的難堪被她強硬壓到心底，麵不改色地彎腰行禮，“還請祖父不吝賜教。”

  　　杜老太陽丟開手裏的黑色棋子，直戳戳地盯著杜南昕，見她麵色沉穩，縱是剛進來那會兒有些不穩的心緒，此刻也完全看不出來。

  　　他心裏歎了口氣，此等M，L，Z，L，心性，偏生是個女兒家。

  　　杜南昕被祖父眼中的惋惜刺傷，她難得有些尖銳道，“今時今刻，孫女已經是未來的燕王妃，成事的機會不小，祖父還要囿於區區的男女之分嗎？”

  　　杜老太爺沒有發怒，他那雙渾濁的眼裏閃過回憶，皮膚鬆弛的手臂輕微抬了抬，“坐下吧，你一直覺得我與你父親重男輕女，隻關注你的兄長。”

  　　他停頓片刻，見驕傲出眾的孫女麵帶不甘，深深歎息道，“我惋惜你身為女兒家，卻不是重男輕女，而是你姑母正是前車之鑒。昕兒，你向來以你姑母為榜樣，誓要登上高位。

  　　可你覺得她最後落了個好結局嗎？”

  　　杜南昕震驚了雙眼，她從未聯係到姑母身上，為杜家帶來尊榮的杜皇後在家中被提及的次數很少。

  　　她的心髒砰砰跳動起來，猜到接下來的對話不止會為她解惑，還會帶來鮮有人知的重要秘密。

  　　這邊慕瑾容目送杜南昕走遠，微風帶著桃花香氣吹來，讓人有些沉醉，他看了眼周圍開得正好的桃花，心思一轉，在桃花林裏漫步起來。

  　　“小姐，這裏的桃花也不錯。”

  　　“嗯？我看看。”

  　　一對主仆的聲音傳來。

  　　慕瑾容聽得那後麵出聲的女子聲音輕柔，心中一動，循聲看去。

  　　正巧那女子也轉過身來，他看得很清楚，一時被驚豔到。

  　　那女子麵容如白雪皎月，身姿柔弱，懷中又抱著兩束桃花，抬頭向前方的枝椏看去，在本就是人間美景的桃花林中，竟仿佛桃花仙一般。

  　　慕瑾容本就愛美人，他偏愛江南女子柔弱無骨的模樣，眼前的女子不僅楚楚可憐，又多了些春月曼妙的感覺，簡直一擊命中。

  　　他稍稍退後，由著樹身擋住他，放肆地聽起牆角來。

  　　這對主仆卻是顧清枳與芸韻。

  　　三月桃花正好，就是在顧府閉門不出，顧清枳也從友人的信箋中知道桃花寺正是一年中風景最盛的時候，琳若更是遣人送來幾束開得燦爛的桃花。

  　　顧清枳心思也被撩動起來，她實在也想來一觀盛景。於是磨了好幾天，顧淵成與宋姨娘鬆口，這才被放了出來。

  　　顧府的侍從都被她留在山腳，隻與芸韻兩人漫步走上山，山上粉色鋪麵，的確值得一來。

  　　看著看著便做起了摧花人，她打算不多不少，正好折下三束桃花，帶回家好讓娘親也能賞玩桃花寺廟的桃花。

  　　她一路走來，千挑百選，才折了兩束，聽到芸韻的喊話，朝前看去。

  　　那處桃花開得的確很好，正是盛放的時候，花心還沾著露水，嬌豔欲滴。

  　　顧清枳有些心動，她懷中的兩束桃花皆是含苞待放和微露花蕊的模樣，的確還缺了一枝開得正好的桃花。

  　　她伸出手，那皓腕在日光下顯得如白玉一般，看起來讓人很心動它的觸感如何。

  　　慕瑾容心中默念了一句，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微微用力，這束桃花便被摘了下來。

  　　顧清枳有些滿足地看著手上的三束桃花，今日來桃花寺算是值當了，既賞了美景，還帶回一方景色。

  　　顧清枳興盡而歸，她不再看山上景色，一心賞著懷裏的桃花。

  　　前幾日被迫在家中修養，還要聽著爹娘念叨的鬱悶一掃而盡，連步伐都輕快起來。

  　　顧家的侍從礙於她的命令，都等在山下，好不容易見她回來，急忙忙地一大堆人上去簇擁住了她。

  　　有的給她披上衣服，有的送上清泉，更多的是護衛在她身邊，好讓她安安全全地坐上馬車。

  　　慕瑾容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後方，他向來愛美色，偶然遇到一位動心的美人，依照他的性子，沒有直接上前詢問姓氏都算作小心了。

  　　不過在不遠處，看到馬車上的標記與聽見侍衛的稱呼之後，他也猜出來這位姑娘的身份了，可不正是讓他那位冷冰冰的二皇兄親自求娶的顧家小姐。

  　　即便是知道了這位令人有些心動的美人是皇兄的未婚妻，他臉上還是帶著有些輕鬆的笑意。

  　　至少今日美景與美人都已經賞到，也不算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