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蕭玦呆愣的站在原地，手機中不斷傳來忙音。

  眼前蘇林染緊閉雙眼，鮮血順著石板地流在他的腳邊。

  旁邊的人驚叫著往後退去，醫生從大樓裏衝了出來。

  人群的息壤聲像一張無形的巨網，編織出蕭玦此生最恐怖的噩夢。

  他跟著擔架一路走到手術室前。

  手術室的紅燈一直亮著，不知過了多久，裏麵走出來一位醫生，徑直向他走來。

  蕭玦心頭一跳，醫生將病危單遞給他：“請家屬簽一下。”

  蕭玦看著單子上的“病危”二字，窒息了一瞬，陰戾的看著醫生：“什麽意思？”

  醫生搖搖頭：“傷者身體多處粉碎性骨折，肋骨斷裂插入肺部造成大麵積出血，後顱破裂，內髒多處破裂……”

  突然他的衣領被人抓住，所有話都被淹沒在了喉間，大驚失色的看著眼前這張極度扭曲的臉。

  蕭玦緊緊咬著牙：“救不了她，我把你們醫院掀了！”

  他的表情猙獰可怕，年輕的醫生被嚇到了，戰戰兢兢地點頭。

  蕭玦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這股情緒，緊攥著筆簽下通知單，無力的說道：“拜托了。”

  那醫生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十分負責的問道：“你跟傷者是什麽關係？”2

  蕭玦愣了一瞬，什麽關係？

  他和蘇林染是什麽關係呢？前男友嗎？還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他喉中幹澀：“朋友，我們是朋友。”

  醫生點了點頭，迅速的往後走去，走遠了還是不忍的回頭說了一句：“你別哭了，我們會盡力的。”

  哭？他嗎？他會為了這個女人哭？

  蕭玦簡直想笑，扯了扯嘴角卻笑不出來，一抹兩頰一片濕冷。

  他看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那個女人就躺在裏麵，生死未卜。

  五年前的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她怎麽可以躺在那裏？！

  一股無法遏製的驚慌在蕭玦心底翻湧，他狠狠握拳砸向牆壁試圖壓製這種莫名的情緒，可是沒有用，這種無能為力又焦急絕望的滋味漸漸將他淹沒。

  白熾燈徹夜不滅，蕭玦頹然的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指骨上的鮮血不斷低落，他像個走投無路的困獸，雙眼猩紅的盯著手術室門口。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的燈滅了。

  醫生疲倦的走了出來：“人已經搶救回來了，不過暫時還不穩定，還需要再觀察幾天。”

  蕭玦怔怔的點頭，看著滿身插滿管子的蘇林染被推進icu。

  難言的痛楚從心口湧了出來。

  理智方才回籠，他深吸了幾口氣，掏出電話，低吼道：“去查，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周後，

  蘇林染的狀況好轉，轉進了普通病房。

  蕭玦坐在樓下，在花園裏靜靜的抽著煙。

  他抬頭看著二樓的窗戶，那是蘇林染的病房。

  五年前的事情他已經查清楚了，他始終想不明白，當年的事情為什麽不早說清楚，如果一早說清，至於弄到今天這不可收場的地步嗎？

  蕭玦歎了口氣，將煙頭丟進了垃圾桶，起身走了上去。

  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但是他一想到那天染血的白紗，仍然心有餘悸。

  蕭玦站在蘇林染的病房外，揮了揮手驅散煙味，輕輕的推開門。

  他想著，等她醒了，就好好對她吧。

  一開門，便看見蘇林染睜著眼睛躺在床上。

  蕭玦愣了一下：“醒了？”

  蘇林染偏了偏頭，那雙眼睛就這樣無悲無喜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