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我都沒凶過一句,你倒把人給惹哭了?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363
  第541章 我都沒凶過一句,你倒把人給惹哭了?

    “老夫子收了,他向來隨和,清楚這是沈家的心思。若不收,我阿娘反倒不放心。”

    鄭千喻點頭:“是這個理兒。那薛夫子呢。”

    “收了。”

    沈嫿慢吞吞道:“隻是當時說的話陰陽怪氣算不得好聽。”

    她懶得去想,畢竟也不是什麽重要角兒。

    “沒必要為了這種不值當的事而去叫真。”

    鄭千喻一聽也是。

    “對了,送你來的人呢,我怎沒見著?”

    “被拉著下棋了。”

    沈嫿懶得說了:“你還走不走?”

    走走走,薛夫子那人嚴肅,鄭千喻怵的慌。

    堂間總算恢複了平靜。沈嫿合眼小憩。睡的迷迷糊糊間她仿若察覺誰在靠近。

    很快,腳步聲再次漸遠。

    ————

    這邊,崔韞同老夫子下棋。問了不少關於沈嫿的事。

    氣氛也算融洽。

    快晌午他就打算去看看他起身,理了理袖擺向老夫子問了路後告辭,這才朝學堂那邊而去。

    這學院各處的布置,很是雅致。

    崔韞走的很緩。

    而這邊,沈嫿被吵醒,睡眼惺忪。一臉懵的看著自己書桌肚裏頭被翻出來的顏料。

    “找到了找到了,我就說此事定和她脫不了幹係。”

    “她怎麽是這種人?”

    “實在過分了些。”

    沈嫿愣愣:“這是誰的?”

    “你還好意思問?”

    “沈嫿,我知道你平時看不起我們這些窮學子,可也不能做這種下賤手段!顏料本就貴,芝芝家裏負擔不起。你怎能故意藏了!”

    “你要什麽沒有,怎能因泄私仇,去偷她的。”

    沈嫿正在努力消化。

    她麵無表情看了一眼周遭。

    “不是我。”

    周芝芝抽泣一聲,緊緊抱著顏料。嬌弱的像是朵小白蓮。

    “這顏料與我而言來之不易,可你怎能,怎能這樣。”

    沈嫿就看不上她這個德行。

    “好賴事別推我身上,你問我?我還迷糊呢,怎麽不去入祖墳問問你的祖師爺!”

    大早上就被不相幹的敗了興致。難怪今兒起早,沒聽見喜鵲叫聲。誰曾想會攤上這種事。

    人群一陣騷動,放眼看去,所有人眼裏都是不信任。

    沈嫿:“認定是我了?”

    周芝芝咬住唇不說話。

    女娘抬起高貴的手,點了點腦袋。

    她很委婉。

    “你是不是這裏有瑕疵?”

    “我還沒說你賊喊抓賊呢。”

    鄭千喻湊上來,很小聲道:“差不多得了。下次做這種事叫上我,瞧,露餡了吧。薛夫子這會兒可是黑著臉就在那裏站著呢,這件事聽我一句勸,別嘴硬了,先認了,下次找著機會再給她好看。”

    沈嫿語氣加重:“我說了不是我。”

    “你還狡辯!”

    人群中不知誰推了她一下,女娘沒站穩重重摔倒地上。

    一並摔了的還有後桌硯台,墨汁,將近一半撒在她身上。

    她也摔清醒了。

    當下怒。

    “誰推的?”

    她氣的說髒話。

    “哪個鱉孫推我!”

    可緊接著是薛夫子的質問。

    “放肆!你還有什麽話可說的!”

    “夫子這是直接給我扣上罪名了?”

    被鄭鄭千喻扶起的沈嫿很不高興。

    “我就說這破學院我不愛待。誰知道一屋子裏頭的是人是鬼。”

    說著,她嚷著就要走。

    薛夫子冷冷道:“這件事不交代清楚,誰也不準走!”

    很快有人堵住了門。

    “剛剛就你一人在堂間,還有誰特地陷害你不是!”

    “不認嗎?”

    “好啊!將我藤條取來。”

    沈嫿料定夫子不敢對她下手,

    可女娘再厲害,如今也才八歲,難免慌了神:“鄭千喻,你去叫我阿兄!快去叫我阿兄。”

    也不知誰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

    “你阿兄來了,也得給周芝芝道歉,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他還能包庇你不是!”

    而在這時,有人闖了進來。

    被圍堵的女娘,倔強的不肯低頭,她髒兮兮的,衣裙染了墨汁,東一塊,西一塊的。像是被遺棄在凶險之地的貓兒。

    在看見他時,眼圈驀地紅了。

    他薄唇緊抿,臉色很是難看。快步而來,周身的氣場誰敢攔。

    崔韞取下身上的外袍,將最要麵子的女娘的狼狽遮掩。

    “傷著沒?離開一下子,就成這樣了?”

    薛夫子的視線落在崔韞身上。

    “你也是沈家人?”

    不用同在老夫子麵前的恭順,崔韞這會兒神色淡了下來,極為壓迫人。

    見他沒應,薛夫子權當他默認了。

    他倨傲道。

    “實不相瞞,便是沈家今日不來人,我也要去拜訪的。”

    他嚴肅斥。

    “一個學院的,平素就見她欺負同窗!”

    沈嫿眼裏有過一瞬間的茫然。

    “您可別誣賴我。”

    這個時候,她還在用敬詞。

    可薛夫子言辭變得格外犀利。他高聲叱。

    “事到如今還狡辯!別的我能縱你,可盜竊一事絕對不成。”

    得知消息的老夫子追過來,當下忙道:“有話好好問,別嚇壞了孩子。”

    “前輩,就是您脾氣太好了,才把這些小的縱的無法無天。”

    “您可知,她一來學院就惹事,小小女娘,不知多大的戾氣!”

    薛夫子自詡大義凜然。她看向沈嫿。

    “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認了,此事我暫不追究,若是一意孤行,我也教不了你。書院也絕不收你這種學生!”

    這句話,實在嚴重。

    是要開除她。

    沈嫿下意識的攥緊拇指。她聽到半蹲在身邊的少年問:“是你所為?”

    鄭千喻都不信她,何況崔韞。

    沈嫿不無意外,她隻是很難過的抽泣一聲。

    “我沒有。”

    崔韞下頜線緊繃,他也不會哄人,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沒有就沒有,哭什麽。”

    沈嫿抹著眼淚,委屈也跟著這句話徹底放大數十倍:“我說不來,你非要我來,你就是和他們一起來陷害我。”

    “我討厭你。”

    她哽咽道:“我再也不理你了。”

    薛夫子稍稍收斂。

    “沈公子,你聽聽,這小小年紀不學好,日後那還了得?”

    “夫子慎言!”

    少年倏然起身,高過薛夫子一頭。

    “她所言,你是聾了嗎?”

    “是她做的,她認,不是她做的,認什麽?”

    何況,沈嫿就算是做了又如何?

    他淡漠道。

    “我都沒凶過一句,你倒是厲害,把人給惹哭了。”

    崔韞眼裏粹著森冷。皎月般的麵容上狠戾卻帶笑。

    似在頭疼最重要的一件事。

    “可怎麽辦才好,我家女娘要為了你這不知死活的小小夫子,再也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