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你能拿我怎麽樣!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216
  第540章 你能拿我怎麽樣!

    承德書院是豐州有名的書院。座落在豐州城西邊較為偏僻的的長亭街。

    一堵高牆將其一分為二,男女分開授課。也隻接受九歲以下的孩童教育。等過了年紀,就得再換適合的書院。

    算起來,這是沈嫿在承德書院的最後一年。可笑的是她在學堂待著的次數,還沒生病的次數多。

    馬車穩穩停靠,沈嫿卻死活不下馬車,嫩生生的小臉寫滿了一句挑釁。

    ——你能拿我怎麽樣!

    “下不下?”

    女娘:“不——”

    一個字還沒說完,她就被人提了起來。

    這些時日的調理下沈嫿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轉好,臉上有了血色,下巴沒那麽尖了。身子也沒往前的單薄可崔韞提著她時,依舊很輕鬆。

    “你是要自己走進去還是我提著進去?”

    他甚至惡劣低笑一聲,學著她前頭撒嬌時的語氣:“漾漾好丟臉哦。”

    要強一生的沈嫿:……

    外頭停靠的可不止沈家一輛馬車,都是送家裏孩子過來的。也是每日書院外最喧囂的時刻。

    沈嫿掙紮無果,半空的小腿毫無意義的蹬了蹬。

    “你敢!”

    崔韞嗓音涼薄下來:“試試?”

    兩人正僵持著。

    沈嫿依稀間聽到鄭千喻的大嗓門。

    “阿爹,你讓廚子今晚燒醬肘子吃。”

    “吃吃吃!考成那樣,你還有臉吃!我”

    鄭千喻絲毫不在意:“咱們鄭家人,就沒一個適合讀書的,幾個兄長也不是這塊料,合著你還指望我不成。”

    前一刻還在拚命反抗的沈嫿安靜了。

    隻要一出車廂,她就是笑話!

    她很快權衡利弊分出輕重緩急。

    “我自己有腿。”她睨向崔韞。

    得到懶懶散散的回應:“那可真是太好了。”

    鄭千喻今兒來得早,剛入學堂坐下,吃著街上買的餅。就見有人跑進來。

    “沈嫿來了。”

    “來就來吧,別去惹她,就不會出事。”

    “呸,上回她書掉地上了,我好心撿起來,她不知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說我多管閑事。”

    鄭千喻冷吃著餅:“你的確多管閑事。”

    “那是她故意扔的。”

    “你倒好,眼巴巴的送過來,她沒揍你已經是開恩了。”

    人群一陣靜默。

    很快,跑來報信的人又道。

    “別吵別吵,這次不一樣,陪她一同過來的,是個極為俊俏的郎君。”

    “沈雉?”

    “不是!沈家哥哥我見過。這次是個極為麵生的。也不知沈嫿是什麽運道,有個沈雉還不夠,又多了一個。”

    沈雉是豐州城出了名的神童,長相也很是俊美。

    當初,沈家兄妹有過兩年一同上下學的經曆。那時的沈雉便小有名氣,早已承擔起照顧妹妹的責任。

    每日將她在女院這邊安頓好,才去男院那邊讀書。下堂時又要趕過來接。

    溫柔體貼的不像話。女院這邊誰不羨慕

    如今來的這位,生的更是讓人挪不開眼。

    鄭千喻:???

    她怎麽不知道!

    她酸溜溜的。

    不久前,還有個崔公子沒皮沒臉入住沈家,讓沈嫿厭煩。怎麽又憑空多了一個。

    “人呢?”

    “瞧著方向大概去找夫子了。”

    書館花木扶疏,韻景雅致。古柏森鬱,苔痕上階綠。

    沈嫿耳朵貼近門扉,去聽屋內崔韞和老夫子的談話。

    “早在半年前女院由我和薛夫子一同負責,十日前由他全部接手。我年紀大教不動了。隻是書院待的久了,割舍不下就成了第二個家,所以回來看看。如今不教學生了。”

    崔韞有些驚訝:“看不出來。”

    “是看不出來!”

    老夫子痛心疾首。

    “一年前,我的頭發本是白的!這頑童卻在我午休時,用墨汁全部染黑了!”

    如何洗也洗不掉。

    他當時眼前一黑,直覺晴天霹靂。

    外麵的沈嫿昂首挺胸。

    是她做的!

    她用的墨可不是外頭那些劣質墨。便是百年也洗不掉。

    崔韞忍著笑:“既是一年前,夫子怎麽還是黑發?”

    說著,他眯了眯眼,定定看向外頭探頭探尾的女娘。

    “不是我!”

    沈嫿:“這可不能怪我頭上。”

    “是我夫人”

    夫子很惆悵:“她說這樣顯得年輕。”

    說著,他對外頭的女娘道。

    “杵著做甚?還不去上課,免得回頭薛夫子罰你。可別到我這裏喊冤。”

    沈嫿不情不願:“哦。”

    看人走了,老夫子笑了笑。

    “這孩子的確是老朽見過最不省心的學子!”

    “不過,有一點是好的。我的話,到底是聽的。堂間她自己不學,也從來不擾他人。”

    便是逃課,還不忘軟軟的告訴他一聲。

    ——那我們明天見哦。

    囂張至極!

    偏偏罰不得。

    他笑著對崔韞道。

    “我打第一眼見他,就知這女娃娃有慧根。”

    沈嫿過去時,薛夫子已在授課。

    他看見女娘貓著身子從外頭入內,就沉了臉。

    沒規矩。

    也不知老夫子到底喜歡她什麽!

    沈嫿入座後,打了個哈氣趴下。視線朝外落,那參天古樹上,鬆鼠正在嬉戲。

    薛夫子懶得管她。

    “行,兩人一組,帶上作畫的工具。隨我去後山。”

    “是。”

    窸窸窣窣是收拾的動靜。

    不過片刻功夫,屋內的人就少了大半。鄭千喻是最後一個走的,走前不忘招呼沈嫿。

    “走啊。”

    她去扯沈嫿的胳膊:“別的不說,你做的畫,是頂頂不錯的,高低也去露兩手,免得薛夫子又看輕你。”

    “不去。”

    鄭千喻沒好氣道:“可他每回瞧你的眼神,我看著就不舒服。也是怪事了,我總覺得那薛夫子針對你。”

    “不喜我的可多了去了。”

    “那不一樣。”

    鄭千喻環視一周,確定無人後,這才捂著嘴小聲道:“真的,按理論,我比你差勁吧,薛夫子也瞧不上我,可他看我的眼神和看你的不同。”

    但怎麽個不同法,她也說不明白。

    “和你說話呢。別不當一回事。”

    沈嫿隨意的應一聲。

    “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去歲家裏準備了兩份絲綢當做年禮,讓我去孝敬夫子。”

    “怎麽了?夫子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