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新婚燕爾
作者:三錢空青      更新:2023-06-08 21:20      字數:6870
  第48章 新婚燕爾

    如今正是微風吹拂起來極其涼爽的秋季, 滿院花香陣陣,從清早起便時不時聽見隔壁的院子的雞鳴聲,亦或是小孩的玩鬧聲, 四周極具生活氣息。

    霍汐棠躺在榻上正捂著被子有些出神, 這樣煙火氣息的日子讓她有些像回到了揚州在霍家的滋味,自?從去了長?安後?, 住在五進五出的定國公府大宅院裏後?,就從未有過這樣鮮活的感覺了。

    她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因後?背並沒有熱度相?貼,這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好似身旁少了點什?麽,她幾乎條件反射地?睜開眼, 果真見榻上就她一人?。

    陛下人?呢?

    霍汐棠擁著軟被坐起來, 視線往窗外看去, 雕花窗上還貼著大紅的喜字, 屋子四處皆是紅綢喜慶的布景,活脫脫就是新婚夫婦的新房。

    而她也與新婚娘子一般身著緋色的寢衣,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新郎”此時竟不在屋內。

    這段日子她因為是每晚都與陛下同榻而眠, 幾乎都要回到了前世時那種習慣與他睡在一起的狀態, 一下忽然瞧不見人?,加之又在異地?他鄉, 霍汐棠忽然就慌了神。

    她掀起衾被正要下榻,房門外這時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此時房門被敲響, 走進來兩個侍女, 名喚秋雨及冬煙,模樣看似都才十六、七左右, 是買下這個院子時便分?配過來的下人?,負責貼身照顧霍汐棠。

    這座宅院的下人?皆認為霍汐棠與燕湛是外地?人?,特來淮鬆縣過小日子的新婚夫妻。

    秋玉和冬煙入了房內,畢恭畢敬地?行禮。

    霍汐棠抿了抿唇,扮演著燕湛為她準備好的身份,問道?:“三爺呢?”

    秋雨回道?:“三爺今早與蘇公子一同出門了,吩咐奴婢與夫人?說一聲,不必擔心他,事情辦完他便會?回來。”

    蘇晉奇是寧旭假身份的名字。

    聞言後?霍汐棠也就喔了一聲,沒再表現?出心中的疑惑,畢竟是新婚夫婦,若是她還對?自?己夫君什?麽都不了解也說不過去。

    霍汐棠起床盥洗後?,從長?安一同來的盧醫女便提著醫藥箱過來了。

    兩個婢女隻當是診平安脈,便也退了下去。

    沒了外人?後?,盧醫女很快也恢複了當初在宮裏的態度,對?霍汐棠很是敬重。

    衣衫半褪,盧醫女檢查了一下霍汐棠胸口?的傷勢,又換上了新藥,這才笑道?:“姑娘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方才我為姑娘抹的藥是師父他精心研製出來的祛疤藥,保準傷口?痊愈後?絕不會?留下一丁點兒的疤痕。”

    霍汐棠攏了攏衣衫,淺笑道?謝。

    上好藥後?又按照慣例診了平安脈,確定沒事後?,盧醫女這才放心開始收撿醫藥箱,離去之前又留了一罐祛疤膏,說道?:“這藥是師父要我交給陛下的,說陛下之前放血身上留的傷疤抹了這藥,就能祛除。”

    放血?霍汐棠伸手取過那罐祛疤膏。

    “這又是什?麽情況?”

    **

    距離月彎巷不遠有一條街道?,大名叫福喜街,百姓簡稱東街,便是這一帶最為喧鬧的大街了,此時華燈初上,華悅樓三樓最華貴的一間雅間內。

    濃鬱的女子體香與酒水的香氣融合。

    珠簾後?,淮鬆縣縣令馮明軒正在為身側擁著一妖嬈粉頭的男人?斟酒,清透的酒水倒了滿滿一杯,這才畢恭畢敬地?端起來笑得滿麵?諂媚地?道?:“震爺,這杯酒下肚後?,咱們可就是比親兄弟還要親的關係了啊。”

    陶震嗤了下,朗聲大笑:“哪有這好的事?就算是親兄弟也得明算賬,你想在爺這撈好處,可不得再表示表示?”

    馮明軒暗暗捏了把?汗,他就是個地?方縣令,芝麻點的小官,特地?來攀這腰纏萬貫的陶震不就是想從他這處撈點油水,怎還反著要與他要好處……

    馮明軒忽然想起了什?麽,便說道?:“說的是,說的是,這不,我不久前聽說震爺想與咱們蘇州的刺史趙大人?相?識,但這趙大人?日理萬機,每日被那些猖狂的匪徒煩的喲,一個頭兩個大,實在來不了咱們小縣城。”

    陶震臉色愈發黑了起來,嚇得一旁的粉頭喂水果的動作都不敢繼續。

    馮明軒笑嗬嗬地?話?峰一轉,“但——咱們趙大人?最信得過的兩名官員近日正被派放到了淮鬆縣,這今兒難得是個好日子,正好引薦給震爺認識認識。”

    陶震這便來了興趣,趙刺史最信得過的官員,那想必也是心腹了。

    馮明軒一瞧這位金主便是來了興致,則扭過頭吩咐房內的下人?去將人?請進來。

    說笑間,下人?便掀起了珠簾將房門打開,很快從簾後?走出兩個身形修長?的男子,皆是俊朗不凡的相?貌,陶震不由眯了眯眼,開始打量起來。

    為首的男人?一身繡金玄色長?袍,玉冠束發,五官精致得猶如畫像勾勒的一般,雖氣質儒雅清潤,但麵?色沉靜冷然,那雙幽深的黑眸又隱約像散發著幾分?懶散與不羈。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派矜貴,讓人?不敢直視,亦不敢輕易靠近。

    馮明軒站起身請燕湛和寧旭入座,向陶震介紹道?:“這二?位便是趙大人?的得力心腹,裴愈裴大人?與蘇晉奇蘇大人?。”

    陶震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將重心放在了燕湛身上。

    馮明軒又笑著為燕湛和寧旭介紹,“裴大人?蘇大人?,這位是近年在淮鬆縣名聲極其響亮的陶員外,陶震。”

    燕湛儀態優雅地?直接撩袍入座,淡聲道?:“幸會?。”

    馮明軒尷尬地?手還未放下,而陶震像是對?燕湛這種狂妄的舉動並不在意,十分?滿意地?與他交談。

    對?此,馮明軒暗罵一聲這陶震果真是嫌他官小,這下來了個刺史的心腹便笑得一臉不值錢的樣子,呸,不過就是個暴發戶罷了。

    待落坐後?暢談了幾句,陶震嫌雅間內氣氛不夠火熱,喊了門外的下人?進來,“去,喊幾個姑娘進來斟酒。”

    下人?笑著應答,不過片刻,又入內了兩個如花似玉的粉頭。

    燕湛坐在側邊,黑眸半垂,瞧著興致不高,就連方才斟的酒都未曾往自?己唇邊送。

    陶震一看立馬出了個主意,喊了其中最漂亮的姑娘過來,“給爺好好伺候裴大人?,伺候好了重重有賞。”

    那粉頭名喚嫚思,是這華悅樓唯一的雛兒,她第一天上崗便得知?要被安排來伺候那驕奢淫逸的員外陶震,在屋裏嚇得哭過了一回,時常聽說他的房中手段很是汙髒,曾不少姐姐在他手中吃過苦,嫚思方才進來之前,都覺得自?己這輩子要完了。

    可忽然被指定給別的男人?,她含著希冀的眼神看過去,麵?前的男人?俊美無雙,當真是頂頂好的相?貌,身形高大挺拔,隻懶散地?坐在那處便輕易奪走所有人?的目光。

    嫚思不由怦然心動,就扭著腰肢要靠上去。

    “大人?,就讓嫚思來為您斟酒吧~”

    說著,她含羞帶怯地?伸手將桌麵?上男人?尚為飲用的酒盞端了起來。

    燕湛右手搭在椅背上,神態極具風流魅惑,叫那姑娘看得害羞到不敢再與他對?視。

    酒杯慢慢要遞了過來,燕湛緩緩啟唇:“震兄若是想害我,大可直言。”

    他的聲音清潤好聽,輕飄飄一句話?使雅間內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陶震本就有意與他交好,好端端的說這般嚴重的話?,他心裏一咯噔,問:“怎麽了呢,裴大人?。”

    燕湛執起一隻玉箸將麵?前的女子遞過來的酒盞推開,看似很輕的舉動,卻也直接將那女子退開了許多距離。

    他不悅地?撩起眼皮,眼底幽黑深沉:“我新婚燕爾,你若不是想害我,又何必這般為難我?”

    陶震一愣,馮明軒一楞,寧旭也跟著一楞。

    半晌後?,馮明軒恍然大悟,這才嗐了一聲:“對?不住對?不住,都是下官的錯,下官忘了裴大人?昨晚才成?的親,家中尚有美妻呢。”

    原來是成?親了,怕妻子吃醋啊,陶震大笑了幾聲,便開始主做趕人?:“去去去,沒聽見裴大人?有媳婦了,要你們這些庸脂俗粉做什?麽?都滾出去!”

    趕了方才那兩個粉頭不夠,還要把?一直在旁伺候自?己的粉頭一同趕了出去。

    嫚思出去前,還依依不舍看了眼燕湛。

    一些姑娘離開後?,房門緊閉,很快又回到了方才的熱鬧。

    陶震打趣道?:“沒想到裴大人?竟是個這般疼愛媳婦的男人?啊。”

    寧旭輕咳了幾聲,接話?道?:“新婚嘛,都是如此過來的,待過段時間他便會?厭煩了。”

    陶震笑了笑,問寧旭:“這麽說蘇大人?也成?婚了?”

    寧旭僵硬了會?兒,想起他如今的身份是在老家便有了個成?婚三年的妻子,但當官後?嫌棄發妻難看,很愛到處惹花惹草的浪子,就氣得想要跺腳。

    憑什?麽陛下的身份就是可以娶新婚媳婦,他就是這樣上不得台麵?的身份?

    他臉黑了起來,拔高嗓音不悅道?:“成?婚了還不如不成?,女人?就是麻煩整日管東管西的,還是外頭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柔情小意的最招我喜歡。”

    提到家中令人?厭煩的妻子,陶震與馮明軒都頗有感觸,便與寧旭暢聊了起來。

    燕湛除了偶爾插幾句之外,沒再表達什?麽。

    一頓飯下來,陶震想要接近這二?人?的心思更甚,也多少摸透了這二?人?的家底,這裴大人?新婚燕爾家中有個極其相?愛的妻子,蘇大人?家有潑辣醜妻便很愛拈花惹草,點摸透了後?,便方便今後?來往了。

    夜幕降臨,月色朦朧。

    燕湛和寧旭出了華悅樓。

    二?人?在街上散步走了一段路,等確定沒人?跟上後?,明鬆從暗地?裏現?身,回稟道?:“爺,陶震的人?手都撤退了,想必對?爺的身份並未生疑。”

    燕湛頷首,又吩咐道?:“多派點人?盯著那邊,有什?麽風吹草動都要及時匯報。”

    明鬆領命,很快又消失在夜色中。

    回宅院的一條漆黑的通道?內,寧旭歎了口?氣:“得了,南下一趟我這名聲徹底毀了。”

    想他三好青年清清白白,就連通房侍妾都還沒有,竟要演一個姬妾成?群愛拈花惹草的浪蕩子就氣。

    這下他總算明白為何陛下會?選擇讓他跟著一起來了。

    燕湛乜他一眼,“不過是個假身份,何必這樣較真?”

    寧旭眉毛一揚,忍不住嘟囔,“是是是,假身份,那陛下為何還演的那樣入戲。”

    昨晚竟還真的準備了一場婚禮。

    燕湛沒想搭理他,又開始想那陶震背後?究竟是何人?。

    **

    月色灑落庭院,落地?如一層朦朧的銀沙。

    月彎巷一座二?進二?出的宅院內。

    霍汐棠正蹲在庭院內給飴狼喂肉骨頭,小狸奴便趴在樹底下的石桌上吹風打瞌睡,見她蹲著好似在發呆出神,侍女秋雨和冬煙都有些心疼她了。

    畢竟夫人?獨自?一人?在府裏待了一整日,這才昨夜裏新婚,夫君便白天不在家,夜裏這麽晚了竟還不回,又怎不會?落寞呢。

    秋雨和冬煙便想安慰她,轉移話?題問道?:“夫人?,奴婢們瞧著這隻狗狗和狸奴都與夫人?很是親近,想問這是夫人?養了多久的愛寵?”

    霍汐棠抱著雙膝,聞言扭過頭看秋雨和冬煙,笑道?:“不久的,況且這也不算是我的。”

    秋雨聽她輕聲細語,不免又想多了解些,笑得一臉曖昧問:“難不成?這是三爺送您的定情之物?”

    霍汐棠怔了會?兒,一旁方才還在狼吞虎咽的飴狼反而忽然嚎叫了一聲,叫聲這才將她喚醒,她羞赧地?點了點頭,“嗯……是夫君送的。”

    秋雨和冬煙哎喲了幾聲,兩個小姑娘也就如霍汐棠一般大,都尚未成?家,對?夫妻情,事更充滿了幻象,這下忍不住調侃了起來。

    “夫人?,三爺待您真好!奴婢們自?小在淮鬆縣長?大,見過郎君送小娘子玉佩手鐲的,還是頭一次見到送貓貓狗狗做定情之物的呢,看來三爺是早就做好了與你成?一家人?的準備呢!”

    與她成?一家人?……

    與她成?婚麽?

    因為這段話?,霍汐棠陷入了沉思,若是論上輩子,她與陛下之間那樣不清不白,算什?麽正常的男女關係呢,如今重來一世,她仍舊先是陛下弟弟的未婚妻身份與他相?識……

    即便現?在婚約已經解除了,可前世那些事實在壓在她心裏有些過不去,陛下若當真愛她,又怎會?總是拿那鐵鏈欺負她,又怎會?說什?麽也不放她回揚州。

    兩個小丫頭互相?撞著肩膀曖昧地?笑,忽然飴狼又嚎叫了一聲,將石桌上正在打瞌睡的糖糖都嚇醒了。

    霍汐棠奇怪飴狼怎麽突然這樣不乖了,正想要站起來,可給他喂肉實在蹲得太久,腿都有些麻了,她身軀不穩要倒了去,霎那間背脊被一個強勁筆直的東西擋住。

    霍汐棠依靠那物蹲穩,這才抬起頭從底下緩緩往上望去。

    入目的是一雙整潔無汙漬的黑靴,順著往上便是以金絲邊織的玄色衣袍,上麵?紋了淺淺的竹紋,做工貴氣又精致,再往上看去便是寬闊偉岸的胸膛,及起伏隆起的喉結,俊美的下頜線,以及那如玉一般的麵?容。

    燕湛垂眸看著在他腿邊靠著的霍汐棠,“娘子怎麽有凳子不坐,反而還蹲著?”

    娘子二?字一下將霍汐棠方才有些恍惚的心緒拉了回來。

    一旁的秋雨和冬煙見到來人?,連忙行禮:“見過三爺。”

    說罷,見夫妻二?人?似乎有話?要單獨聊,便自?覺退了下去。

    霍汐棠還仰著方才看他的姿勢,軟糯糯地?道?:“我在等夫君回來。”

    夫君。燕湛眉梢一揚,清俊的麵?容便是如春風拂過,明顯愉悅了不少,他輕笑了幾聲,則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往臥室內走去。

    霍汐棠被他忽然的舉動嚇得一跳,叫聲引起了院內其他的下人?,擔心有人?看出來,她隻能擺著腿喊:“夫君做什?麽呀……先放我下來!”

    燕湛身高腿長?,幾步便邁到了門前,遂一腳將房門踢開,將人?抱進去後?轉身便將雕花門關的緊閉,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院子內的下人?見此情景,紛紛曖昧地?捂唇偷笑。

    屋內,燕湛將霍汐棠抱著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落坐,此時沒了外人?,房門緊緊閉著,大抵是昨晚才舉行了婚禮,現?下屋內還是一屋子紅彤彤的布景,每一扇窗戶上貼滿了喜字,襯得氛圍更加的曖,昧纏,綿。

    燕湛抱著霍汐棠又三兩下解開了她的衣襟,檢查了傷口?後?,才問:“今日盧醫女為你換藥是怎麽說的?”

    霍汐棠紅著臉按住他的手,不準他再往下掀她衣服了,小聲回道?:“她說好的差不多了,再過陣子便能徹底痊愈。”

    “嗯。”燕湛看出她的羞意,也不再逗她了,開始慢條斯理地?為她將衣服穿好,說道?:“成?太醫研製出的祛疤膏棠棠可別忘了抹。”

    提起祛疤膏,霍汐棠心裏有些感觸,她想了想還是問:“那祛疤膏是陛下特地?為了我要成?太醫準備的嗎?”

    “嗯,不然呢?”他慢悠悠乜她一眼,“我是有夜裏睡夢中,夢見有個小姑娘因為身上留了疤痕,便在那哭鼻子哭的極其可憐,瞧著實在心疼。”

    霍汐棠桃花眼忽然睜大,不悅地?推了推燕湛,嘟囔道?:“誰哭鼻子了?我才沒有!”

    燕湛被她那小手勁一推,脖子更跟微微晃悠,一派的散漫邪氣,他哼笑幾聲,“是,你沒有,是我擔心你哭鼻子總行了罷?”

    哪個姑娘家不愛美,更何況她自?小被寵慣了,一身玉骨冰肌從頭至尾都沒有留下任何疤痕,若是因為這傷疤今後?留下印記,那顧林寒真是死一萬次也難辭其咎。

    “哼。”霍汐棠皺了皺鼻尖,“那陛下若是不想哭鼻子,也該擦那祛疤膏。”

    燕湛皺眉,“我為何要擦。”

    霍汐棠從他懷裏使勁掙脫,躬著身爬到床頭的那案幾邊上。

    燕湛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慢慢遊移,目光落在她纖細的腰肢,微翹的臀,及那藏在長?裙內修長?筆直的雙腿上,黑眸不禁暗,欲翻湧。

    霍汐棠尚未察覺,她繼續彎著腰伸手從案幾的屜子裏取出一罐祛疤膏,抿了抿唇轉過身來。

    她猛然轉身,正想要坐過去,這回說什?麽也不要坐在陛下身上了,可還未等她來得及行動,麵?前男人?的長?臂一撈,就又把?她撈回了懷裏。

    這人?究竟怎麽回事,為何總要把?她按在他懷裏坐著。

    霍汐棠不自?在地?掙紮,“陛下先鬆開我。”

    這回燕湛倒是很快鬆開了,霍汐棠還詫異了會?兒。

    他喉結滾動,眼神還是粘在霍汐棠身上挪不開,方才若是不及時放開,他恐怕真的會?抑製不住,在這時候將她身上的衣裙撕碎,讓她再次徹底屬於他。

    霍汐棠抬手整理自?己被他蹭亂的發髻和衣裙,過了半晌這才說道?:“陛下身上還有新傷疤不是嗎?也該擦藥了。”

    燕湛黑眸微動,“棠棠這是在擔心朕?”

    霍汐棠低垂著眼睫將手中的祛疤膏打開,避不回答他的問題。

    燕湛也沒繼續追問,趁她沒看他時,動作很快地?將自?己的衣袍解開,露出了寬闊的胸膛。

    霍汐棠邊將藥膏打開,邊說道?:“陛下趕緊將藥擦了,這樣才不會?留疤。”

    她也能減少點愧疚……

    說罷,剛抬眸一看,眼神便撞見他敞露的胸膛,流暢的線條將挺拔的身形展現?的淋漓盡致。

    霍汐棠眼睫眨了眨,燕湛含笑看她,“不是要上藥嗎?”

    她猶如呆滯住,好半晌不知?該說些什?麽,燕湛便直接抓著她的手沾上藥膏往他胸膛上傷口?處抹。

    那胸膛上的疤痕縱橫交錯,大多都是舊傷,隻有幾處是新鮮的傷口?,盧醫女說當初她失血過多險些斷氣,是陛下放了他的血救的她……

    霍汐棠抿了抿唇,將自?己的手掙脫開,燕湛有絲不悅,正欲強製再按上來時,她卻已經開始主動幫他上藥了。

    燕湛微怔了須臾。

    乳白色的藥膏塗抹在他的肌膚上,傷口?已有了些時日,現?在正在慢慢愈合,霍汐棠小聲說道?:“過了這麽久再上藥,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燕湛笑了聲:“我是個男人?,留了疤又如何。”

    況且他身上已經有了許多祛不掉的傷疤了,那點又算得了什?麽。

    霍汐棠擦藥的指腹因他這句話?停了一下,她紅唇微動,想說什?麽還是止住了。

    燕湛坐在榻前,看著霍汐棠站在他身前認真細致為他上藥的神情,心裏不免有些起伏動容。

    藥擦完了後?,屋內都是藥膏的淡香味,男人?結實的胸肌微微彈了下,霍汐棠一下被惹紅了臉,連忙蓋好藥膏,慌張說道?:“我去洗手,太粘了。”

    燕湛眼眸黯了黯,也不顧衣衫未穿,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往淨室走去。

    霍汐棠嚇得驚呼一聲,頭頂傳來了低沉的嗓音:“娘子方才幫為夫上藥了,現?在該輪到為夫幫娘子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