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修麵
作者:三錢空青      更新:2023-06-08 21:20      字數:6705
  第49章 修麵

    霍汐棠近日與府內的廚娘學了不少手藝, 這日午後百無?聊賴之際她便帶著?秋雨和冬煙做起了小點心。

    芙蓉糕、蓮花酥、鮮花餅這幾樣她從前從未做過?的糕點,因近乎一個月的學習如今做起來已經十分熟練了。

    眼看著?在淮鬆縣住了一個月左右,陛下也遲遲沒有提起要回長安的打算, 時間久了, 她與他這樣做起了假夫妻,偶爾還?險些讓她覺得有一種真的已經與陛下成婚的錯覺。

    那種錯覺使她有陣子竟忘了陛下是大昭皇帝, 有幾回就連喊夫君都比喊陛下還?要順口?,想起這些霍汐棠就覺得自己有些沒出息了,她怎麽又險些陷入了陛下的溫柔陷阱裏了呢。

    黃昏時分,霍汐棠喂好了一貓一狗後,天?色昏沉,月亮悄悄冒出頭。

    此時已然入夜, 而陛下還?未回來, 自從到了這淮鬆縣他與寧旭二人便時常早出晚歸, 霍汐棠也有些習慣了。

    就這時, 秋雨進?屋來傳話。

    “夫人,三爺回府了。”

    霍汐棠喔了聲,“那備膳吧,夫君興許還?沒用晚膳。”

    秋雨說道:“但三爺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除了蘇大人之外還?另有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奴婢認得是咱們淮鬆縣的縣令,另一個人就不清楚了。”

    說話間隙, 燕湛便已闊步走進?了臥室,他先是看了一眼霍汐棠, 又問:“夜裏還?未用膳?”

    秋雨自覺退了下去, 關緊房門?。

    霍汐棠搖了搖頭,“在等你。”

    她這簡單的三個字使燕湛心裏備受滿足, 遂如往常一樣將她抱緊在懷裏,輕輕掐她臉頰:“棠棠這麽可愛,為夫都舍不得讓其他該死的男人多看你一眼了。”

    霍汐棠在他懷裏動了下,將他捏她臉頰的手推開,“陛下說什麽呢?”

    燕湛笑了幾聲,也停至了鬧她,“一會兒出去見個人,棠棠隻用負責吃飯,不必搭理對方,更不要多看一眼他們。”

    “為什麽呀?”

    他語氣?微寒,“怕髒了棠棠的眼。”

    什麽汙髒東西,也配同棠棠共桌,若非想套到陶震手中的消息,他定不會同意將他往家中帶。

    前廳內,陶震與馮明軒和寧旭已經到了,燕湛牽著?霍汐棠的手進?來。

    陶震和馮明軒一下子便被麵前這梳著?婦人發髻的美貌女?子吸去了目光。

    陶震眼睛亮了起來,驚喜道:“這位便是嫂夫人了?”

    燕湛乜他一眼,淡淡頷首沒接話。

    這一個月的相處下來,陶震多少也知道這位裴大人性情有多麽的冷漠,但看著?他與刺史趙大人關係親近的份上,這才沒有計較,遂還?是不由?多打量幾眼霍汐棠。

    陶震眼底的讚賞毫不掩飾,那是男人對美麗女?子所具備的邪惡肮髒的眼神,這種眼神落在霍汐棠身上,令燕湛心中殺意驟升。

    寧旭在一旁站的,很快察覺到燕湛動怒了。

    陶震摸著?下巴,嗬嗬笑道:“真沒想到裴大人的夫人竟是這樣年紀輕的姑娘……”

    這姑娘一看也才十幾歲,裴愈起碼也有二十好幾了,沒想到這裴大人竟也是老牛吃嫩草,看來不止他一個人喜歡年紀小的美人,年輕的小美人那滋味,可別提多銷魂了。

    陶震的眼神過?於袒露,灼熱得令霍汐棠覺得不舒服,燕湛牽著?她將她攔在身後,以高大的身軀阻攔麵前的視線,淡笑了聲:“你這雙眼再往我夫人身上落,是不想要了嗎?”

    他分明是麵帶笑容說的,但陶震還?是平白生了一股寒意,好似他並非說笑,而是真的會挖了他的眼睛。

    廳內也因燕湛這句話僵持了須臾,還?是寧旭和馮明軒笑了幾聲打破了尷尬。

    陶震上前要去拍燕湛的肩膀,笑說:“真沒想到,這樣冷漠的裴大人竟是個妻奴啊。

    隻是在他的手還?沒搭上來時,燕湛便甩開了。

    陶震的手尷尬地在空中停滯了會兒,便隻能僵硬地收回,心中暗道,等老子攀上了趙刺史,就要你為這陣子的高傲付出代價。

    此時飯菜被呈了上來。

    用膳時,一直都是馮明軒,陶震及寧旭在交談,燕湛偶爾接幾句話。

    霍汐棠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隻能乖乖地低頭用膳,她的碟子上皆是燕湛為她夾好的菜,想起她二人現在扮演夫妻,夫君這般體?貼,她也該有所表示才對。

    她便也跟著?夾了些菜到他的碟子上,朝他露了個淺淺的笑容。

    燕湛微眯了眼眸,這下總算體?會到在外人麵前扮演夫妻的好處,甚至無?須他要求,這小姑娘倒是十分的配合他。

    正這時,陶震冷不丁說道:“瞧著?裴大人與嫂夫人這般恩愛,可真是羨煞我也。”

    馮明軒吃了一口?肉,接話說:“這話是怎麽說的呢?”這陶員外分明家纏萬貫,後院姬妾成群過?著?他那樣羨慕都羨慕不來的生活,怎麽還?羨慕別人了。

    陶震臉上忽然浮起了苦澀,落寞道:“我的發妻三年前因病去了,今晚看到嫂夫人不由?便想起了她。”

    燕湛神色淡淡,沒打算接話,寧旭也悶了一口?酒不讓嘴空下來,隻有馮明軒咽下了那口?肉後,在旁頗感動地安慰了幾句。

    陶震也不知是真的傷感了還?是什麽,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他與發妻的情史。

    他與發妻相遇在鬧市之中,英雄救美而結識,而他曾經是個窮小子,妻子也並未嫌棄他,且不顧家人的阻攔仍舊願意嫁給彼時還?一貧如洗的他。

    眾人沒有接話,陶震繼續說著?:“妻子她不嫌棄我窮,還?將她家中的錢財都用來支援給我,婚後也是因為妻子那些錢,我才有了些門?路做起來小生意,導致現在有了好日子過?,隻是我日子好過?了,可發妻卻……”

    聽到這裏,霍汐棠有些難過?,心疼那位去世的夫人這樣用情至深,她低垂著?眼,遮住了眼眶的紅。

    燕湛眼角餘光看到她的小動作,抿了抿唇線。

    陶震哽咽道:“可她卻,無?福享受啊。”

    寧旭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假情假意地接話說:“震兄不必傷感,你若如此走不出來,嫂夫人在天?上也不會安息的。”

    陶震紅著?眼點頭。

    “多謝蘇大人。”

    這頓飯便好好的因為陶震與發妻的情,事而導致有些寂寥了起來,一頓飯用完,都沒能談上正事,燕湛愈發不耐煩應付這二人。

    晚膳後,燕湛先讓霍汐棠回去休息了。

    霍汐棠離開後,廳內的男人才開始談起了正事。

    陶震說道:“小弟是真心想要與裴大人交好,這一個月的相處,難道裴大人還?不信任小弟的為人嗎?”

    燕湛淡聲道:“若不信任,我豈會請震兄來府上一聚?”

    陶震笑了聲,“說的也是。”

    他頗為熟絡地套近乎,“既已經是自己人了,我便也不與裴大人與蘇大人藏著?掖著?了。”

    寧旭喔了一聲,“震兄這是有什麽好事要透露我與裴大人?”

    陶震道:“發財的路我可以帶著?二位大人,但大人也得允些小弟好處才行。”

    燕湛眼神微凜。

    **

    陶震和馮明軒離去後,寧旭回想起陶震說的話,抱怨道:“一個月了,這個陶震總算要透露了些秘密,這一個月與他打交道可煩死我了。”

    燕湛手中把玩著?青瓷杯盞,慢悠悠說:“屆時多派些暗衛盯著?,那些匪徒很是狡猾,恐怕這個陶震就是他們目前在明路的眼線,以陶震的做法?來看,背後之人看樣子不僅僅隻是為了財。”

    寧旭應下,便又說道:“很顯然陶震是要通過?咱們倆攀到趙刺史的關係,君衡,你確信趙刺史沒問題嗎?”

    “確信,他是個難得的好官。”

    好吧,自從在揚州失蹤後,他便時常一副掌控大權對所有人都了如指掌的樣子,寧旭都習慣了。

    夜很深了,想起房裏還?有小妻子在等他,燕湛眉目都舒展了許多,丟下手中的杯盞站起身。

    出去之前,他忽然停下腳步,說道:“寧旭,派人去查一下陶震的發妻是什麽情況,如何死的也最好查的一清二楚。”

    寧旭訝異了會兒,為何陛下會對陶震一個死了三年多的發妻感興趣?他不就是隨口?講出來博同情的嗎?

    即便驚訝他還?是應下,“是。”

    燕湛踏著?夜色回到臥室時,霍汐棠已經沐浴完躺著?睡著?了。

    他正想走過?去看看她,忽然見到桌子上放了一碟蓮花酥餅。

    燕湛走過?去認真端詳了幾眼那蓮花酥,不由?笑了聲,這次倒比半個月前剛學會那時要做的精致多了。

    他隨手拿起一塊,送入口?中咬了口?。

    嗯,味道也更好了。

    小姑娘學習能力還?是很強。

    一碟子的蓮花酥便被送入了燕湛腹中,他去淨室沐浴後,換了一身素白的寢衣便直接鑽進?了被窩。

    在淮鬆縣住了接近一個月,如今正是要步入初冬的季節,每到夜裏都較為寒涼。

    被子被掀起來那瞬間,睡夢中的霍汐棠不由?蹙了蹙細眉,冷到憑著?本能往那股熱源處鑽,燕湛垂眸看著?乖乖伏在他懷裏的人,心裏也跟著?軟作一團。

    若是這樣的日子沒有盡頭該多好。

    可棠棠心裏並不像表麵那樣乖巧,她竟還?一直盤算著?從他身邊逃離。

    思及此,燕湛眼眸幽暗,掠過?一抹寒意,微抬下巴呢喃自語。

    他該拿她如何是好。

    他什麽都可以縱容她,但若要離開他身邊,那想都不要想。

    隻要想到她一門?心思打定主?意逃離,燕湛雙臂抱著?她的動作也不知覺收緊了許多,霍汐棠睡得不安穩,閉著?眼忽然嚶,嚀了聲:“夫君輕點……”

    許是這一個月的假夫妻生活,已經漸漸讓她習慣了起來,睡著?了感覺到他抱著?她過?於用力,竟是直接喚了聲夫君。

    燕湛輕歎一聲。

    這樣招人喜歡的姑娘,就該是他燕君衡的。

    他放鬆動作,手心緩慢摩挲她單薄的後背,柔聲在她臉頰邊低語:“好,夫君輕點。”

    **

    次日天?光明亮,太陽隱匿入雲層中,冷風狂呼卷過?庭院,刮得屋內的雕花窗跟著?哐哐作響。

    霍汐棠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目的便是男人起伏的喉結,她先是一愣,再垂眸看去,果真見她整個人又在陛下的懷裏。

    因來淮鬆縣是有公?務在身,他和寧旭扮演的都是派放到小縣城的官員,這一個月實則每日早上陛下都會早早去上值,極少會這樣這個時間了還?在床上,是以能睜開眼就看到他,霍汐棠有些意外。

    霍汐棠朝窗外看了一眼,見天?色很亮,是該起床了。

    她小幅度地動手推了推,想要從他懷裏掙脫,但輕輕的動作也仍將燕湛弄醒。

    “怎麽了,不多睡一會兒?”

    霍汐棠搖了搖頭,“不早了。”

    況且府裏的下人應該都知道府內男主?人還?未出門?,這會兒若還?睡著?不開房門?,指不定會亂想呢。

    燕湛自是一眼看出她心中顧慮,低笑了幾聲。

    清早醒來時他的嗓音較之平常更為低沉嘶啞,就連那笑聲都帶著?低醇的韻味,莫名蠱惑人心。

    霍汐棠心裏微慌,動手將他推開。

    “放開我,我要起來了。”

    燕湛反而又將她往懷裏抱,雙手掐在她的腰身往自己身上疊,導致霍汐棠側臥的姿勢忽然換成疊在他身上的躺姿,這下二人更加密不可分。

    夜裏入睡本就穿的較為單薄的寢衣,兩層衣物根本阻擋不了多少,她能明顯感覺到他肌膚的發燙。

    霍汐棠心底此時也因為他的熱度,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陛下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燕湛掌心按在她的後腰,閉著?眼繼續補眠:“再睡兒,我很少有這樣可以睡覺的時間,棠棠就當是心疼夫君好了。”

    霍汐棠一楞,想到他二十歲便登基稱帝,而像他這樣勤勉的帝王,想必是每一日的早朝都未曾落下過?,就連來到淮鬆縣都要每日上值,的確是沒有可以睡覺的時間。

    她不知不覺停止了掙紮。

    燕湛輕闔著?眼,感受懷裏的溫香軟玉,舒服地險些快要入睡了去。

    懷中這時便響起一聲極其小又綿軟的聲音:“那就再睡一個時辰喔。”

    再多恐怕要到午時,本身今日便起晚了。

    燕湛唇角勾起,便緊緊抱著?她入睡。

    霍汐棠卻是怎麽都睡不著?了,他身高腿長,壓在他身上雖然整個人都暖呼呼的,但是這個姿勢睡覺著?實不舒服,她便隻能輕微地扭動幾下,想要換個更舒服的姿勢。

    本該要睡著?的燕湛,眉宇跳動了幾下,最終在她蹭得更火熱時,沒忍住將眼睛睜開。

    “棠棠大早上當真要如此?”

    霍汐棠還?沒反應過?來,在他胸膛前抬起來臉,睜著?一雙澄澈無?辜的桃花眼。

    “陛下說什麽?”

    燕湛:“……”

    沒想到這個親密相貼的睡姿,到頭來卻是苦了他自己。

    罷了。

    他掐著?她的腰肢將她從身上放下來,便如同每個夜裏的睡勢一般,將霍汐棠緊緊攬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發頂。

    霍汐棠從他身上下來的那刻,小腿不經意晃動了下,隱約間好似磨蹭到什麽,待反應過?來後臉頰漲得通紅,不敢再亂動了。

    二人相依而臥,這樣睡了將近一個時辰。

    霍汐棠半途醒了過?來,見燕湛還?沒醒,便也沒打擾他,隻是無?聊下抬起臉動了動,臉頰卻不經意的蹭到他的下巴。

    一股紮人的刺痛感令霍汐棠有些不舒服,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順著?那方向看過?去。

    一夜之間,陛下的胡茬竟是冒出來了些,方才將她紮的可疼了……

    她沒控製住抬手去摸,手心下的感覺倒沒有紮她臉那樣有刺痛感,那種酥酥癢癢的觸感倒是令她覺得很是好玩,便是這樣來了勁,玩他的下巴玩了許久。

    正有趣著?,她的手掌心忽然被抓住。

    燕湛閉著?眼將那隻調皮的手放置唇邊輕觸了幾下,啞著?聲說:“這覺確實是無?法?睡了。”

    說罷,他便睜眼起身,不過?片刻眼底方才的倦意也很快消去。

    燕湛抱著?霍汐棠起來。

    “陛下要做什麽呀,我衣裳還?未穿。”

    他直接托著?她走到淨室去,眼眸低垂看她,“棠棠不是很愛玩我的胡茬?現在便讓你玩個夠。”

    “啊?”霍汐棠詫異了下,搖晃在空中掛著?的小腿。

    須臾後,燕湛便將她放置在淨室內的紫檀桌上坐著?,霍汐棠一下子坐得高高,便能不費力地與燕湛對視。

    “坐好,先別動。”

    他的嗓音還?帶著?清晨的低啞與與生俱來的壓迫感,霍汐棠頓時便乖巧地坐好沒再動彈,如此索性便直接坐在桌子上搖晃著?腿。

    很快燕湛將一盆水及一係列工具擺在她麵前,旋即轉過?身來,雙手支撐在桌麵凝視著?還?不明狀況的霍汐棠。

    “棠棠,為我修麵。”

    他循循誘惑著?說。

    霍汐棠眨了下眼,想起幼時曾經看過?爹爹修麵的場景,有幾回她還?親眼看見阿娘也曾為爹爹上手修麵。

    那會兒她不明白,男人的胡子為何長得那樣快,一晚上便會冒出胡茬,有趣極了,她也想學阿娘那樣幫爹爹修麵,但往往爹爹都不讓她上手,擔心她一不留神在他臉上割了一刀。

    陛下一直以來在她麵前都是整潔儒雅的模樣,這幅臉色掛著?胡茬的樣子即便前世她見過?,那會兒想必也是沒什麽興致認真去看,如今才算是正眼看過?了,她禁不住笑了幾聲。

    燕湛眉梢微挑,不懂她從何而來的笑意。

    但看到她的笑,他唇角也跟著?揚起,遂輕點她的腦門?,將修麵刀遞到她的手中,故作嚴厲的警告道:“讓你覺得好玩,這次若不修幹淨,朕定不會放過?你。”

    他又用回了皇帝的自稱。

    霍汐棠皺了皺鼻尖,嘟囔了一聲,便隻好乖乖地接過?那小刀,她回憶著?幼時看到過?的畫麵,又在燕湛的指引下,慢慢為他淨麵。

    一炷香後,胡茬修淨,燕湛的麵容又回到了往日的如玉般俊美。

    霍汐棠怔怔地看呆了會兒,她竟是不知不覺與陛下愈發親近了,等反應過?來後頓時懊悔不已,連忙自己蹦下桌,奔回到了臥室。

    望著?她慌亂逃去的身影,燕湛輕聲笑了笑。

    **

    白日裏燕湛與寧旭一道前往陶震約好的地方相聚,自昨日攤開說了後,陶震便沒再隱瞞什麽,將自己如何掙錢的來路都半真半假袒露了出來。

    夜裏回去時,燕湛說道:“將陶震說出來的地點,讓我們的人再多加探查細致些,他定沒有全部說實話,後麵的人還?是藏的十分嚴實。”

    寧旭應下,又說起了陶震。

    “你昨日讓我去查陶震的妻子之死,有確切的消息了。”

    燕湛喔了一聲,“說來聽聽。”

    “那陶震的發妻衛氏曾是有錢人家的女?兒,為下嫁給陶震不惜與親生父親反目,但她的母親卻因為不舍女?兒吃苦就一直在私下接濟這夫妻二人。五年前陶震有了門?路發家致富後,沒過?兩年妻子便無?故去世了,他對外宣稱是妻子早已身患重?病,熬不住了這才去世,但我的人去具體?了解過?。”

    “陶震的發妻死的十分怪異,她生前並未有患過?任何重?症,甚至有鄰居還?說病逝的前兩日還?見她生龍活虎的,不像是陶震說的那般身患重?病多日,但就是死得很是突然,且有一點更是奇怪得很,不,可以說是離奇。”

    燕湛問,“是什麽?”

    寧旭繼續道:“就在一年前,衛氏下葬的墳墓被盜墓賊挖墳,那些盜墓賊是因聽聞陶震擔心發妻去了後在地底下沒有好日子過?,便在棺材裏放了不少金子財寶,這便早已被盜墓賊暗中盯上了墳墓內的金銀珠寶,但盜墓賊被抓獲後聲稱棺材裏什麽金子都沒有,陶震說的是假話,他們開棺後那棺材裏隻有那猶如藤蔓似的,卻又不知是什麽的怪草。”

    “此事我派人特地詳細查過?了,盜墓賊說的屬實,棺材內除了那腐蝕了的屍身便隻剩那怪異的藤蔓。”

    寧旭還?說道:“對了,我還?特地查了那衛氏的家人,除了她父母早在四年前去世後,她還?有個非常沒出息的弟弟在家道中落後便來找了衛氏,弟弟想要依靠衛氏過?好日子,但衛氏不喜弟弟的遊手好閑不作為,時常與弟弟發生爭執。便是在衛氏離奇去世後,她的弟弟也無?故失蹤,三個月後才被找到屍首,說是失足落水溺死的。”

    “陶震的發妻之死,最為怪異的還?是那棺材內藤蔓似的怪草。”

    藤蔓似的怪草……

    燕湛腳步一頓,眉心緊緊擰了起來。

    上一世棠棠去世三個月後,她的身上便也出現了類似藤蔓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