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枕邊冷月篇
作者:莊燦靳朝安      更新:2023-05-30 11:15      字數:4061
  第90章枕邊冷月篇

    ◎他要,他就要!◎

    靳朝安來到密室。

    曹熹媛聽見鐵門的動靜, 立刻朝門前爬了過去,爬到他腳邊。

    “求……求你……”

    靳朝安蹲下,撩開她淩亂的頭發, 單指挑起她的下巴。

    “求我什麽?”

    “放了我吧……”

    “你覺得, 可能嗎。”

    靳長豐一個人認了所有罪,包括當年謀害他大哥, 但並沒有把曹熹媛供出來。

    吳敏提供的線索也並沒有具體證據指向她。

    本以為躲過一劫,她正準備逃離北城,可靳朝安緊接著就把她關進了密室。

    折磨她。

    “你好歹也叫過我媽媽……你這麽對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靳朝安笑了, “不瞞你說,我做夢都在期待那一天。”

    “魔鬼……你是魔鬼……”

    靳朝安大手一抓,將她提了起來, 按在身側的椅子上, 曹熹媛披頭散發,雙目渙散, 緊緊抱著身子, 不停地發抖。

    他雙手撐在她左右兩側的扶手上,彎腰在她耳邊, “很快你就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魔鬼了。”

    他轉身吩咐彭晉,“問一問, 我五弟現在到哪了。”

    彭晉掛了電話:“已經登機了。”

    曹熹媛才反應過來,她猛地伸出雙手,狠狠掐著靳朝安的脖子。

    “你要幹什麽!幹什麽!幹什麽!!”

    彭晉剛要衝過來,便被靳朝安喝聲製止,“讓她掐!”

    “十四年前你沒掐死我, 如今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 掐啊, 掐啊!”

    曹熹媛怒目圓睜,額頭青筋暴起,鮮紅的指甲將他脖子上的紗布都掐出了血。

    眼看傷口破裂,彭晉怎麽可能真的任由他人發瘋傷害三哥?他立刻上前,三兩下擊中曹熹媛的要害,將她拖到地上。

    靳朝安後退兩步,一手捂著脖子上的血,他歪著頭,看著伏在地上大喊大叫的曹熹媛,嗬嗬地笑。

    “你再也沒有機會了。”他動了動脖子,示意手下將人架起來。

    靳朝安半蹲在她麵前,“為什麽要給爺爺下毒。”

    “沒有,我沒有……不是我……”

    “你知道我媽在哪。”

    “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為什麽要下毒!”靳朝安朝她大吼,“告訴我!我媽在哪兒?我媽在哪兒!”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下過毒……我也不知道你媽在哪……真的不知道……”

    “沒關係,你還有一天的時間回憶,等五弟親自來審你的時候就知道了。”

    靳朝安起身離開。

    臨關門的時候,曹熹媛突然衝了過來,瘋狂拍打著上了鎖鏈的鐵門,“靳朝安!你一定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一定會!一定會!!”

    ……

    從密室出來。

    靳朝安呆坐在車裏,一言不發。

    彭晉擅作主張,將車開到了齊優那裏。

    齊優一看到他的脖子,立刻變了臉色。

    他這次尤其嚴肅。

    “毒還沒清幹淨,脖子就被人紮了,你知不知道動脈破了有多危險?你的命是撿回來的,知道嗎?這還沒好兩天,又來這出,你要是不想活了,幹脆直接告訴我,我也不費那個勁兒給你熬夜配解藥了。”

    齊優發了一通牢騷,下手也有點重,靳朝安咬牙忍著,一聲不吭。

    處理好傷口,齊優沒好氣兒地遞給他一張消毒紙巾,讓他擦擦冷汗。

    靳朝安恍恍惚惚地接過,攥在手心裏,卻始終沒有動作。

    “怎麽了?”齊優看了一旁的彭晉一眼。

    彭晉無奈地搖了搖頭。

    “今晚住這兒。”靳朝安開了口。

    齊優:“我是希望你天天住院的,但很明顯,你今天不適合住我這兒。”

    “為什麽。”他閉上了眼。

    “這還用問?”齊優把新配的藥給彭晉,並吩咐他按說明按時叮囑靳朝安服用。

    他將雙手揣在白大褂裏,走過去對靳朝安說:“我這兒治不了心病。”

    半夜,靳朝安的車子駛入瞰海。

    莊燦已經睡了。

    靳朝安把脫下的外套遞給延悅,輕手輕腳地上了樓。

    打開門,沒有開燈,屋裏有月光,微弱的光亮引著他向心愛的人一步步走近。

    最後,走到床邊,他脫掉拖鞋,爬上了床。

    乖乖地貼在她的背後。

    他輕輕嗅著她的發香,這一刻,被掏空了的血淋淋的心髒,才漸漸有了起死回生的心跳。

    他閉眼感受著她的氣息,像是在空虛的身體內注入什麽能量,好久好久。

    直到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一手情不自禁地撫過她的腰間,顫抖地貼在了她的小腹。

    莊燦突然睜開眼,一把扣住他的手。

    剛要掙紮,靳朝安便從背後牢牢摟住了她。

    他哀求道:“讓我摸摸吧,就摸一下,好不好。”

    “不好。”莊燦將他的手無情地掰開。

    她咬牙道:“滾。”

    “我今天心情不好。”

    “你心情不好,和我有什麽關係?”

    靳朝安的腦海裏,一直回蕩著她的聲音。

    [現在,你可以把我當成可樂。]

    [幹脆直接要我好了。]

    他小聲地,不確定地重複,“親親我,好嗎?”

    可莊燦卻冷嗤一聲,毫不留情地碾碎了他的黃粱美夢。

    她說你配麽?

    是,他不配,他不配……

    可怎麽辦呢?他要,他就要!

    靳朝安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發狠般地吻她。

    莊燦越掙紮,他吻得便越凶殘。

    最後,兩個人的嘴角都是血。

    察覺到她的手向肚子伸去,他瞬間騰起怒火,猛地掐緊她的下頜。

    “再動一下,我便叫人挑斷你的手筋腳筋。”

    莊燦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眼角的淚水無聲滑落。

    靳朝安低頭親她,可她卻緊咬牙關,令他如何也突破不了她的唇。

    盡管下頜被他掐得再痛,也絕不鬆口。

    靳朝安把她嘴角的血跡舔幹淨。

    又病態般地去描摹她的臉,輕嗅縈繞在鼻尖的血腥味。

    最後,來到她耳邊,輕輕地說了聲乖。

    “張開嘴,吻我,不然我便叫醫生一顆一顆地拔掉你的牙齒。”

    她聽後,依舊沒有鬆口。

    隻是淚卻落的更凶了。

    他便埋頭去舔,舔過脖子,又一路向下……

    可就在這一瞬,莊燦終於將手伸到了枕頭下。

    她抄起藏在裏麵的剪刀,抬起膝蓋,鼓足力氣將他一腳踢開。

    一道冷光唰地劃過。

    刀尖頂著肚子上,堪堪隻有一厘,就可紮進肚皮。

    睡裙早已被他扯碎。

    莊燦咬牙,“你再逼我。”

    靳朝安跪在床邊,望著那剪刀銳利的尖。

    片刻後,他翻身下床,理了理領口,而後甩門而出。

    靳朝安一走,莊燦房間便被進行了一次地毯式搜查。

    所有尖銳物品或可能對人身造成傷害的物品都被沒收。

    這一晚,莊燦呆呆站在露台,一手捂著肚子,淚水無聲無息地往下落。

    ……

    轉天下午,靳樂一在陶潛的押送下回國。

    靳朝安不再廢話。

    丟給靳樂一一個工具箱。

    裏麵有手術刀,有繩子,有一瓶藥,還有一把槍。

    靳樂一看起來有些神智不清,嘿嘿地拿起那把手術刀,舉給靳朝安看,“嘿嘿,這個好,這個好呀,三哥。”

    靳朝安坐在上位悠悠地喝著茶,他對靳樂一笑了笑道:“好你就用它吧。”

    “——不過,其實三哥更希望你用手。”

    “用手?”靳樂一丟了手術刀,開心地拍了拍手,“好耶,用手,聽三哥的,用手!”

    靳朝安:“那就去吧。”

    他睨了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曹熹媛一眼,笑道:“別讓你親媽等急了,早點送她上黃泉吧。”

    “好耶!”靳樂一說著朝曹熹媛走過去。

    “啊啊啊!”曹熹媛驚聲尖叫,她怎麽都不敢相信,她朝思暮想了整整五年的兒子,竟然會變成如今這樣。

    竟然要親手殺死她!

    彭晉跑進來俯在靳朝安耳邊小聲道:“大小姐找過來了。”

    “趕走。”

    “是。”

    眼看靳樂一一步步逼近,曹熹媛淚流滿麵地搖著頭,“不,不,樂一,樂一,我是媽媽呀,是最愛你的媽媽呀,你不認得媽媽了嗎?媽媽每天都在想你……”

    見他無動於衷,曹熹媛又爬到靳朝安身邊揪住他的褲腿,瘋了似的大吼,“是你,你給樂一吃了什麽?他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為什麽!!一定是你!”

    靳朝安還在回味著剛剛那番好媽媽的肺腑之言,他可真感動啊。

    不僅感動,還羨慕。

    “五弟吸'毒把腦子吸壞了,是我救了他一命,沒有我,他早就死在不知哪個亂七八糟的性'交派對上了,這麽說,您還得感謝我,是我救了你親兒子一條命。”

    曹熹媛怎麽可能會信?他的樂一曾經那麽乖,那麽聽話……就在這時,靳樂一突然衝到靳朝安麵前,搖著他的手說:“三哥,我好難受,你快給我糖果吃,我好想吃。”

    靳朝安:“乖,完成三哥交代給你的任務,你就可以得到糖果了。”

    “任務……任務……”靳樂一轉過身,看了曹熹媛一眼,毫無征兆地,突然朝她撲了過去,雙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我要糖果,我要糖果!”他掐著他媽的脖子大喊。

    曹熹媛嗚嗚嗚地掙紮著,絕望的眼淚流了滿麵。

    她明白,這才是靳朝安對她的報複,他成功了,這一刻,她的心都死了。

    她閉上了眼。

    靳朝安放下茶杯,看了眼彭晉,彭晉立刻上前把靳樂一拉開。

    曹熹媛拚命地咳,咳得滿臉通紅,肺都要吐出來一樣。

    一雙皮鞋出現在她眼下。

    靳朝安蹲下來,拿出懷裏的手帕,輕輕給她擦著臉上的淚。

    “這種滋味不好受吧,媽媽?”

    曹熹媛崩潰大哭。

    他拍了拍她的肩,“我隻想知道我的生母現在在哪兒,而我又到底是誰。隻有這一個願望。五弟還有救,隻要我願意,再給你一分鍾的考慮時間,如何?”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你就是不相信我?是,我承認,是我給老爺子下的毒,可那是靳長豐逼我的……”

    靳長豐最絕的一點就是,他沒有把靳朝安生母的下落透露給任何人過,連曹熹媛也沒有,靳長豐隻告訴過她人當年被老爺子藏起來了,但藏在哪兒,她是真的不知道……

    這時,陶潛突然衝了進來,對靳朝安道:“三哥,老爺子醒了!”

    靳朝安起身就向外走。

    臨走時叫人把靳樂一也帶走,“送戒毒所。”

    這些年,靳朝安確實是在幫他戒毒,但外國毒品泛濫,靳樂一一次又一次地管不住自己,最終成功把自己吸成了傻子。

    望著靳朝安匆匆離去的背影,曹熹媛愣了一會兒,才趴在地上無聲大笑了起來。

    醒了。醒了又有什麽用了?

    早就晚了。

    路上,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說老爺子快不行了。

    他在喊莊燦。

    靳朝安直接給延悅打電話,叫她帶莊燦立刻去醫院。

    兩頭都在爭分奪秒。

    靳朝安抵達病房的時候,莊燦正從裏麵出來。

    靳盛洪身上的白布已經蓋上了,身邊趴著大哭不止的靳舒寧。

    莊燦眼角的淚還未擦去,靳朝安便一步上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歇斯底裏地質問她:“說什麽了!他說什麽了!告訴我,告訴我!”

    “他說要我幫忙把他的骨灰帶去一個地方,埋在那裏。”

    “哪裏?”

    “告訴你可以,但我要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