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放我走

  “唉……”李嫂歎了口氣，知道她沒有睡著，卻也不忍心再說什麽。

  自從她來後，她就沒有見太太笑過。

  房門被輕輕地帶上了，藍煙依舊雙眸緊閉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掌下的床單，濕潤一片。

  —

  商季堯走進大門時，看見愁容滿麵的李嫂，清冷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

  “她怎麽樣了？”

  “太太她……”李嫂眉頭皺得緊緊的，實在是急得快不行了。

  這麽多天，太太依舊是滴水不進，誰知道先生比太太還強硬，她不吃，也不勸，就叫人來給她輸營養液，就這樣僵持了整整半個月，她擔心得要命，覺得再這樣下去，太太的身體，肯定會受不了的。

  商季堯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我去看看她。”

  上到二樓直接推開藍煙的房門，看見那纖細的身子站在窗邊，看著外麵。

  風輕輕撩動著她的發絲，那千分之一秒，商季堯以為她會消失在窗邊。

  刹那間，他的心刺疼了一下。

  “從這裏跳下去，不會死。”

  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時，藍煙手指一緊。

  商季堯大步朝她走過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細瘦得無法承受他輕輕的一掐。雪白的手背上，青青紫紫，滿滿的針孔。

  她的倔強、她的反抗，不用語言，直接用這雙手就表達得清清楚楚。

  也，分外刺痛他的眼！

  “這麽想死？嗯？”

  她不說話，沉默態度讓他惱火。

  “你死了，藍崇良隻怕在地下都無法閉眼。”

  藍煙的瞳孔猛地一縮，極慢極慢地抬頭，望向他。

  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們第一次眼神對視，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輕蔑以及熟悉的怒火。

  “你爸當時不惜下跪也要我放過你，你要是這麽死了，他該有多心疼？”

  藍煙牙咬著，商季堯的話仿佛鈍刀子割著她的心。

  “魔鬼！”她痛哭：“跟你待在一起，還不如讓我死了。”

  “藍煙！”商季堯臉色很差：“你就這麽恨我？”

  藍煙又不說話。

  “恨也沒用，你已經在我戶口本上，我沒答應，你這輩子都是我商季堯的太太。”

  商季堯猛的扯住藍煙的手腕子，狠的幾乎將她手腕子捏碎。

  “你放開！”藍煙吃痛，慘白的臉上瞬間紅潮泛起。

  商季堯突然發瘋，她看著他眸子裏烈焰搖曳……她心裏一陣恐慌，不知道商季堯要幹什麽。

  下一秒，商季堯迅速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往床邊走去。

  藍煙尖叫著掙紮，踹他打他，可是無濟於事，商季堯將她牢牢地抱住，走到床邊將她扔上去。

  藍煙還沒恢複的左手手腕受了力，讓她疼的皺起了眉，抬頭，又看見商季堯解衣服上的扣子。

  她猜到他想幹什麽，爬到床的另一邊就要跑，被商季堯抓住腳踝拖到他跟前。

  藍煙極力反抗，不想讓他得逞。

  “你鬆手！別碰我！我要報警了！”藍煙掙紮著，拳腳和身體都在反抗，用盡全力的拒絕，可是沒用。

  “我恨你！”她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商季堯眼睛都紅了，他將她按在床上，狠狠的吻過去，她躲著閃著，就是不讓他吻到。

  急促的喘息間，藍煙咬牙切齒的喊著：“商季堯你惡心！你別犯賤！”

  商季堯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我惡心？”他幾乎是在笑著，手勁驟然再次加大，她疼的眼淚飆了出來。

  “那我就讓你知道一下，什麽是惡心。”商季堯揪著藍煙的領口，撕拉一聲，價格不菲的衣服在他手中不堪一擊。

  脫離她，成為他手中的兩塊破布。

  藍煙她聽著自己的衣服在碎掉，那聲音就像撕扯著她的血肉，讓她害怕。

  “商季堯……”她的嘴巴被他堵住。蠻橫地堵住，幾乎是沒辦法呼吸了。

  他壓著她的身子，讓她疼，讓她記住她是他的女人，過去是，現在是，這輩子都是。

  “商季堯！”藍煙崩潰的喊著他的名字。

  “……你別讓我恨你……”她聲音抖得厲害，眼睛裏沒有充淚，充的是血。

  她死命的護著自己，僅剩的那一點點蔽體的東西，死命的護著……

  “你別逼我……你想要我再死一次是不是？”她吼著，用盡最後一點力氣，頂在喉嚨裏衝出來。

  就這麽恨他入骨。

  商季堯的手猛的扯斷了她的bra。

  ……

  他讓她疼到撕心裂肺，她終於忍不住哭。

  還是壓抑著的、絕望的、痛不欲生的……

  商季堯掰著她的手，將她牢牢地鎖在身下，逼得她無處可逃……

  過了好久，他才躺在她的身邊。

  她的呼吸聲都沒了……看她死過去似的，緊閉著眼睛，動也不動，嘴唇上那一絲絲的血跡在往外滲……

  商季堯又撐在她身上，低頭，將她的嘴唇含住，幫她止血。

  冰冷的唇齒在他的唇齒間，沒有回應……瘦弱的身子在他懷裏，沒有任何重量，似乎轉瞬就會消失。

  他將她摟緊，感受到她的心跳和呼吸才漸漸平靜下來。

  “煙煙，我愛你。”

  商季堯將她抱住，用力的抱住。

  藍煙睜開眼，咬牙推開他，摸出枕頭底下藏起來的水果刀，可沒等她拔出刀鞘，手腕就被商季堯攥住了。

  “啊！”藍煙眼睛紅了，發瘋一樣地尖叫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她那麽恨他。

  “殺我？”商季堯拉著她，拔了刀鞘，將水果刀塞到她的手裏：“刀在這裏，你動手吧。”

  那麽小的一把刀，她卻覺得好重，她舉得手都發抖起來。

  商季堯握著她的手移到他的咽喉：“朝這裏割，幹淨利落點，一刀下去，你就報仇了，嗯？”

  他說的沒錯，此時隻要她的手往前推送半分，她就可以報仇了。

  抬眸，望著這個男人，那個在她十幾年生命中一直存在的男人。熟悉的麵容，熟悉的眼睛，溫柔過，殘酷過，現在，也仇恨過。

  現在隻要一秒鍾，就可以讓一切都結束。

  淚如雨下……要怎麽恨？她到底應該怎麽恨？如果說到報仇，最開始，是她的父母害了他的父母。

  這筆債，要怎麽算？死結，完完全全的死結，她解不開，沒辦法解開。

  藍煙撐著身子往後挪了挪，握著的刀的手轉了個方向，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商季堯瞬間就慌了。

  藍煙笑了笑，蒼白的笑，卻分外動人，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