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玩笑,你真以為好笑
作者:堯暄      更新:2023-05-21 08:11      字數:4012
  第87章 玩笑,你真以為好笑

  見過雙標的狗麽?

  什麽?沒見過?

  那好,今日讓你見見。

  沈時荇背對著人,心裏暗罵。

  可怎麽就心虛上了?你也沒幹什麽。

  再說了,就算是真的幹什麽了,也是戴著人皮麵具幹的,那群人眼裏自然是不知道跟他們調笑的人是她的……

  於是扭頭先控訴起來:“你什麽也不跟我講,我覺得不舒服,畢竟你在那些女人的懷裏笑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意……”

  沈時荇心裏想著,按照事情的固定的發展套路,太子起先假冒一個什麽……夢公子被請進那種地方,必定是有什麽她還不知道的原因,到那地方自然也是演一場戲……但還是不能原諒啊!

  她的眉一皺,說著說著還委屈上了:“你這樣當著我的麵做這些事,我肯定受不了,所以我肯定沒什麽錯!你再怎麽樣也沒得說的!”

  嘴角可憐嘟嘟向下撇著,頭發微亂,一張小臉眼眶發紅。

  太子眼裏的女人,此時此刻就是這麽一個模樣,盯著盯著,他忽地笑道:“孤什麽都沒說呢,你慌什麽。”

  是啊是啊,你是什麽都沒說,可是你跟變態看獵物一樣纏著我盯我這麽半天,我不說點兒什麽那像話嗎。

  沈時荇甚至想翻個白眼順便撩一下自己的頭發,可惜現在的戲正在演著。

  她眼角向下耷拉著,氣壓不足:“那你為什麽到這兒來,別跟我說你迷路。”

  太子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朝著她靠近,距離是越縮越短,她的手是越來越哆嗦。

  刹那間,他的手鑽進她的手,兩指直接把她手裏的酒杯挑開,剩下的手腕一轉將人的手全數攥在手心,用力一帶,貼著她就想完成今天搓磨了一整天都沒碰的最後一步。

  “孤迷路了,在你的心裏找不到路。”

  ……

  ……

  沈時荇:……

  昨夜是太子騎著馬把她領回去的,住宿的客棧也是個新建成的,生意還算中規中矩,有人來住,但是人不多,他們一大早醒來,還有一頓免費的飯可以吃,服務還算不錯。

  客棧的收費標準不算低,這也就隱形隔絕了一大批吵吵鬧鬧粗俗的人群,人來人往也聽不見什麽大聲喧嘩,即便是正在交談也是很有公德心壓著嗓子輕言細語,總之,整個環境讓人感覺十分舒適。

  太子牽著她來到這個客棧專門供給早飯的亭子裏,現在的時間有些晚了,人稀稀拉拉錯落坐在不同的地方。

  其實說是亭子也並不準確,這個地方很大,但是又有頭頂的擋雨的屋簷,與亭子很相似,隻是占地麵積堪比一個小花園。

  “你吃什麽,孤去讓人給你端過來。”

  是啊,他們隨行還帶了幾個婢女,沈時荇迷糊睜了一下眼睛,嘴裏囫圇說著:“都可以,隨便吃些就好了。”

  太子找人過來,對著他們低聲吩咐了幾句,人就走了,太子牽著她坐在空位上,一股香氣馥鬱的微風輕輕掃了一下他們的臉頰。

  沈時荇:“唔,好舒服啊。”

  太子聽見,抬頭看了一眼周圍,這裏的景致的確別有一番風味,植物也都是些觀賞性極高的品種,可見這裏的主人是個有品位的。

  太子看了一眼沈時荇鎖骨上麵衣服沒遮住的地方露出一些昨夜的痕跡,他的眼眸一深,扣著她的手上的力氣就大了些,沈時荇擰著眉頭掙紮。

  他感覺到才卸下去多半力氣,不知是個什麽心思:“弄疼你了麽。”

  沈時荇理都不願意理他。

  那不是廢話麽。她被他整得徹底清醒了,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胳膊肘撐著麵前的桌子把臉放在了自己的手裏,睜開眼睛看著四周的景色。

  此時雖然已經步入深秋,本應蕭瑟的季節這個園子裏竟然還有一些可供點綴的色彩在各處綻放著,還有一些時令的鮮花,比如菊,橙黃的色彩明亮極了,就跟天上的陽光的顏色差不多。

  “公子,這是您要的清淡小粥,還有涼調玉筍絲,這是剩下的,總共就是這些了。”

  唔,這跟他們吃的好像不一樣誒。

  沈時荇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飯菜又扭頭看了看周圍的人的桌子上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一碼事。

  然後沈時荇就看見太子給了那個婆婆三錠金子,“多謝,勞煩了。”

  “誒,公子客氣了,老奴就在這兒候著,您有需要還叫我就成。”

  她眼睜睜看著那個人手裏攥得緊緊的銀子,眼睛都離不開了:“我的天呐,真是大方……”

  沈時荇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了太子一眼:“你幹什麽這麽霍霍錢,你有錢給我不好麽,你想吃啥我都給你做,真的是,這麽浪費。”

  那可是整整三錠金子,核算成人民幣不知道得快小十萬吧……

  算了,她也不清楚金價都是多少,但是幾萬塊錢是跑不了的。

  哼。難過。

  沈時荇說完就抬手拿起手邊的勺子盛了滿滿一大勺小粥放進嘴裏。

  下一秒,她的眼睛緩緩睜大,嘴角微揚:“好好喝啊……”

  太子這才看著她笑:“這是東府名廚之一青尊大師做的餐食,自然是值得那麽些銀錢的。至於你如果想要,孤的庫房裏有的是,回去帶你去看看,給你配一把鑰匙就是,想用多少自己取。”

  喔呼!她這是被富豪包養了嘛?

  她聽太子這麽一頓輸出,手裏的勺子都扔了,趕緊抱緊金主的大腿:“沃趣,你真厲害,誒呀那是我沒見識,您別跟我計較……”

  她足足講了好幾句好話——就那種兩眼一閉盡管胡說八道的誇讚,太子才佯裝原諒她:“好了,吃飯,這麽貴的餐食涼了也不好吃。”

  是的呢,您還特別貼心。

  尼瑪。

  吃過早飯以後,太子帶著她又出發了,這次的路程一直沒停下休息,一直趕路趕了一天一夜,才終於到了目的地,這是東海,名曰東海燕鎮,臨海的小村莊,隻不過規模很大很大,基本上與周邊的其他村莊都接壤,所有的這些共同形成了這一大片村鎮,這裏的人都以捕魚賣魚為生。

  太子走出馬車的時候,抬手扶了沈時荇一把,將人扶下馬車才鬆手,笑著對這間屋子的主人說:“您放心,我等就在這裏簡單住半月左右,隻不過是因為我家妻子沒在外看過這些,鄙人才想讓她來體驗一番,因此借住在您這裏,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沈時荇瞥了他一眼,內心納罕:這家夥還會說這麽位卑的話呢?

  天下奇事一樁。沈時荇趕緊扯出一個端莊的賢妻良母的笑容,夫唱婦隨:“多謝您二位了,我和夫君感激不盡。”

  眼前是兩位年邁的老爺爺和老奶奶,看著他們二人慈祥地笑著:“誒喲咱們不說這些客氣的話啦,房子我們二老剛好也空著,咱們就是正好合拍啦,兩全其美的事情嘛,希望你們玩得開心啦。”

  老奶奶笑著拉著老爺爺跟他們揮了揮手道別,太子也笑著跟他們再見。

  等人終於走得沒影兒了,太子才背著手走進屋內,沈時荇隨後跟上,看著眼前的屋內的設施,心裏驚奇。

  這些紅木,一看就不是凡品,而這間屋子還擺滿了紅木雕刻的家具。這些還別說,房子還能用來租給他們……應該是租的吧……

  太子應該沒必要就來這裏玩兒幾天就買一套房子吧……

  不會吧不會吧。

  他們這輛馬車是餘非言負責駕駛過來的,速度和穩定程度自然是要比之前的馬車快上不少的,其他的人都在另一輛馬車上,還要等一天兩天才能到,所以,在這個空蕩蕩的房子裏,暫時隻有他們兩個。

  剛下馬車就到這間屋子裏了,太子說不餓是假的,沈時荇看上去也不像是個會做飯的女人,他又很累,準備先休息再找點東西吃,就跟沈時荇簡單交代了一下便回到房間裏小憩一會兒,剛閉上眼睛就睡得沉沉的,時間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很久,突然一個很像是墜落懸崖的失重感讓他驚醒,睜開眼睛看著窗外,才知道現在居然已經是深夜了。

  太子躺在床上眼神空空發呆:那個笨蛋該不會一直餓著肚子到現在吧……

  翻身下床,太子猛地打開房門,外麵燈火通明。

  “你醒啦?”

  沈時荇的手裏端著一個盤子,廣袖被她用繩子係在肩膀上掛著,原來她竟然會下廚麽……

  太子走出黑暗,來到她的身邊,低垂著眼睛看著桌子上的菜肴:“……這都是你做的嗎,你會幹這些事情?”

  他還是太不了解她了,看來……這次出來是正確的。

  她笑眯眯,兩眼彎彎:“當然會,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廢話,她雖然不是當代最苦的社畜,但好歹是現代人。

  現代人的學習技能那可是杠杠的好嗎?

  刷個視頻就學會了——雖然是她第一次幹。

  桌子上的菜品,能看出來沒什麽菜品可言……

  但是已經盡力把它做得像個能吃的樣子,太子突然想到:“你從哪裏弄來這些東西的?”

  沈時荇把最後一個水果的盤子端過來:“是把房子租給咱們的老爺爺和老奶奶,你睡覺的時候他們來過了,猜到我們來不及準備這些,所以提前送過來一些。”

  太子聞言,點了點頭,但是若有所思,轉身去外麵的小溪出口去洗了一把手,用幹淨的布巾擦幹,才坐在了位置上,拿起筷子,在沈時荇期盼的眼光裏放進嘴裏。

  沈時荇忐忑不安:“怎麽樣,還可以嗎。”

  太子嘴裏嚼著,嚼著嚼著,看她。

  她又問:“怎麽樣?好吃嗎?”

  太子咽下去,放筷:“你自己嚐嚐。”

  他的臉色蠻正經的,略微有一絲凝重的感覺,她感覺很不好,急忙拿起筷子,擰著眉頭把一葉青菜放進自己的嘴裏,嚼著。

  嗯????

  還可以啊。

  她的目光狐疑放在太子的身上,還沒張口說話,太子就裝不下去了,彎著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其實挺好吃的,看你那個慫樣兒啊。”

  笑著笑著他還扭過來掐著她的下巴仔細看了一眼:“還不錯哈,吃了你做的菜也沒哪裏受傷。”

  沈時荇的臉色極差,但是轉念一想,他也就是這副德行,撥開他在她臉上東抓一下西扯一下的手,認認真真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根本不想搭理他。

  她好歹累了一天,他這麽笑她,她也沒空多理,實在是有些餓了,端起碗她有一搭沒一搭吃著眼前的飯菜。

  太子看著她不理人了,自己也沒了意思,訕訕學著她的樣子也安安靜靜吃起了飯,不再犯賤了。

  有趣,本姑娘給你做飯首先不是為了給你做飯,自然是為了自己多吃點。你在哪兒端起個什麽踐踏別人的心血的姿態呢?

  姐不願意理你,你最好好自為之吧。

  他自找了個不痛快,自動噤聲了。沈時荇也不願意跟他多說。

  今天她一下午忙活了一下午,沒睡沒休息,他神清氣爽出來了,她現在得休息了,把碗放到外麵的水池裏她就去了二樓的房間去睡覺,反正也不要跟他睡在一起。

  或許她也可以氣急敗壞,跟他鬧一場,但是她今天實在是沒那個心情,她懶得搭理這些。

  一直到躺在床上,她的內心都很平靜,似乎是別的東西都已經習以為常,這種小打小鬧的不痛不癢也就不足以讓她給什麽多餘的反應。

  入睡很快,臨近海邊,夜風習習,她的眼睛沉沉閉上,神識慢慢消散在夢裏,有幾陣越過窗欞的風在她的耳邊灑下溫柔,在這個寧靜的夜晚,陪她安眠。

  門外,有人可憐兮兮蹲在門口,不敢進去,不敢打擾人家。他的臉上都是以前從沒見過的表情。比如忐忑,比如害怕,比如在乎,比如想要請求原諒。

  他很顯然沒得狡辯。

  這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有時候並不是玩笑,甚至不是無傷大雅,而是一把利劍,能刺在為你付出真心的人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