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的秘密

  “我總感覺，你還有事情瞞著我。”

  溫濃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就聽見蘇彼姝對他說的話。

  他從初醒的朦朧中回過神來：“為什麽這麽說？”

  “我不懷疑你的真心，但是彌年，你一定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告訴我。”蘇彼姝側臥著看向他，神色認真而肯定。

  “你想太多了。”溫濃神色無奈，否定道。

  蘇彼姝並沒有因為他的否決而懷疑自己的判斷，反而伸出手，拉住他的手。

  她帶著一絲懇求：“彌年，不要騙我，告訴我真相。”

  溫濃歎息一聲，將她拉入懷中：“青無，我對你的感情，遠勝過你對我的。”

  她相信這一點。

  因為從一開始，他便是主動的那一方。

  即便有時候鬧了矛盾，他也永遠是率先低頭的那一方。

  就如那一日禦花園之爭，溫濃不問是非，明目張膽的偏幫她。

  他好像很早就愛上了她。

  而她到現在，也不過終於明確了自己的感情。

  但她對他的愛究竟有多深重，她不敢說。

  就如即便是現在，她也不敢告訴他，自己想要為外族平冤昭雪的心。

  他們對彼此都還有所隱瞞。

  想到這裏，蘇彼姝突然也有些釋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許現在還不是坦白的最好時機。

  “那若有朝一日，我猜到了，你也不能否定，好嗎？”她仰頭看著他。

  “好，你也一樣。”他笑了笑，與她互相約定。

  “一言為定。”她伸出手，如同小孩稚嫩地立下所謂誓言一般，拉鉤為定。

  他極為配合地伸出手，與她小拇指糾纏，再由大拇指按下“印章”，然後笑道——

  “一言為定。”

  ……

  ……

  ……

  後宮安穩了許久，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究其原因，不過是清貴妃本就因巫蠱之事被氣病了，才好一點，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報複回來，舉辦宴會。

  然而卻被溫濃不講道理的偏袒氣得更加厲害。

  這段時間，就一直安份地呆在醉霞宮養病，順便期待中秋之際。

  那時，燕王便要回京了。

  蘇彼姝也明白這一點，因此也並不為再三打壓清貴妃而感到得意洋洋。

  因為她明白，真正的困難，要等燕王回京才開始。

  於是趁著清貴妃當甩手掌櫃的這一段時間，她開始努力擴張自己的勢力。

  隻是後宮再大也就那麽些人，除卻清貴妃的死忠黨，她能擴張的勢力也到達了極限。

  與此同時，她也深深的明白，自己想要為母親複仇，為外族平冤昭雪，光靠後宮的勢力是遠遠不夠的。

  她真正需要的，是前朝的勢力。

  這一日，錦繡宮。

  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

  湯鳴箏緩緩停下撥弄琴弦的手，側頭看著愁眉不展的蘇彼姝：“清貴妃被你氣病了，閉門不出，如今後宮你一家獨大，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麽反而憂愁起來。”

  “眼下瞧著我是春風得意，然而過不了幾日，燕王便要回京了，到時候風水輪流轉，輪到我閉門不出也說不定。”蘇彼姝蹙眉說道。

  湯鳴箏想到這，也有些煩悶：“燕王愛女如命，得知他不在上京的這段時間，女兒吃了那麽多虧，估計也不肯走了。”

  聊到這裏，二人都沒有了彈琴聽曲的興趣，一時間都沉默下來。

  “你說，燕王就那麽一個孩子，視作掌上明珠，怎麽就舍得讓她入宮呢？”這一個問題，蘇彼姝疑惑了許久。

  這個問題湯鳴箏倒是知道一點：“是清貴妃主動要求的。”

  “什麽？”蘇彼姝一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聽說清貴妃入府時，隻是一個側妃。”

  清貴妃看起來也不像是喜歡溫濃，會為情亂智的樣子。

  “我隻知道，那時皇帝還隻是一個皇子，但是他接連踩下數個兄弟姐妹，眼看著大權落入他手裏，清貴妃就主動要求入府，做一個側妃。”那個時候湯鳴箏已經入府許久了，自然是清楚的。

  她又說：“多半是為了利益吧，清貴妃入府之後，燕王便全力支持如今的陛下，沒過多久，先帝就病逝，現在的這位就登基了。”

  蘇彼姝一下子想通了許多問題：“難怪……”

  難怪溫濃會這樣倚重燕王，恐怕是對方也為他掃平了許多障礙，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

  導致溫濃一方麵看中對方背後的權勢，一方麵為了讓對方閉緊嘴，不得不倚重一些。

  而燕王與清貴妃，恐怕也是為了利益。

  若是時機成熟，待清貴妃有了孩子，再讓溫濃不幸“病逝”，加上燕王的權勢，這天下，便是他們杜家的了。

  也難怪溫濃成婚數年，不愛入後宮，也從未有過子嗣。

  “說起來，那皇後在陛下登基沒半年，就直接‘病逝’，也是清貴妃的手筆吧？”蘇彼姝道。

  湯鳴箏卻臉色驟變，神色警惕起來。

  蘇彼姝也跟著有些緊張：“怎麽了？”

  湯鳴箏壓低聲音道：“皇後‘病逝’，恐怕是陛下幹的事。這件事情，隻有我，清貴妃，陛下知道。但我和清貴妃，也隻是了解了一些皮毛，有所猜測罷了。”

  蘇彼姝一驚：“陛下為什麽要殺皇後？”

  這不合理。

  湯鳴箏卻知道些隱情：“說來話長。”

  不過她並不吝嗇於給蘇彼姝解答：“你知道衛家嗎？”

  後者點點頭：“當然知道。”

  說起衛家，可以說是鼎鼎大名，無人不知。

  不為別的，隻因這是一個皇後世家。

  衛家的男人大抵沒什麽名氣，這個家族也很有趣的，不愛培養族中的男子，偏偏耗費大量精力，培養族中的女子。

  先帝的母親是衛家的，先帝的妻子是衛家的。

  當年皇位之爭，隻要競爭者之一的七皇子，皇子妃也是衛家的。

  就連如今溫濃早逝的皇後，也是衛家的。

  “‘病逝’的皇後是衛家庶女，當年皇位之爭，衛家將自己最優秀的嫡女許配給了七皇子，剩下的庶女旁枝，則零零散散許配給了諸多皇子。”湯鳴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