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皇後之死

  蘇彼姝點點頭，她理解衛家的策略。

  不過是廣撒網罷了，若是七皇子能登基，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若是不能，還有那麽多皇子娶了自己家族的女兒，但凡其中一個能登基，都是血賺的。

  雖然這樣子的做法會讓許多人不齒，哪怕皇帝登基，也不太會重用這樣的牆頭草。

  但是沒有關係，他們反正能獲得利益，隻是或多或少罷了。

  這樣足以讓自己的家族屹立不倒。

  “皇後名為衛雲眉，她雖是衛家庶女，但她有一個親哥哥，名為衛雲成，她哥哥可以說是那一代衛家最為優秀的孩子。

  加上當時沒有嫡子，衛雲成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衛家繼承人。

  二人兄妹情深，加上衛雲眉也算優秀，家主衛華也厚待這兄妹兩，導致衛雲眉自視甚高。

  當時的陛下也不過是初露頭角，衛華卻將衛雲眉許配給了一個無權無勢的冷宮皇子，她自然是不滿的……”

  湯鳴箏說到這裏時，頓了頓。

  蘇彼姝大概知道這皇後是怎麽死的了。

  果不其然，湯鳴箏吐了口氣，說道：“說來她也是自作自受，我入宮時，皇後還健在，都常常能見到衛雲眉對著已經登基的陛下出言不遜。

  我覺得不可思議，府邸的老人就告訴我，在府邸之中，皇後更是常常當著下人的麵羞辱陛下。

  那個時候的陛下沒有依仗，隻能低著頭受了……”

  那時的湯鳴箏雖簡得不妥，但她本來就不願意牽扯到紛爭之中，加上一想到自己被迫入宮，就煩悶不已。

  明哲保身的心占了上風，因此她始終不聞不問，安分守己，就當作自己看不見，聽不見。

  這也讓衛雲眉將不滿都更多的發泄到了溫濃身上，而甚少注意她。

  而且後宮有清貴妃存在，二人都是不太好的脾氣，更是鬧得雞飛狗跳，就更沒人注意隱形人一般的湯鳴箏了。

  蘇彼姝聽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衛雲眉瞧不起那個時候的溫濃，隻覺得自己是被浪費在這麽一個沒有奪嫡希望的冷宮皇子身上，因而時時羞辱溫濃。

  溫濃沒有反抗，心中卻將這一筆筆賬都記下了。

  在自己榮登大寶之後，秋後算賬，直接要了對方的命。

  隻能說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下子從湯鳴箏這裏了解到了這麽多隱秘，還有前朝局勢，蘇彼姝需要整理一下思緒，便提出離開了。

  湯鳴箏也沒有了彈琴的興致，二人便互相告別了。

  ……

  ……

  ……

  遙遙在上京之外。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

  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

  軍隊的鐵騎揚起一片塵沙。

  剛從戰場上歸來，連日趕路的戰士們臉上帶著倦色。

  為首的燕王一馬當先，麵上帶著疲憊，但更多的是急切。

  清貴妃連日來信，讓這位老父親急匆匆從戰場返回，隻為了回京給受了委屈的女兒撐腰。

  “燕王殿下，歇一會吧，”副將勸道，“將士們都累了。”

  征戰西域，本就是沒什麽必要的戰役，大家稀裏糊塗地作戰拿下勝利，又稀裏糊塗的趕路回京。

  燕王擦了擦臉上的塵土，回頭看到自己的將士確實是一臉倦容。

  “大家再撐一會兒，馬上就到上京了，正好能趕上中秋節，咱們都能回家，一家團圓！”燕王沒有選擇聽取建議，反而回頭大聲鼓舞道。

  大家都有些不滿積壓在心中，但一想到能夠在中秋節一家團圓，又來了些精神。

  燕王見狀，繼續鼓舞道：“咱們如今打了勝仗，朝廷一定有賞，咱們領了錢，就能帶著錢給家人買好東西，過一會快活的中秋節！”

  見有賞錢還能團圓，這戳中了將士們最渴望的東西，大家也紛紛來了精神。

  燕王見效果達到，便下令繼續趕路，他自己繼續一馬當先。

  因為他知道，遠在上京的女兒，還等著他回去。

  ……

  ……

  ……

  衛家

  衛雲成穿過層層回廊，來到衛華的書房前。

  他沒有等待下人的通報，而是選擇直接推門進去。

  衛華正靠著書桌練字。

  如今他年紀愈發大了，半百之年的老人，頭發花白，也漸漸看不清東西。

  見有人粗魯地推門進來，他心裏清楚是誰：“你如今越發無禮了。”

  能這樣做的，自然是曾經他最寵愛，最重視的兒子——衛雲成。

  他們也曾父慈子孝，隻可惜，在他將衛雲眉許配給了如今的皇帝之後，二人便有了隔閡。

  在衛雲眉蹊蹺“病逝”，而他為自保，選擇充耳不聞之後，二人更是不睦。

  而如今，衛雲成掌握了衛家一半的勢力，接連迫害了他其餘的子嗣，幾乎等於翻臉。

  到現在，他們隻不過是維持著表麵上的微弱和平。

  衛雲成看著他，隻記得諷刺，冷笑道：“從前，你可未和我們講過理。”

  “你還在因雲眉怨我。”衛華歎了口氣。

  “你強行將她許配給一個素未謀麵的男人，又在她被殺後不聞不問。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會不忍心嗎？”衛雲成看著他的眼神帶著不滿與些微恨意。

  “……他可是皇帝。”衛華沉默許久，隻說出這麽一句話。

  按他的想法來看，衛雲眉死得不冤。

  而在他選擇無視衛雲眉死亡之後，溫濃也並未繼續報複衛家，這足以說明他的決策是正確的。

  隻要能保全家族，死一個無關痛癢的庶女，又能怎麽樣呢？

  可惜衛雲成不是這麽想的。

  他始終記得，衛雲眉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是和他一起長大，血濃於水的親人。

  在得知衛雲眉蹊蹺死亡之後，他不甘心就這樣放過凶手。

  哪怕那個人是皇帝。

  見衛雲成一直冷冷地看著他，衛華無奈：“你到我這裏來，有什麽事情？”

  “燕王要回京了。”

  “那又怎麽樣？”衛華並不在意這件事情。

  他已經老了，半身入土的年紀，他隻想保全衛家，讓衛家的榮華不斷在自己手裏。

  但衛雲成的想法與他截然相反。

  “燕王回京，勢必不能從皇帝手中保全自己的兵權，這是一個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