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戀愛腦：還是暗戀。

  　　很臭麽？

  　　知道臭還吃。

  　　這姑娘挺有意思。

  　　躲在小棚車後麵的秦惟與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突然覺得就這麽轉到明城也挺不錯的。

  　　一小份臭豆腐怎麽能吃的飽。

  　　那會兒程音還沒什麽上鏡胖十斤的概念，在普通人裏，她已經算高挑的了，她還經常驕傲地自詡自己屬於怎麽都吃不胖的特殊體質。

  　　她又去買了杏仁茶，甜膩膩的那種，還囑咐老板多放點杏仁。

  　　當然等杏仁茶的時候，她也沒閑著，去外麵的小攤買了些烤冷麵和麻辣串大快朵頤。

  　　酒足飯飽後，程音從杏仁茶老板的攤位那邊買了包跳跳糖，很古早的那種包裝，檸檬味兒的。

  　　沒有其他原因，檸檬味兒很香，能夠中和掉嘴裏的臭味。

  　　女孩將跳跳糖拆開，仰頭倒進嘴裏，腦子裏響起劈裏啪啦的聲兒，心情也格外的好起來。

  　　臨走的時候，杏仁茶店的老板問她要不要在心願牆上寫張便利貼。

  　　程音掃了眼五顏六色，厚厚的一麵心願牆，點點頭。

  　　“晚飯好難吃，天天都要控製體重，真的很奇怪！”

  　　“在C家過得一點也不好，希望哥哥能對我好一點吧。”

  　　“加油！我的明星夢！爸爸來了！”

  　　小小一張紙條，記滿了她這些莫名其妙的碎碎念。

  　　每一個小短句的背後都透著別樣的意思。

  　　在程音離開了，秦惟與走進了店鋪裏，也點了同樣一碗杏仁茶。

  　　他剛才看到少女在心願牆下麵寫了好久的心願，尋著她貼過去的大概範圍，秦惟與一眼就看到了那張最特別的。

  　　它藏在了層層便利貼的最裏麵，不起眼，但發現它的人足夠敏銳。

  　　秦惟與並沒有揭下這張便利貼，他隻是輕輕翻看了一下，心裏就泛起酸澀。

  　　“希望哥哥能對我好一點。”

  　　怪不得。

  　　怪不得程隨警告他：“她是我的。”

  　　秦惟與隻在杏仁茶店停留了很短暫的幾分鍾就走了，出去後才看到，她還在街上閑逛呢。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十分活潑，偶爾有熱情的攤位小老板看她長得討喜可愛，主動搭話：

  　　“你是明誠一高的吧？學生這個點兒都在上自習，你逃課出來的哦？”

  　　程音專程走到小老板攤位前反駁：

  　　“我正規請假出來的嗷，請了一整節自習，不好好玩玩那不是浪費了嘛？！”

  　　“，”

  　　秦惟與完全沒想到還可以有這種理由，下次一定不會給她批假條了。

  　　大概是有了在乎的女生，就不太想在班裏顯得那麽不合群了，又或者被一些充滿善意的同學感染，更可能是秦頌言給了他一些前所未有的親情關懷。

  　　十六歲的秦惟與開始漸漸接納這個世界的色彩了。

  　　暗戀本身就是隻屬於自己的一場盛大狂歡。

  　　尤其是知道了程隨和程音並未公開的關係後，秦惟與將這份喜歡藏得更加隱蔽了。

  　　甚至在一些班級活動的必要接觸裏，他對於程音的態度也顯得尤為生硬冷淡。

  　　年少的清高讓他從不屑於和別人搶，更何況是介入感情。

  　　要是真的告訴她了，也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吧。

  　　秦惟與曾數次回想起喜歡上程音的理由，庸俗又膚淺。

  　　她在一個恰當的時機突然出現，救了他。

  　　偏偏這個救人的小英雄恰好是他的長相天菜。

  　　後來一步一步沉淪深陷於這場自娛自樂應該是那顆冰冷的心一次又一次被她溫暖吧。

  　　比如留她補作業時，她會記得他一會兒要去圖書館打工，沒有時間吃飯，而悄悄塞給他一塊從家裏帶來的三明治，即使那三明治真的比減脂餐還要難吃。

  　　比如會無時無刻真誠又崇拜地誇他“秦惟與你好帥啊”，“主席萬歲”，“哇哇哇，你打球真的好厲害嗷”。

  　　沒有哪個男生能受得了自己的crush對自己這麽殷勤。

  　　根本忍不住。

  　　高二初雪那天，她在操場上跟同學們鬧，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衝過去抱住了她。

  　　羽絨服很厚，根本觸碰不到她的溫度。

  　　隻能感覺到她埋在他胸口處的呼吸燙的他整張臉都要變紅。

  　　不如就借著這場初雪告白好了。

  　　程隨已經畢業了，都沒有在富家少爺的圈子裏承認過和程音的關係，多半他們倆也沒什麽。

  　　秦惟與這樣安慰自己。

  　　考完試，教室裏除了正在整理書包的程音，並沒有別人。

  　　唯一留下來的幾個還被他叫過去清掃積雪，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那就趁現在告白。

  　　秦惟與在教室門口踟躇了好久，終於決定要進去。

  　　隻見另一道差不多高大的身影直接擦過他的衣袖，徑直朝著程音走過去。

  　　“哥！”程音聲音跟脆桃一樣清甜：“你怎麽有空來接我？”

  　　程隨麵對著程音，笑得恣意：

  　　“順路，就過來看看。”

  　　他掃了眼門口的秦惟與，投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程音點頭，繼續收拾桌上的卷子和參考書，嘟囔著發牢騷：

  　　“這次作業老多了，放假也要寫到昏天暗地了。”

  　　程隨幫她整理齊試卷，遞到她手上：

  　　“是你墨跡，一張數學試卷要做一整天，和作業沒關係。”

  　　程音並沒搭理他輕嗤的這句，反正都被程隨嘲笑得已經習慣了。

  　　她突然拉過程隨的手腕，發現了一個驚喜，眼睛裏也是亮亮的：

  　　“咦？你不是嫌棄這款石英機械表做工粗糙又簡陋，一看就是便宜貨麽？怎麽還戴上了！”

  　　程隨別扭地甩開程音的手，拉長了自己的袖子，蓋住石英機械表盤，不自然地解釋道：

  　　“名表戴久了，偶爾嚐試點不一樣的，也不是不行，還湊合吧。”

  　　“湊合？這表四萬多塊呢！”程音有些不高興。

  　　四萬多塊夠以前外公外婆家半年的開支了好不好。

  　　她伸手扣住程隨的手背，要去解表帶：

  　　“不喜歡算了，你還給我，我還能拿去賣點錢！”

  　　程隨直接被她這套邏輯氣笑，掐住她手腕，反駁：

  　　“你賣了我給你買的包，去買了這塊表，這和我自己送自己成人禮有什麽區別？”

  　　“那怎麽能一樣呢？我賣掉的是我最喜歡的那款包！”

  　　程音抬頭朝他撇嘴，強詞奪理，又一臉理直氣壯。

  　　程隨捏著她的手腕，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反而是將她往前一帶，貼到他的懷裏。

  　　羽絨服穿得厚重，程音並沒有感覺到兩個人的距離有多近。

  　　但在門口的秦惟與看來，這個距離已經足夠曖昧，足夠說明一切了。

  　　他捏緊了拳頭，過了好幾秒又再次鬆弛下來。

  　　算了。

  　　他沒那個資格告白。

  　　他什麽都給不了。

  　　既然是一份悄然的心動，就讓它再次埋葬在這場盛大的初雪裏吧。

  　　秦惟與斂眸走開，沒再去關注教室裏的這對“情侶”到底又做了什麽。

  　　臨走前他隻看到程隨緩緩低頭，在程音耳邊說了什麽，然後就捧起她的臉傾身。

  　　應該是要接吻了吧。

  　　秦惟與不想看，也不敢看。

  　　那份無人訴說，小心隱藏的青睞，隨著他決絕的轉身，在呼之欲出的告白前奏中悄無聲息的結束。

  　　——

  　　“音音，你是不是說過，初雪是要接吻的？”

  　　程隨撫上程音的臉頰，窗外是銀裝素裹的世界。

  　　“今天就是初雪。”

  　　他刻意看了眼程音背後不遠處的秦惟與，又傾身在程音耳邊悄聲說：

  　　“你想試試麽？”

  　　他語氣散漫，聽起來並不怎麽真誠，符合他一貫的紈絝少爺的作風。

  　　程音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怯怯地拒絕說：

  　　“，哥，你過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