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讓賀淮宴過來
作者:南婠賀淮宴      更新:2023-06-28 09:57      字數:15676
  第246章 讓賀淮宴過來

    葛輝納悶,按道理這間房就是“有鬼”。

    但人怎麽就無端端的消失不見了?

    賀淮宴目光森寒的盯著他。

    葛輝積壓著淤堵的火氣,“賀總說笑了,我不打擾了”

    招了招手,虎爺一幫人等跟隨他出去。

    彼時南婠已經從茶樓後門回來了一樓散桌。

    蘇麗秀察覺到她走路姿勢歪扭,衣服也蹭了一些汙漬,起身扶著她到凳子坐下,擔心道:“小婠,你腳怎麽了?”

    南嘉文賤嗖嗖的捂著鼻子,開玩笑說:“姐,你摔廁所裏了啊”

    南婠:“……”

    周時川看她一個人從一樓後門那裏出現,感到詫異,納悶賀淮宴不是收到他消息說剛好在附近剛才趕來沒救到南婠嗎?

    他明明親眼見南婠進去了二樓的一間包廂,雖然不知道她進去是做什麽事,但南婠不說,應是十分危險的。

    “婠婠,你怎麽是從一樓進來的?”

    南婠握著蘇麗秀的手,淺笑道:“我沒事的麗秀姨,剛才走路不小心踢到了東西”

    她看向周時川,“時川哥,你怎麽這麽問?衛生間就在一樓啊”

    剛才那會兒,她走去窗戶望下去,二樓距離地麵不算太高,心想如果翻窗順著管道爬下去,或許還有幾分逃脫的機會。

    咬咬牙,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手指摸索著管道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

    要真摔了,可能就費個腿骨個折。

    她慶幸現在不是夏季,穿旗袍的機會少,今天出門穿的是白色的寬鬆毛衣和牛仔長褲,不然實在不方便攀爬。

    葛輝和虎爺那幫人走下樓,思忖賀淮宴那副模樣不像是虛張聲勢,招手喊來大堂經理。

    南婠有屏風遮擋,背著身子,低頭暗暗聽著。

    葛輝指著虎爺,朝大堂經理說:“你把他帶去保安室調一下監控出來”

    大堂經理偷瞟了一眼屏風,麵上絲毫不慌,恭敬道:“沒問題,您這邊請”

    南婠一隻手藏在餐桌布下緊緊抓著,現在落荒而逃,勢必會碰見葛輝不打自招。

    但倘若不走,很快虎爺就會在監控視頻裏查到她翻窗爬了下來,緊接又從後門拐回了一樓散桌。

    南婠愁得,再次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一定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黑得很!

    片刻之際,南婠再次抬眸,悄悄望向葛輝的方向,見他接了一通電話,麵露難色,匆匆走了。

    她頓時鬆了一口氣。

    趁虎爺還沒有從保安室出來,南婠剛想開腔讓蘇麗秀和南嘉文趕緊先走,周時川說:“既然吃得差不多,我去買單,大家回去吧”

    她很快應聲:“好”

    ,

    南婠站在路邊目送他們上車才算放心,旋即回到駕駛位,驅車發動,準備把後座的旗袍給客戶送過去。

    倏地車窗有人敲了兩下,她降下車窗,驚愕,“徐助,你怎麽在這?”

    徐助暗戳戳的指了指一處,“南小姐,賀總讓您過去一下”

    南婠怔愣,賀淮宴怎麽會在這?

    心底琢磨了一下,便猜想剛才周時川這麽問,一定是他告訴了賀淮宴。

    她想葛輝又突然接了個電話就走,大堂經理又不慌不忙的帶虎爺去監控室,看樣子都是賀淮宴幫的忙。

    但她不樂意,一是剛才爬管道,腳不小心扭了下,壓根不想走過去。

    二是想到以前的回憶,男人不知命令過她多少次上他車的戲碼。

    “讓你的賀總過來,我隻等兩分鍾,時間一到我就把車開走”

    徐助又像個傳話筒一樣,小碎步屁顛屁顛的跑到那輛邁巴赫。

    賀淮宴漫不經心地躺在車倚背,見開車門的是徐助,微微蹙眉,扯了扯領帶。

    徐助抿抿唇,“賀總,南小姐說給您兩分鍾的時間過去她車裏,不然就把車開走”

    賀淮宴玩味一笑,女人這是記著他從前的混賬事。

    南婠看著腕表數時間,一分五十八秒,車窗再次有人敲起。

    男人高闊的身影劈落,垂下眼皮盯著她,眼神像藏著鉤子,無聲無息的勾著她,“熄火,拔車鑰匙下車”

    南婠一噎,“我沒空,我要給客人送旗袍”

    話畢,她發動車子,升起車窗,驅車疾馳揚長而去。

    才不慣著男人的毛病!

    ……

    五個小時後,南婠給客戶送完旗袍,搭乘電梯下小區車庫,這是她送的第六家,餘剩的隻能改天送。

    有兩位客戶許是臨近春節,吃食不太節製,試穿旗袍的時候腰身那裏繃得緊,尺寸要重新改。

    那些客戶通通都問她走路怎麽一瘸一拐的,她隻能扯理由說早上去晨跑摔了。

    畢竟爬管道委實丟人,她說不出口。

    手機響了下,曲甜發來信息給她。

    甜甜圈:【婠婠,紳士哥和簡大小姐的訂婚聲明反轉了】。

    南婠:【紳士哥?】。

    甜甜圈:【季少啊,新稱呼】。

    南婠忍不住一笑,她倏地好奇曲甜除了喊賀淮宴賀金主還會喊什麽稱呼,隨即點開曲甜發來的截圖。

    是季琛以私人名義發的微博聲明:我本人與簡桐娜女士並無結為夫妻的想法,亦沒以結婚為前提互相了解過,望簡家依舊可以與季家維持友好的商業夥伴關係,感謝各位關注,特此公告。

    ,

    南婠驅車回了旗袍店,將店門反鎖,去地下室添加了一條新線索,把地下錢莊幾個字加了上去。

    她想孟嵐蕙還是十分防備著許雯,要不然也不會在她告訴許雯地下錢莊的事情時,許雯會驚詫萬分。

    看來即使許雯跟在孟嵐蕙身邊這麽多年,孟嵐蕙依舊沒有把核心的事情透露過一星半點。

    從地下室回到店裏,南婠打開小木桌下翻找著醫藥箱,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她常年都有備。

    南婠右腿翹在小木桌,她揭開褲腿,腳踝紅腫了些,旋即倒了一些藥酒在掌心揉搓起腳踝。

    藥酒味太嗆,辣中帶腥,揮發在空氣裏,南婠嫌聞起來難受,揉了沒幾下就把腿放下,來回揮著手散味。

    店門倏地被人打開,散了一些味出去,她餘光看到是賀淮宴,垂眸繼續揉。

    賀淮宴拿過藥酒瓶聞了聞,皺眉,“真摔了?”

    南婠不應。

    他半蹲下,捏住她腳腕,嗓音低沉得很,“別動,我來”

    男人半蹲下,南婠隻能看到他發型修剪得利落清爽的黑頭頂,移開視線,問道:“你怎麽剛好就在茶樓附近?”

  第247章 這不叫騙

    賀淮宴頓了頓,邊給她輕揉腳踝邊道:“那一片都是茶樓,我在旁邊茶坊那約了人商談”

    “那你收到時川哥的信息趕來找我,項目還能談成嗎?”

    賀淮宴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眉心皺得更緊,滿是藥酒味的指腹屈指劃了下她挺翹的鼻尖,“沒談成,五個億的項目就這麽沒了”

    他故意刁難她,“你說說,我損失了多少”

    南婠拂開他的手,垂頭,驀地湧起內疚,幾乎當真了男人說的。

    “那種情況,我本來就會想法子逃走,何況這一次,我不是沒被葛輝的人發現,你的損失,明明知道我一輩子都賠不起”

    賀淮宴躬身坐到沙發,與她對視,眼神是原形畢露的滲人壓迫。

    “葛輝要是沒接那通電話離開,監控隻要被虎爺一查,你是在那之前順利逃出茶樓,那南家人和文質彬彬的周醫生呢,你怎麽救”

    “我……”南婠一噎。

    啞口無言。

    須臾。

    賀淮宴抿唇,笑了出聲,“好了,不逗你,沒有五個億,就是一場普通的茶談”

    南婠抄起旁邊的抱枕砸他,“好啊,你騙我!”

    男人凝眸看她,眼神似帶著能讓人微醺的酒意,不知不覺醉溺,“這不叫騙,叫情趣”

    南婠:“……”

    賀淮宴去小房間的浴室洗了手,出來,女人盯他盯得神色凝重。

    “說說吧,你偷聽到什麽了”

    南婠道:“你對金融這一行熟悉,我想問問,你有沒有地下錢莊的門路?”

    “你缺錢了?打聽這個”男人挑起眉梢。

    南婠白眼,“不是”

    “我聽到虎爺談起地下錢莊,我就猜金音夜總會有雙賬本,錢莊的匯入應該是見不得光那部分的生意利潤來源,想必與旗袍協會那些年輕的女人有關,至於其中的樞紐,就是二十九層的東西”

    賀淮宴眯起眼深思。

    緩緩道:“港城與澳城鄰近,那邊是賭城,所以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地下錢莊,不過背後的老板,一般不輕易露麵,除非有上門借貸巨額的,就會由錢莊的經理審核後通知幕後老板”

    南婠擰眉,錢莊那麽多,就算排除法,也很費時間精力,“這些錢莊不正規吧?能不能找到踩線的舉報,讓警察去查”

    賀淮宴搖搖頭,“現在的錢莊雖然不正規的多,但畢竟是民營性質,擅長聰明的合法化,在自然債務利率的上線規避風險,差率到最小”

    南婠眸底閃過一絲狡黠,勾著男人的脖頸,“你幫我查查看,有哪些錢莊比較可疑,然後喬裝去錢莊借錢,說不定就能試探出幕後老板是誰了”

    賀淮宴深眸微眯,打量著女人,他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她才主動示好。

    “我就算喬裝去也會穿幫,那些資產抵押證明,一查就是掛在我名下”

    南婠:“哦”

    賀淮宴哄她,“我幫你想別的法子”

    ……

    三天後,周時川要返回墨爾本,南婠和南嘉文去送機。

    南嘉文眼眶紅紅,“時川哥,你以後就算不回港城了,也記得多多發朋友圈,我等著大學畢業旅遊就去墨爾本找你”

    周時川擁抱他拍了拍脊背,“沒問題,我在那等你,男孩子要少哭,別惹你姐生氣,畢業了替你姐多照顧家裏”

    南嘉文看了南婠一眼,點點頭。

    南嘉文這小子,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有那麽點滑稽,透明的鼻涕泡從兩個鼻孔一入一吸,南婠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她記得小時候,周家還是住在南家隔壁那會兒,周時語和周時川經常來找她和南嘉文玩,陪著她度過了最無憂無慮那幾年。

    如今分別,周時語與她陰陽兩隔,周時川定居墨爾本,她倏地也紅了眼,漫起水霧。

    周時川撐開雙臂,“婠婠,最後一次抱你了,祝你與賀先生能結成正果,美滿幸福”

    南婠大大方方的回他擁抱,“時川哥,我也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找到嫂子記得告訴我,我們一家人過去喝你的喜酒”

    周時川笑了笑,“喝喜酒沒問題,但是紅包別給太大”

    ,

    飛機上,周時川望著舷窗,冬天的暖陽,晴空萬裏,心情有種重新出發的輕鬆感。

    此時走來一名戴著墨鏡的年輕女士坐到他身側。

    女人取下墨鏡,露出清秀的麵容,瞥見男人,怔愣住,“周醫生,是你嗎?好巧”

    周時川聽見打招呼的聲音側眸,默了一霎,隨即露出笑容,“是好巧”

    ……

    除夕當晚,南婠在南家吃的團圓飯,一結束,男人的電話就打來了。

    街上辭舊迎新的年味很重,她套了一件厚實的米白色羊絨大衣下樓。

    黑沉的冬夜,冷意蝕骨。

    男人穿著黑色的長款大衣,辨不清情緒的臉,說不出的神秘深沉,修長的指骨夾著一抹猩紅,如果不是小區橘黃的亮燈淡淡籠罩著,他幾乎要融入夜色裏。

    “我不是和你說了,除夕要在家裏住”

    賀淮宴眸色深諳的看著她,自然的摟過女人的腰,“上車,和我去一個地方”

    南婠詫異,“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

    ,

    賀淮宴的私人飛機盤旋在夜空。

    南婠從港城到澳城,也就不到半個小時。

    緊接著一輛黑色私家車駛去了澳城最大的賭場。

    即使是除夕,這裏的賭場依舊上演紙醉金迷,歌舞升平。

    男人摟著她穿過金碧輝煌的旋轉門,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你上次說想調查地下錢莊的事,我和這裏的一位執牌人很熟,帶你去見見”

    南婠道:“查到苗頭了?”

    “隻能說有三分”

    透明的轎廂升起,賀淮宴看了眼三樓處的荷官在發牌,問她:“想玩一下牌嗎?輸了我給你兜底”

    南婠搖搖頭拒絕,一想到陸永良就是嗜賭成性,間接害了她媽媽和姐姐,“我最討厭賭博了!”

    出來轎廂,到達五樓,有侍應過來與賀淮宴的保鏢聊了幾句,便帶著他們到了一間VIP包房。

    侍應把門關上,包房裏是傳統的現代中式裝潢,主桌那裏坐著一個男人,眉弓挺拔,五官硬朗,黑色的長發一絲不苟束著一小撮在腦後。

    主桌的男人潑掉茶壺裏的陳茶,添了一匙新茶,隨即漫不經心地掏出帕子擦手。

    南婠看到那男人手裏轉動著什麽東西,冷光掠過眉眼,一把小刀朝她迎麵飛來。

  第248章 新年快樂

    南婠敏捷的迅速躲閃,那把小刀距離她臉頰僅三厘米擦過,插在了她後麵掛著的飛鏢鏢盤中心。

    賀淮宴是殺伐氣很重,但是形容不出的高深莫測的寒。

    而南婠注意到扔小刀的男人周身氣息是一種直白的、凶狠的血性。

    她眉眼突突地跳,賀淮宴帶她見的人,怎麽和他一樣是狠角色。

    “差點傷到了未來的三表嫂,我賠罪”主桌的男人起身,斂起眼裏的狠意。

    賀淮宴目光冰冷銳利的睨了那男人一眼,“白霄!”

    白霄走近,微微頷首,笑了笑,“賀三表哥,真不愧是你看上的女人,有點本事,躲得過我刀的人,沒幾個”

    賀淮宴麵容沉冷,“你要是傷到她臉,今晚這裏的賭場就是你營業的最後一天”

    南婠看了眼這個男人,又看了眼賀淮宴,疑惑道:“這是誰?”

    白霄伸出手,勾唇笑,“自我介紹一下,賀三表哥的母親白京雅是我姑姑”

    賀淮宴瞪了眼白霄,“把你的手收回去,別碰她!”

    話落,他摟著南婠坐到茶桌主位。

    白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賀三表哥,你這醋勁這麽大,以後未來三表嫂出門,是不是都不能和男人說話了”

    賀淮宴沒搭理他的話,隻道:“有正事問你,之前讓你查澳城這邊的地下錢莊怎麽樣了”

    白霄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南婠,“是為了未來三表嫂查這件事吧”

    他拎起茶壺,倒了兩杯給賀淮宴和南婠。

    “這裏的錢莊幕後老板都很低調,而且就算找出來幕後老板,說不定背後還有人,你讓我留意與葛家有聯係的,查出來現金流上億最大的有五家”

    南婠扯了扯賀淮宴的衣角,驚歎道:“五家這麽多,這金音夜總會見不得光的利潤該多大”

    這更側麵印證了她心裏的一些猜測。

    說不定當初陸永良在孟嵐蕙的藥物研究室有份參與過,但因為嗜賭,找虎爺借了巨款。

    賭博大都十賭九輸,陸永良還不上,隻能先逃到國外,自然顧不上陸璃蔓。

    而她母親沈清鈺來港城找陸璃蔓,恰巧遇到孟嵐蕙的車子路過陸永良的舊居外麵的街道,緊接著就離奇失蹤。

    和陸璃蔓雙雙遇害身亡。

    南婠想,她母親和姐姐突然的意外,恐怕是因為知道了孟嵐蕙和葛輝的一些事,而這些事十有八九便是與她查出來的這些有關。

    孟嵐蕙當初說不定就是想拿陸璃蔓威脅陸永良出麵,所以才綁了陸璃蔓。

    但又因為沈清鈺的出現攪亂計劃,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手上沾了兩條人命。

    想到著,她心一沉,手心攥拳,額頭隱隱冒著汗。

    賀淮宴察覺到,從大衣裏拿出素色的方帕替她輕輕擦著汗,握著她的手安撫,“又想起那些畫麵了嗎?沒事,事情總會結束的”

    南婠抿抿唇,無聲沉默。

    與白霄的這場見麵聊了有將近一個小時。

    結束的時候,白霄親自送他們到轎廂。

    “未來三表嫂,我還是頭一次見我賀三表哥為了一個女人這麽費心費力又費錢,你以後可不能不嫁他啊”

    南婠扯了扯唇,道:“怎麽還搞道德綁架這一套”

    轎廂門關上,賀淮宴牽著她的手,嗓音又低又啞,貼在她耳廓,“我不搞那些,隻搞你”

    南婠頓時麵紅耳赤,“賀淮宴!大過年的,你少說點葷話吧”

    轎廂緩緩下移,她不經意瞥去三樓的一處賭桌,有一個男人的背影讓她四肢百骸猛地一揪。

    南婠眯了眯眼聚精會神的盯著,男人轉動了一下側臉,她篤定喊道:“是陸永良!快把電梯按回去”

    賀淮宴:“我打電話讓白宵調監控查一下,你別緊張”

    轎廂緩慢落至一樓大堂,南婠急著又按回三樓。

    轎廂重新升起,到了三樓,門打開,她甩掉賀淮宴的手,迅速衝出電梯,一刻也沒有停。

    男人擰眉,“你小心一點”

    南婠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潮,為了怕打草驚蛇,她慢慢靠近,倏地一個端著飲料的侍應從自助區轉身,兩人迎麵一撞。

    澄亮的液體灑在她白色的大衣上,汙漬十分明顯。

    “對不起女士”侍應顯然沒想到會撞到人,連忙彎腰道歉。

    陸永良聽到這邊的動靜回眸,與南婠四目相對,怔愣住。

    南婠揮揮手,朝侍應說沒事,她邁步走去陸永良的方向,然而陸永良因為先看見了她,腳底抹油了似,身影很快消失。

    南婠暗罵:又一次被他逃脫了!

    賀淮宴直奔向她,呼吸急促,一手抓過她的手腕,動作不粗魯,氣勢卻逼人。

    他眼裏寫滿了擔憂,“你一個人跑出去,這裏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出點事怎麽辦”

    “陸永良跑遠了,下次再想碰見很難了”

    賀淮宴抓著她胳膊,擁入懷,“我讓白宵去查了,他以後會留意賭場,隻要出現,就幫你扣下”

    ,

    南婠回到車上,彼時已經接近零點。

    澳城葡式風情的建築,融入繁華喧囂的夜色,所有人都在靜等新春。

    轎車行駛過街道,黯淡的霓虹灑入車窗裏,約莫過了十分鍾,停在了漁人碼頭。

    男人摟著她的腰,“下車”

    南婠披緊大衣,因為被灑了飲料,空氣裏偶爾迎風吹來一絲甜膩的水果味。

    她看了一眼周圍,蕭瑟的風吹得她鼻尖泛著紅,站在碼頭眺望海麵,“你帶我來這裏看什麽?”

    賀淮宴站在她背後圈抱著,溫暖的大掌握著她的小手,下巴抵在她的側肩。

    他嗓音暗啞,顆粒感很重,“本來想帶你上遊艇的,都安排好了,現在耽誤了時間,我們就站在這裏倒數一二三吧”

    南婠側眸望著他,有點恍惚。

    男人的懷抱很暖,眼裏似有星河,“婠婠,看”

    南婠眨了眨眼,抬頭望向黑沉的夜空。

    賀淮宴:“一”

    南婠:“二”

    “三”

    兩人齊聲一起喊。

    下一瞬,繽紛炫目的光芒在天幕砰的一聲炸開,巨大的響聲震懾周遭,漫天飛舞。

    賀淮宴捂著她雙耳的手垂下,順勢將她的手貼在自己唇邊,沿著女人手背,一下下的親吻,停在手腕。

    南婠感受著那滾燙的吻,不禁一顫,他竟吻在腕骨的脈搏,血管清晰的脈絡處!

    “婠婠,新年快樂”

    賀淮宴在心裏,許下了不為人知的願望。

  第249章 浮木

    新春零點倒數結束,賀淮宴沒有帶南婠繼續搭私人飛機回港城。

    轎車直奔壹號湖畔的高級海景住宅區。

    一進門,男人把門踢上。

    屋裏像早就開了暖氣,暖烘烘的,很舒服。

    南婠把髒了的大衣脫下,露出單薄的針織衫,曲線畢露。

    一抬眼,就是男人暗流湧動的深眸,他近在咫尺的炙熱,像是能把她灼透一個洞。

    南婠迷離的眼神望著賀淮宴,有些慌神,怎麽感覺他能把自己吃了,“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賀淮宴摟她的腰抱起,到寬敞舒適的沙發上,薄唇輕輕吮著她嬌嫩的紅唇廝磨,吻得淺,及至深。

    他埋在她皎白的脖頸,淡淡出聲:“多住一晚”

    男人的呼吸重,噴灑在脖頸,南婠本能的瑟縮了一下肩膀,“那是大年初二回?你不用在賀家過年嗎?”

    賀淮宴垂眸吻了吻她頭發,拍她的臀,女人跨坐到他腿上,他燥得咽了咽口沫,“隻想和你過”

    南婠抿抿唇,“我好像是排卵期,這裏……有沒有那個東西”

    賀淮宴惡趣味的用腿顛了一下她,南婠差點失重的要往後倒,隻能下意識緊緊勾著他的脖子,“你壞死了!”

    這一句在男人看來有點討嬌的意味,他環緊女人的細腰,“你覺得這裏會有嗎?”

    南婠別開臉,“我哪裏知道,說不定你以前帶過女人來這裏,備也正常,不備也正常”

    賀淮宴伸手扳過她的下顎,逼她正視自己,語氣認真,“我沒有,南婠,我隻有過你一個女人”

    南婠深吸一口氣,胸口起伏得厲害,嗯了一聲,嘴角溢出淡笑。

    “所以呢”賀淮宴問她。

    “什麽?”南婠疑惑。

    她明明也且隻有他一個男人。

    賀淮宴俯身到她耳邊,低語,“我說的是,我想……”

    南婠聽清那幾個字後,雙頰因羞赧而緋紅,攥拳輕輕打他,斜睨了男人一眼,“你想都別想!”

    賀淮宴將她放倒在沙發,俯身壓下,嘴角噙著笑意,意味不明,卻欲氣十足,“我覺得你想”

    荷爾蒙在周圍節節攀升。

    男人結實的身軀猶如一堵厚重的城牆,悶悶的朝她撲倒而下,南婠覺得喘不過氣,可一切,又讓她不自覺的沉淪。

    像漂浮在懸空的海平麵,而賀淮宴,是她唯一可以支撐的浮木。

    ……

    南婠第二天是被電話吵醒的,上午10點多。

    曲甜幾乎每年大年初一都會打電話約她出門逛街或者去南家打麻將。

    一聽她的嗓音,就調侃道:“你這嗓子啞成這樣,昨晚得連續喊多大聲,記得讓賀金主帶你喝涼茶潤潤嗓子”

    南婠望了眼旁邊罪魁禍首的男人,翻身,紅著臉說:“天這麽冷,喝什麽涼茶,我在澳城,今天先不回家,改天約”

    “等等,你去澳城幹嘛”

    “還是查那些事,昨晚我還遇到陸永良來了賭場,隻可惜差一點就能逮住人,你在曲家過年還是池少家啊?”

    曲甜努努嘴,“別說了,池修齊的母親換著法的要我去醫院做婦科體檢,我也不想回家裏麵對楊薈雲,在外邊酒店住”

    南婠想和曲甜再閑聊幾句,一隻溫厚的大掌摩挲起她腰間的軟肉,酥酥癢癢的,再沿著腰臀線下滑。

    她轉過頭對視,捂著話筒,瞪他,“我在聊電話呢!”

    賀淮宴悶聲笑,輕啄她的臉頰,“起床了”

    南婠小聲嘀咕,“我一會兒就起”

    手機那頭,曲甜笑著打趣道:“我都聽見了,掛了掛了,免得等會聽到不該聽的,辣我耳朵”

    掛了電話,南婠看賀淮宴一眼,“今天還去你表弟的賭場嗎”

    她想陸永良肯定還在澳城,說不定還會再次拐回賭場,既然多留一天,說不定可以碰碰運氣。

    賀淮宴挑了挑眉,沒立即做聲。

    半晌,才道:“那有白霄盯著,我們好像沒有正式約會過,要不要約個會,好好放鬆一天”

    南婠從前對感情淡漠,對約會更提不起半點興趣,她慢悠悠道:“天這麽冷,外麵有什麽好玩的,而且今天是大年初一,外麵人擠人”

    況且她覺得,澳城最出名的就是休閑娛樂的賭場,根本不適合約會。

    男人莫名一噎,“我帶你去的地方冷不到你”

    於是一小時後,南婠隻能興致缺缺的和他出門,她瞥見男人的西裝內兜裏,揣著不少的紅包,這是要去哪?

    ……

    另一邊,M國。

    謝婉柔原想出國和自己母親度過春節,可方柳心自從改嫁,就一直過國外本土的節日,對她的突然到來,沒有好臉色。

    一直冷言冷語。

    方柳心一門心思撲在小兒子身上,總是有意無意的忽略她。

    謝婉柔待不到半天,自知在方柳心那討不到好果子,索性拉著行李箱回了酒店開房。

    這個唯利是圖的母親,根本就沒有當過她是女兒去疼愛!

    她躺在酒店,夜深人靜,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欣喜的以為是方柳心關心她打來的,看見來電顯示,猶豫著,隨即掛斷。

    一條短信彈出:【婉柔,我是唐明舟,我也在M國,剛才在酒店看到一個人的背影很像你,你是來了M國找伯母嗎?】。

    謝婉柔想了想,撥了電話給他。

    “唐明舟,你沒看錯,上來5207房找我,帶瓶酒”

    電話那邊的男人一怔,表情愉悅,“婉柔,你是考慮好我的提議了嗎?”

    謝婉柔訕訕地笑,“唐明舟,你想多了,我是不開心,想找個人陪我喝悶酒,你來不來,不來我晚點自己喝”

    唐明舟頓了頓,“我十分鍾後到”

    過了半晌,房間門打開,唐明舟卻見謝婉柔十分痛苦的捂著肚子,麵色蒼白。

    “婉柔,你怎麽了?”他作勢要扶她。

    謝婉柔倏而倒在男人懷裏,語氣虛弱,“我肚子突然變得好疼,你……你送我去醫院”

    “是不是吃壞東西了?”唐明舟單手拔了房卡,蹙眉擔憂,公主抱起她。

    走廊路過一位酒店服務員,以為是恩愛的情侶,投來豔羨的目光。

    謝婉柔搖搖頭,額頭沁出汗珠,發絲黏膩在鬢邊,“我不知道,真的好疼”

    醫院急診處,經過醫生嚴格的診斷後,謝婉柔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頓感五雷轟頂。

    相比於謝婉柔的驚詫,唐明舟的表情,欣喜若狂。

  第250章 白家家宴

    謝婉柔無法置信自己會懷孕,推敲一下日期,她就明白過來是那一天與唐明舟發生的,懊惱後悔。

    可她記得那天是做了安全措施的,但不管如何,她告誡自己絕對不能生下唐明舟的孩子。

    否則,別說繼續待在賀淮宴身邊,恐怕這會是她人生的第二次汙點。

    醫生囑咐完便離開,謝婉柔直接道:“唐明舟,這個孩子是意外,我不會給你生下他的,我恨不得今晚就流掉”

    唐明舟聞言,喉嚨一陣發澀,按住她的兩側肩膀,眼神堅定。

    “婉柔,這是我們的孩子,我知道,我沒有像賀家和季家一樣有錢有背景,可我能給你我的全部,你放心,孩子和你我都會照顧好的,別傷害他好嗎?”

    謝婉柔輕蔑的眼神瞥他,一字一頓道:“除非你的資產能追上賀家,否則絕無可能”

    她垂眸,“我以前傻,才知道人不能貪心,既要又要,不然我如今早就是淮宴哥哥的妻子了”

    唐明舟深擰眉頭,默不作聲的凝視她。

    他到底要怎麽做,她才會看清他對她的愛。

    ……

    晌午的時候,南婠跟著賀淮宴踏入了白家。

    她以為男人口中的約會,不外乎就是那些傳統流程看個電影吃頓飯,沒曾想他是帶她參加白家家宴。

    上一次在賀家祠堂,他父輩的那些親戚叔伯,看她的眼神裏盡是貶低和嘲諷。

    那白家人呢,會不會亦是如此?

    畢竟白京雅作為賀淮宴的母親,也是歡喜施桑榆那樣背景的兒媳婦。

    白京雅是澳城人,自從賀政濤死後,她便回娘家過春節。

    她陪著白老太太在打麻將,聽到有傭人說賀公子來了,碼好牌一抬眼,看到賀淮宴帶了個女人進門,胸口淤堵著火氣。

    賀淮宴瞧出南婠有些許緊張,握著她的手,沉聲道:“放心,我外婆人很好”

    男人的掌心溫暖有力,給了她無形的安撫和底氣。

    南婠看著他,眸光微閃。

    她低語道:“賀淮宴,你帶我又是見賀家人又是發聲明說我是你未婚妻,現在又帶我來見白家人,將來你怎麽承擔後果,而且,我沒準備給小孩的過年紅包啊!”

    賀淮宴驀地一笑,攬住她的腰,在她耳畔溫聲細語,“你考慮得還挺周全,都想到發紅包了,放心,你沒嫁入賀家不用發”

    他氣息沉緩,深諳的眸子凝視她的側顏,道:“無論什麽後果,你值得我賭一次”

    南婠偏頭,男人眼底洶湧,她抿抿唇說:“那我一會兒怎麽喊人?”

    “跟著我喊”

    白霄也在麻將牌桌,見他們走來,打趣道:“三表嫂和賀三表哥來了”

    白京雅沒作聲,壓根沒往他們那邊瞧,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白霄,“別亂喊”

    白霄抿唇笑,“好的,姑姑”

    白老太太停下出牌的動作,從麻將桌起身,身姿矯健,行動很利索,沒有老人家的遲緩。目光和藹慈祥,卻又有沉穩世故的老辣與睿智。

    賀淮宴牽緊南婠的手朝白老太太介紹,“外婆,這是我未婚妻”

    南婠清淺一笑,“白外婆新年好,我是南婠”隨即看向白京雅,也打了聲招呼,“白女士新年好”

    不虧是白家的新年家宴,南婠倒吸一口氣,這會兒諾大的客廳裏,男女老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白老太太樂嗬一笑,“新年好”

    然後吩咐旁邊的傭人拿出一封頗有厚度的紅包遞給南婠,“小小意思,圖個喜慶,南小姐收了吧”

    南婠看了眼賀淮宴,猶豫不決。

    男人笑著說:“收了吧,這是外婆的一點心意”

    南婠不好意思的微微頷首接過,摸到紅包的厚度,暗歎這哪是一點小意思,她空手來,顯得拘謹不已。

    白老太太握著她的手,道:“小宴可是頭一次帶女孩子來陪我老人家過新年,還是這麽靚的,選港姐了沒有啊?”

    南婠窘迫,“沒有,太忙了”

    心想:賀淮宴沒有帶過謝婉柔來白家?

    白京雅冷眼看向南婠,表情不悅,朝白老太太道:“媽,賀家選的媳婦,可不能隻有美貌,家世人品都要考量的”

    白老太太敷衍附和,“是是是,你這是變著法誇自己,都什麽年代了,我們白家就不講究這些,當年我嫁給你爸的時候,還不是陪著他白手起家,一步一步打響名號”

    南婠視線梭巡了一圈,納悶怎麽沒看到白老先生?

    白老太太像是看出南婠的疑惑,說道:“小宴的外公年紀比我大十歲,去年走了,會打麻將嗎?”

    南婠點點頭。

    白老太太睇看了一眼白霄,“你去陪你表哥說說話,讓南小姐替上你,我們打女人局”

    隨後,南婠一坐下,便陪著白老太太打了兩三圈。

    坐在她兩側的是白京雅和白霄的母親。

    白霄的母親叫陶慧敏,時不時頻頻打量著她。

    南婠發現陶慧敏一直盯著自己。

    那眼神,探究味很重。

    白老太太道:“慧敏,你不專心出牌,怎麽一直盯南小姐?”

    陶慧敏頓了頓,試探問南婠,“南小姐,冒昧問一下,你是不是長得很像你媽媽?有沒有你母親的照片”

    南婠斂眸,淡應聲:“我親生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便不在了,不過我母親年輕的時候,倒是身邊的人都誇她氣質好”

    陶慧敏尷尬一笑,“這樣啊,不好意思,提起你的傷心事了,我隻是覺得你的眉眼,有點像一個人”

    白老太太好奇,“誰啊?”

    陶慧敏心裏想那個人,是與白老太太一個年紀,身份不好說,加上不太確定,擺擺手道:“沒誰沒誰,媽,打牌”

    ,

    賀淮宴給那些小孩和晚輩派完了紅包,便和白霄去了樓上的茶室談話。

    他不疾不徐的落座到茶桌,問道:“讓你在賭場盯著的那個人,今天有來嗎”

    “那個人,是未來三表嫂的父親吧?”白霄直接道。

    賀淮宴默認。

    白霄又道:“這個人我調了監控的人臉識別,發現是來過幾次我的賭場,不過時間不固定,沒有規律可查,但是每次一來,賭的金額都不少,待的時間也長,是個賭鬼,未來三表嫂攤上這種父親,日子難啊”

    賀淮宴摩挲了一下手裏的紫砂茶壺,聲線平靜,眼眸深邃中帶著堅定,“她有我,我不會讓她難”

  第251章 推開她

    南婠和賀淮宴從白家離開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她在白家吃了中飯和晚飯兩頓新年家宴,坐下來,腰身那裏因為係了腰帶,肚子撐得緊,勒得慌。

    白老太太對她太熱情了,餐桌上一直招呼她吃各種菜肴,打麻將的時候也一直讓傭人端澳城的葡式蛋撻和茶點。

    她苦惱今天的碳水量簡直超標!

    但她明白,白老太太對她態度熱情,純粹因為對她沒有門第之見。

    至於她是否合適當賀淮宴的妻子,想來還在考察中。

    畢竟賀淮宴已經介紹她是未婚妻的身份,但白老太太全程都在禮貌疏離的稱呼她為南小姐。

    南婠坐在私家車後座,車內暖氣很開得很足,男人在打著工作電話,她百無聊賴,便摸出白老太太給她的紅包數著金額。

    賀淮宴掛了電話,側眸看她的小表情,屈指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外婆給你多少錢”

    南婠抿了抿瑩潤的嘴唇,“8888”還貼心的把澳幣換成了港幣。

    她倏地想起陶慧敏的話,有些納悶,和賀淮宴說道:“陶姨說我的眉眼長得很像一個人,還問我是不是和我媽長得很像,難道白家親戚裏有誰和我長得相似?”

    賀淮宴想了想,淡聲道:“沒有”

    南婠哈了口氣,有點犯困。

    男人今天帶她去白家,莫名有種被堅定的感覺,而且白老太太說她是他第一個帶回白家見白家長輩的女人。

    南婠剛想問賀淮宴之前為什麽不帶謝婉柔去見白老太太,瞥見他眯眼盯著車窗外。

    車上坐在副駕的保鏢道:“賀公子,從剛那段轉彎的路口,後麵那輛轎車忽然出現後就一直在跟蹤,而且開車技術很好,看樣子是開賽車的專業人士”

    南婠聞言怔住,眼皮頓時沒了半點睡意,她猜測道:“是不是葛輝和孟嵐蕙的人?”

    心一緊,她記得之前為了周時語調查過孟紹就是喜歡玩賽車的。

    會是孟紹嗎?

    話落,那輛轎車倏地提速,撞在了她坐的這輛私家車車尾,剮蹭了後保險杠,外力衝擊很大,車身晃動厲害。

    賀淮宴的表情黑沉了半截,目光冷厲如刀刃,“司機加速!避開這輛車,保鏢先打電話給警察,然後再打給白霄,喊人過來,快!”

    那一撞,太猝不及防,南婠結結實實顛簸了幾下。

    但幸好賀淮宴下意識護住了她的額頭,抓緊她胳膊,才沒有一腦門撞在駕駛位的車背和車窗。

    司機在白家開了快三十年的車,年紀五十多了,往常都是給白老太太開,遇到這種情況不由得慌亂,“賀公子放心,拚了命我也會護住您的”

    司機立即轉彎變道,尖銳的輪胎摩擦聲刺耳震聾。

    身後那輛轎車瞄準時機,繞到私家車車身左右兩側,又猛地撞了幾下兩側的車門。

    兩側的車門因為外力相撞,車門搖搖晃晃。

    南婠看得出來,那輛轎車不是朝他們一次性下死手,反倒像帶著警告的意味。

    轎車車窗貼著防偷窺膜,而且開車的人帶著口罩和帽子,賀淮宴看不清坐在裏麵的人是誰。

    他麵容陰沉,緊緊抱著南婠在懷,鎮定的觀察車窗四周的形勢,“別中了圈套,他提速我們就減速,他減速我們就加速”

    司機點點頭,額頭流出的汗滑落到臉頰滴著,嘴唇都發白。

    後麵那輛轎車倏地一個漂移,輪胎碾出火星,窮追不舍的死死跟著。

    路上有一段施工處,又一個轉彎,司機調轉車頭。

    司機或許是害怕得慌手慌腳,手刹變成了加速,倏地橫衝到了施工中的砂石路。

    私家車直線迎麵撞破了施工處的欄杆,一根鋼管橫插過擋風玻璃,司機頓時嚇暈在了方向盤。

    車內氣溫急劇升高,保鏢捂著流血的額頭,“賀公子,您快和南小姐下車,我怕車身自燃”

    車門受損嚴重,賀淮宴緊急的和女人下了車。

    那輛轎車見他們下車,此刻急速朝他們衝來。

    在轎車距離逼近的時候,賀淮宴再一次下意識的猛地用力推開南婠。

    南婠慣性摔倒在了砂石路,眼看那輛轎車要撞到賀淮宴。

    她在那瞬間仿佛被抽空了肺部的氧氣,呼吸急促紊亂,懸吊的心高高掛起,聲音嘶喊著“不要!”

    千鈞一發時,車身距離男人不到三十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然後一個倒退,急速驅車離開。

    南婠很快站起,腳步有點踉蹌,疾步到男人麵前抱著,渾身戰栗,“你怎麽樣?”

    她眼眶不知不覺漫了淚水,泫然欲泣的模樣。

    男人看她如此擔心自己,驀地勾唇笑了笑,揉著她的後腦,“放心,我沒死”

    賀淮宴對她,是有過愧疚的。

    那一次在念柔私房菜館,他後悔死了沒有救她。

    現如今,剛才那下意識的行為。

    是出自於他的本心。

    沒有一分一秒的思考。

    南婠抽噎了一下,“你最好別死,死了我也不會為你守寡”

    “守寡?這是想當我老婆了?”男人笑意愈發深。

    南婠辯解,“總之你別因為我去死,不值得”

    賀淮宴擁緊她,嗓音發啞,“我再說一次,你值得我做任何事”

    話落,警察和白霄的車同時趕到,隨後來了一輛救護車。

    此時司機醒來和保鏢互相攙扶著走下車。

    賀淮宴牽起南婠的手,察覺到她左手手心一團黏,昏暗的路燈下,他仔細端詳著。

    女人的手剛剛因為摔在了砂石地,沾染了水泥和碎砂石,手背和掌心肚劃破了幾處傷口。

    他頃刻心疼不已,可剛才那種情況不把她推開,萬一車子撞來,他護不住她。

    白霄走近,看著那輛私家車撞得一片狼藉,“怎麽回事?”

    賀淮宴:“一會兒警察問完話我再告訴你,我先帶她去救護車那邊消毒止血”

    護士細心的替南婠清洗傷口,然後拿紗布包紮,女人疼得嗚咽了一聲。

    賀淮宴攬著南婠的肩擰眉,“護士小姐,麻煩你輕揉一些,她是設計師,手是最重要的”

    護士望著眼前英俊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笑了笑,賀淮宴的眼神急得恨不得親自替南婠包紮似的。

    護士道:“好的先生,這位小姐姐,你男朋友對你很不錯哦”

    賀淮宴:“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南婠嘴角微微翹起,沒開腔否認。

  第252章 我幫你洗

    臨時遇險,南婠不得不和賀淮宴多留在澳城一晚。

    回到壹號湖畔的住宅區,她一身疲乏,大年初一遇到這種事,也不知是不是不好的預兆。

    賀淮宴溫聲道:“你先進去房間,我和白霄說幾句話”

    白霄散漫的倚靠在門框,眼裏血性的狠戾暴露了幾分,道:“未來三表嫂放心,敢在澳城下手,我一定查出來給你和賀三表哥一個交待”

    南婠愁眉不展,看了賀淮宴一眼,“會不會是孟紹,保鏢不是說對方看起來像是專業的賽車手嗎”

    賀淮宴伸出修長的手按了按她的肩,“很快就會查出來的,你手受了傷,先回房間,一會兒我幫你洗澡”

    白霄雙手環抱著胸,輕咳了幾聲。

    南婠臉色不自然的染了紅霞,斂眸,小聲嘀咕道:“不用你幫”

    話落,轉身邁入了房間。

    賀淮宴脫下西裝,坐到沙發,抬了抬眼鏡,揉眉心。

    他沉聲道:“這次被跟蹤的車撞上,對方膽子很大,那輛車的車牌號我想是假的,不排除是仇家做的,但最大可能,我想是葛輝,查地下錢莊的事,怕是打草驚蛇了”

    白霄迎上男人的眼睛,那雙眸子幽黯,戾氣盡顯,他知道賀淮宴是動了怒火。

    白霄挑眉,“剛才未來三表嫂說的孟紹是誰?葛輝那邊的人嗎?”

    賀淮宴點點頭,說了孟紹是葛輝的兒子。

    白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看樣子那個人沒有想害你和未來三表嫂的性命,不然過了今晚,生死一線險些見不到你了,對了,這件事我沒還有告訴姑姑和外婆,免得她們擔憂”

    十分鍾後,賀淮宴送走了白霄,回到臥室,看向脫著衣服困難窘迫的女人在單手解著腰帶,笑道:“我幫你脫”

    “你表弟走了?”

    “走了”男人挨近,“你的手不能碰水,要等傷口結痂,我去放浴缸的水幫你洗”

    “我就傷到了左手”南婠抿抿唇,蹙眉說:“你幫我洗澡,我會不習慣的”

    賀淮宴垂眸,定格在她麵孔,輕笑道:“不習慣那就從今晚開始慢慢習慣”

    ,

    浴室裏,南婠受傷那隻手垂在浴缸邊上,微微側目,男人壯實的半身肌塊衝擊著她的視覺。

    她整個身子淹入濃白的泡沫裏,頭上紮著淩亂的丸子頭,是賀淮宴給她紮的頭發。

    他第一次紮的時候還把她弄得頭皮發麻,她發量多,頭發又長,賀淮宴硬生生把發繩箍緊了三圈。

    她那會兒對著鏡子忍不住吐槽,這哪是幫她紮頭發,簡直就是頭皮受罪。

    賀淮宴走近,屈膝半蹲下,拿著浴球給她仔仔細細搓起手臂。

    南婠嘟囔道:“我還沒有卸妝,你應該先幫我卸妝再洗澡”

    男人無奈一笑,“怎麽卸?”

    南婠伸手指了指放在大理石台麵上的卸妝油,“你先拿過來,我教你”

    賀淮宴起身拿了過來,“然後呢?”

    南婠讓他拿洗臉巾擦幹淨手,教他擠出兩泵在掌心幫她搓臉,然後把浴缸的水龍頭打開溫水給她清洗,就算卸幹淨了。

    浴室裏,水蒸氣縈繞,熱得熏,南婠閉著眼,感受男人溫熱的大掌和指腹遊走在她臉上。

    她的臉巴掌小,賀淮宴一隻手就能差不住遮住她整張臉。

    卸完妝後,賀淮宴深吸了口氣,喉結一滾,女人的皮膚像嫩豆腐,他吐出的嗓音不自主的沙啞了幾分,“我繼續幫你洗別的”

    南婠洗完臉,毛孔微張,臉蛋紅嘟嘟的,額前的頭發濕漉漉的黏在白皙的肌膚上,她單手搶過浴球,“別的我自己來”

    女人還沒拿著浴球在手上三秒,賀淮宴又奪了過來,“你自己洗洗不幹淨”

    “怎麽會不幹淨,你分明就是趁機又占我便宜”南婠控訴。

    “是又如何呢”賀淮宴蹭了蹭她的鼻尖,她鼻子沾上了泡沫,樣子可愛嫵媚帶點滑稽。

    南婠:“嗚……”

    賀淮宴按奈不住的吻她,堵住她想說出口的話。

    南婠覺得這個吻,激烈得有愈發不可收拾的趨勢,可單手根本推不開男人,她含糊不清道:“別……別在這裏”

    聽見女人說別在浴室,賀淮宴便停了下來,斂起眼底的欲念,捋了捋她黏在臉頰的發絲,聲音暗啞,“好”

    ……

    另一邊,謝婉柔從醫院回了酒店就收拾行李準備辦理退房。

    唐明舟攔住她,“你是要回國,然後打掉孩子嗎?”

    謝婉柔看了他一眼,淡嗤道:“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孩子在國外流還是國內流,你沒資格知道”

    她鄙夷一笑,繼續說:“難道你還想我嫁給你嗎?唐家在港城的地位高不成低不就的,我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唐明舟輕勾唇角,眯眼深思,沒再攔她。

    謝婉柔怔了下,詫異唐明舟有這麽好打發?

    她威脅道:“孩子這件事,你誰也不能說,否則我死給你看”

    唐明舟嗯了聲,半譏諷半打趣,“我不說,難免別人會知道,當初手機泄露那些照片和視頻,你就沒懷疑過是誰幹的嗎?”

    他繼續往女人的心口紮刺,“你現在有了我的孩子,就算你去流掉,但男人都避諱這種事,你的淮宴哥哥是不會再看上你了”

    謝婉柔僵住了神色,彎腰拾掇床邊的衣服,咬牙道:“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這是在國外”

    唐明舟發笑,“當初我和你那些事不也是在國外發生的,你以為能瞞住一時瞞得了一世嗎,我說到這份上,你應該清楚是誰不滿意你,才動手曝光了我們的事”

    謝婉柔頓住,斜目睥睨男人,“你是想說當初的一切都是白伯母幹的?”

    唐明舟俯身貼到她耳邊,“我可沒有這麽說,你好好想想”

    謝婉柔聞言,悶頭不語的思忖起來。

    唐明舟替她整理著衣服,“你現在有我這個退路就應該滿意,何況你的淮宴哥哥已經把南小姐帶回白家過年了,他當初都沒帶你去過白家,你……”

    謝婉柔驚呼打斷他,“什麽!淮宴哥哥帶南婠那個女人回了白家過年?”

    唐明舟握著她的雙手拉到床沿邊坐下,“我沒必要騙你”

    謝婉柔咬緊唇,臉上沒了血色。

    良久,唐明舟從酒店離開,他揚起唇角,把謝婉柔被醫生診斷懷孕的報告發給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