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接二連三(下)
作者:南婠賀淮宴      更新:2023-06-28 09:57      字數:13439
  第233章 接二連三(下)

    薑安安一死,整件事更複雜更棘手。

    薑父薑母找了一幫人在萬峰門口舉著橫幅,紅底黑字,醒目紮眼,當場哭得昏天暗地。

    薑父薑母瞧著並沒有怪罪醫院搶救失敗,反而一直在哭訴自己的女兒是被南婠和姓賀的害了才會喪命在手術台。

    薑安安的工作履曆被扒了出來,她在賀氏當過賀淮宴秘書的事人盡皆知了,記者圍堵在萬峰大廈的門口水泄不通。

    賀淮宴坐在車裏,從車窗看去,竟有電視台的車,頭疼得揉了揉太陽穴。

    徐助在駕駛位轉頭,“賀總,看樣子停車場也會有記者在,眾口鑠金,需不需要回避一下,另外您在關押薑小姐的倉庫出現那天,照片被人偷拍發了出來”

    賀淮宴枕在車椅背,默了幾秒,道:“去廣輝集團一趟”

    去廣輝集團的路上,他一路都在接賀家叔伯那些電話,這個節骨眼,賀政平更是氣得大早上直接去了雅禾資本找白京雅談話。

    畢竟薑安安這個女人,從前是跟在白京雅身邊的,現在出了這檔事,白京雅難辭其咎。

    賀津禮給男人通了口風:【賀三,我爸去找白叔母了,頂不頂得住壓力,就看你怎麽布局了】。

    ……

    南婠在警局的拘留室啃著那幹巴的三明治,味如嚼蠟。

    她擰開礦泉水的蓋子喝了口,女警員鎖門不到五分鍾,曲甜和蘇麗秀的聲音倏地在空蕩的過道響起。

    “小婠,我和你南叔還有嘉文都不信你會殺人”蘇麗秀站在那扇鐵窗前,小聲啜泣著。

    曲甜扶著蘇麗秀的手臂,附和道:“我也不信,薑安安那個瘋女人居然死了,婠婠,你放心,找律師的事包在我身上”

    南婠一愣,“麗秀姨,您怎麽來了,賀淮宴沒和你說我在這裏一切都好嗎”

    蘇麗秀道:“小賀托那位助理說了,可我在家裏實在坐立難安,就想親眼來看看你”

    南婠麵容坦蕩,道:“我沒事的,現在隻是配合調查,警方還在調取更多證據中,我是清白的,很快就可以出去”

    她朝曲甜說:“甜甜,賀淮宴給我找了律師,他昨晚來警局了”

    曲甜一怔,隨即道:“那還算賀金主有點良心,你甩了他還惦記著舊情幫你,不過這薑安安始終是他惹來的,於情於理也應該幫你”

    南婠抿了抿唇,把賀淮宴為了她關押薑安安的事情咽在了喉嚨裏。

    恐怕男人現在更頭疼薑安安突發死亡帶來的連鎖反應。

    ……

    另一邊,廣輝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裏。

    葛輝早就坐在沙發靜靜等“魚兒上鉤”,神情一副勝券在握的悠哉模樣。

    虎爺收起那張支票攥入口袋,恭維頷首道:“老大,還是你英明”

    葛輝笑著看向他,“你比老董精明,不過嵐蕙那邊,你還是得多幫她看著點二十九層”

    虎爺點點頭,他跟董老板都是孟嵐蕙的人,但他聽從葛輝多,而董老板則比他更像是孟嵐蕙的心腹。

    當初葛輝是故意讓虎爺把薑安安供出來給賀淮宴,然後又安排虎爺暗示薑安安投靠這邊。

    賀淮宴的人在找失蹤的薑安安時,又故意放出消息透露人在金音夜總會的員工休息室。

    那會兒徐助出現,虎爺佯裝驚慌的樣子把薑安安交出去。

    殊不知一切都是葛輝的第一步計劃。

    薑安安能順利的從賀氏碼頭的貨運倉庫逃走,是大洲和眉間有刀疤那個男人暗中幫助的。

    葛輝料定了薑安安不敢對付賀淮宴,但一定敢對付南婠,便提前找了人打點薑父薑母,給了他們五百萬的酬勞。

    薑父薑母骨子裏重男輕女,薑安安其實還有一個小她十四歲的弟弟。

    如果不同意葛輝的條件,還平白無故遭受威脅,薑父薑母一權衡,當然爽快的答應下來。

    所以才會在薑安安剛找南婠鬧事時,便已經出現了在港城。

    薑父薑母撒了潑似的把仇恨都算在了賀淮宴和南婠身上,都是按照劇本演的,薑安安死了,他們就演得更加逼真。

    葛輝偷偷安插的內線偷拍到了賀淮宴那天出入關押過薑安安倉庫的照片,通過薑父薑母的手透露了給媒體記者。

    他料定了賀淮宴一定會忍不住上門,畢竟南婠現在是男人放在心尖上護著的,算準了這一點,擊垮賀淮宴的心理防線就簡單得多。

    葛輝為了怕賀淮宴留後手,還特地把孟紹送了出國。

    他瞥了眼電腦上顯示的監控,發現賀淮宴已經和徐助邁入了大堂,即將坐電梯上來,他揮揮手,讓虎爺先躲躲。

    一分鍾後,門推開,意料之中的賀淮宴和徐助並沒有出現。

    葛輝扯動唇角問秘書,“人呢?”

    秘書道:“董事長,賀總沒按電梯,臨時又走了”

    葛輝忽然意識到什麽,立刻掏出手機想撥越洋電話給孟紹,一個號碼先一步打了過來。

    接起,是賀淮宴冷冽的聲音,“葛董接這麽快,是要打電話給誰嗎”

    葛輝語氣平穩,“賀總在開什麽玩笑,你打給我,哪有不接的道理”

    賀淮宴漫不經心地捏著一根煙,湊到鼻子嗅了嗅那股沉香味,眼底暈開一絲陰冷的笑,“收手,我們各退一步,我要她今天就放出來,否則你無兒養老送終”

    葛輝如夢初醒,怒了,“賀總,你敢動他分毫,我就有辦法讓你的女人蹲個三五年局子”

    賀淮宴語氣無波無瀾,臉色卻陰寒,“那我們試一試?看誰的手伸得更快,孟夫人也是你的心尖肉吧,你說如果我一下動兩個,是不是你更虧”

    葛輝一愣,“我答應,希望賀總說到做到!”

    ……

    五小時後,薑父薑母撤銷了在萬峰鬧事的橫幅,記者也散了大半。

    港安醫院發布了公告,對於薑安安就醫的搶救失敗感到遺憾和無奈。

    會把手術過程交於警方監督和調查,院方賠款薑父薑母兩百萬的損失費。

    至於南婠這邊,有了新的證據和各個角度的監控視頻,足以證明她是清白遭陷害的。

    賀淮宴安排的律師保釋她出來了警局,但案件還在調查期間,她不能出境。

    南婠走下台階,邁巴赫車身前,佇立著一個身軀高闊的男人在注視她。

    四目相對,她深吸一口氣向前,“你說等我出來有話告訴我,是什麽?”

  第234章 升級關係

    賀淮宴意味深長的一笑,摟過南婠的腰,“先上車”

    車內開了暖氣,比在冰冷不透風的拘留室舒適了百倍,車座有一條巴寶莉的羊絨圍巾,男人散開披到她肩上替她攏了攏。

    南婠側眸望著他,“雖然我知道我一定會被放出來,但能這麽快,你是找了葛輝嗎?”

    賀淮宴怔了怔,“你能想到是他?”

    南婠點點頭,“薑安安的爸媽能這麽快來港城,肯定是有人在背後計劃這一切,孟嵐蕙想對付的是我,但為什麽會扯上你,我想隻有葛輝有這個能力”

    賀淮宴欣賞她的聰明,勾唇一笑,“繼續分析看看”

    南婠道:“能拿捏葛輝的,肯定不外乎是孟紹和孟嵐蕙,你動了誰?孟紹嗎”

    “為了撈你出來,我可是費了時間和金錢,你得好好報答我”男人寬厚的手掌摟過她的腰壓近,看著她。

    南婠垂眸,他的視線過於灼熱和壓迫。

    “是你自己幫我的,我為什麽要報答”

    賀淮宴勾起她的下頜,“我是為了誰才被葛輝盯上,你還真是白眼狼”

    南婠抿唇,眸光微微染了霧氣,心倏地一緊,“薑安安的事,我不知道你為了我以身犯險,但你以後少做這些事”

    薑安安雖然死了,但她想賀淮宴往後惹上的麻煩不會比她少,這其中或多或少都是因為她的牽連。

    她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

    一方麵對他有些愧疚擔憂,一方麵又覺得和他分手劃清了關係,這種多餘的情感不必再有。

    她想賀淮宴其實沒必要為了她做到這份上,他圖她那點肉欲和愛欲,該給的該幫的,似乎已經超出了底線。

    他是愛令智昏嗎?

    男人輕笑出聲,屈指蹭了蹭她的鼻尖,“算你還有點良心,會擔心我了”

    南婠看了眼車窗外邊,這不是去南家的方向,“你要帶我去哪?”

    男人薄唇一張一合,眼神始終落在她身上,侵略又情深。

    “送你回旗袍店洗個澡換身衣服,化點妝,帶你去個地方再告訴你我想對你說的話”

    南婠吸氣,晦澀的擠出一句,“我們分手了”

    車內氣氛沉寂了幾秒。

    男人一本正經道:“分手了,也可以有另一種關係”

    男女分手,無外乎從此以後分道揚鑣,或者偶爾重溫昨日纏綿。

    這兩種情況,他暗指哪一種,南婠心知肚明。

    她低眸悶聲不語,不回應就是在默認拒絕。

    賀淮宴扳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再次麵向自己,綿熱磁沉的嗓音鑽入她耳膜,一字一頓道:“我們升級關係”

    南婠詫異了一秒,“升級?”

    “比複合更名正言順的關係,當我公開的未婚妻”

    徐助在開車,聞言也一怔。

    南婠震驚,表情瞠目結舌,賀淮宴腦子進水了,瘋了。

    她一時語塞,避開視線,刻意看向車窗外。

    男人臂力遒勁一攏,低頭,鼻息間依舊是她身上好聞的白茶香味。

    “有味道了”賀淮宴逗了她一句。

    南婠回過臉,蹙蹙眉,“有嗎?”

    待在審訊室那個地方一晚上她沒洗澡,現在還是冬天,就臭了?

    ,

    南婠在旗袍店小房間裏麵的浴室邊褪衣物邊想男人的話,到底有幾分真。

    賀淮宴那句公開的未婚妻,是比公開的女朋友分量更重。

    他一旦給予這種溫情和身份,她很怕自己深陷貪戀,舍不得抽離。

    逼仄的浴室裏,隻有不到三平米,軌道門倏地被人推開,她下意識拿毛巾遮擋。

    籠罩的水蒸氣中,她看清是賀淮宴,“你進來幹嘛,這裏塞不下兩個人”

    他高大的體魄,差不多頂到浴室天花的隔板,“我說的公開你當我未婚妻,不是假話”

    南婠伸手晃了晃那些霧氣。

    男人的表情她看不清。

    賀淮宴又道:“經過這些事,你隻有當我未婚妻,葛輝和孟嵐蕙才不敢動你,我知道你還沒想過結婚,但這個名頭,你什麽時候想往前一步,我都隨你”

    南婠頓住,未婚妻的名頭往前一步,便是妻子了。

    賀淮宴想娶她?

    始料未及的被他的話再次震驚到,倒抽口氣,“我不結婚,我也沒想過複合”

    她身上有太多的枷鎖和未完的事情,賀淮宴為了她做的那些事,她是感激和愧疚的,但不代表她還想和他有更深層次的關係。

    男人進一步按著她的左右手臂,帶著炙熱溫度的掌心貼在她皮膚。

    “這個身份隻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你,除此以外我不會逼你做你不想的事”

    南婠屏氣,眸光微閃,她強迫自己鎮定,可胸口起伏得更厲害。

    賀淮宴講究慣了重利,沒有利益回報的事他也肯?

    思忖中,唇瓣忽感一熱,她無處躲避的承受著他的激吻,曖昧濃烈的氛圍,忘情又迷離。

    賀淮宴一手壓著她的後腦貼得更近,一手撫摸她腰後的蝴蝶紋身胎記。

    帶著癮,帶著欲。

    ……

    南婠沒想到賀淮宴把她帶去了賀家祠堂。

    在浴室那段,男人很克製,隻是親吻,但他很會磨人,非逼著她答應接受當未婚妻這個名頭。

    車停下來,祠堂外泊了好幾輛豪車。

    有女款和男款。

    祠堂正廳旁的飯廳,有一道屏風隔著,白京雅和幾位賀家嬸嫂坐一桌,賀政平則在主位,與叔伯們閑聊。

    祠堂燃著熏香,傭人忙碌的進進出出,準備晚上的餐食,賀淮宴牽著她的手緩緩走入。

    白京雅被旁邊一位賀家的嬸嫂推了推胳膊肘,她望去,瞬間臉色黑沉,嘴角都微微抖著抽搐。

    賀政平早上因為薑安安那檔子事去了雅禾資本找她,薑安安這個禍害雖然是她以前的人,但說到底是她管教不好賀淮宴才惹了這些事。

    薑安安父母對著媒體哭訴自己女兒被賀氏總裁非法關押,她忖度了一下就知道自己兒子這麽做是為了南婠那個女人。

    賀氏掌舵人這個位置,手腕和能力還有品行缺一不可,現在賀淮宴接二連三的因為南婠出事,位置岌岌可危。

    賀政平隨時可以把賀淮宴拉下馬,不顧念叔伯親情。

    叔伯們互相對視,目瞪口呆。

    賀政平神色嚴肅,睥睨他,“淮宴,你通知我們晚上在賀家祠堂聚餐,卻把這個女人帶來這裏,是想做什麽?”

    “我來宣布一件事”

    話音落下,施桑榆和賀津禮也緊隨其後的出現。

  第235章 啊

    賀淮宴牽緊南婠的手,察覺到她手心冒汗,手指摩挲了下她的手背安撫。

    施桑榆見狀,堪堪僵在原地,屋裏明明有暖氣,她卻感到四肢百骸都冰冷,似有磨碎的砂石在她眼眶打轉,沁出了眼淚。

    賀津禮在酒店接她的去賀家祠堂時候,還特意說了聲是賀淮宴安排的,她雀躍的心情此刻瞬間跌入穀底。

    白京雅陰沉著臉,不吭聲。

    傭人穿梭,屏風飄來一陣香味,晚餐的菜式上得七七八八。

    賀淮宴環顧了一圈四周,語氣誠懇鄭重,“我做這個局,是想告訴大家,南婠是我的未婚妻,希望以後各位叔伯和母親,別再給我安排相親,也多照顧一下她”

    “未婚妻?”白京雅一愣,她以為賀淮宴帶南婠來,頂多宣布是女朋友。

    在場的人皆震驚。

    賀政平肉眼可見的震怒,道:“淮宴,你要娶這個女人進賀家的門?”

    賀津禮抿緊唇,忍著不拍手笑。

    賀淮宴:“二叔,我和南婠不是相識一兩天,對於這個決定,我是慎重考慮過的,今時今日,我當著各位叔伯的麵,就是想和大家打一聲招呼,至於娶進門,還得看她的意思”

    “都未婚妻了,她能不嫁給你?端著這麽大架子”白京雅淡淡睨了眼南婠,起身擁著施桑榆,溫聲道:“施小姐,今晚讓你見笑了”

    施桑榆難堪得無地自容,望著男人嗬護南婠的樣子,煎熬萬分。

    她沒有妒意,畢竟是南婠先認識的賀淮宴,而她隻是相親認識,時間才短短幾周,先動心先一見鍾情的她。

    她沒資格吃醋吵鬧。

    賀政平麵容冷滯,賀淮宴還讓賀津禮把施桑榆接過來,這不是在打他的臉麵嗎。

    賀淮宴在賀氏早已羽翼漸豐,他壓製不了,但如果聯合董事成員和賀家的叔伯輪番施壓,賀淮宴很難以一敵十麵對這種場麵。

    “淮宴,你的婚事我沒資格指手畫腳,但你要娶的人,我必須替泉下的政濤好好幫你看著,不說門當戶對,但也不是這種小門小戶的不正經的女人”

    賀政平氣不順,又道:“這樣的女人,涉嫌殺人,我們賀家決不容許!”

    南婠有點後悔答應男人了,此刻的場麵尷尬的是她。

    她本就無心當賀淮宴的未婚妻,這個名頭的甜頭她還沒嚐到,就先接收各種“利箭”。

    周遭的人打量她帶著意味深長的目光,恨不得鑿出一個洞來。

    賀淮宴側眸看她,“我未婚妻不是什麽不正經的女人,那件案子她沒殺人,不然我縱使有天大的能力,也撈不出她。她的心和身在我這裏是純粹的,二叔,您嘴下留情”

    賀政平的臉色愈發難看。

    有人出來插了一嘴調和,“飯上齊了,大家先落座吃飯,邊吃邊聊,淮宴帶人介紹給我們認識,是好事”

    話落,大家都斂了神色,一一落座。

    賀淮宴攏過女人的腰肢,拉開座椅,倒了杯燙茶給她暖手,隨即介紹道:“這是我媽”

    南婠自然是認識白京雅的,她記憶中初見還是在中環半山別墅那次。

    但此刻是頭一次麵對麵一張桌子上吃飯,不由得緊張。

    南婠近距離接觸,才發現賀淮宴的五官隨白京雅多,微笑道:“白女士好”

    白京雅拉著臉點點頭,扭頭招呼施桑榆,“桑榆,吃菜,這條是野生大黃魚,肉質很鮮嫩”

    賀津禮也紳士的在一旁替施桑榆斟茶。

    賀淮宴見狀笑了笑,語氣調侃,勾唇道:“我看二叔您可以把施小姐和二哥撮合一對,也不浪費您手中這條人脈資源”

    施桑榆的筷子夾著魚肉,頓時愕然,筷子猛地從指間滑落,跌在白瓷盤中發出脆響。

    她窘迫,急著否認說:“賀先生,我喜歡的男人不是津禮大哥這樣的”是你這樣的。

    賀津禮也微微瞪了一眼男人,“賀三,你別胡說”

    南婠想到賀津禮那一次在她店外追許雯的表情,拽了拽賀淮宴的西裝袖子,俯身低語,“賀二哥有喜歡的人了”

    賀淮宴有些惱又有些笑,惱的是她竟然關注別的男人,笑的是這個男人是他二哥。

    他問:“是誰?”

    南婠頓了頓,眨眼,“我才不告訴你”

    賀淮宴難得見她這副嬌俏樣,忍不住伸手在桌底從她的旗袍開衩處擰了把她的大腿,“對我有秘密?”

    南婠毫無征兆“啊”了一聲,但更像是某種時刻的低吟,這狗男人就是在惡趣味的報複她!

    報複她在浴室那會兒一直沒有答應他,他又得不到滿足。

    這下好了,桌上的人齊齊看向她,畢竟這聲“啊”太過於曖昧,很難不浮想聯翩。

    南婠掛不住臉紅,燥得像煮熟的蝦,鎮定的找補道:“啊,卡到魚刺了”

    賀淮宴不露聲色地悶聲低笑。

    她倒是反應快,可女人麵前的碗裏,半根魚刺都沒有。

    南婠看他笑,真想揮手錘過去。

    桌底下的把戲,他倒是會。

    賀政平道:“津禮,淮宴說得也沒錯,你這個年紀還沒有結婚,確實該好好物色一位良人,改天我安排”

    賀津禮不願了,這把火是燒到自己身上了,“我也有喜歡的女人了”

    賀政平聞言十分好奇,道:“哦?是哪家千金”

    賀津禮這些年久居國外,難得回來一趟,如果可以就此定居在港城,倒是一件美事。

    他一直想安排賀津禮接管賀氏的工作,在賀淮宴身邊通力幫扶,而不是守著那破科技公司賺三瓜兩棗的。

    賀津禮看了眼賀淮宴,從容笑道:“應該是和三弟妹一樣的背景,或者再差一些的普通人家”

    賀政平的臉黑得比剛才聽賀淮宴介紹南婠的時候還難看。

    心想賀家是不是到了今年撞黴運了,這風水,年輕男丁一窩窩的專挑門不當戶不對的當伴侶。

    旋即,指桑罵槐的訓斥,“烏鴉不配當鳳凰,你別給我帶回家!”

    南婠瞥了眼賀淮宴的二叔,從話語權和這些人尊敬的程度來看,儼然是賀家這些叔伯裏的最高輩分,卻沒看到他二叔的妻子——賀津禮的母親。

    ……

    另一邊,旗袍協會。

    孟嵐蕙眼神發狠,將手裏的茶杯一砸,墜地四分五裂。

    “多麽好的機會,不用我們動手,你竟然錯過了”

    “他動了兒子”

    “放屁,小紹沒出國!”

  第236章 他好像很愛她

    葛輝根本沒想到被賀淮宴擺了一道。

    孟紹沒有出國,在機場臨登機的時候逃了,但手底下那幫人不敢吱聲,一直替孟紹瞞著。

    賀淮宴這個人在商場的手段比他邪,籌謀和膽略讓同行都警備,所以對付南婠他是心有忌憚的。

    不過頂層圈,美人不是稀缺資源,他沒想到賀淮宴為了南婠真的和他正麵剛。

    至於孟紹為什麽沒出國,但又發了落地的視頻匯報平安,最後又被賀淮宴的人綁住,他想不通。

    孟紹沒道理配合賀淮宴。

    葛輝若有所思道:“小紹沒出國,現在在哪?”

    孟嵐蕙抿唇,“跑回影視城那邊了,小紹讓人用了AI技術,所以你以為他出國了,賀家那位為了幫那個女人,已經知道拿捏住你的軟肋,也是用AI技術合成的視頻騙了你”

    葛輝驚住,隨之憤怒,麵露狠色,“看來以後解決那個女人,還得掂量一下那位了”

    ……

    在賀家祠堂吃的這頓飯,南婠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結束了,放下筷子,男人摟著她,又當眾道:“人我介紹過了,今晚我打算留在祠堂,帶她去奶奶和父親那裏拜拜,小住一晚”

    南婠驚愕一滯,低聲道:“我不住這,你送我回南家”

    她渾身繃緊,壓根沒想到賀淮宴不僅帶她來賀家祠堂宣布了她是他未婚妻,現在還要坐實這個身份。

    他明明告訴她,隻是享個名頭,是為了震懾葛輝和孟嵐蕙不敢輕易對她下手。

    賀政平一整晚都黑著臉,方才他更惱自己兒子賀津禮的事。

    不過好在賀津禮隨後又解釋說看上的那個女人還沒有和他在一起,這才緩了神色。

    賀政平道:“淮宴,你要帶人住這是不是不太符合規矩,南小姐還沒有進門”

    白京雅也發話,“小宴,你讓她以未婚妻的名頭住這,別說政濤,就是老太太在下麵也氣得跳腳。我還沒同意,你這樣有沒有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裏”

    施桑榆挽著白京雅的胳膊,溫聲安撫,“白伯母,賀先生也許是太愛南小姐,才失了禮數”

    男人眉目深沉,笑而不答。

    “賀三,你還是先帶弟妹回去吧,賀家對娶媳婦的規矩必須是過了門才可以住在祠堂”賀津禮也勸道。

    賀淮宴揚了揚眉梢,嘴角的弧度深意十足。

    片刻後才說:“我這些年為賀氏創造了多少收益,現在我就是帶個女人回來住一晚,你們就這麽多意見?我這個位置,用不著聯姻也能把集團操持好”

    男人表情陰鬱淩厲,語氣森寒,這些叔伯嬸嫂不禁一愣,賀淮宴這是在高調的擁護南婠。

    賀政平麵色又陰了一度。

    但賀淮宴始終不是自己兒子,插手婚事不好明麵上指責,瞪了眼白京雅,眼神似在說她管教的兒子出息了。

    南婠知道,賀淮宴不是情緒上頭會為了女人做這些事的男人。

    他倨傲慣了,殺伐果斷的男人一旦深情,魅力徒增,即使是謝婉柔和他那會兒她似乎也沒有見過他這般。

    男人堅定不移的目光,灼灼看向她,偏愛和袒護,不由得讓她產生錯覺,分不清真實還是做戲。

    他好像很愛她。

    她想或許是愛的吧,賀淮宴不再是以前那個對她冷言冷語,鄙夷她是俗物的男人。

    察覺到南婠有些走神,賀淮宴生出逗弄她的心思,“看感動了?”

    南婠回神,胳膊肘頂了下他搭在腰間的手,提醒他,“你這樣做不值得”未婚妻這個名頭有名無實。

    他貼到女人耳邊,笑意愈深,“南小姐良心漸長,今天不僅擔心我,還替我算盈虧了”

    “總之你自負盈虧”南婠撇嘴,反正一切是他自願的。

    ,

    賀政平和那些叔伯都漸漸從賀家祠堂散了,賀淮宴護著南婠的樣子,爭執下去也無果,索性等第二天在萬峰開會的時候在批判。

    白京雅走之前把施桑榆留了下來在祠堂,安排傭人收拾了客房,既然南婠都能住,那施桑榆更能住了。

    賀津禮想走走不了,賀政平讓他多照顧著點施桑榆。

    賀家祠堂西院堂屋這邊,南婠和賀淮宴分了房住,白京雅親眼盯著的。

    她不讓賀淮宴帶南婠去供著牌位的祖祠房。

    施桑榆住南婠隔壁房都在左側,賀淮宴和賀津禮住堂屋右側,白京雅分配滿意才坐車離開祠堂。

    入了夜,南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睡不習慣,總覺得紅木屋的祠堂裏氣氛詭異。

    賀淮宴帶她來這裏,估計賀家去世的那幫人的鬼魂早就氣得生煙。

    傭人給她鋪床的時候,還朝她說這是以前謝婉柔的房間,她更覺得膈應。

    賀淮宴也沒睡著,在庭院抽著煙,月光清輝,佇立在晦暗和明亮處,施桑榆推開窗戶的縫隙,癡看。

    “還不睡?”賀津禮倏地從背後拍了一下賀淮宴的肩膀,“在想弟妹今後的處境嗎”

    “二哥你也沒睡”

    “煩你在我爸麵前提議我和施小姐湊一對”賀津禮揉了揉眉頭。

    賀淮宴微眯眼,“婠婠說你有喜歡的人,我怎麽不知道是誰”

    “不是說了嗎,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不過你今晚帶著弟妹來,連我都瞞著,真打算娶了?”

    施桑榆站在房內聽得清楚,心跟著一擰,屏氣等著男人回答。

    賀淮宴笑了一聲,“二哥都還沒結婚,我和婠婠更不急”

    “少來,你拿我當擋箭牌,也別拿施小姐開刷,人家規規矩矩的姑娘,不是我們賀家公子讓來讓去的相親對象”

    話落,賀津禮轉身推開房門關上。

    賀淮宴回眸望了眼南婠的房間,視線捎帶掠過施桑榆的窗戶,好像有影子一晃而過。

    施桑榆頓時緊張得貼在牆邊,她想賀淮宴含糊其辭的,是不娶南婠嗎?為什麽又帶回祠堂宣布南婠是未婚妻。

    ,

    南婠沒睡沉,眼睛是困的,昨晚在拘留室沒睡好,此刻又睡不習慣這張床,聽到門口有窸窸窣窣的響動,把床頭的台燈打開,起身開了門。

    瞥見是賀淮宴,不意外,咕噥道:“你不困嗎”

    賀淮宴直接摟過她,踢腳,門關上。

    不過幾秒,南婠被男人抱在懷裏窩著,“太久沒抱著你睡了,睡不著”

    南婠打哈欠,“過了春節我要去一個地方”

    賀淮宴蹙眉,“去哪?”

  第237章 嘴臭

    南婠不知怎地,在賀淮宴懷裏那點困意愈發重了,往他臂彎蹭了蹭,伸手去關掉了台燈。

    她含糊不清道:“我去哪都不會是出國,案件沒結束,我還得待在國內,隨時配合等傳喚”

    猛地想起腳鏈那檔子事,她補充道:“你別想著給我又裝定位器,我去的地方是和甜甜一起,黔城安陵縣葛家村那邊”

    賀淮宴聞言驟然一怔,頓了頓,“你是要查葛輝,太危險了”

    南婠眼皮重,閉了眼,悶哼了一聲。

    “能不能別去,查他的方法還有很多,他這些年在生意場的事不光彩,想掰倒這個人不會很難,他一倒,孟嵐蕙沒了支撐,你在報仇不是易如反掌”

    話畢,南婠半晌沒吭聲。

    他垂眸,才發現女人睡沉了,剛才去衛生間洗了臉,重新漱口,衝減了煙味,就是想親親她,這下隻能親額頭。

    ……

    翌日清早,傭人來敲門,瞥見賀淮宴從南婠的房裏出來,嚇慌了。

    畢竟賀老太太在的時候,男人也沒有和謝婉柔待過一個房間睡。

    心想著南婠這樣撩人又萬種風情的女人,像狐狸,果然有顛倒男人的本事,何況賀淮宴正值血氣方剛、精火旺盛的時候。

    傭人看了眼隔壁房早早醒了的施桑榆,也不知她聽到這邊難以啟齒的聲音沒有。

    這賀家掌舵人的太太,不到最後一刻,根本不知道花落誰家。

    謝婉柔當初在男人這,疼愛不少還有賀老太太支持,不也沒娶成。

    南婠好整以暇後,看門口的傭人盯著房間裏麵在發呆,估摸是誤會賀淮宴昨晚在這間房裏和她做了什麽,她也懶得解釋。

    賀淮宴昨晚倒是規矩,沒雷池半步,抱著她睡,想來也是怕弄出動靜隔壁的施桑榆聽見太尷尬。

    可帝景苑那次,施桑榆為什麽走了她不得而知。

    晨起剛醒那會,賀淮宴的手是落在她胸脯那的,她羞赧得臉頰發燙,“早上傭人都醒來了,趁著還沒來敲我的門,你快回自己屋”

    “你是我未婚妻,我睡在這,不是很正常”男人吻了下她瑩白得像玉脂的肩,喉結微滾,“還是你怕你叫出來”

    南婠一噎,推搡了他,下床,“我隻是答應你掛個名分,算不得未婚妻”

    隨即去了刷牙,水龍頭調到開了溫水的方向洗臉準備化妝。

    不知道男人什麽時候進來,在背後抱著她,後脖傳來麻麻熱熱的吻。

    “你不化妝的時候最好看”

    他見過南婠濃淡妝,卻還是不及素顏最戳他的審美點。

    “我們女人化妝就是取悅自己”她拿著粉撲的手一抖,男人的手不規矩起來。

    晨醒的男人大部分都有的那點毛病,支棱著呢。

    “你沒刷牙,嘴臭”南婠別過臉,不想給他親嘴。

    賀淮宴勾起她的下頜,似笑非笑,“嫌棄我?”

    昨晚的吻他非得在早上連本帶利的討回來,臉埋入她的脖頸,狠狠嘬了口,留下淺淺淡淡的紅痕。

    早餐過後,男人驅車離開賀家祠堂送了她回旗袍店,施桑榆坐賀津禮那輛車。

    南婠沒想到前腳開了店門,後腳施桑榆也跟著進來。

    施桑榆淺淺笑著開口:“南小姐,聽聞你設計的旗袍能把女人襯托得嬌媚好看,我能找你定製一條嗎?”

    南婠瀲笑,“實在不好意思,施小姐,我最近手頭上有批單子得在春節前趕完”

    施桑榆道:“春節後呢?我不急的”

    南婠抿抿唇,春節後她得去葛家村,也不知要在那查多久,“施小姐,等我有空,親自和你約時間量身”

    施桑榆神色有些失望,其實找南婠定製旗袍不是她的目的。

    她隻是想能以此有機會和賀淮宴多點話題或者見麵的機會。

    她想南婠明明搬離了帝景苑,是過去式了,一夕之間,竟又搖身一變成了男人的未婚妻。

    賀淮宴待她平淡疏離,待南婠是炙熱的,動了真情的。

    她硬著頭皮,話鋒一轉問:“南小姐,我想問,你愛賀先生嗎?”

    南婠驀地一怔,施桑榆問得太突然,以前賀淮宴也問過她,愛沒愛過,她是沉默的,現在亦是如此。

    常言道,默認等於承認。

    可她的表情讓人分辨不出,雲淡風輕,冷靜又冷漠,更像是在說:我不愛。

    “南小姐,我看得出來,賀先生愛你,那天在帝景苑,是他發信息讓我先走了”

    南婠眼眸劃過一絲詫異,竟是賀淮宴讓施桑榆走的。

    她頓了幾秒,坦蕩笑了下,道:“施小姐,我也看得出來,你喜歡他,你問我愛不愛他,我隻能告訴你,我還沒有想過踏入婚姻,即使這個男人是他”

    施桑榆懵了,一個不娶一個不嫁,匪夷所思。

    緊接著南婠看施桑榆神情忡忡的走了,推開了店門,沒多久蘇麗秀來了一趟,看她從審訊室出來安然無恙還是有點心有餘悸。

    曲甜下午的時候也來了她店裏,找她商量去葛家村行程的事。

    曲甜發了一份攻略行程圖到她微信。

    說道:“那裏生活條件惡劣,葛家村即使過去了這麽多年,交通依舊不便,經濟十分落後,你要查葛輝應該不難,但孟嵐蕙,你有頭緒嗎?”

    南婠搖搖頭,“我不確定,不過等阿琛回來,他說帶我去孟家老宅翻翻看,興許有孟嵐蕙的領養資料,說不定就能知道其中一二了”

    曲甜倏地眯眼一笑,打趣說:“我可是收到第一手信息,你昨晚是去賀家祠堂了,被賀金主帶回家見家長是什麽感覺?”

    池修齊在群裏收到了賀津禮拍的照片,是賀淮宴牽緊南婠的手在那些叔伯麵前維護的樣子。

    他很快轉發給了曲甜。

    南婠低垂眼眸,拿著固定針插在人台,輕飄應道:“就是被他那些親戚從上到下用X光掃了一遍的感覺”

    曲甜手舞足蹈的演起來,“那他媽為難你了嗎?有沒有像電視劇演的那樣,我給你五百萬,離開我的兒子”

    南婠:“……”

    白京雅不喜歡她喜歡施桑榆,她不瞎,但也沒有多為難自己,反正她沒打算結婚,婆媳關係不是她該想的。

    “別說我了,你和池少最近的感情不錯,什麽時候見家長”

    曲甜頓時懨懨地聳搭著肩,“我身體那點毛病,還是算了”

    “你和池少說過這件事嗎?”

  第238章 什麽時候才想嫁給我

    曲甜前些年有一次在芬蘭拍攝雪景時遭遇了雪崩,被壓在了那,冰水泡濕了羽絨服,命懸一線的時候,搜救隊出現了。

    她回國後有大半年沒來過月經,緊接著去醫院體檢查了婦科,身子是從那以後落的毛病,受寒太重,醫生說這個體質幾乎很難懷孕。

    後來她尋了偏方喝了好幾個月的中藥總算調理回來,但也斷斷續續,例假一年沒來幾次。

    曲甜索性不再管了,反正她想丁克,也沒有再繼續調理。

    曲甜道:“我沒和他說過這件事,所以能不能和池修齊結婚,還兩說,你是不婚主義者,我是丁克,這兩點,普通男人都接受不了”

    南婠拍了拍她的肩,沉默。

    港城的豪門世家,講究多子多福,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正房生不出兒子的,富豪在外找人生。

    池修齊雖然是浪子,但終歸是和大多數男人一樣要回歸家庭娶妻生子的,賀淮宴更不例外。

    ……

    賀淮宴這邊上午回了萬峰,幾位董事早就坐在會議室等他。

    白京雅自然也在,但給賀政平讓了位置,她坐在左側位。

    賀淮宴昨晚貿然帶南婠回賀家祠堂宣布是未婚妻的賬,真正爆發是此刻。

    賀淮宴不疾不徐的邁入會議室,讓徐助遞過來幾份合同發給他們,俯瞰大廈下的車水馬龍。

    男人聲音寡涼,似有股寒氣,直逼肺腑,“手上這些新簽訂的集團項目,保守估計帶來二十個億的利潤,我個人那份,拆給各位叔伯”

    賀政平審視他,掃了眼那些合同,這些金錢不足以讓他同意南婠這樣的女人進賀家。

    “淮宴,商場需要的是沒有七情六欲的掌控者,你的能力我和你母親都有目共睹,從前你和謝家那個女兒青梅竹馬,也沒有這樣失控過,倘若有一天,對家拿南小姐的性命威脅你做出損害集團的事,你當如何?”

    白京雅平和道:“淮宴,你二叔說得有理,我和你這些叔伯從小為你鋪路,情感婚姻不是你可以自私選擇的,你要慎重”

    白京雅雖然之前對他想娶謝婉柔有過言語,但他作為她的兒子,能力出眾,繼承了賀政濤殺伐陰狠的秉性。

    這些年從來沒有在女人身上栽過跟頭,他頭一次為了南婠這個女人失了分寸,信號很危險。

    賀淮宴眯眼,寒光凜冽。

    這場會議最終不歡而散。

    賀家叔伯們沒領他的情,如果他非要娶南婠,必須把集團接班人的位置讓出來。

    賀淮宴的同輩大哥賀洲這些年與賀家淡了聯係,在北城從政不是適合的人選。

    那麽賀津禮作為賀政平唯一的兒子,儼然成了第一首選。

    權貴上流家族的子弟,享受家族帶來的榮耀,亦受製於家族。

    賀淮宴清楚,他雖然在賀氏站穩了腳跟,羽翼豐滿,但見不得光的爭鬥,無時無刻都在。

    賀政平甘心當初為他鋪路而不是培養親兒子的賀津禮,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當時賀老太太還沒離世。

    賀家不成文的規定,不允許叔伯兄弟搞內訌爭權奪利。

    他想護南婠,沒那麽容易,掣肘他的太多。

    但不對外宣布她是他未婚妻的身份,葛輝和孟嵐蕙利用薑安安對付南婠這種事,隻會層出不窮。

    ,

    黃昏的時候,賀淮宴從萬峰離開,到了南婠的旗袍店。

    女人正全神貫注的把旗袍穿在人台身上做調整。

    玻璃櫥窗撒著斑駁的霞光,南婠仿佛添了一層冬日暖陽的濾鏡,溫柔美好。

    不知何時起,南婠對他來說,就像中了沒有解藥的毒。

    南婠沒聽到男人邁步進來的聲音,聞到熟悉的沉香味回眸時,折射的光線刺了她的眼。

    男人扼住她拿著固定針的手腕,親吻得太激烈,炙熱,狂野,她唇腔裏,全是他的味道,縈繞著他的氣息。

    南婠癱軟在沙發,瀕近窒息,男人才褪去。

    賀淮宴斂去眼底的欲,“我太想你了”

    他想護她,想留她,但太多複雜壓抑的無力感,穿插在他的心髒無處發泄,無法喘息。

    誠然愛她,但父親生前讓他打理操持賀氏產業像信念一般謹記心中,他不會也不能舍棄這個位置。

    南婠平緩了一下呼吸。

    “你什麽時候才想嫁給我”

    她一愣,詫異,男人的眼底一片晦暗,嗓音也顫,好端端的突然問這麽一句,她摸著他的額頭,“你沒發燒啊”

    話落,摸他額頭的手腕被攥住,攬在懷裏,賀淮宴挑眉道:“沒發燒就不能問你嫁不嫁我了?”

    “你是不是被賀家那些叔伯為難了”南婠瞧了出來,他這副模樣,不用想就是因為昨晚那件事受了刁難。

    賀淮宴凝視她,嘴角噙著逗弄她的笑,“都猜到了,不補償一下我為了你力戰群雄”

    他扣住她的腰,大掌貼在她臀部邊緣,輕佻的,但又分寸的。

    對視間,南婠被男人深眸裏的撩人灼熱恍惚了一下,抿唇道:“賀淮宴,你為什麽不直說你給我這個名分隻是為了保護我”

    賀淮宴驀地一笑,故作輕鬆的語氣,“就不能成真的了?”

    南婠僵硬住,眼眶澀得慌。

    男人對她,投入了愛,如果是一場空,該如何收拾殘局。

    他擅長強攻她的情感缺口,但又用溫柔憐惜和疼愛慢燉她的愛情需求。

    沒有女人能逃得過,賀淮宴太懂太懂,怎麽拿捏她的心。

    她潰不成軍,現在不是複合,而是當他未婚妻,有名無實還是名副其實,他把主動權交給了她去選擇。

    是最大的誠意。

    她小聲說:“你知道成不了真的,不僅僅是因為我是不是不婚主義者,而是……”

    她沒說下去,是什麽,她和男人心知肚明。

    “那就讓未婚妻這個名分久一點”賀淮宴緊緊摟著她,埋入她頸側。

    “我手裏拿著固定針,你別抱我那麽用力”南婠單手推了推他。

    男人抱她太緊,內衣都汗濕了些。

    ……

    晚上八點,邁巴赫停在南家小區,徐助熄火下車。

    “我上樓了”

    “什麽時候搬回來”

    南婠開車門的動作一頓,“再說吧”

    “我明天讓公關部發公告,你不搬回來不合適”

    “搬回來吧”

    “我想想”

    她和賀淮宴,同時開口。

    男人那雙眼,像黑夜海麵的颶風,卷起萬層風浪,攪動她平靜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