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兩個男人的對話
作者:南婠賀淮宴      更新:2023-06-28 09:57      字數:17883
  第225章 兩個男人的對話

    南婠看到季琛手裏那條鏈子,愕然,“我的腳鏈怎麽在你這?”

    季琛笑了笑,“那天你上我的車,掉在了車墊縫隙裏,我今天去洗車才發現的,想了想,應該是你的”

    他知道南婠是相信這個理由的,對他並不起疑,看到女人笑著接過,他差點忍不住要說出口腳鏈定位器的事。

    南婠把腳鏈放到堆著設計稿的小木桌上,去飲水機那裏倒了杯熱水,遞給男人,“天這麽冷,麻煩你跑一趟了”

    “你先別動”季琛突然道。

    南婠一怔,拿著馬克杯頓在原地,“怎麽了嗎?”

    季琛是不抽煙的,身上的味道不像賀淮宴一樣有濃重的沉香味與尼古丁混合的味道。

    他是清香的,溫淡的,一種形容不出,卻讓人舒適的氣味。

    季琛的眸子沉了沉,突然靠近南婠,他的個子並不比賀淮宴矮,也有一米八五,站到南婠身前,微微低頭就能吻上她。

    南婠本能的低了下頭,此刻莫名的曖昧氛圍,近距離對視實在讓她有些別扭。

    她不知道季琛要做什麽,手指捏著杯把,些許緊張。

    下一瞬,季琛伸手,從她頭頂撥開發絲,抓起幾縷纏繞在烏發上細細的彩線,然後迅速退開距離,語調暗啞,“你頭頂有東西”

    他接過南婠手裏的杯子,眼尾浮起一絲笑,“抱歉,我有強迫症,所以……”

    南婠看到他手裏的彩線,驀地也一笑,“強迫症挺好的”

    是她想多了,還以為季琛要說什麽,鬆了口氣。

    下一秒,倏地有男人推開店門,邁步進來。

    是熟悉的沉香味,熟悉的西裝,南婠怔了怔,也不知賀淮宴有沒有目睹剛剛那幕。

    她莫名心虛,很快鎮定,她又沒幹嘛,況且現在自己是單身,他無權幹涉。

    賀淮宴盯著女人的表情,她不慌不亂,過於淡定,徑直坐到小木桌旁邊的沙發上,猛地看到那條腳鏈,有一瞬的錯愕。

    南婠不是對他說弄丟了嗎。

    他頓了頓,嗓音有幾分慍怒,麵容陰鷙,“我沒打擾你們吧”

    南婠一噎,“你來做什麽”

    賀淮宴沒看她,視線盯著小房間敞開的門,“季琛,那張床太小,你和我個子都高”

    南婠懵了,不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季琛同樣也愣了幾秒,問道:“賀三,你這話是?”

    賀淮宴扯鬆了領帶,“你來找她,不是想睡她?她店裏那張床我睡過,太擠,有些姿勢不太好發揮”

    南婠頓時羞憤交織,“賀淮宴!你能不能別胡說,阿琛不是這種人”

    賀淮宴笑意不達眼底,“你倒是一直維護他,男人再紳士,對喜歡的女人那點心思都一樣”

    他目光移想向季琛,“季琛,我說錯了嗎?你不是一直挺喜歡我喜歡的女人,以前是婉柔,現在是她”

    季琛佇立在白熾燈下,麵孔如玉的溫潤,“賀三,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你別這麽侮辱我對婠婠的感情”

    季琛側眸看了眼女人,咽了咽嗓,“如果你氣我以前瞞著你偷偷喜歡過婉柔,那現在我可以坦坦蕩蕩再告訴你一次,我如今對婠婠是不一樣的”

    南婠聞言,整個人僵滯,不發一言一語,垂眸視線盯著地板。

    心裏嘀咕這兩人,應該不會打一架吧?

    她暗暗思忖,雖然氣氛劍拔弩張的。

    但賀淮宴和季琛從小一塊長大,這兄弟情分不假,當初他都沒為謝婉柔打過季琛,她就更不至於吧?

    下一秒她又糾結了起來,萬一兩人真打起來,要幫誰。

    賀淮宴挑眉望向季琛,說:“怎麽,你要娶她?那我告訴你,別怪我潑你冷水,她是不婚主義者”

    季琛笑得平和,把杯子放下,“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我不介意,如果婠婠願意選擇我,我可以一輩子尊重她的意思,也不讓她生孩子”

    賀淮宴斂了斂眸,臉色浮著寒氣,女人一直不吭聲,沒有偏幫和戰隊,平平靜靜,一點也沒有不知所措的樣子。

    他涼涼掃了一眼季琛,“你不讓她生,季伯父不同意吧”

    季琛道:“你也不娶她,不用操心我的事”

    南婠聽不下去了,插了一嘴,“你們能不能別聊我了,我結不結婚,生不生孩子,那是我的個人自由”

    季琛目光定格在那條腳鏈上,側目問她,“婠婠,賀三送你的這條腳鏈,你有仔細看過嗎?”

    賀淮宴頃刻臉色陰沉,季琛明顯話裏有話。

    他不由猜測,是不是季琛已經知道了定位器的事,估摸著南婠的腳鏈就是丟在了他車上。

    如果此時季琛當著自己的麵告訴了南婠。

    他預想不到女人會是何種心情。

    但她一定從此以後會抗拒他送出的每一份東西。

    說不定就連昨晚送她的生日禮物,她也會起疑是不是裝了定位器。

    他會告訴南婠腳鏈定位器的事,可起碼不是現在說。

    南婠一頓,摸不清季琛的話是何深意,“腳鏈有問題嗎?”

    她彎腰伸手,想拿來瞧瞧,被賀淮宴搶先一步奪了過去。

    南婠蹙眉,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對,“你搶這條腳鏈做什麽?”

    “鏈子你不是弄丟了?季琛給你送來的?”男人反問。

    “是我給她送來的,賀三,你在慌什麽”季琛平靜道。

    賀淮宴皺緊眉頭,朝季琛冷聲說:“你和我出去聊一下”

    ,

    賀淮宴和季琛去了南婠店裏後麵的巷尾。

    季琛單刀直入道:“你是怕我說出來吧”

    賀淮宴從西褲兜裏摸出煙盒,磕出一根點上,銜在嘴裏深吸了一口,“你別告訴她,裝定位器的事我以後會和她說的”

    季琛問:“你讓賀二在腳鏈裝定位器,是對她沒有信任過嗎?”

    男人神情一沉,回答很快,睥睨他,“我沒這個意思,你想多了”

    季琛盯著賀淮宴的表情片刻,分析,琢磨,“賀三,對著我你沒必要撒謊”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拐角處牆角的那道影子,“如果你是為了她好,為什麽一開始不和她坦白,而是換著法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賀淮宴眉頭一蹙,“我是怕她出事”

    話落,他彈了彈煙,回頭時,看見南婠就站在他背後。

    她陷在昏暗的陰影裏,月輝下無聲無息。

  第226章 賀淮宴,你別裝可憐了

    賀淮宴沒想到南婠就在身後。

    她注視自己,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陌生得讓他沒由來的害怕。

    他眸光回掃了一下季琛,恍然,原來剛剛是被套話了。

    南婠不露聲色的跟上去,是為了驗證心裏的猜疑,得到了證實,心窩擰在一起,說不出的滋味。

    下一瞬,她轉身跑了回去。

    賀淮宴直奔著她的步伐追到店門,握著門把推不開,反鎖了。

    “你開門,我解釋給你聽”他語氣很急和不安,胸口像壓著塊巨石,悶鈍讓他透不過氣。

    南婠背貼在店門,嗓音漠然,“你回去吧,該聽見的我都聽見了”

    言下之意,再解釋也不過是掩飾罷了。

    一門之隔,氣氛沉寂下來。

    季琛緩緩從巷口出來,視線瞟了眼這一幕,想上前,頓了頓,隨即回到車裏,發動車子驅車離開了。

    約莫過了半小時,南婠坐在桌前,抬眸望去,男人並沒有吃了閉門羹就離開。

    他也不上車,就倚靠在玻璃門,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她掏出手機點了點顯示當下溫度3℃。

    再然後,她看見賀淮宴的司機下車,兩人說了點什麽,語焉不詳。

    司機很快又回到了車裏,而男人依舊不為所動的站在那裏吹刮骨的寒風。

    南婠心道:裝可憐給誰看,她才不會心軟。

    她沒再看,別開了頭,繼續拿服飾手繪專用的顏料專心畫著一朵暈染水墨風的牡丹。

    許是太過專注,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男人在門外倒下。

    司機大吼,“南小姐!你開一下門”

    南婠抬眼,見狀驟然一驚,最終起來開門,抿抿唇,“他怎麽了?”

    司機道:“賀總暈了,請您讓我扶著他進來緩一緩”

    她猶豫了幾秒,道:“你把你的賀總送去醫院或者送回家,我這裏不方便接待男人”

    司機一愣,“可是賀總發燒了啊,南小姐,您行行好”

    南婠心疑,打量了一下男人的臉色,是有幾分蒼白,可不至於吹了幾個小時冷風就倒下發燒吧?

    見南婠還是不肯讓步分毫。

    司機又道:“賀總在外頭吹了好幾個小時的冷風,昨天才從國外飛回時差也沒有調整過來,睡了不到五個小時今天就去萬峰處理事務了”

    南婠聞言一滯,擰了下眉。

    她腦海猛地想起在淺水灣別墅那次,她故意把空調調低,男人第二天就發燒了。

    心不知怎地一軟,她沒吭聲,微微側過了身子。

    司機相當有眼色,察覺到女人的態度有了細微的變化,自顧自的扶著賀淮宴進去。

    南婠想出聲阻止,人已經越過她了。

    無奈隻能把店門關上,一抬眼就看到司機把男人往她小房間的床上放下。

    她詫異,語調嗔怒,“你把賀淮宴放在我床上做什麽,沙發不夠寬敞嗎”

    司機像是完成了任務,朝她頷首,“麻煩南小姐照顧我們賀總了”

    話落,抬腳跑得飛快,緊接著把停在店門口那輛邁巴赫開走了。

    南婠:“……”

    她走去小房間,俯身彎腰,伸手探了探男人額前的溫度,滾燙得厲害,真發燒了?

    收回手時,忽地被賀淮宴抓住,他深邃的眸子凝著她,嗓音低沉,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他知道再辯解,也改變不了瞞著她的事實。

    雖然初衷是擔心她的安全才送那條帶著定位器的腳鏈。

    但確實像季琛說的,和監視著她無異。

    換位思考,沒有人會不生氣。

    “你發燒了,我去給你買藥”

    南婠隻字不提腳鏈這回事,她不想回應,更不想待在這裏與他獨處。

    小房間裏的光線昏黃,男人眸底壓著濃重的黑沉,哽咽了一下,“你別這樣,南婠”

    南婠眼睫顫了顫,用了力抽回手,唇角溢出冷笑,“賀淮宴,你別裝可憐了,我沒空陪你玩,還有,這張床你不是嫌太窄嗎,就別給我睡在這”

    她清楚男人多疑的性格,這麽長時間瞞著她,她有種被玩得團團轉的羞憤感。

    賀淮宴盯著她看了良久,支撐著身體,勉強坐起來,喉間發澀,“如果我不在你可以心裏舒服一點,那我走”

    南婠雙手抱胸,給他讓開了路,“請便”

    “你以後,還會願意見我嗎?”賀淮宴站在她麵前,眸光灼灼。

    南婠低垂著眼眸,一個字都沒有往外蹦,一眼都沒瞧他。

    許久都沒有出聲。

    “心理醫生那邊,你到時間複診了,怎麽沒去?”賀淮宴又問。

    女人冷淡的態度,視他如空氣,讓他心髒揪得難受。

    南婠沒好氣的催促他,“你快走吧,那支簪子我會讓徐助取走,以後我們也沒有必要有聯係了,調查的事,我會讓阿琛幫忙”

    話落,她人直接被男人拽入懷抱裏,任她再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賀淮宴扣得太牢了。

    “你別碰我!”她煩躁道。

    男人充耳不聞,不顧她的氣惱,不給她絲毫拒絕的機會,壓著她倒下在身旁的床上,“別給我判死刑,你需要我”

    南婠臉氣得漲紅,抬眸瞪著他,“你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這個地球沒了你就不轉了嗎!”

    賀淮宴臉色繃著,腦袋痛漲得厲害,煎熬著隱忍,“是我離了你就不轉了”

    南婠像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笑話,涼薄的嗤笑一聲,“裝可憐行不通,現在又裝深情了是嗎?”

    “你之前解釋沒和施桑榆共度一晚,我信你,可你始終是和她去酒吧喝酒了,這一點你沒辦法否認吧,自始至終,沒有守本分的是你”

    男人俯下身,深邃的眸子染了猩紅,摁住她抖動的身軀,綿密灼熱的吻落了下來。

    南婠頓時腦袋轟鳴,所有憤恨的話被掐滅在喉嚨裏,發不出一絲聲音。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男人眉眼間都是邪肆的欲氣,他的吻,占有中帶著凶狠,狠得讓她眼眶泛紅。

    她累了,索性不再掙紮,心如止水的一動不動。

    賀淮宴親了親她濕潤的眼角,嗓音沙啞得厲害,“你別哭,我走就是”

    南婠見他停了動作,猛地將他推開,手指緊緊攥著身上的衣服,“你走啊!”

    男人默了片刻,眼裏有了妥協,推開了店門出去。

    夜風冷颼颼的。

    穿過他的西裝,晃動起衣角,他下意識回眸看了一眼女人,目光晦暗,撥了電話。

    兩分鍾後,上車離去。

  第227章 謝婉柔算盤落空

    隔天賀淮宴沒去萬峰,謝婉柔嗅到不對勁,問了徐助才知道他發燒了。

    她打算親自去看望。

    上一次男人發燒,徐助說他在深城,現在想來,估摸著男人那時候是和南婠在一塊。

    這一次她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半小時後,徐助把帝景苑的門打開,謝婉柔在玄關處換了鞋進來。

    謝婉柔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口吻,說:“好了,這裏有我照顧淮宴哥哥,徐助你先下班吧”

    徐助有些遲疑,想提醒她,“謝小姐,一會兒……”

    “你回去吧,我還能吃了淮宴哥哥嗎,擔心什麽”謝婉柔撇撇嘴打斷。

    她徑直走去主臥的方向,視線掃了眼衣帽間,裏麵琳琅滿目的飾品和女士服飾讓她眼前一亮。

    看來南婠的待遇,和當初她住在中環半山別墅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心中隱隱嫉妒。

    她忍不住進去隨意翻了翻,裏麵有幾套內衣的布料薄如蟬翼,拿起一條內褲端倪,這就是讓男人眷戀沉迷的‘武器’嗎?

    徐助站在門外,尷尬得低咳了一聲,“謝小姐,賀總的粥在廚房煨著了,您一會記得囑咐賀總吃藥,我先回去了”

    謝婉柔冷不丁被嚇了一跳,慌得呆愣了幾秒,旋即丟了手裏的內褲,神色不自然的說:“對了,淮宴哥哥昨晚怎麽會發燒了?”

    男人前天晚上回國,還不告訴她,否則她早就去接機了,也不會再次失身於唐明舟。

    徐助頷首道:“賀總可能是時差沒有調整過來就去萬峰工作,勞累過度才發燒了”

    他才不敢吭聲是從司機嘴裏知道賀淮宴是在南婠店外吹了好幾個小時的寒風。

    ,

    徐助走後,謝婉柔端著杯溫水進主臥,男人閉著眼。

    她走近把杯子放在床頭櫃,拿起電子體溫槍對著他額頭。

    “燒退了”她輕輕推了推賀淮宴的手臂,喚道:“淮宴哥哥,起來洗漱吃藥了”

    賀淮宴迷迷糊糊的醒來,揉了揉眼,看到謝婉柔在眼前,頓時怔住,“你怎麽在這?”

    “我當然是來照顧你呀,淮宴哥哥,快起床刷牙吧,我去把粥給你端過來”

    謝婉柔心想,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這時候貼心照顧攻入對方心理,很難不感動吧。

    賀淮宴剛想出口婉拒。

    下一秒,門鈴突兀的響起。

    謝婉柔道:“可能是徐助落了東西,我去開門”

    然而門打開,她的嘴角頓時僵住,“白……白伯母,您怎麽來了?”

    她瞥了眼白京雅旁邊那位氣質古典優雅的女人,“這位是施小姐吧,你好”

    白京雅淡淡睨了謝婉柔一眼,“怎麽,我來我自己兒子的家裏,也要先過問你嗎”

    謝婉柔垂眸搖搖頭,“白伯母這是哪的話,您快請進”

    施桑榆看到賀淮宴的家裏冒出一個年輕女人,十分詫異,但這女人不是在奢侈品店買項鏈見到的那位女人。

    她清楚南婠以前住在過這裏,那眼前這位,莫不是男人的青梅——訂過婚那位謝小姐嗎?

    施桑榆溫婉一笑,“你是?”

    “我叫謝婉柔,以前和淮宴哥哥一起在賀家祠堂長大的”

    “桑榆,你到我身邊來”白京雅回頭。

    “好的,白伯母”施桑榆朝謝婉柔點點頭,隨即乖巧的跟了上去。

    白京雅讓施桑榆坐到她旁邊,謝婉柔站在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白京雅挑眉問道:“你怎麽在這?”

    謝婉柔笑著回話,“淮宴哥哥昨晚發燒了,我想著徐助沒有那麽細心,就主動過來照顧了,畢竟小時候都是他照顧我”

    施桑榆聞言微不可察的一愣,賀淮宴對這位謝小姐,真如當初傳言的那樣捧在心尖嗎?

    白京雅道:“沒問你的不用說,你回去吧”

    謝婉柔抿緊唇不太願意,難得的機會,不甘心如意算盤就這麽落空了。

    話音剛落,賀淮宴從主臥出來,見到客廳坐了三個女人,隻覺頭皮發麻。

    “媽,您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桑榆她這次是趁著劇團給的假期又來了港城,聽說你不舒服,就想著過來看看關心你,我這個當媽的,替你好好招待著呢”

    賀淮宴撚了撚眉骨,徐助這嘴巴,一點也不嚴實。

    “賀先生,你好點了嗎?”施桑榆望向這個即使生了病,眉目依然英俊的男人,情不自禁的臉紅。

    賀淮宴淡道:“好多了,施小姐有心了”

    白京雅起身,“小宴,這裏就留桑榆照顧你,我還要回公司”

    賀淮宴沒反駁,頷首道:“您慢走”

    施桑榆起身,“白伯母再見”

    白京雅看著失神愣在那的謝婉柔,開腔說:“謝小姐還不走嗎?”

    謝婉柔回過神,瞧著賀淮宴對施桑榆也沒有多熱情,疏離又禮貌,想來也成不了。

    麵上一笑,“白伯母,我上個衛生間就隨您一起走,麻煩您等等”

    關上門等電梯時,白京雅清了清嗓,說:“謝小姐,我家小宴是要和桑榆好好發展的,你沒事別來打擾他”

    謝婉柔斂了斂執拗,心中酸澀,“白伯母,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對淮宴哥哥好一點,彌補一下當初犯下的錯”

    白京雅最看不慣謝婉柔這副裝腔作勢的柔弱,還玩弄她兒子的感情。

    直接戳破,“前天小宴回國那晚,你和唐家那個兒子纏綿了一夜,我說得沒錯吧”

    謝婉柔頓時麵容難堪,白京雅是怎麽知道的?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白京雅喊住再次失神的謝婉柔,“上來吧”

    ……

    另一邊,南婠吃著熱騰騰的早餐,邊拿勺子喝粥邊刷朋友圈,倏地看到謝婉柔五分鍾前發在朋友圈的一張照片。

    心裏納悶謝婉柔怎麽突然把她解除微信黑名單了。

    緊接著她點開照片放大,這不是賀淮宴在帝景苑那套房子的衛生間嗎?

    照片裏謝婉柔對著衛生間的鏡子在自拍,文案:來照顧發燒的他。

    南婠把手機息屏,喝了幾口粥,頓時沒了胃口,飽了。

    男人昨晚還在她麵前卑微示弱,裝可憐裝深情,短短一晚上,這麽快就無縫銜接,真夠嘲諷的。

    蘇麗秀從廚房出來,看到餐桌上那個楠木盒子,“這不是你生日那天在樓下取上來的嗎?怎麽拿出來了”

    南婠苦澀笑了笑,道:“該還回去了”

    隻是那個男人肯不肯收,還未可知。

  第228章 叫最大聲的是誰

    約莫二十分鍾後,南婠坐著賀淮宴那輛邁巴赫再次到了帝景苑。

    她打電話給徐助要把簪子還回去的時候,徐助已經讓司機把車開到了南家的小區樓下。

    徐助電話裏再三懇求她,簪子不僅貴重更重要是賀總的心意,勸她要不再想想,別還了。

    南婠還是堅決的要還給男人。

    徐助無奈,這可是燙手山芋,隻好讓司機把車開來南家接她去帝景苑當麵還,他可萬萬不敢替賀淮宴做主收下。

    南婠應承下來,當麵還給男人也沒什麽,反正她想謝婉柔也在帝景苑,不管賀淮宴收不收,她放下就走。

    南婠不確定密碼還是不是以前的,按了按門鈴,過了幾秒,抬眸見開門的是施桑榆,著實讓她驚愕失色。

    施桑榆同樣也表情詫異。

    賀淮宴穿著鬆垮的深藍色睡衣,循著聲音走來,問道:“是誰來了?”

    他看到來人是南婠,怔愣住,望著那雙媚眼凝視,一寸也舍不得挪開。

    南婠視若無睹,直接把楠木盒遞給他,“我來還個東西,打擾你們了,麻煩賀先生拿一下”

    前有謝婉柔,後有施桑榆,這狗男人豔福不淺,輪番有女人上門來照顧生病的他。

    賀淮宴沒接,眉頭蹙緊,臉色陰沉著不吭聲。

    施桑榆見狀,也明白過來,她原本還納悶買項鏈那天賀淮宴怎麽不搭理南婠,看樣子兩人可能是鬧了不愉快。

    施桑榆麵上淺淺一笑,道:“你是南小姐吧,吃早餐了嗎?進來坐一下吧”

    話落,她垂眸悄悄打量了一下南婠手上的這個楠木盒,不知裏頭裝的是什麽,非要親自上門還。

    南婠語氣很淡,“我就不進去打擾二位了”,她看了眼男人,把楠木盒遞給施桑榆,“麻煩施小姐替賀先生拿一下,我還得趕時間去店裏”

    施桑榆看了眼男人的眼色,不辯喜怒,猶豫著要不要拿,手愣在半空,試探道:“賀先生,這……”

    男人眸色一沉,額頭青筋跳了跳,對南婠的話置若罔聞,冷聲道:“不是還給我的嗎,你親自拿過來給我”

    南婠白了一眼他,心道:您倒是拿啊!

    她換了方向,從施桑榆麵前遞到賀淮宴麵前,可男人輕飄飄看了她一眼,便徑直走去了臥室。

    這意思,是要她進門了。

    南婠和施桑榆對視了一眼,頗有幾分尷尬。

    施桑榆讓了讓,溫和道:“南小姐,你進來吧,即使你和賀先生結束了,好好做個了斷也好”

    施桑榆明白,像她們這種家庭背景,要麽是和達官顯貴之家聯姻,要麽就是談一個和自己家世匹配的對象。

    而賀淮宴對那位青梅謝小姐,看樣子沒有藕斷絲連的跡象,不然大早上那會兒白京雅故意為難謝婉柔,男人不會不維護。

    至於賀淮宴婚前有過女人,她不認為是什麽大事,隻要婚後忠誠,負家庭責任,這就是她對男人的需求。

    況且賀淮宴讓她十分動心,一百分的滿意。

    南婠覺得施桑榆這種不爭不鬧的性子,溫軟乖巧,又識大體,的確比謝婉柔那種表麵綠茶背地裏綠得你發慌的人設要討喜。

    是男人最想要的賢內助。

    她一怔,點點頭在玄關處換了鞋子。

    關了門,施桑榆識趣回避,“南小姐,你給賀先生送去吧,我在客廳就不去臥室了”

    在南婠邁腳離開不到一秒,她手機響了一下,是賀淮宴發來的微信。

    【施小姐,抱歉了,麻煩你先離開,我和她有點私事要談,為表歉意,你可以隨意選一樣喜歡的東西,我給你報銷】。

    施桑榆臉色一僵,很快打著字:【我喜歡的是你,也能報銷給我嗎】。

    她沒發送,在編輯欄刪除,敲下一個【好】字。

    南婠推開門把,主臥的一些東西和她之前住的時候沒有過變動,房間沒打開窗簾,昏昏暗暗的,欲氣的氛圍節節攀升。

    她放下楠木盒到床頭櫃上,納悶怎麽看不到男人的身影,走到房間門正想打開的時候,猝不及防被一條遒勁的胳膊拽過她。

    那副胸膛健碩堅實,清冽的沉香鑽入鼻息,毫無空隙的團團裹著她。

    男人抱著她重重靠在門板上。

    熱氣噴灑在她的脖頸,激起輕顫。

    南婠:“你從哪裏冒出來的,東西我放在桌子上了,你放我走”

    賀淮宴掀開女人的外套,手指長驅直入的摩挲她腰肢,南婠頃刻慌得不行,又羞又惱,但怕門外的施桑榆聽見。

    她控製著音量,抗拒,“施小姐還在外麵,你太混蛋了”

    賀淮宴悶聲低笑,這時候拿捏她,可謂為所欲為,俯身吻了吻她發絲,玩味道:“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我哪一次不是隨心所欲”

    南婠抬眸摁住他不安分的手,慍怒道:“我們分手了!你別碰我”

    男人反抓住她的細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讓她伸進去睡衣抱著自己的腰間。

    南婠臉紅得能滴血,賀淮宴的身材肌塊分明,手觸碰到那緊繃的腹肌,像觸碰了電。

    她再次出聲警醒,“我是來給你還東西,不是來給你睡的,你要再這樣,我喊施小姐過來看看你這個斯文敗類”

    “你喊,大點聲,這裏的隔音你最清楚效果好不好,以前這裏多少個夜晚,叫最大聲的是誰”賀淮宴挑眉,淡謔一笑。

    他挨得太近,南婠熱得悶不過氣,逼仄的空間裏氧氣似乎都被抽走。

    男人的話,讓她的臉煞紅煞白。

    “你太不要臉了!”她沒好氣的咒罵他。

    賀淮宴笑了笑,“你當初勾引我的時候,也沒見你要過臉”

    南婠知道男人天性會帶點惡趣味,特別是現在,他擺明了是故意的,明知道她顧忌著施桑榆在外麵,不好推拒。

    他愈發的得寸進尺,一厘一厘的磨人。

    “你可以喊給施桑榆聽聽,她如果聽到,你猜會不會進來”賀淮宴抵著她。

    南婠抿緊唇瓣,這隔音未免太好了,她以前住在這裏的時候怎麽沒發現,施桑榆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她睜著迷離的眼神,緩了緩,抑製著不該發出的聲音。

    南婠訕笑,涼涼道:“你不是昨晚發燒了嗎,還有力氣在這裏撩撥我,我看你有福氣得很,有謝小姐和施小姐輪番伺候”

    賀淮宴挑眉,“你怎麽知道婉柔來過?”

  第229章 浮出水麵

    南婠的聲音是冷的,抬眸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心虛了?謝小姐可是發朋友圈了”

    賀淮宴勾唇,似笑非笑,挑起她的下頜,“那你是關注她還是從她朋友圈關注我”

    他接著解釋道:“婉柔是自己來的,徐助開的門,施桑榆是我媽帶來的”

    南婠撇開頭,撥走他的手,“和我又沒關係”

    “有”男人緊緊盯著她。

    下一刻,南婠感到耳垂被他吻住,他撥開她的頭發到另一側,接著吻那白皙的脖頸,吸了幾口。

    滾燙的吻一路下滑,賀淮宴鉗住她的雙手,南婠驚愕,她忍不住低聲訓斥,“賀淮宴你幹什麽!”

    他真的瘋了。

    昨晚在旗袍店男人還沒有瘋夠嗎!

    賀淮宴帶著熱氣的嗓音,蠱惑似的鑽入她的耳膜,“你的身體可比你誠實”

    南婠不打算忍了,大吼了一聲:“施小姐,賀先生找你過來一下”

    可話音落地,門外還是依舊毫無動靜,施桑榆沒聽見嗎?她緊接著又喊了幾遍。

    門外安靜得像沒有人在,她納悶施桑榆是走了嗎?

    男人大手一撈,不給她繼續出聲的機會,把她帶到床榻上。

    賀淮宴眼尖,察覺到枕頭底有個黑色的領帶邊,不知什麽時候扔在那的,他順勢抽出,將她捆住手腕。

    南婠動不了分毫,隻能抬腿胡亂的朝他踢,“你這樣我可以報警,至於是什麽罪名,你心裏清楚”

    賀淮宴略俯下身,聲線又低又撩,“我有的是辦法請最好的律師,你要給我安的罪名不成立”

    他咬開那細細的肩帶,漸漸陷入情潮裏……

    賀淮宴不知,施桑榆盡管回複了他的那條微信,但她在門外徘徊了許久,她沒有勇氣打開那道門。

    直到聽見南婠動情的聲音,她才掩麵悄無聲息的離去。

    ……

    南婠渾渾噩噩的醒來,那會兒耗費了一些體力,她竟然睡過去了,睜眼發現躺在男人的臂彎裏。

    她沒料到隻是還個簪子,便把自己陷入了此種境地。

    這副身子,對男人來說似乎早已駕輕就熟。

    她厭煩自己對著賀淮宴會不受控製的迎合,破防,然後淪陷。

    羞恥感遍布了全身。  她一刻也不想多待,起身拾掇起衣物穿上,赤腳跑了出去。

    彼時已經過了晌午,接近下午的兩點,她到旗袍店的時候看到一個女人背對著她站在店外抽煙。

    “許雯,是你嗎?”

    許雯聞言轉過頭來,隨即把指間的煙掐滅,“婠婠,我有事和你說”

    南婠掏出鑰匙,轉動鎖孔,“先進來吧,怎麽沒給我打電話,你等很久了嗎?”

    店門反鎖,她按下電動卷簾,玻璃櫥窗遮了大半。

    許雯掃了眼南婠手裏打包的一份外賣,“剛到,煙癮犯了,想著抽完打給你,還沒吃午飯嗎?”

    南婠尷尬笑了笑,和男人那場酣暢淋漓的搏鬥讓她餓透了,“還沒有”

    許雯落了坐,近距離更能看清南婠微腫的紅唇,笑而不語,這一看就是剛剛滋潤過。

    “從賀先生那裏過來的?”

    南婠咀嚼著飯菜,猛地咳嗽,差點吐了出來。

    許雯走去飲水機倒了杯溫水遞給她,緩緩道:“孟嵐蕙最近讓我找離婚律師,我剛從律所過來”

    南婠喝了口水,眼底劃過詫色,“她為什麽會想離婚?”

    許雯神色慎重,“不清楚,她現在隻是讓我悄悄進行,不過我猜她突然想離婚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因為——孟紹”

    南婠一怔,道:“是孟紹”

    兩人異口同聲說出這個名字。

    許雯說:“在你告訴我廣輝集團的老總葛輝這個人後,我立刻查了查他的身份,才發現他曾喬裝打扮來過幾次旗袍協會”

    “倘若孟紹的生父真的是葛輝,那麽整件事又更複雜了,葛輝這個人牽涉的東西不少”

    許雯邊說邊從包裏遞給南婠一份文件。

    南婠翻閱起來,葛輝這個人的發家史堪稱勵誌。

    他小時候是在黔城安陵縣葛家村那邊長大,父母死得早,葛家村地處窮山僻壤,發展落後。

    葛輝在十八歲起攢了路費先是去深城電子廠打工,然後輾轉從底層的洗碗工做起,一路吃苦隱忍。

    二十一歲那年他在酒樓當服務員的時候,意外替廣輝集團的副董擋了被仇人刺過來的一刀。

    這個副董恰恰也姓葛,集團名字又帶了個輝,人又講究有恩必報,膝下無子,便認養了是孤兒的葛輝,把他帶回港城。

    葛輝也算爭氣,在這位副董的培養下,生意頭腦顯現,把原本就瀕臨破產的廣輝集團重新帶上輝煌。

    所以葛家才會在近二十年來逐漸興起,追上了賀、季、池三家的後麵。

    隻不過有傳言,葛輝這些年在生意場上贏來的手段不太光彩。

    南婠看完深吸氣,分析道:“孟嵐蕙沒有嫁進季家之前就偷偷生下了孟紹,她和葛輝的年紀才相差三歲,是很有可能當初在一起過”

    她想了想,又搖頭,“按道理來講,孟嵐蕙被孟家收養後,擇偶自然是眼高於頂的,明明是先看上的季宏山,怎麽又會喜歡上村野鄉夫出來的葛輝呢?”

    許雯說:“會不會是葛輝用手段,逼孟嵐蕙就範”

    南婠沉吟了半刻,提出一個大膽的猜測,“孟嵐蕙是轉院來的湖塘鎮兒童福利院,會不會在那之前,她就已經和葛輝認識了”

    她甚至想,孟嵐蕙會不會也是葛家村的人。

    孟嵐蕙轉院到湖塘鎮之前的痕跡早就被磨滅掉了,根本無從查起之前是在哪裏轉院過來。

    南婠覺得很有可能是孟嵐蕙不想被人知道這段往事,刻意抹去了在福利院的記錄。

    但湖塘鎮的兒童福利院在沈清鈺年滿十九歲那年就已經拆遷搬去了市裏,很多紙質資料在當年來不及歸整便不見了。

    若再想查起來,無異於海底撈針。

    南婠道:“我想去一趟葛家村,之前甜甜電話裏和我聊過,她想暫停旅遊拍攝,去大山裏拍一些片段,呼籲大家關注貧困山區的留守女童和婦女,借此理由去,或許可以掩人耳目”

    許雯提醒她,“如果去了沒有發現呢?畢竟過去了這麽多年”

    南婠語氣篤定,“我總感覺,孟嵐蕙和葛家村的關係不簡單”

    話落,有男人敲了敲店門。

    南婠走近,抬眸一愣,竟然是……

  第230章 聊不清楚了

    南婠回頭朝許雯打了個手勢,許雯意會到,敏捷的把葛輝那袋資料收拾好藏到了沙發底下推進去。

    南婠沒想到賀津禮此時會來店裏敲她店門。

    距離上次在度假村見到他,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瞥見許雯藏好了資料,她深吸一口氣把門打開,麵上淡笑,“賀二哥,好久不見,您怎麽有空來我店裏?”

    賀津禮:“我開車路過,賀三告訴我弟妹的旗袍店在附近,下車打聲招呼”

    許雯看到佇立在門外那個高大的男人,眼眸中劃過驚訝之色,很快有了敵意,起身問他:“這位先生,你跟蹤我多久了”

    相比於許雯的驚訝,賀津禮反倒麵不改色,異常淡定,“這位小姐,你誤會我了,我沒跟蹤你,話說我們是第幾次偶遇了?”

    他假意伸手敲了敲腦袋,“三次還是四次來著,對,是四次”

    南婠看了眼許雯,又看了眼賀津禮,詫異道:“你們之前見過?”

    許雯點點頭,問她:“這個男人為什麽喊你弟妹,他是誰?”

    南婠擺擺手,朝賀津禮說:“您別喊我弟妹了,我和賀淮宴已經分手了”

    話落,許雯算聽懂了,原來這個三番五次“偶遇”見到的男人,是賀家人。

    賀津禮笑了笑,勾唇道:“我可沒聽賀三在群裏說分手這回事,他是單方麵被你甩了嗎?”

    南婠抿抿唇,怪尷尬,雖然和賀淮宴分手了,但幾個小時前才和男人結束那種事,說這話太沒底氣了。

    許雯壓低了聲音在南婠耳邊,道:“我先走了,葛家村的事,我們晚點在群裏聊”

    賀津禮見許雯抬腳要走,匆匆和南婠揮手道別,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許雯步伐很快,即將開門上車的時候,賀津禮擋了在前,微歎,“你這次開車了,我不能捎你一程,挺遺憾的,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許雯淡淡看他,心想即使不說,他也會去問南婠,“姓許,叫許雯”

    賀津禮掏出手機,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我們加個聯係方式?”

    許雯直接婉拒,“這位先生,我一不談戀愛,二不與男人交往,聯係方式不必加了”

    賀津禮挑挑眉,也沒有繼續強人所難,讓開了路,紳士的替她開駕駛位的車門,把手放在車門框怕她頭頂碰到。

    許雯:“謝謝”

    隨即她伸手要關上車門,倏地被男人握住車門把手,賀津禮道:“許小姐,如果有第五次偶遇,你能不能破個例”

    許雯莞爾一笑,“能讓我破例的男人已經不在世上了,你要是不怕被我克死,可以試一試”

    賀津禮一頓,悶聲低笑,“我八字硬”

    許雯愣了幾秒,斜睨了他一眼,“有第五次再說”

    話畢,迅速把車門關上,發動引擎驅車離開。

    ……

    施桑榆雖沒有親眼目睹賀淮宴和南婠做那些事。

    但一隔之門聽到南婠的喘息聲,她即使沒有經曆過男歡女愛,也經常會在劇院後台聽到男演員和女演員那些廝磨聲知道是在幹什麽。

    那會賀淮宴發信息讓她先離開,她偏偏鬼使神差站在那不肯走,愣是忍不住偷聽。

    她看了眼腕表,意興闌珊的從商場又回到了帝景苑。

    賀淮宴在資本界的手段她聽哥哥施靖辰講過,冷血無情,殺伐果斷,勸她不要愛上這種男人。

    因為這樣的男人在情場也不會多重情重義,心狠手辣慣了,看當初賀淮宴對放在心尖上的謝婉柔立刻撇清關係解除訂婚的樣子就知道。

    可這種男人一旦為誰跌下神壇臣服腳下,會是何種偏執。

    斯文者癲狂,禁欲者沉欲。

    她不敢想象,卻又無比神往。

    賀淮宴聽到門鈴,從書房出來開門,微微蹙眉,禮貌笑道:“施小姐,你是來找我報銷的嗎?”

    施桑榆看到他脖頸鮮紅的咬痕,頓時心如刀絞,斂了斂落寞的神色,彎唇笑道:“賀先生,你答應我的,可不能反悔”

    她望了望男人身後,“南小姐是走了嗎?”

    賀淮宴倚靠在門框,揉了揉太陽穴,淡道:“嗯,你把賬單發我,我讓徐助聯係你”

    施桑榆僵在原地,扯唇說:“你……不讓我進去嗎?白伯母讓我好好照顧你,萬一你又發燒了”

    賀淮宴半勾唇角,語氣生疏客套,“多謝施小姐的關心,隻是我還得去書房忙工作,可能會忽略你,至於發燒,我想應該不會了”

    畢竟他不至於再去一次南婠店外吹冷風。

    施桑榆抿了抿唇,“那你和南小姐,聊清楚了嗎?”

    賀淮宴低眸,默了片刻,摸了摸脖子的咬痕,疼勁的餘味還在。

    女人可一點沒有嘴下留情,與其說聊清楚,不如說剪不斷理還亂。

    而且他壓根不打算和南婠了斷關係。

    他無奈一笑,“聊不清楚了,我沒打算和她結束”

    施桑榆臉色迅速僵滯,整個人凍住般愣在那,男人承認了不想和舊人結束,那她還有機會嫁給他嗎?

    她腦袋一片混亂,反反複複都是賀淮宴親口承認不想和南婠結束,喉嚨幹澀得難受。

    她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她以為南婠這一次上門找他,就算睡了一覺,但和分手炮無異。

    上流圈層,相親聯姻隻會是大概率。

    她認為賀淮宴是不會娶南婠的,不然第一次在賀家祠堂相親見麵,他也沒有甩臉走人不是嗎。

    施桑榆回過神,模樣依舊乖乖巧巧,鼓足勇氣,“賀先生,那我們還能再見麵嗎?”

    賀淮宴回答得很快,“當然,以後我在北城擴展人脈,還需要你哥哥的引薦”

    施桑榆強忍著酸澀的情緒,男人的疏離和那晚在酒吧一樣,表麵上赴約,其實說到底真正肯見她還是因為想借助她家族的勢力擴展生意圈。

    她清醒了一些,可還是不想就此斷掉與男人的聯係,勉強笑了笑,“那我先走了,賀先生拜拜”

    ……

    另一邊,南婠發信息約了季琛。

    關於葛家村的事,她想問問季琛孟家是否清楚孟嵐蕙的原名和出生地。

    其實這個問題,她早該在和季琛坦誠交心的時候去問的。

    但那時她一心專注在查孟嵐蕙旗袍協會的事,到最後又顧著藥物實驗室,才把這茬忘了。

    她根本沒想到還有葛輝這個人,他才是這一切的幕後之主。

  第231章 薑安安尋仇

    晚上十點,南婠按照約定的時間打了車去季氏大樓找季琛。

    季琛告訴她,他晚上得在公司忙一陣,第二天早上還要趕去深城,如果有很重要的事,不介意的話來他辦公室找他。

    彼時南婠還不清楚,身後有輛車緊緊尾隨一路跟著。

    車上駕駛位的女人麵容枯黃,瘦削得脫了相,手臂和大腿的皮膚還有幾處潰爛。

    薑安安從賀氏碼頭貨運倉庫逃了出來,她趁機敲暈了看守的一個男人,在他身上搜刮出幾張港幣。

    還意外搜出來車鑰匙,她沒起疑怎麽輕鬆逃了出來,一路開去了南婠的旗袍店。

    她原先是想把車直接撞進去旗袍店,大不了和南婠同歸於盡。

    賀淮宴不是愛南婠嗎,她偏要殺了這個女人,這段時間被關押在那個滿是尿騷味的倉庫,吃喝拉撒都在那,她人早就瀕臨奔潰發狂。

    南婠下了車,手機彈出季琛的消息,【婠婠,你到大樓了嗎?我提前忙完了,現在過去接你】。

    南婠隨即撥了電話,身子背對著馬路,“我已經到了,你把車開出來吧,我在大樓正門這裏等你”

    季琛道:“好,你問我關於孟嵐蕙原名的事,我突然想起小時候隱約記得外公那有存底的領養資料,一會兒我帶你去孟家老宅翻翻”

    然而話音落下,他並沒有聽見電話那頭南婠的回話,“喂?婠婠,你在聽嗎?喂”

    南婠原本舉著手機在耳邊,倏然被人從背後一把奪走,下一秒,她察覺到腰後正被一把尖刀抵著。

    身後的女人發出沙啞的聲音,“南小姐,好久不見啊”

    冷風穿插,空氣裏有股難聞的餿味,還夾著尿液的體味,她頓在原地,這聲音有點耳熟。

    南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是誰?”

    薑安安把南婠通話的手機摁了掛斷,隨即藏入口袋,幹啞的笑了一聲,“你居然聽不出來我是誰,南小姐,我是薑安安啊”

    薑安安把刀藏在袖子裏,大樓內值班的保安並沒有注意到南婠這邊危險的狀況。

    南婠眉頭一蹙,“薑小姐,這麽久時間不見,你沒必要剛見麵就對我動刀子吧”

    薑安安把刀抵得更近,南婠想,要不是現在是冬季,穿著厚實的外套,這把尖刀已經劃破她的肌膚了。

    不過她倒是不恐慌,薑安安不是她的對手,拿著刀也能一個轉身把她撂倒。

    隻能她不明白薑安安這副尋仇的模樣是要做什麽。

    薑安安凹陷的雙眸泛著陰森的寒光,“我當然是來和你同歸於盡的,跟我上車,別出聲,走”

    南婠沒有邁步,麵不改色,頓了頓,氣定神閑道:“我為什麽要和你走,薑小姐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薑安安咬牙哆嗦,言辭之間憤憤,“我這段時間人不人鬼不鬼的,全是拜你男人所賜!”

    她堵得慌,“賀淮宴把我關在那種破地方是非法禁錮!他是為了給你討回公道,逼我去警察局自首,還好我趁機逃了出來,你要怪,就怪他吧!”

    薑安安是什麽樣的貨色,南婠心知肚明。

    當初男人告訴她是薑安安動的刹車,最後人逃了。

    她猜測過薑安安背後估摸著是和簡桐娜聯手對付她,隻是沒有想到賀淮宴為了自己竟以身犯險做到了這份上。

    他什麽時候關押的薑安安,到底瞞著她做了多少事?

    南婠道:“我和賀淮宴已經分手了,薑小姐尋仇,似乎找錯人了”

    薑安安擰眉一愣,“你們分手了?”

    下一秒,有人喊了聲:“婠婠——”

    季琛此時把車開到了正門,瞥見南婠一動不動的僵在那,而她身後那個外形孱弱髒兮的女人舉止怪異的伸手抵著她的背部。

    薑安安聽到有人喊南婠,驚愕了一瞬,在失神恍惚那幾秒裏愣住了。

    南婠迅速向後一掄,撐起手肘砸薑安安的下巴,抓著她的胳膊反剪,彎腰摁住她的手腕,把膝蓋屈起壓在她的脊背,這一套姿勢矯健利落。

    薑安安跪趴了下來,她手中依舊死死握著那把尖刀,南婠單手搶了過來。

    季琛迅速從車裏下來,一邊招呼大樓的保安趕緊出來幫忙摁住這個瘋女人,一邊撥了電話報警。

    就在南婠要把薑安安交給保安的時候,薑安安倏地轉身,她不顧一切衝到南婠麵前。

    南婠以為薑安安是想奪刀刺自己,下意識的做了防備和出招的姿勢。

    薑安安一個出其不意。

    抓著南婠握刀的那隻手,眯眼一笑。

    薑安安用力一拽,雙手攥著她握刀的手腕,狠狠推拉,將那把刀刺向胸口,癲狂大喊:“殺人了!”

    南婠麵色徒然一驚,薑安安這是要把她拉下水,安一個當眾殺人的罪名。

    這一幕的角度帶有很重的迷惑性,明明是薑安安拽南婠的手捅自己,但旁人看來就像她在阻擋南婠捅過來的那把刀。

    事發的時候,季式大樓已經沒什麽人在加班了,但也有零星路過的人拍了下來,事情發酵很快,簡桐娜和賀淮宴都知道了。

    ……

    南婠沒能和季琛去成孟家老宅,在警局做筆錄和配合調查。

    薑安安自己捅傷自己後便暈了過去,上了救護車在醫院做手術搶救。

    南婠覺得薑安安是下了死手的,那一刀看傷口捅得不輕。

    刀上有她的指紋,還有沸沸揚揚的輿論,她走不了。

    季琛是重要的目擊者,和她隔開錄著口供。

    筆錄結束沒多久,南婠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瞥見過道防護窗站著一個男人。

    他麵孔發青發黑,寒浸浸的陰鷙和戾氣,是賀淮宴沒錯了,想到白天那回事她就氣。

    他身旁除了徐助還有一個男人跟著,南婠想應該是律師。

    鐵門打開,男人蹲下握住她擱在膝蓋的手,感覺冷冰冰的,“你不會有事的,我會幫你,有我在”

    南婠想抽出,他握得更緊,男人掌心滾燙的溫度,莫名讓她覺得溫暖,心安。

    她淡道:“我當然不會有事,那裏都是攝像頭,警察隻要看了監控,明顯就知道整件事我才是受害者”

    她驀地想起薑安安說的,賀淮宴非法禁錮,萬一人醒來,說不定還會指控男人。

    到時候她的罪名好還清白,可賀淮宴就不一定了。

    察覺到南婠有些神色恍惚,男人道:“在想什麽?”

  第232章 接二連三(上)

    南婠還沒有出聲,徐助在一旁喊了賀淮宴一聲,表情凝重,“賀總,又出事了”

    南婠的手機被警察拿走取證中,她也看不了網上的消息,但她見男人深深皺著眉,氣氛嚴肅,便猜測是出了大事。

    徐助在賀淮宴耳邊嘀咕了幾句,便把手機打開舉著給她看,是時實新聞直播。

    薑安安前腳找她尋仇,後腳薑安安的父母就從千裏迢迢的雲城來了港城,這點太奇怪太巧合。

    她不禁想,有人在背後秘密操縱這一切,利用輿論導向,讓賀氏的萬峰集團受到風波重創,股價下滑。

    薑安安能順利逃脫,或許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守在賀氏貨運倉庫的男人個個身強體壯,哪會這麽容易就被一個孱弱的女人砸暈。

    薑父薑母在醫院病房外哭訴,記者知道矛頭疑似對準賀氏總裁後,紮堆的來采訪。

    薑父腿腳不好坐著輪椅,而薑母一頭白發,麵向記者的鏡頭拍著胸口嚎啕大哭。

    “我苦命的女兒,先是被非法關押,後是被人捅刀,有錢人就無法無天了麽!”

    記著趁機問:“是誰非法關押您的女兒?”

    “求大家幫我討個公道,我女兒太命苦了,我不敢得罪啊,但那位大老板是姓賀的,捅我女兒的是他的情人,害人不淺啊”

    南婠看到這,一僵,這對男人來說局麵不利。

    現在的媒體和大眾普遍先入為主,站在弱勢群體替他們發聲。

    賀淮宴找人關押禁錮薑安安不假。

    雖然薑母沒有對著記者指名道姓,但她與賀淮宴的關係自從上次爆出後,根本不難查。

    此時有一名警察走入審訊室,朝南婠走來。

    “南小姐,我們調取了監控,發現那名女子是開車一路尾隨你,到最後實施搏鬥,從現場監控和握刀姿勢來看,的確很有可能是那名女子握你的手進行自我刺殺行為”

    警察的眼睛如鷹隼鋒利,“但我們要綜合全部情況和證據分析,那名女子還在醫院手術中,在人沒有醒來的情況下,我們隻能暫時請你在警局配合調查”

    賀淮宴從進來眉頭就沒有舒展過,聞言心一沉,“她要在這裏待多久”

    一旁的律師道:“賀總放心,南小姐現在隻是配合調查階段,另外有監控作為關鍵證據,沒有意外情況,二十四小時內結束就可以簽字放了”

    徐助壓低聲音,道:“賀總,現在時間很晚了,明天萬峰董事會那些股東很有可能會揪住這件事為難你,公關部已經連夜加班中,薑小姐這件事對您很不利”

    賀淮宴垂眸望著南婠,審訊室密不透風,也沒有空調暖氣,律師說的二十四小時隻是客觀情況。

    他攥著拳頭,額頭青筋凸起,眼神駭人。

    南婠抬眸道:“賀淮宴,你先回去吧,我相信警察的偵案能力,我在這裏呆著沒事的,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亮白的光影,男人陰鬱的眼底,僅有的擔憂和溫柔全部傾注給她。

    賀淮宴微屈膝,再次握住女人擱在腿間的雙手,溫聲說:“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等我接你”

    南婠突然喉間一堵,鼻尖眼眶忍不住泛著酸,頓了頓,哽咽道:“我出不去,麻煩你幫我和我家裏人說一聲,我沒事的,讓他們別擔心”

    賀淮宴揉了揉她的後腦,輕輕一吻她的頭頂,“好,等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南婠:“什麽話現在不能說?”

    警察見狀,清了清嗓子幹咳,“賀先生,您還是先回去吧,南小姐目前不是嫌犯,我們不會為難她的”

    季琛錄完了口供,此時也來了審訊室外看了眼南婠。

    賀淮宴出來站在過道裏,攢著火氣,音量有些高,“季琛,我不管她為什麽去找你才出了事,那附近的監控,你給我想辦法讓人找多幾個角度的”

    季琛擰眉問道:“她出事,我不比你少半分擔憂,賀三,薑安安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處理?有沒有懷疑過是誰做的”

    賀淮宴菲薄的唇抿了抿,“是葛輝”

    ……

    另一邊,帝景苑四十四層。

    薑安安的事情鬧大後,簡桐娜戰戰兢兢的就怕當初對南婠做的事情敗露。

    她不清楚消失這麽多天的薑安安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還成了這副鬼樣。

    當初賀淮宴上門警告她,她已經收斂決定不再對南婠動手。

    薑安安怎麽會膽子大到繼續惹南婠,在季氏大樓那出鬧劇,到底是不是南婠捅了薑安安。

    手機裏播著薑父薑母伸冤的視頻,她納悶薑安安難道消失這段時間裏真的被賀淮宴囚禁起來了嗎。

    驚惶萬伏時,手機屏幕倏地彈出一條匿名短信。

    【不想做過的事公之於眾,最好的辦法是讓知道的人再也無法說話,簡副總,你也不想以後做不成季氏公子的季太太成為階下囚吧】。

    簡桐娜一愣,渾身泄了勁一樣癱坐在地上,是誰給她發的這條短信?竟然對她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但不管是誰,薑安安的嘴巴,一定要捂緊了。

    ……

    翌日,天光大亮,有女警員來拘留室。

    南婠聽到動靜醒了過來,睜眼問:“警官,我是可以走了嗎?”

    “那名女子淩晨三點十分死在了醫院手術室,你暫時還走不了”

    南婠頓時渾身抖顫,胸口一起一伏,“死了?薑安安怎麽會死了?”

    她拚命回想薑安安抓著她的手捅的那幕。

    她雖然不確定傷口距離心髒有幾厘米,刀口陷入了幾公分,但不至於致命這一點她是清楚的。

    薑安安怎麽會莫名其妙死了,沒搶救過來嗎?

    南婠問:“我想問下她在哪間醫院搶救,為什麽會在手術中去世了?”

    女警員放下一個三明治一瓶礦泉水在她跟前。

    “距離季氏大樓最近的隻有港安醫院,醫生說是失血過多,刀口嵌入左心髒的部位,人送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太行了”

    南婠聞言,耳鳴轟隆震震,港安醫院裏的內幕黑手究竟水有多深,孟嵐蕙滲透了有多少,竟然能在醫院殺害了薑安安。

    她想港安醫院隻要隨便扯一個醫療事故的名頭或者說搶救無能,找一個主刀醫生當替罪羊,給薑父薑母賠償點錢,這件事很快就遮掩過去了。

    反正自始至終,關注點並不在薑安安,而是賀淮宴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