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作者:阿縈裴元嗣      更新:2023-04-16 21:36      字數:6091
  第108章

    郭允率領二十萬大軍隨後到達瞿塘關下遊的金川縣與裴元嗣等人回合,然而並沒什麽作用,兩軍幾乎僵持在瞿塘關整整兩個月,夔州城久攻不下,兼之天氣炎熱,朝廷大軍長途奔襲,水土不服,軍心不穩,士氣很是低迷。

    蜀王和董敬打的主意便是憑借瞿塘關的天險攔住朝廷的軍隊,利用朝廷反應不及的這段時間差借此占據湖廣,以擴大攻勢。

    一旦等蜀王攻下湖廣之地,蜀王叛軍將勢不可擋,郭允脾氣暴躁,深以為裴元嗣等人是畏懼蜀王,每天都會騎馬親自到夔州城下破口叫罵。

    一連叫罵了十幾天,夔州城壓根無人理會他,這天郭允悻悻地騎馬回來,一進大帳就催促裴元嗣趕緊想法子攻下夔州城。

    梁濟早忍郭允很久了,聞言在一旁不冷不熱道:“早就聽聞侯爺英勇無匹,是位馳騁沙場多年的老將,咱們幾人年輕浮躁,慣會紙上談兵,哪裏及得上您智勇雙全,不如侯爺想個法子取下夔州城,也好讓我等見識一番?”

    郭允也急啊,成嘉帝讓他來戴罪立功,他來之前想的是最好在三個月之內就將蜀王叛軍盡數平之,讓那些嘲諷他武定侯府的人都瞧瞧他郭允的厲害。

    哪裏想到蜀王比遼王難打多了,竟是塊如此難啃的骨頭,他要是能想出法子就不會來催促裴元嗣了!

    郭允拍案怒道:“姓梁的你算個什麽東西,少在老子麵前耀武揚威,老子打仗的時候你還在你娘懷裏光著屁股吃奶……”

    “夠了!”

    裴元嗣打斷了郭允,郭允看過去,裴元嗣臉色極冷,郭允狠狠瞪了梁濟一眼摔門而出。

    “都督,梁總兵,成都來信了!”

    門外的楊義武探頭進來說道。

    “快送進來。”

    梁夫人和阿縈這倆月給裴元嗣和梁濟送了三回信,兩人顧不得上客套什麽,梁濟拿了家信回自己的帳子裏去看,裴元嗣讓人都退下,拆開阿縈寫給他的信。

    兩個月前裴元嗣不告而別阿縈惱他許久,不過惱歸惱,她心裏還是擔心他的,在裴元嗣到瞿塘關後的第二天信就從成都送過來了。

    裴元嗣汗顏,答應阿縈說三個月就能回去,結果現在兩個月了沒有絲毫進展,裴元嗣歎了口氣,緊擰著眉頭將信箋展開。

    信上道:“裴郎自領兵以來,取漢州、綿州不費吹灰之力,然久攻夔州數月不下,期以得夔州方斷南北道,即畫疆守,敘州不難圖。故盡力以攻,期於必拔,而竟為敬等所挫。”

    “夔州難攻,乃裴郎因循守舊之故,何不棄夔州向南直取合州耶,其往敘州之路又非止夔州獨此,裴郎若聽妾一言,則銅陵、定遠之地俱為裴郎囊中之物矣。”

    裴元嗣看完阿縈的信霍地站了起來,茅塞頓開,他怎麽就沒想到過要棄夔州取合州!

    夔州重要嗎,當然重要,其西扼巴蜀、東控荊楚,占據瞿塘關直取湖北拿下整個蜀地將不在話下。

    可如今的問題是攻不下夔州,過不了瞿塘峽,蜀王和董敬大軍在川東耀武揚威,兩個月的時間內接連拿下了湖廣兩座大省,再這麽耗下去莫說是郭允,就連裴元嗣都得瘋掉!

    果然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被阿縈這麽一點撥裴元嗣便如撥雲散霧,心內立即就有了新的主意。

    一時也不知是慶幸還是遺憾沒有將阿縈帶過來,阿縈當真是他的解語花,是他裴肅之的福妻!

    裴元嗣精神振奮,連夜難眠的疲勞盡去,神采奕奕地讓楊義武立即去將幾位將軍重新請回來。

    不提裴元嗣與馮維、梁濟等人商議過後改變了策略,決定繞過夔州棄夔州直取合州,且說成都劍州,梁總兵府內,阿縈每日盼著前線能有好消息傳過來,望眼欲穿。

    雖說這仗不必她來打,前世蜀王謀反也被順利平定,但是前世的事情畢竟早已離她遠去,阿縈不想一輩子都困在前世的噩夢裏不走出來,她想和裴元嗣過好下半輩子,將一雙兒女撫養長大。

    就在她那封信送出去不久,梁夫人給她帶來了新的邸報。

    合州城破,朝廷大軍一路勢如破竹地向西南行進,接連攻下銅陵、定遠,士氣大漲!

    當夜阿縈終於安心地歇了個好眠。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官兵陸續收回了順慶府與重慶府,因裴元嗣先前在湖北與遼王打過交道,熟悉水戰以及長江以南的環境和情況,因此在穩定了蜀地大部分地區的局麵之後,裴元嗣便親自率領另一路十五萬朝廷大軍走水路前往湖北,準備與西路馮維、郭允等人的部隊,對董敬和蜀王形成東西夾擊之勢。

    金秋十月,蜀地的溫度依舊很高,阿縈身上還穿著單衣,換成京城這時候她早該穿上夾衣了。

    閑暇之際梁夫人會帶著阿縈出去走走逛一逛,前線捷報頻傳,阿縈心情也暢快許多。

    就是不知道為何,偶爾她還是會做一些駭人的噩夢。這日晌午她在房中小憩,夢中忽見城內餓殍遍地,哀鴻遍野,阿縈驚醒後心慌不止,讓桂枝趕緊去將梁夫人給請過來。

    “夫人可知張豫所為何人,嚴鼎正與吳遠謀反後逃走的反賊中可有此人?”

    “張豫?”

    可惜梁夫人平日裏對夫君的朝政之事並不感興趣,聞言她也是一怔,細細思索片刻後搖頭道:“未曾聽聞此人,三個月前逃走的那人名為曾老,乃是嚴鼎正的幕僚,裴夫人怎麽會突然問起這麽個人?”

    阿縈唇緊緊地抿了起來。

    適才她做夢時似乎魂魄又回到了前世,隱約在夢中聽到有人議論蜀王叛亂之事,其中提到了三個人的名字,除了蜀王,有嚴鼎正、吳遠,還有一個人便是張豫。

    先前阿縈隻記得馮維是死在三個叛將的手中,在嚴鼎正的鴻門宴之後,她一直以為漏掉的那個人是敘州衛指揮使董敬,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張豫又是誰?

    阿縈心內忽有不祥的預感,並且這種感覺令她莫名的慌張心跳加速,直覺告訴阿縈會出事,阿縈擔心裴元嗣,囑咐梁夫人趕緊去幫她打聽此人,一有消息就來跟她稟告。

    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梁夫人就匆匆趕了回來,“裴夫人,你剛剛說的這個人叫做張豫,莫非就是巴州衛指揮使張大人張豫?”

    “巴州衛指揮使?”阿縈一驚。

    巴州隸屬保寧府,保寧府與成都府一衣帶水,相距甚近,保寧府不是一直都沒被叛軍波及嗎,這巴州衛指揮使怎麽會想不開追隨蜀王謀反,莫非是她聽錯了名字,記混了人名?

    梁夫人自是不知阿縈所想,繼續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適才讓小廝去都司打聽的時候,聽都司衙門裏的人說今日上午劍州城下來了一隊約莫足有百人的人馬喊話說要進城避難,求布政使黃大人趕緊放他們進去,那位領頭的軍官正巧就姓張,細問才知乃是去年保慶府新上任的巴州衛的指揮使張豫!”

    蜀王叛亂之後蜀地十三個府全部處於戒備森嚴的狀態,城門白天關閉,沒有布政使黃大人的手令批準,任何閑雜人等都不能隨意進出城門。

    因為夔州城久攻不下裴元嗣等人便繞過了夔州,但夔州城就位於成都府的東北方向,留著夔州始終是個隱患,是以裴元嗣離開之前在劍州留下了三千精銳將士守城,以防備蜀王施展圍魏救趙之計突然襲擊。

    所以張豫要進劍州城內需要得到黃大人的批準,問題卻是黃遜之並未見過這位巴州衛指揮使張豫的樣貌。

    張豫急著進城避難,說是巴州被蜀王的叛軍攻破,他們這支殘兵敗將無處可去,後麵的叛軍還在窮追不舍,讓看守城門的士兵們趕緊把他們給放進去。

    黃遜之緊急召集了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和都司的所有大小官員過來,詢問誰認識張豫。

    一陣沉默過後,都司衙門的一位指揮都事站了起來,道他與張豫是同鄉,認得張豫,可以去城門樓上辨認。

    黃大人一揮手,讓他趕緊過去。

    這位指揮都事剛離開,黃遜之身邊的長隨就快步走了進來,在主子耳旁耳語了幾句。

    “梁夫人要見我?”

    黃遜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正著急上火呢,如果來人真是巴州衛,他得趕緊去找地方安置這些士兵們,還要寫信給遠在川東的郭將軍求救,召集全城的將士禦敵等等,哪裏有功夫去見梁夫人!

    黃遜之不耐煩道:“去去去,沒看見本官正忙著,去把梁夫人給打發了!”

    說罷扭頭就走,長隨隻得去回了在門房裏等待的阿縈和梁夫人。

    梁夫人膽小,小聲勸阿縈道:“我瞧他們正忙,不如咱們明天再過來?”

    都火燒眉毛了,哪裏還能等到明天?!

    若是真把張豫放進來,整個劍州豈不是成了叛軍的甕中之鱉,不管蜀王是準備釜底抽薪還是圍魏救趙,後果將不堪設想!

    阿縈後背冷汗直冒,一咬牙解開綁著頭發的簪子,將滿頭青絲綰成個最簡單的發髻,直接推開那長隨就往裏麵闖。

    布政使司的侍衛們見狀紛紛舉刀上前阻攔,梁夫人在後麵驚呼放下刀,阿縈便拿出懷中裴元嗣的印信厲聲喝道:“我乃衛國公裴肅之的夫人,你們誰敢攔我,我有性命攸關之事稟告布政使黃大人,快帶我進去!”

    和裴元嗣待久了,不知不覺中阿縈也潛移默化地染上了三分裴元嗣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她手裏的印信一舉杏眼一瞪,侍衛們一時被她氣勢鎮住,麵麵相覷,竟無一人敢上前去查看盤問印信是否為真。

    加上有梁夫人在後麵不停地解釋,大家不認識衛國公夫人,但這梁總兵夫人還是有些認識的,因此阿縈一路暢通無阻。

    就是沒人給她帶路,阿縈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衙門裏亂走,情急之下隻能高聲大喊布政使黃遜之的大名,那廂議事堂的黃遜之終於聞聲趕來,嗬斥道:“是誰將這婦人給放進來的,快給本官逐出去!”

    “黃遜之瞎了你的狗眼!”

    阿縈怒聲道,眼前這官員穿一身大紅色繡獅子補子的官服,料定此人便是四川布政使黃遜之。

    阿縈一麵將裴元嗣的私印抬手拋進黃遜之的懷裏,衝著黃遜之的方向邊走邊飛速說道:“張豫是蜀王叛徒,他早已投誠蜀王,之所以在城下詐援是為了不費一兵一卒而拿下劍州城,你不能放他進來!”

    黃遜之大驚,一看手中印信似乎還真是衛國公裴元嗣的私印,上麵清清楚楚刻著裴元嗣的字,看這印信的做工質地隻怕價值不菲,尋常人家做不出這樣的印來!

    “妾能作證,夫君離開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妾要照顧好裴夫人,黃大人,眼前這位當真是衛國公夫人!”

    梁夫人急忙上前說道。

    但一方私印就能證明阿縈所說的話對嗎,也沒聽說這衛國公隨行帶了夫人過來啊?黃遜之詫異地打量了阿縈幾眼,“敢問……裴夫人,是從何處得知來的這消息?”

    “是半個時辰前夫君給我的飛鴿傳書,但是信不小心被我掉進水裏,沒了。”

    阿縈胡亂編了個理由,她總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她是重生得知的或是她死去娘給她托的夢吧?托夢私底下騙騙裴元嗣還行,那是因為裴元嗣信任她,這種捕風捉影的借口來騙一群素不相識的高官根本沒有絲毫說服力,還不如把裴元嗣推出來當擋箭牌。

    黃遜之簡直無語,“裴夫人……你,請你不要擾亂本官辦公!”

    “站住!”

    阿縈冷聲說道:“黃大人,我知道恐怕你心裏早已經將我視為瘋婦,如果我適才所言句句屬實,你可知後果是什麽,是你黃遜之能承擔得起嗎!”

    黃遜之腳步驀地頓住。

    倘若阿縈所言為真,張豫是早就投誠蜀王的叛徒,那麽此時劍州城下肯定不會隻有張豫口中所謂的“巴州衛”這一支殘兵敗將,一旦他打開城門,埋伏在密林的深處的叛軍將長驅直入,在城內肆意屠殺。

    劍州城破,朝廷在西北的防線形同虛設,屆時蜀王叛軍一路向北直取陝西,他黃遜之這顆項上人頭不用拱手送給蜀王,他自裁謝罪都救不了黃家!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張豫是否在使詐,黃大人將我帶去一試便知!”阿縈見黃遜之麵露動搖之意,忙道。

    黃遜之卻歎道:“晚了,就在一刻鍾之前,我已命人帶上手令前往城門上去辨認張豫,張豫為假還好說,他若為真,城門……”

    阿縈臉色大變,扭頭就往外跑,黃遜之叫住阿縈道:“哎,衛國公夫人,你這是去哪兒……”

    阿縈跑到一半又折回來對黃遜之“上下其手”,黃遜之驚呆了,驚得他一時都忘記阻止阿縈!

    阿縈順利扯下黃遜之腰間一物,翻過來一看的確是記載了黃遜之身份的牙牌,旋即戴上帽子繼續掉頭往外跑。

    “還愣著做什麽,快隨我去城樓,晚一步你黃遜之頭頂烏紗帽不保!”

    來的時候為了不耽誤時間是騎馬來的,阿縈出府抓過馬韁翻身上馬,城門是劍州城的標誌性建築,不管在何處一眼就能望到,阿縈照著城門樓的方向策馬狂奔,心裏祈禱千萬別開城門千萬別開城門。

    與此同時,城門樓上。

    先前站出來的那位指揮都事在仔細辨認了張豫的樣貌,和張豫說過幾句話,確認是同鄉張豫無誤,看守城門的衛隊長檢查了黃遜之批複的條子之後,對著身旁的衛兵點了點頭。

    衛兵這就要大喊“開城門”,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城樓下一人急速策馬而來,張口嘶聲喊道:“張豫反賊早已投誠蜀王,不許開城門,張豫是反賊,不許開城門!!”

    張豫是反賊!?

    城樓上下眾人聞言俱是一驚,阿縈騎馬到城樓下,迅速提著衣袍爬上城樓。

    因為衛兵們暫時無法判斷阿縈這話究竟是真是假,故而城樓上無一人下令繼續開城門。

    阿縈這才得以有喘息的機會,從布政使司一路騎馬狂奔,趕到城樓這段路程花了她半個時辰,阿縈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金秋十月涼爽的天兒她竟然硬是跑出了一身的淋漓熱汗。

    幾十階的台階全部走完阿縈的喉嚨幾乎都要冒煙了,腿腳酸麻,大口大口喘著氣,城樓上一排衛兵整齊劃一緊張地盯著她,阿縈臉頰通紅,捂著胸口說不出話,舉起手中黃遜之的牙牌。

    “布政使、黃、黃大人有令,城門下張豫為……亂黨,誰都不許……開、城、門!”

    最後一句話阿縈幾乎是吼出來的。

    黃遜之可能不會相信她說的話,但這些衛兵們卻是對黃遜之惟命是從,阿縈這話便猶如在油鍋裏倒入了一瓢沸水,轉瞬間整個城樓就炸開鍋似的議論起來。

    城外樓下張豫勃然大怒,指著城樓上破口大罵道:“天殺的賊賤才,何處來的豎子!巴州如今已經落入蜀王反賊手中,巴州衛若不是無處可去也不會求到你劍州來,你不過是看我們巴州衛成了殘兵敗將,不想收留我們直說便是,憑什麽空白汙蔑我們是反賊!”

    城樓下的陰涼處烏壓壓地坐著約莫有三四百個殘兵敗將,這些人身上的或是胳膊或是腿或是頭頂都纏著厚厚的紗布,紗布中透出殷紅色的血跡,一看就傷得不輕,

    隨著張豫一番群情激昂的話站起來不少受重傷的士兵,紛紛含恨帶怨地瞪向阿縈,仿佛阿縈不放他們進去是犯下了什麽傷天害理的大錯。

    衛隊長也有些猶豫,低聲問阿縈問:“敢問這位大人,黃大人可是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張豫是叛徒,我看他們傷成這樣不像是作假,他們攏共也就三四百個人,不如我領一隊人馬出去看看,檢查他們是否是真受傷還是假受傷?”

    (未完,下接作話)

    作者有話說:

    阿縈抬手打斷衛隊長的話,“在咱們看不見的密林裏埋伏著的才是叛軍,一旦城門大開,他們會蜂擁而入,你以為你有把握抵抗住叛軍的進攻嗎?”

    並且若不出阿縈所料,隻怕劍州附近的其它州縣也落入了蜀王手中,否則這張豫又如何肆無忌憚地在城樓下向她叫囂?

    阿縈冷笑一聲,不是要證據嗎,她居高臨下,輕蔑地對樓下張豫道:“張豫,你不必在此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任你磨破嘴皮子我也不會放你進來。我乃衛國公裴肅之裴都督的信使,你主子這一個月來在湖北和川東被裴都督和郭將軍打得節節敗退、落花流水,這才想出圍城打援的一招毒計!”

    “很可惜早在一個月裴將軍便知你叛徒的身份,識破你的毒計,千裏急遞命我將密信送到劍州!”

    說罷阿縈從懷中抽出一張紙箋示眾,衛隊長和衛兵們正待細看,阿縈卻飛快將紙箋收回了懷中。

    阿縈冷靜篤定的語氣果不其然詐住了張豫,張豫臉色一變,旋即一把扔掉頭上兜鍪啐道:“他娘的裴肅之這賊賤才,怎麽會被他識破!”

    阿縈登時大怒道:“臭老賊閉上你的狗嘴,你也配提他的名字!”

    ——————

    注:阿縈寫給大爺的信改編自《明史鐵鉉傳》。

    ps,作話是送給大家的字數。

    本文這幾天就要完結了,求寶子們不要養肥!

    來一個土狗老裴的猛男撒嬌,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