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作者:阿縈裴元嗣      更新:2023-04-16 21:36      字數:6518
  第102章

    孩子們看見爹爹來了都高興極了,尤其是綏綏,滿頭大汗跑到爹爹身邊仰頭說道:“爹爹來啦,爹爹看綏綏有會飛的小蜻蜓,爹爹快看!”

    邊說邊著急地拉著爹爹的衣袍往裏麵拽。

    昭哥兒躲在阿縈的身後看爹爹,他知道那是他的爹爹,可阿縈太久沒讓他和爹爹親近,昭哥兒不敢上前湊,小家夥就是有些好奇,為什麽姐姐這麽喜歡他們的爹爹呀?

    裴元嗣陪著綏綏做遊戲,阿縈就安靜地看手裏的黃曆,選好了三個日子記下來,昭哥兒靠在阿縈懷裏打瞌睡,等阿縈忙完的時候昭哥兒困得都睡著了。

    “一身臭汗,跟著紫蘇姐姐去洗澡澡。”

    阿縈輕刮了下小丫頭汗津津的小翹鼻,讓紫蘇和桂枝將兩隻小的都抱了下去。

    裴元嗣若隻是為了來看孩子,孩子抱下去睡覺他便該走了,但裴元嗣此時一動不動地坐在羅漢床上,顯然他這次來的目的並不單純是為了孩子,而是有話要與阿縈商量。

    紫蘇臨走前瞄了幾眼屋裏默不作聲對坐的兩人,歎口氣替兩人關緊了房門,心裏暗自祈禱大爺和夫人可趕緊把話給說開,別再這麽不冷不熱地處下去了。

    不消片刻,屋裏的人便都退了個幹淨,隻剩下阿縈和裴元嗣。

    “我知道,大爺心裏還在怨我。”

    兩人無聲了許久,阿縈見他不說話,先開口道:“我不強求大爺摒棄前嫌,把我先前做過的事情都當做沒發生過,我為我曾經對您的欺騙和利用而感到抱歉。”

    “可是有一點我是從未欺騙過您的,自嫁入衛國公府後,我始終謹守婦道與本分,從無與除您之外的任何男人有過私情,所以您大可以放心,綏綏和昭哥兒都是您的親骨肉。”

    裴元嗣眉一皺,剛要開口阿縈便打斷了他,“綏綏我不必說,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是大爺的女兒,倘若大爺不信昭哥兒,可以去問問太夫人和大長公主,不過您應該也知道,昭哥兒和您一樣,自出生起便對花生過敏,隻要一吃花生就會渾身起疹子。”

    “若是……您還不相信,想要滴血驗親,我亦不會有絲毫怨言,隻求大爺避人耳目查驗,不要被旁人知道了在背後對昭哥兒說三道四,他年紀還小,心思卻敏感,我不想他長大之後和我一樣被人罵是野種。”

    火光“吡呲”一聲,刹那間所有的一切都在腦中串在一處,裴元嗣終於恍然大悟,為何她總抱著昭哥兒不願讓他碰,為何那晚明明是她主動求他留下,過後她卻不願再理會他,對他冷淡猶如陌生人……

    裴元嗣看著她,死死攥著掌心問:“你以為,我懷疑昭哥兒不是我的兒子?”

    “難道不是嗎?”阿縈反問他。

    裴元嗣無言以對,半響後低聲道:“無需滴血驗親,我信你。”

    阿縈笑了一下,眼底卻沒什麽溫度,“大爺不必如此,不管您信不信,驗一驗總是好的。”

    裴元嗣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就聽阿縈又道:“從前是我太過任性,從今往後,我會努力做好您的妻子和衛國公夫人,您想納妾,看中哪個丫鬟想收房,我都不會橫加阻攔。”

    “隻要您高興,能在初一十五來我這裏略坐一坐,給我幾分正妻的顏麵,別再為此糟蹋自己的身子,也別因我而遷怒到兩個孩子身上,我便已是心滿意足,日後安分守己在錦香院,絕不幹涉您的任何事。”

    裴元嗣碾碎袖中的薔薇花苞。

    他看著眼前平靜到冷漠的阿縈,心頭仿佛刀割般在滴血,身體裏的另一個他似乎又活了過來。

    好像自從那個夢之後,他的身體裏便多了夢裏那個他的情感,在麵對阿縈之時,心裏被壓抑的感情宛如江水滔滔般流瀉出來,他總是控製不住地想要去看她,想要與她親近,心疼她、憐愛她。

    他有時甚至在想,也許那個夢裏的結局就是上一輩子兩個人的結局,不得善終。

    可是現實的他心裏卻又無比清楚,阿縈不愛他,不論是夢裏還是現實,阿縈心裏都沒有他。

    所以她才可以如此冷靜地麵對他,告訴他她絲毫不介意替他納妾找女人,聽到她毫無芥蒂地對他說這些話時,他的心髒就好像被一雙大手攥住般地窒息。

    有多少次裴元嗣告訴自己要放下她,他平生所求不過一份至真至純的情誼,阿縈給不了他,可笑他是這麽想,卻根本放不下。

    她隻要稍稍多看他一眼,甚至在身後摟著他楚楚可憐地掉幾滴眼淚,他心裏那道冷硬的,高高築起的防線便會在一瞬間崩塌碎裂,萬劫不複。

    他真就這麽不值得被她愛嗎,即使她從一開始沒有喜歡過他,告訴他從前那些恩愛纏綿都是假的,但這整整四年的同床共枕,肌膚相親,共同孕育了兩個兒女,她心裏對他就真的沒有半分情意嗎?

    裴元嗣感覺自己的一顆真心被阿縈撕得稀碎,他真想親口問一句阿縈,阿縈,你為何就不能對我有一點點的真心,就算是裝出來的也不行嗎?

    阿縈現在卻告訴他,她以後連裝都不願意再裝了……

    男人無聲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底閃過一抹蒼涼自嘲,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阿縈閉上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片青色的衣角從她眼中、眼角消失,最終隻餘桌上兩束幽微的燭火。

    他又走了。

    她難道不想讓他留下來嗎,但他總是這樣,他永遠都不懂她的心,她一次次的挽留換來的是一次次的失望。

    要她低三下四地去求他回頭嗎,她可以這麽做,她的自尊卻不允許。

    也罷也罷。

    阿縈想,她早就該斷了那些念想,不該對男人抱有任何的期望,她已經是地位穩固的衛國公夫人,她也保住了一雙兒女,報了沈明淑與沈二夫人之仇,這些就很足夠了。

    後半輩子,她與兒女有享不盡的富貴榮華,有了這些東西,不比去癡求一個男人虛無縹緲的真心更有意義?

    翌日阿縈起了個大早,因頌哥兒也想去參加福兒的及笄禮,阿縈便與頌哥兒一道坐車去了周家。

    周文祿如今是沈家的大管事,手裏有了餘錢後便在京城買了一座更大的宅子,將周家二老接到京城來養老。

    周父周母原本都是沈家的小廝和丫鬟,兩人本本分分了大半輩子,生的一雙兒女卻如此有出息,甚至連堂堂衛國公夫人親自上門來給周家的女兒做及笄禮的讚者,街坊鄰居無有不羨慕,紛紛到周家來祝賀。

    夫婦兩人與有榮焉,對著阿縈感激不盡,就差三拜九叩。

    在征詢過福兒和沈玦的意見後,阿縈與周父周母商議將婚期定在了半年之後,又議定了聘禮以及小夫妻兩人婚後住在何處等等瑣碎事,這樣一來還有充足的時間準備,備婚的這段時間福兒就依舊住在家中。

    “夫人,阿玦給我取了個新名字。”福兒悄悄湊過來對阿縈道。

    “什麽名字?”阿縈含笑問。

    “芙兒,‘蘭花與芙蓉,滿院同芳馨’,他說蘭花與芙蓉都是香草,寓意美好,從今往後,我就叫周芙兒啦。”

    芙兒說著,羞赧地向著對坐眼睛就沒離開過她的沈玦偷偷投去一眼。

    芙,不光寓意美好,亦是形容美麗的女子,弟弟這是在拐著彎誇芙兒呢。

    未婚小夫妻兩個感情很好,對視一眼眼裏的甜蜜都能溢出來,想到四年前弟弟還是個少年郎,芙兒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眨眼間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阿縈心裏頗為感歎。

    處理完弟弟的事情阿縈心裏總算落下一塊石頭。

    如她所言,自那日過後裴元嗣便再未酗過酒,每天傍晚會來錦香院陪著兩個孩子說說話,一起用膳,飯後玩上一個時辰,就算是再忙忙到夜裏,他也還是會抽空過來哄兩個孩子睡覺。

    阿縈覺得裴元嗣在教育培養兩個孩子這方麵倒是很負責,而且她不再阻攔他與昭哥兒親近,裴元嗣也沒再表現出對昭哥兒血統的懷疑,兩人每天客客氣氣,便如同這世上再普通不過的一對夫妻,貌合神離。

    該關心的時候阿縈一次都不會落下,照舊給他做衣服、繡香囊,在孩子們和家人們麵前兩人談笑自如,出雙入對,默契地仿佛從前的事情都未發生過。

    除了身邊親近的心腹,大家甚至都以為兩人和好了,趙氏不再抱怨裴元嗣,綏綏也不再想方設法地給爹娘製造機會相處,每天都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小姑娘。

    每逢初一十五他會歇在阿縈的院子裏,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卻分了兩床被子,裴元嗣並未再碰過她,阿縈以為他會很快讓她幫忙張羅納妾,他一直沒提,有一次晚上她便主動地提了提。

    裴元嗣臉色就不太好,生硬地說不必,繼而沒坐多久就借口離開了。

    阿縈想,大概以裴元嗣的身份地位,不用她幫他找,他自己就能找著喜歡的,她這位賢惠大度的妻子就別操那麽多閑心了。

    ,

    今夜是十五,裴元嗣回來的有些遲。

    裴元嗣和成嘉帝在前朝大刀闊斧地整頓軍製,沸騰的民怨是按下去了,各地招募的士兵們也為老弱病殘的軍隊裏注入了新鮮血液,軍隊的戰鬥力是否得以提高還有待驗證。

    不過軍製改革傷及的是哪些各地戍守的將軍和指揮使們的利益,除了朝中三五不時上書彈劾裴元嗣及軍製改革擁護者們的奏折,有些按捺不住的勳貴將軍們已經“被逼無奈”隻能揭竿而起。

    今年全國各地少說興起來三四場叛亂,俱被提前準備好的當地州府鎮壓,並未鬧出什麽大亂子。

    除了這些大亂子,層出不窮的小亂子更叫人頭腦煩亂些,譬如這招募的軍隊該如何調度軍餉分發,軍隊的歸屬屬於誰,若分屬於私人那必然不能,定要設立相應職位來製衡軍隊首領。

    再則衛所裏腐敗違法的軍官總要處置,募兵之後原先的衛所該如何處理等等,裴元嗣都要根據現實的情況與兵部、內閣進行調整細則。

    阿縈見裴元嗣神色實在疲憊,便勸他不必去看孩子們了,讓丫鬟們伺候他趕緊洗洗上床休息。

    一整天沒見,裴元嗣卻還是去看了兩個孩子,綏綏和昭哥兒睡下的都早,裴元嗣沒打擾姐弟倆,在梢間待了一小會兒便回來隨便衝了個澡上床睡了。

    他看起來是真的累了,躺了不過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就微微地有了鼾聲,阿縈躺在他身邊,給他掖了掖沒蓋嚴實的被子,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

    自從芸香死後,阿縈已經許久沒做過噩夢了,她沒想到今晚竟然會再次被噩夢魘住。

    她夢見她死之後,沈明淑將她的屍體火化成了骨灰下葬,裴元嗣打完仗回家,第一件事情先去宮裏述職,隨後回府去了怡禧堂見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告訴他,阿縈死了。

    阿縈的意識消散在虛空之中,清楚地看見裴元嗣聽見她的消息之後第一反應是愣住。

    裴元嗣去了錦香院。

    他連孩子都沒看,就在兩人曾經無數次翻雲覆雨的那張床上呆愣愣地坐了一整夜。

    半年後,趁著他出去打仗的空隙,趙氏做主將薛寧婉接進衛國公府,瞞著裴元嗣替他納了薛寧婉為妾。

    裴元嗣沒有碰過薛寧婉,甚至看都沒去看過她一眼,他讓下人每日打掃錦香院,不許除了他和兩個孩子以外的任何人進去,回來之後的每天都會去錦香院坐一會兒,偶爾還會宿在那裏睡一宿。

    再後來,劉媽媽的屍體被人從枯井中挖出來,沈明淑飲鴆自盡,薛寧婉勾引裴元嗣不成,被裴元嗣瞞著趙氏雷霆手段隨便給她打發人嫁了。

    在她死後的十二年間,裴元嗣官至兵部尚書、太子太傅,成嘉帝臨死前向他托孤,裴元嗣輔佐太子登基,幫助新君南征北戰,平定周王、蜀王叛亂,改革軍製,一生戎馬,成為當之無愧的兩朝權臣。

    就是這樣一位忠君愛國兢兢業業的忠臣良將,卻在四十二歲時因舊疾複發英年早逝。文治六年,衛國公最疼愛的女兒裴二小姐風光出嫁,那一日京城十裏紅妝,送親的隊伍從城東浩浩蕩蕩排到了城西。

    據說那一日衛國公在酒席上拖著本就病重的身子喝得酩酊大醉,裴二小姐將父親扶到床上休息時,聽到自己正值壯年發間卻已有銀絲的父親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口中喃喃呼喚著一個女子的名字——

    “阿縈,阿縈,女兒,我終於親眼看著她出嫁了,你在下麵,可以放心了……”

    傳聞衛國公不好女色,一生膝下隻有一子一女,生母皆為衛國公曾經納過的妾室所生。

    可惜這名女子紅顏命薄,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衛國公夫人沈明淑自盡後,裴元嗣便再未行納娶,而是將這名女子扶正,獨自撫養一雙兒女長大。

    “爹爹,娘親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婚後的某一日,裴二小姐忍不住問她的父親。

    裴元嗣靠在病床上,望著遠處天邊瑰麗的晚霞,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

    須臾後,裴二小姐便見她的父親噙起嘴角,眼裏仿佛有懷念的光亮,微微笑道:“你娘,有些怕我,可能是爹從前對她太冷太凶。”

    “她是個很美很美,溫柔安靜的女子。”

    她畏懼他,卻總是會安靜地站在他的身邊聽從他的吩咐,隻有在她身邊時,他的心才會遠離那些算計與喧囂,感覺到片刻的安寧與平靜。

    在她死後他才終於發現,原來他的心早已愛上了她,卻因為他心裏那個始終化解不開的心結與所謂的執著的操守,至死都未曾將自己那份壓抑於心底的悸動宣之於口。

    他有多麽後悔,曾以為自己還有餘下一生能與她相守,卻沒想到她會死在那個沒有他的冬日裏,腹中懷著他們的第三個孩子。

    是他的優柔寡斷與瞻前顧後讓他永遠地失去了她,沒有人會相信,一生戎馬征戰位列三公的衛國公竟然愛上了妻子的庶妹,並為她的死而後半生始終活於悔恨之中。

    平定周王時沈玦在他胸口捅下的那一刀與無法治愈的心病徹底壓垮了裴元嗣,在女兒出嫁後不久,剛過不惑之年的衛國公裴元嗣便於英年病逝而終,享年四十二歲。

    裴元嗣病逝後,文治帝痛失臂膀,整整半個月未上早朝,十日之後親下聖旨追封裴元嗣為鎮北王,諡號忠武,賜葬鍾山之陰。

    ……

    “縈縈,縈縈,醒醒,你做噩夢了,縈縈?”

    阿縈睜開濕潤的眼睫,入目是裴元嗣焦急的臉色,阿縈惶急了,這一刻她忘記了和裴元嗣曾經的約定,也忘記了那些不斷告誡過自己要清醒的話,她隻是個柔弱而擔心丈夫的婦人,哭著撲進裴元嗣懷裏哽咽道:“我,我以為你死了,我夢見你死了!”

    裴元嗣的心被柔柔一撞。

    他不停安撫著阿縈,將阿縈緊緊摟在懷裏低語柔聲,阿縈好依戀他的懷抱,淚水打濕男人的褻衣,她在這個懷抱裏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安心,不知不覺便圈著他的腰身沉沉睡去。

    翌日傍晚,裴元嗣再次來了錦香院。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夜突如其來的親密,兩人好像都不太自在。

    阿縈低著頭做事,裴元嗣抱著孩子們,眼神卻不自覺地往妻子的身上瞟去,她停留在桌前,她去倒茶,她安靜地做手中針線,她……以至於綏綏叫了裴元嗣好幾聲裴元嗣都沒反應過來,把小丫頭氣得都不高興了,重重哼一聲跑去娘親懷裏抱怨。

    “爹爹不想陪綏綏就直說,爹爹是木頭樁子!”

    阿縈放下手中的針線,耐心地道:“爹爹不是不想陪你,爹爹是累了,綏綏是乖乖,別鬧爹爹。”

    說罷抬眼看向裴元嗣,隻是一對上裴元嗣的目光,兩人又約定好般同時移開。

    “好叭。”

    綏綏仍舊不大高興道。

    阿縈摸摸小丫頭的腦袋。

    夜深了,裴元嗣該回去了。

    阿縈看了眼仍舊坐在桌前看書的裴元嗣,沒說什麽,準備出去吩咐紫蘇和桂枝進來鋪床。

    “後日一早,我要去蜀地巡邊,麻煩你幫我收拾收拾行李。”

    裴元嗣突然在阿縈背後說道。

    去蜀地巡邊?

    阿縈怔了怔。

    她隱約覺得何處不對,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蜀地,蜀地……

    今年是成嘉二十年,蜀地……蜀地叛亂!

    阿縈腦子“嗡”的一聲,前世成嘉二十年成嘉帝委派輔國公世子馮維前往蜀地巡邊,孰料蜀地驟而爆發叛亂,當地的軍區守將卻對馮維臨陣倒戈,馮維誓死不降,最終因寡不敵眾戰死沙場,死時年僅二十七歲。

    阿縈後背一涼,今年明明該去蜀地的輔國公世子怎麽好端端地變成了裴元嗣?!

    作者有話說:

    快要接近尾聲了,大家有什麽想看的番外或內容在評論區隨時留言,評論區給大家發小紅包哈~

    順便給大家推薦一本超有意思的種田文《招婿後的發家生活》,作者骨生迷,親測好看!

    文案如下:

    醫修江月意外穿成了商戶家的獨女,

    開局就是父親暴斃,母親病弱,家道中落,還稀裏糊塗的跑到荒山野嶺之中等死……

    穿越後的江月好不容易安然無恙下了山,又見說好入贅的未婚夫家上門退親,黑心親眷對家產視眈眈!

    焦頭爛額之際,江月先把前頭糟心的親事退了,

    又想到那個自己在山裏撿來的遍體鱗傷的貌美少年。

    這還發愁什麽贅婿人選?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就他了!

    而後江月自立門戶,繼承了所剩不多的家業,

    憑一身精湛醫術做藥膳,開醫館,懸壺濟世,妙手回春……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紅火!

    安穩而順遂的過了數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家贅婿有些遊手好閑,隻知道跟在她身後跑,

    江月倒不是嫌棄他,畢竟生意做得太紅火,招人眼熱,總有地痞流氓上門尋釁,他抬抬手就能解決,幫著省了很多麻煩,她隻覺得他該有些自己的事情做。

    突然有一天,江月從外頭回來,隻見數百金麟衛將自家團團圍住,畢恭畢敬地齊聲道:“恭迎殿下回京!”

    她那看著柔弱不能自理的貌美贅婿施施然走出來,不緊不慢地同她道:“夫人總嫌我圍著你轉,為夫這便去尋些事情做。”

    江月:!!!

    ……等等,讓你找點事情做,不是讓你回去奪嫡造反啊喂!!

    注:“蘭花與芙蓉,滿院同芳馨”出自唐貫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