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作者:阿縈裴元嗣      更新:2023-04-16 21:36      字數:3466
  第16章

    慶國公夫人今日一大早也帶著一雙兒女來了衛國公府參加親家的壽宴。

    宴席散後母女兩人在房中悄悄說私房話,沈明淑將趙氏罵了個狗血淋頭。

    慶國公夫人心疼女兒之餘,免不了也擔心女兒得罪趙氏討了裴元嗣嫌,隻能柔聲安慰她不要多與趙氏計較,媳婦都是這麽熬過來的之類的話。

    最後兩人又說起阿縈。

    沈明淑腦中就浮現出阿縈那張總是畏畏縮縮的臉,輕笑道:“娘你就放心吧,她是個不爭氣的,都進了衛國公府心裏還惦記著那個窩囊廢的陳裕,這樣的人能有什麽出息?”

    慶國公夫人仍是勸道:“那也不能就這麽掉以輕心,肅之他可比那個姓陳的強了不知多少,難保你四妹她不會轉性。”

    “她若是不聽話,女兒有的是法子治她,還會給她搶走大爺的機會?”

    沈明淑輕蔑道:“再說了,就她那副縮手縮腳,動不動就抹眼淚的小家子氣模樣,大爺那樣的人是瞎了眼才會看上她!”

    ,

    燈光下,阿縈揉了揉酸疼的眼睛。

    衛國公太夫人的壽宴,她一個身份低微的小妾自然是沒有資格出席。

    早晨慶國公夫人來時她早早地去汀蘭館伺候著兩人用了早膳,慶國公夫人留她說了會兒就命她回來了,是以白天一整天阿縈都待在房中做針線。

    一直做到傍晚掌燈時分,外麵喧闐的歡笑聲與戲台子上咿咿呀呀的紅牙板聲才逐漸消散平靜下來。

    晚膳阿縈胃口很是不錯,吃了兩塊牛乳茶酪、一塊軟香糕,並一碗清湯蝦圓、小半碗芋煨白菜,芋煨白菜放的肉和油有些多,阿縈就幾乎沒怎麽吃。

    用完晚膳喝了兩盞消食的茶肚子還是有些撐得慌,阿縈在屋裏來回走來走去,最後決定出去散步消食。

    丁嬤嬤見了便抱怨阿縈一天到晚吃的太多比主子還要逍遙快活,阿縈紅著臉沒說話。

    丁嬤嬤哼了一聲,數落完讓她半個時辰後趕緊回來繼續做針線,不是給沈玦做的棉衣,而是給沈明淑打的絡子和繡的絲帕。

    阿縈忙應是,穿好衣服叫菘藍陪著她一起出去。

    這幾日阿縈總要時不時出去散步,菘藍剛吃完晚飯身上骨頭正懶散著呢,聞言就找了個借口推阻道:“姨娘自己去吧,奴婢在房裏幫您打絡子。”

    回話時她眼皮抬也不抬,阿縈倒沒計較什麽,笑了笑提著燈籠自個兒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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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籟俱寂,花園廊下的角燈在風中輕緩搖曳,月光的清輝灑滿腳下的鵝卵石小路。

    突然幾道淩亂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這夜的寧靜。

    裴元嗣臉上尚殘留著幾分醉酒與憤怒後的暈紅,呼吸急促大步朝著歸仁院的方向走去。

    他一路走來猶如風馳電掣,身後的奴仆皆追不上,行至一條小徑前,被他強力壓製的催情酒藥效這會兒又翻湧上來,使得他渾身愈發的滾燙腫脹。

    迎麵吹來的夜風中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花露清香,深深嗅一口仿佛是包裹著輕紗的少女在出浴後輕褪衣衫,露出一副冰肌玉骨的身子般誘人甘甜。

    裴元嗣不由頓住步子,閉目猛吸一口冷氣,意圖將這擾人心神的香氣驅逐出自己的腦海。

    也許是因為腦中凝神太過專注,平複少許後他睜開泛紅的鳳眼朝著前走了數步,竟一時不察與迎麵走來的一人撞到了一處。

    “哎呀!”

    隻聽那人柔軟清潤的嗓音痛呼一聲,旋即驚訝地道:“大爺……大爺怎麽在這兒?”

    她伸手扶住他,裴元嗣勉強站穩看過去。

    眼前的女子穿了條白綾裙子,上麵披著一件淡粉色的小衫兒,如雲的烏發簡單地綰成一個發髻,發尾抹了花露的精油,她眨眨眼,那股甜蜜的香氣便在風中源源不斷地湧入裴元嗣的鼻子裏。

    再往上看,她的雙眼微微睜大,濕潤的紅唇一張一合,白裏透紅的小臉像梨花白嫩的花瓣細若凝脂,月色為她天真清澈的杏眼裏蒙上一層迷離的水霧。

    夜色下,她就這樣含羞帶怯,略帶一絲擔憂地仰望著他。

    似乎是因為他沒有反應,玉手還在他麵前輕輕晃了一晃。

    裴元嗣便感覺鼻端有細微的癢意,幾乎不可察覺……

    他痛苦地閉上雙眼。

    盡管他自製力驚人、亦在竭力隱忍,腦海被壓抑中的記憶卻還是被空氣中少女清甜的幽香強行喚醒。

    紅,浪,翻,滾的帳子裏,少女羞怯青澀的反應,細弱酥軟的輕哼聲,烏漆漆噙著盈盈淚光的眼兒,以及那快樂到極……

    裴元嗣費盡力氣才聽清楚她的說的最後一句話,“……去請大夫看一看?”

    “大爺?”

    阿縈見裴元嗣沒有反應,隻是用他那雙素日裏冷漠黑黢噫嘩鳳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心下竟被他盯得有些發毛。

    她啞然,“大爺……啊!”

    阿縈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推倒在地上,額頭險些被地上的石板擦傷。

    等她急急抬起頭的時候,裴元嗣已經腳步有些踉蹌地走開。

    阿縈臉色微沉,捏著手中的一隻香囊吃力地站起來——

    幸好適才從他的腰間抓走了一隻香囊,她使勁兒掐了一把自己的腿側,眼中瞬間盈滿一汪清澈的淚水,捏著香囊提起裙擺飛快地向前追去。

    “大爺,大爺,您的香囊……大爺!”

    裴元嗣再次被阿縈擋在身前。

    那女子嬌籲微微,發絲淩亂,眼中還含著幾分濕潤的淚意,將手中的香囊舉起來道:“大爺,您,您的香囊丟了……妾、妾適才不小心踩了一腳,妾不是有意的,妾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說話磕磕絆絆,裴元嗣極不耐煩,正想怒斥一句滾開,眼睛卻不知為何突然一花,再仔細看時,眼前的女孩兒竟已是香,肩,半,露,可謂冰肌玉骨,媚態橫生。

    裴元嗣大驚,使勁搖搖頭,旋即怒氣衝衝地攥住阿縈纖細的胳膊斥責道:“不知廉恥,誰準你大半夜穿成這樣!”

    “大爺,您在說什麽,您捏疼我了,大爺!”阿縈哭道。

    裴元嗣驟然清醒,再定睛一看,阿縈身上竟不知何時又變出一件淡粉色的褙子,僅有鎖骨處露出一片雪色的肌膚。

    阿縈在他懷裏不停地掙紮扭動,裴元嗣身上的火氣也被她拱得也越來越熱。

    “別亂動。”

    他額頭上出了一層汗,汗珠順著棱角分明的臉龐滴落下來,啞聲說。

    明知自己是藥性發作且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明知自己此時該放手及時離開,可他卻像是著了魔一樣……

    她似乎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這個蠢女人,隻知道哭……

    裴元嗣緊咬住後槽牙,一邊掙紮著想要阿縈離開,一邊被本能奴役的情感卻又使得他不願放她離去。

    阿縈輕輕地伏在裴元嗣的懷中哭泣,此時她已察覺到了裴元嗣的掙紮與情動,一時也十分好奇裴元嗣接下來會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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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聲細弱嗚咽,浪花一個浪頭席卷著一個浪頭,迅猛、急切且不知疲倦地拍打在河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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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外守著的決明與三七兩人也心驚膽戰。

    因事情牽扯到太夫人趙氏,在裴元嗣清醒過來之前兩人不好泄漏今夜的情況,隻好屏退了所有的丫鬟小廝們單獨在門口守夜。

    這哭喊聲一喊就喊到後半夜才漸漸平息下來,隻是始終聽不見裴元嗣抬水進去的命令,三七便決定暫時不進去打擾了,與決明兩人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將就了一夜。

    終於,這一夜過去。

    天邊露出一絲淺淺的魚肚白。

    習慣使然,昨夜幾乎是一夜未睡,時一刻,裴元嗣依舊準時地從床上倏然睜眼醒了過來。

    衣服扔的滿地都是,他赤,著上半身坐起來準備穿衣服,昨夜雖未飲太多的酒,頭不知為何依然疼得欲裂,裴元嗣眉頭緊皺,起身時掌心無意觸到一抹香軟滑膩。

    裴元嗣動作僵了下,而後緩緩低頭看去。

    熟睡中的阿縈臉蛋兒紅潤嬌美,垂下的眼睫細密纖長,顯得格外乖巧嬌憨,可她眼皮卻腫的像顆桃子,枕上依稀沾著幾抹淚痕,露在空氣中的肩頭小巧秀氣,細膩的肌膚上也暈著一層刺眼的青紫,不無提醒著他昨夜他都做了些什麽好事。

    裴元嗣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深深的負罪感。

    禮法上阿縈是妻子的妹妹也是他的姨妹,在不得已納她之前,他從未想過與妻妹有肌膚之親。

    何況她的年紀實在太小,別說做他的妹妹,再小幾歲做他的女兒都綽綽有餘,他下不去。可………………………………………………………………………………………………………………………………………………………………………………

    裴元嗣深鎖眉頭,下去簡單地擦了擦身子,穿衣時看見左肩上又多了兩顆被咬得深深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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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可是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那時所做的一切全部都在憑借著本能。

    他又望了一眼那輕紗低垂的床帳,垂眼扣好腰封後推門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大爺其實是個老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