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

  從浴室到床，遲溯要得格外凶。

  第一次薑慈醉酒，想不起來具體感覺，但第二次她是清醒的，這次和那次並沒有什麽不同。

  但她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同。

  不是技巧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但這對薑慈而言太過深奧，她想不出具體哪裏不同。

  結束後，她已經倦得不行，連手指上火燒火燎的痛感都不能讓她清醒，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遲溯從床上起來了，以為他要去隔壁房間睡，“出去的時候把門給我帶上。”

  遲溯語氣冰冷，全然沒有情欲過後的饜足，“薑小姐卸磨殺驢的速度，都夠得上申請吉尼斯記錄了，但我累了，不想換床，既然這樣，那就幹脆做到早上吧。”

  薑慈：“……”

  她聽清了遲溯的話。

  但根本來不及仔細去想是換床更累一點，還是繼續做更累一點。

  薑慈沒有過其他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在這種事情上都有著無限的精力，但她著實吃不消這樣不眠不休高強度的運動，即便她是個嚴重的失眠患者，也不行。

  外麵。

  漆黑的天空漸漸被深藍替代，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薑慈在遲溯冷著臉再一次翻身吻過來時，終於一改平日的冷然淡漠，眼眶裏漫起了一層不知是因為熬夜，還是委屈的紅，她的手抵在遲溯的胸膛上，“不要了。”

  遲溯置若罔聞：“我懶得換床，困了。”

  “你就在這裏睡。”薑慈的語氣有點惱，但她實在太累了，聲音又啞，軟軟的聲音聽著更像是在撒嬌。

  之前的兩次，兩人也都一起睡的。

  隻是今晚她直覺遲溯心情不好，又聽見他起床，才會說了那麽一句。

  遲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見她眼圈泛黑，臉色蒼白，唇瓣也腫了，一副被蹂躪欺負得很慘的模樣，這才高抬貴手的鬆了手。

  他從床上起來，穿上拖鞋。

  薑慈這次不吭聲了。

  她閉著眼睛，聽到男人去了浴室。

  她想起來洗個澡，還想換套床單，身上都是汗，黏膩膩的很不舒服，隻是掙紮著動了幾次，都沒力氣爬起來。

  遲溯從浴室裏出來，用濕毛巾給薑慈擦幹淨身體，又伸手去抱她。

  原本已經昏昏欲睡的薑慈像是觸電般猛地睜開了眼睛，按住他伸來的手，認真的強調：“不要了。”

  “嗬，”遲溯的糟糕心情毫不掩飾的撲麵而來，“就算是種馬也得休息，薑小姐這麽防著我，還真是高看我了。”

  薑慈：“……”

  要不是實在沒勁，她都要被他這厚顏無恥的一麵給氣笑了。

  明明是他不知節製，不懂疲憊。

  “累了，做不動了，薑小姐不要用這麽饑渴的眼神瞧著我，”遲溯將她抱起來，“我抱你去沙發上，得換床單。”

  “……”

  ……

  第二天不是周末。

  薑慈要上班。

  原本就快六點了才睡下，不到八點，鬧鈴就響了。

  她頭痛欲裂的睜開眼睛，雙眼脹痛，入眼的一切景象都是模糊的。

  自林聲死後，她頭一次覺得沒睡夠。

  遲溯已經起來了，見薑慈睜開眼睛，伸手將她拉起來，給了她一個十分直觀的視角看他身上的痕跡：“你看，你的傑作。”

  男人身上橫七豎八的遍布著抓痕，有幾處還見了血，“我今天還約了秦祈言去遊泳，你說，我要怎麽解釋？”

  薑慈：“……”

  她低頭看自己身上。

  因為昨晚和遲溯說了不能弄出痕跡，她身上幹幹淨淨，一處淤痕也沒有。

  反觀遲溯……

  簡直是慘不忍睹。

  “……”薑慈從腳下躥上來一層熱意，她低下頭：“抱歉。”

  ……

  吃過早飯。

  遲溯送她去公司。

  薑慈原本是要拒絕的，但男人掃了眼她的腿，嗓音有點涼：“你還能走？”

  她早上確實腿軟得走不動路，是遲溯抱著她去的浴室洗漱，又將她抱到了餐廳。

  薑慈低著頭，吃完了碗裏最後的一口麵：“能走。”

  隻是走得有點慢而已。

  遲溯冷笑：“你打算像隻蝸牛一樣挪去辦公室，被一眾員工一路圍觀議論？”

  “……我有專屬的電梯。”

  所以，最多也就趙甜能瞧見。

  遲溯‘嗬’了一聲。

  最後，還是他送她去的公司，遲溯沒下車，半眯著眼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間。

  他坐在車裏抽煙。

  微仰著頭輕吐煙霧。

  脖頸和下頜連成了一條力量感強悍的性感的曲線。

  秦祈言的電話打過來，“不是說今天去遊泳嗎？你人呢？”

  “不去了。”

  “為什麽？”

  “去看我爸。”

  說完，他坐直身體，啟動車子，很快駛離了薑氏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

  白天的醫院永遠是人聲鼎沸。

  遲溯買了水果，拎著去了遲父的病房。

  他這幾天天天都來，護工已經習以為常了，和他打了聲招呼後就離開了。

  遲溯坐在凳子上，拿了個蘋果在削，“醫生說你想出院。”

  “恩。”

  同一時間。

  薑慈接到遲父主治醫生的電話，“薑小姐，病人堅持要出院。”

  雖然這種事隻用和家屬商量就好，但他們是薑小姐出高價請來看病的，遲父的情況自然也得告知她一聲。

  “為什麽？”

  “病人不配合治療，對治愈並不抱希望，也拒絕換腎。”

  尿毒症晚期，隻有換腎這一條治療方案，不願意換，縱使他們醫術再高，也不可能把已經壞了的器官修複好。

  薑慈放下筆：“這難道不是應該你們醫生去解決的問題嗎？對治愈不抱希望，是不信任你們的醫術，難不成還要我去說服病人信任你們？”

  “病人的心態有時候不僅僅是因為信不信任醫生的醫術，我們之前和家屬聊過，建議他和病人好好談談，但據這段時間來看，效果不大。”

  根本就沒有。

  薑慈沉默了半晌，“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她起身拿了包往外走，正好碰上進來找她的趙甜：“我有事出去一趟，一個小時後回來。”

  ……

  遲父看著遲溯將蘋果削成小塊：“是不是我一死，你就要回那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