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作者:沈清秋傅庭深      更新:2023-08-07 11:39      字數:30756
  從見到陸英第一眼起,就給沈清秋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看似溫潤如玉,平易近人,實則生性薄涼。

    一如此刻,他看似是局中人,實則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怎麽樣,很失望吧?”秦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清秋偏眸看向他,眼底閃爍著意味深長的笑意,“本身也沒有寄予太多的希望,又談何而來失望呢?”

    兩人正說著,秦釗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舅舅裴延打來的電話,他稍稍怔了一下,和沈清秋打過一聲招呼後,起身走到外麵接起了電話。

    走廊很安靜,他走到假山旁的休閑區坐了下來,點了一支煙,翹著二郎腿,吸了一口後,接起了電話。

    電話剛剛接起來,對麵傳來了裴延的聲音,“阿釗,出事了。”

    秦釗眉心微動了動,漫不經心地問,“出什麽事了?”

    聞言,裴延不禁沉默了片刻。

    不知該如何張口,還是接下來的話難以啟齒。

    他遲疑了很久都沒有說話,讓秦釗忍不住的出聲催促,“舅舅?”

    “我在。”裴延連忙應聲,他躊躇了半晌,深深地歎了口氣,“剛剛,杜衡死了。”

    聽到這話,秦釗夾著香煙的手指驟然收緊,眼眸微眯,眼底閃爍著不清不明的寒芒,“怎麽回事?”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裴延不敢有隱瞞,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巡邏的警員發現時,他已經躺在地上陷入昏迷,在送往醫院的時候,因錯過搶救時間當場死亡,經法醫鑒定是突發性腦溢血。”

    突發性腦溢血……

    這個病來的可真是巧啊!

    明天杜衡就要被轉交到司法部門手中,接受相關調查,好巧不巧突然病發身亡,還是在秦淮遇見過他之後。

    杜衡死有餘辜,可他的死,勢必會對舅舅裴延和父親秦淮遇造成影響。

    秦釗眉眼間浸著風雨欲來的戾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冷的嗓音染著一絲低啞,“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大不了就給我安一個失察的處分,還能有什麽。”裴延不以為然的開口,“現在刑偵隊已經著手調查,具體的還要看法醫的屍檢報告,我這邊你不用操心,我是擔心你爸爸那邊。”

    不管怎麽說,杜衡是見過秦淮遇之後突發疾病死亡的。

    巧合到不得不引人深思。

    掛斷電話後,秦釗坐在沙發裏沒有動彈。

    要是不及時控製,這把火遲早要燒到父親秦淮遇的身上。

    當務之急是要確定杜衡的死因,並且找出下毒的幕後真凶!

    火星明滅見,指尖的煙已經燃盡,指尖的皮膚傳來一陣刺痛的灼燒感,他猛地回神,眉間浮現一絲煩躁,將煙摁進煙灰缸碾滅,起身朝著包廂走去。

    與此同時,沈清秋收到杜衡身亡的消息,神色一怔。

    “看來今晚的飯菜不合胃口。”頭頂上方傳來一道涼薄而低柔的聲音。

    沈清秋抬眸,紅唇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難為陸副局在這樣的場合下,還要對我一個無名小卒處處關心。”

    陸英隨後拉開一把椅子,坐在了沈清秋旁邊的位置。

    他的手臂自然的搭在椅子上,白色的襯衫袖口卷起一截,露出冷白色的肌膚,一舉手一投足間盡顯名門貴公子的優雅矜貴。

    女人無畏地直視他的目光,冷靜的表情下散發著一種自信的光彩,襯得她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清冷高傲的氣質,生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氣勢。

    陸英凝視著沈清秋的臉,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幾分惑人的邪魅,“沈小姐美得不可方物,引人注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咱們既然同桌吃飯,又何必見外,如果沈小姐不介意的話,不如喊我的名字?”

    沈清秋皮笑肉不笑,“中人之姿罷了。”

    “沈小姐過於謙虛了。”陸英灼熱的目光緊緊地落在沈清秋的臉上。

    沈清秋沒心思跟他繼續打啞謎,索性直接開門見山道,“難為陸副局今晚打了這麽大的戲台,演了這麽一出戲。”

    陸英卻表現的一臉無辜,“沈小姐何出此言呐?”

    看到他的嘴臉,沈清秋的腦海中頃刻間跳出四個字‘裝腔作勢’!

    杜衡的死,必定與陸英脫不開關係。

    從他出現在警局開始,再到他們同桌吃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即便事後有人懷疑到陸英的頭上,有他們這群人充當陸英不在場的證據,可以幫他完美的避過所有嫌疑。

    反而舅舅秦淮遇見過杜衡後,杜衡突然身亡,嫌疑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舅舅頭上。

    不得不說,這人真是好手段,好城府!

    沈清秋看著他,上挑的眉眼帶著她獨有的風情,隻是眼底一片譏嘲,“我去下洗手間。”

    說著,她起身離開。

    “剛好我要去外麵透透風,不如一起。”說話間,陸英不急不慢的跟上了她的腳步。

    沈清秋眉頭微蹙了蹙,沒有理會他,徑直朝著外麵走去。

    她討厭沒有邊界感的人。

    恰好與從外麵回來的秦釗碰了個正麵。

    看到兩人一前一後從包廂內走出來,他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起。

    “我正好有事情跟你說。”秦釗看向沈清秋。

    沈清秋點了點頭。

    這時走廊的一端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隻聽工作人員恭敬道:“幾位裏麵請。”

    循聲望去,一眼看到了商京墨一行人。

    商京墨和梁少則走在最前麵,傅庭深則跟在後麵。

    他身上的黑色西裝熨貼的一絲不苟,剪裁得體的設計修飾著他高大挺拔的身軀。

    他單手揣兜,腳下的步伐輕慢隨意,卻難掩周身散發著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氣。

    商京墨看到沈清秋的時候,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準備上前打招呼。

    然而當他看到站在沈清秋身邊的陸英,笑容倏地一僵,下意識的看向了傅庭深。

    男人臉上的神色沒有什麽情緒起伏,但渾身上下縈繞著一股駭人的低氣壓,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凝起了一層細碎的冰。

  第766章 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生氣了。

    這個想法非常清晰地浮現在了沈清秋的腦海裏。

    生氣了,又得哄了。

    沈清秋眼底掠過一抹無奈的笑意,徑直朝著傅庭深走過去。

    而陸英像個狗皮膏藥似的跟在她的身後。

    不等沈清秋開口,他率先出聲,“傅先生,好久不見。”

    這句好久不見,倒是讓沈清秋有些詫異。

    但她也沒單純到僅憑一句‘好久不見’就認為這兩人是許久未見的好友。

    也不知道陸英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最終在沈清秋身邊的位置站定。

    他豐神俊朗的臉上勾著一抹笑意,隻是笑容下隱隱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沈清秋眉頭微皺了皺,眼底凝著一層薄冰,這個人是不懂男女有別嗎?!

    她走到傅庭深的身邊,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指尖在碰觸的一瞬間,傅庭深本能的反手握住她的手。

    冰涼的手被溫熱的手掌包裹的那一刻,一股暖流順著指尖緩緩流進了心尖。

    沈清秋唇角微微上翹,眉眼間的清冷也不禁褪去了幾分。

    “許久不見,陸副局倒是風采依舊。”傅庭深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嘴角勾著一抹淺淡的弧度,隻是笑意未達眼底。

    陸英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臉上的神色倏地一變,目光陡然陰鷙下來,仿佛吃人的毒蛇。

    他眼眸微眯,指尖微微摩挲著食指上戴著的戒指,“自然是不能與傅先生相提並論的。”

    傅庭深掀起眼簾,寒潭似的黑眸盯著他,眼神鋒利似刀子。“既然知道不配與我相提並論,那就牢牢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

    說完,他牽著沈清秋的手從他的身邊走過。

    陸英的視線追隨著離開的兩人,目光觸及到沈清秋的瞬間,狹長的鳳眸微眯,似盯著獵物般盯著沈清秋高挑纖細的背影,嘴角勾著耐人尋味的笑意,給人一種陰鷙的感覺。

    “嘖,再看當心你的眼珠子被挖出來。”商京墨戲謔的聲音響起,隻是字裏行間難掩譏嘲,“我說你也沒缺胳膊斷腿的,怎麽就心理扭曲總是惦記別人的東西呢?”

    “別人的東西?”陸英意味深長的重複著,“你是指沈清秋?”

    對於沈清秋在傅庭深心中的地位他早有耳聞,隻是耳聽遠不如眼見來的更加真實。

    如今他算是見識了沈清秋在傅庭深心中的地位。

    見他揣著明白裝糊塗,商京墨索性直接挑明了,“有些人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當然你想作死,也沒人攔著。”

    而站在旁邊的梁少則上前,用力地握了握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陸英,海城還沒輪到你說話的份兒!”

    聞言,陸英的眉梢微微上挑,看向眼前這兩人的眼神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深意。

    要知道,傅庭深這一幫人的名聲在圈子裏真不是一般的臭。

    下手不但沒有輕重,更信奉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可如今這群人卻對沈清秋處處維護,實在讓陸英意外。

    ——

    另一邊。

    沈清秋被傅庭深牽著手,來到了一處VIP包廂。

    走進去的那一刻,沈清秋下意識的環視四周。

    然而她還未看清,傅庭深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撐在她頭的一側,將她抵在了房門上,禁錮在懷裏。

    他垂眸看著懷中的女人,低沉的聲音夾雜著不悅,“不是去接你舅舅了?”

    怎麽出現在這兒,還跟陸英在一起!

    大概是天生的占有欲作祟,看到沈清秋和陸英在一起的時候,心裏生出一種難以抑製的怒氣。

    沈清秋掀起眼簾看著他,清澈的杏眸閃爍著盈盈笑意,“今晚李委員長特意給我舅舅安排了接風洗塵宴,我和秦釗跟著舅舅一起過來了。”

    雖然陸英那張臉長得也不賴,但比起傅庭深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他們一個像是漫畫走出來的男主角,一個像是現實中的王者。

    看著眼前這張令人顛倒眾生的臉,沈清秋的眼底浮現一抹不自知的迷戀。

    傅庭深眸色沉沉的凝視著她,輪廓分明的臉上宛如凝著一層薄冰,伸出手臂箍著她不堪一握的細腰,“以後離他遠一點!”

    “理由呢?”沈清秋眉梢微微上挑,她伸出手,指尖勾住男人的領帶,“是他太危險,還是他長得太漂亮,讓你產生了危機感?”

    或許是相處的時間久了,沈清秋絲毫不畏懼傅庭深的警告。

    因為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麽,傅庭深不會傷害她。

    見眼前的女人越發的無法無天,傅庭深的手臂不禁收緊了幾分,眼眸微眯,眼底閃爍著危險的暗芒,“你說什麽?”

    沈清秋眸光微微閃了閃,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頸,一臉認真道:“在我心裏,他自然是比不過你的。”

    討好的誘哄,帶著幾分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感覺。

    這話也的的確確讓傅庭深眉眼間的冷冽斂去了幾分。

    他扣著沈清秋腰肢的手稍稍放鬆了幾分,抬起撐在她頭一側的手撫摸著她的發頂,俯下身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離他遠一點,更不要對他產生任何的好奇。”

    口吻平淡,一字一句處處透露著嚴肅認真的警告。

    沈清秋點了點頭,“知道了。”

    原本她也沒打算和陸英有任何的牽扯。

    要說好奇,那份好奇也僅限於陸英的目的,與他本人無關。

    “為什麽我查不到他的信息?”沈清秋看著傅庭深。

    既然知道對方沒安好心,她總是要了解些相關信息。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聞言,傅庭深的眸底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是獨立州歐陽家的三公子,陸英這個名字隻是他用來在外麵拋頭露麵使用的。”

    “原來如此。”沈清秋嘴角挑著一抹了然的笑意。

    傅庭深牽著她的手,“要不要留下來?”

    “那我去跟舅舅打聲招呼。”

    誰知沈清秋的話音剛落,舅舅秦淮遇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還未開口,傅庭深俯下身堵住了她的唇。

    接吻時隱隱發出曖昧的聲音,惹得電話對麵的秦淮遇瞬間起了疑心,低沉的誰能因不自覺的陡然拔高,“清清,你在哪兒?”

  第767章 嘖,這該死的占有欲。

    沈清秋用力地拍打傅庭深的胸口,眼神幽怨的看著他。

    傅庭深放開她時,眼底滿是笑意的轉身走到陽台處。

    “清清?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秦淮遇的聲音在傳來。

    沈清秋連忙回過神,她清了清嗓子,“舅舅,我現在過去找你。”

    她掛斷電話走出包廂時,恰好遇見了從包廂裏走出來的秦淮遇,“舅舅。”

    今晚那群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打著接風洗塵的名頭灌了他不少酒,好在秦淮遇裝醉才算躲過一劫。

    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仍舊縈繞著一股濃鬱的酒味兒。

    他走到沈清秋的麵前,注意到她唇上花掉的口紅,眉頭微皺了皺,臉上的神色也不禁冷了幾分,“你去哪兒了?阿釗呢?怎麽沒讓他跟著你?”

    倒不是他過度緊張,隻是他看到沈清秋和陸英一前一後離開,他被其他人纏著實在脫不開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陸英跟著沈清秋離開。

    剛剛陸英回來了,偏偏沈清秋不見了蹤影。

    再加上沈清秋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得不讓他聯想到沈清秋被陸英給欺負了。

    “你就放心吧,她可不是誰隨隨便便想欺負就能欺負的。”秦釗戲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沈清秋和秦淮遇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朝著他聚攏了過去。

    “讓你保護清清,你又跑哪兒去了!”秦淮遇神色嚴肅的低聲嗬斥著。

    秦釗挑了挑眉,沒有回答。

    他可是親眼看著沈清秋被傅庭深帶走,能有什麽危險。

    再說了,他瞧著沈清秋挺樂意被傅庭深欺負的。

    他指尖把玩著打火機,打量著秦淮遇臉上的神色,躊躇了半晌,出聲道:“杜衡死了。”

    “你說什麽?”聽到這話,秦淮遇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了許多,嗓子隱隱有些幹澀,“好端端怎麽會……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在今天傍晚。”秦釗沒有任何的隱瞞,將舅舅裴延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秦淮遇,“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不過他的死存在一定的疑點,具體的要等法醫那邊的屍檢報告。”

    秦淮遇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轉過身走到了抄手遊廊下。

    隻是短短的幾步,像是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猛地伸出手扶住了一旁石柱,手指不斷蜷縮,骨節泛著青白,努力克製心底深處不斷湧動的情緒。

    對於杜衡,他給予了太多的希望,不然也不會有意栽培他。

    他想過要給杜衡一些教訓,卻唯獨沒有想過杜衡會死。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站起了身子,仰頭望著一望無際的夜色,幽幽地長歎一聲,眼尾勾著淡淡的譏嘲。

    站在他身後的沈清秋和秦釗相互對視了一眼,秦釗朝沈清秋努了努嘴,示意她上前安慰一句。

    要是自己開口安慰,說不定反倒被認為貓哭耗子假慈悲呢。

    沈清秋抿了抿唇,“舅舅,你別太難過。”

    “沒什麽好難過的。”秦淮遇扯了扯唇。

    其實心裏說不上難過,隻是覺得有些震驚,惋惜罷了。

    如果杜衡沒有陷害他,自然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計劃失敗,意味著杜衡變成了一枚棄子,失去了利用價值,自然會被除掉。

    這些秦淮遇不是沒有想過,但沒想到這天會來得這麽快。

    秦淮遇很快整理好了情緒,麵上的神色恢複如常,“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我讓阿釗送你。”

    “不用了。”沈清秋連忙出聲拒絕,“我有個朋友恰好也在這邊吃飯,待會兒去他那邊坐坐。”

    “朋友?”秦淮遇下意識的抬眸看向沈清秋身後的方向,眼眸深處閃爍著幽暗複雜的暗芒,“什麽朋友?怎麽剛才沒聽你說?我認識嗎?”

    沈清秋真怕舅舅秦淮遇下一秒提出過去打聲招呼,連忙出聲,“他也是剛過來不久,阿釗也認識,是不是哥哥?”

    聽到‘哥哥’這個詞,秦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就知道,小丫頭乖乖喊哥哥準沒好事兒!

    見他杵在原地無動於衷,沈清秋上前一步,伸出手在秦釗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秦釗吃痛的臉色頓時一變。

    小丫頭下手真黑啊!

    但臉上還不得不維持著常態,連忙出聲,“是,我認識。”

    聽到他的回答,沈清秋這才慢慢的放開了手。

    秦淮遇將兄妹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在眼底,再看沈清秋唇上花掉的口紅,心底隱隱有了幾分猜測,“那你過去吧,別喝酒,別玩得太晚。”

    “知道了,舅舅。”

    秦淮遇站在原地看著沈清秋離開的背影,眸底閃爍著晦暗複雜的神色。

    ——

    與秦淮遇所在的包廂有所不同,這間包廂設有單獨的陽台,與後花園相連接,有幾分庭院的意境。

    沈清秋剛一進去,就聽到商京墨等人說話聊天的聲音。

    其中還有一道陌生的聲音。

    她走進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張陌生麵孔。

    男人麵部輪廓硬朗,劍眉星目,不似傅庭深那般絕美的俊朗。

    他的身形與傅庭深不相上下,身上穿著白色襯衫,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透出幾分攻擊性的野性和不羈。

    他的指尖夾著一根煙,手臂搭在靠背上,姿態慵懶隨意,猶如一隻假寐的獅子。

    傅庭深看到沈清秋,朝她招了招手,“來得正好,給你介紹一位朋友。”

    沈清秋走過去,很自然的將手遞到他的掌心。

    “穆延清,叫嫂子。”傅庭深道。

    穆延清連忙將夾在指間的煙摁進煙灰缸碾滅,站起身的同時,很自然的朝她伸出了手,“嫂子好。”

    本著禮貌的原則,沈清秋伸出了手。

    然而剛剛舉起來,就被傅庭深一把握住,“自己人不必見外。”

    穆延清看著自己聚在半空中的手,眼底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嘖,這該死的占有欲。

    連最起碼的握手都不行?!

    沈清秋倒不覺得身上,視線捕捉痕跡地在穆延清的臉上一掃而過。

    穆家……

    難道是獨立州的穆家?

    正想著,落在腰間的手驟然收緊,打斷了她的思緒。

    意識回籠,她轉眸看向傅庭深,隨後垂下眼簾,遮住了眼底的笑意。

  第768章 你可真是好樣的!

    這場宴會持續到晚上十點鍾。

    散場後,沈清秋跟著傅庭深離開。

    穆延清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朝商京墨遞了個眼神,嘴角勾著一抹玩味兒的笑意,“這什麽情況?難不成來真的?”

    “你見深哥什麽時候來過假的?”商京墨眉梢微微上挑,恰到好處的弧度透出幾分風流,襯得眼下那顆淚痣多了幾分邪魅,“人家可是求過婚了的。”

    聞言,穆延清頗為意外,“的確是讓人出乎意料。”

    從前傅家與祝家之間就生出了不少傳言,尤其近幾年,說祝錦嫿是傅老爺子欽點的未來的當家主母的傳言更是傳得神乎其神,很難不讓人信以為真。

    那時候傅庭深沒有任何的解釋,他還以為是默認了聯姻的事實。

    誰承想,轉眼竟然就和其他女人求婚了。

    “這往後讓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多著呢。”商京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去酒吧坐坐?”

    穆延清揚了揚下巴,“走著!”

    ——

    沈清秋原本打算和傅庭深回檀宮,但中途接到秦釗的電話,“今晚回秦家?”

    “怎麽了?”沈清秋的心底本能的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電話那端的秦釗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不急不慢道:“家裏不知道哪個多嘴的把我爸的事情說漏了嘴,爺爺知道後突然昏了過去,現在已經睡下了,你要不要回來看看?”

    聞言,沈清秋沒有任何的猶豫,“好!”

    掛斷電話後,她看向傅庭深。

    不等她開口,男人已經示意傅鑫朝著秦家公館駛去。

    車子一路行駛,抵達秦家公館時,沈清秋湊上前在傅庭深的唇上落下一枚輕柔的吻。

    本想一觸即離,沒想到在離開時,傅庭深突然一把扣住了她的後頸,另一隻手緊緊地圈著她纖細的腰肢。

    兩人越吻越深,曖昧火熱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逐漸充斥狹小的車廂內。

    直到沈清秋舌根發麻,窒息感越發強烈時,傅庭深戀戀不舍的放開了她。

    他漆黑的眸子越發的幽沉深邃,深處像是擦亮了一簇小火苗,將眼底的暗欲和貪戀全都映了出來,“回去早點休息。”

    他低沉的聲音染著情欲的沙啞,格外的蠱惑撩人。

    沈清秋睫毛輕輕地顫了顫,“你也是。”

    傅庭深的手臂仍舊圈著她的腰肢,溫熱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腰窩,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吻了吻她的臉頰,“明天我來接你?”

    “不用了吧……”男人的臉還埋在她的頸窩,呼吸微熱,掠過她的脖頸,惹得她渾身一顫,“明早我自己去公司。”

    “嗯。”

    “我先走了。”

    傅庭深看著沈清秋離開的背影,眼底流轉著淺顯的貪戀和不舍。

    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他緩緩地升起了車窗,臉上的神色恢複了往日的冷冽淡漠,“想辦法撬開那位馬局的嘴,從他的口中套出陸英參與陷害秦淮遇的證據。”

    “是!”江牧應聲。

    他透過後視鏡看了坐在後排的男人一眼,思忖了半晌,逐字逐句道:“先生,陸英這次對秦淮遇發難,最終目的怕是沈小姐,說不定這背後還有……二爺在背後推波助瀾,咱們要連他一並挖出來?”

    “不必。”傅庭深翹著二郎腿,雙手自然的交握搭在膝上,“秦家在海城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如今二房的存在更多的是用來製約其他幾房。

    即便沒了傅學禮,還會有其他人將手伸進海城。

    “放出些消息給其他幾房。”

    “是。”

    ——

    中齊律所。

    秦淮安靠在桌子的一側,手裏端著一杯咖啡,失神的望著窗外色彩斑斕的霓虹燈,鏡片下的眼眸一片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沈清秋打來的。

    他直接滑動屏幕接起電話,直接開口問,“怎麽了?”

    “沒什麽事兒,就是告訴你一聲大舅出來了,你不用擔心。”沈清秋的聲音順著手機聽筒傳進了秦淮安的耳朵裏。

    秦淮安應了一聲,“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他拿著手機沉吟了許久,在心裏默默地打好了草稿,鼓起勇氣撥通了時驚月的電話。

    然而,手機裏傳出的並不是時驚月的聲音,而是機械冰冷的語音播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秦淮安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沒好氣地將手機丟在了桌子上。

    自從上次兩人在辦公室不歡而散後,便心照不宣的開始冷戰。

    以往的冷戰,時驚月總會找話題或者尋找其他機會緩和。

    但這次,她卻什麽都沒做。

    秦淮安眉頭微蹙著,沉吟了許久,再次拿起手機,打開微博找到了時驚月的賬號,翻看她的消息和動態。

    看到時驚月此刻在F國吃喝玩樂的照片,他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暗暗地咬緊後槽牙,“時驚月,你可真是好樣的!”

    ——

    另一邊,沈清秋得知外公睡下時,她沒有打擾,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洗漱完畢後,躺在床上,一覺到天亮。

    次日清晨,她悠悠的醒了過來。

    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失神了片刻,緩緩地坐起身。

    這時,傭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大小姐,老爺醒了。”

    “好,我馬上過去!”

    她匆匆洗漱過後,換了套衣服,打開房門直奔秦老爺子的臥室。

    此刻私人醫生圍在秦老爺子的床前幫他做詳細的檢查。

    秦老爺子雖臉上帶著幾分不耐,卻乖乖配合。

    直到檢查結束,沈清秋這才開口問,“怎麽樣?”

    醫生摘下耳朵上的聽診器,不疾不徐道:“沒有大礙,隻是一時間情緒激動導致的昏厥,不過考慮到秦老先生之前做過手術,還是要避免情緒過於激動。”

    “我都說了不是什麽大問題。”秦老爺子雖然精神好了許多,但臉上仍舊透出幾分憔悴,他半臥在床上,“你們一個個,與其每天在這兒疑神疑鬼,不如花點時間好好陪我吃頓飯。”

    那語調像極了驕縱任性的孩子。

    眾人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一言難盡的笑意。

    一行人離開時,沈清秋將一行人送出門,然後去廚房端來了早餐。

  第769章 我看您是想晚節不保

    當沈清秋重新回到臥室時,秦老爺子已經起身走到了窗前。

    “外公,您怎麽起來了?”沈清秋走進門,連忙把東西放在桌上,拿起了一件薄衫搭在秦老爺子的肩上,“您身體剛好,萬一著了涼怎麽辦?”

    秦老爺子看著沈清秋這張酷似秦卿的臉,眉眼間泛著少有的溫柔。

    他拍了拍沈清秋的手,然後慢慢地轉身朝著小茶幾走過去。

    兩人默默地吃著東西,秦老爺子拿著勺子慢慢地攪動著碗裏的小米南瓜粥,銳利的目光時不時地看向沈清秋,思量了許久,緩緩道:“清清,你大舅這次是怎麽出來的?”

    沈清秋咀嚼的動作稍稍動了一下,緩緩地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神色,“自然是調查組查清了真相。”

    聞言,秦老爺子不禁挑了挑眉。

    雖說他不曾踏入政壇,但多少還是了解些規章製度的。

    之前的匿名信樁樁件件指證秦淮遇,可以說是證據確鑿,讓他根本沒有機會翻身。

    在那樣的情況下,秦淮遇怕是這輩子都出不來。

    可短短三兩天的功夫,調查組不但找到了其他證據證明秦淮遇的清白,甚至還將他放了出來,這背後自然少不了有人推波助瀾。

    他端起麵前的碗,小口小口的吃著粥,“這事兒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去求傅庭深了?”

    被一下戳中了心思,沈清秋渾身一怔,她掀起眼簾望著秦老爺子,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求他,但他也的的確確幫了不少忙。”

    雖說沒有傅庭深的幫忙,她和秦釗也會想方設法把秦淮遇救出來,但遠不會像現在這般迅速。

    “我就知道。”秦老爺子輕哼了聲,將手中的碗放下,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他倒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討好秦家的機會!”

    沈清秋拿過一張餐巾紙,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嘴角,“外公,這次人家的的確確幫了咱們忙,咱們理應謝謝人家才是。”

    “謝他?!”秦老爺子下巴微微揚了揚,頗為傲嬌的哼了聲,“他分明是沒安好心,我憑什麽要謝他!”

    別以為他不知道傅庭深的心裏在打什麽算盤!

    見秦老爺子話裏話外對傅庭深充滿了偏見,沈清秋也不敢多言。

    唯恐自己的話起到反作用。

    房間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秦老爺子沉吟了片刻,不急不慢地開口,“你舅舅這次被陷害,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從前一直覺得咱們秦家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在海城的地位已經無人替代,可大舅這次遇險,突然發現,咱們秦家光有錢有勢沒用,咱們還要有權。”沈清秋道:“大舅這次險些出了事情,雖說不指望同僚能夠搭把手,但萬一再出現這種事情,難保他們會趁機落井下石。”

    聽到她的話,秦老爺子的眼底掠過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看著沈清秋,“那依你看,該怎麽做?”

    該怎麽做……

    其實沈清秋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她卻不想這麽做。

    她垂下眼簾,“孫女不知。”

    “我看你分明是裝糊塗!”秦老爺子沒有給她裝傻充愣的機會,直接將話挑明,“你心裏清楚,要想在短時間內穩固地位,唯有聯姻!”

    對於聯姻,不隻是秦老爺子,秦家上上下下都不屑。

    但有了秦淮遇的前車之鑒,讓他們意識到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清清,這世上任何事情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既然有了這次,便會有下一次。所謂樹大招風,咱們秦家身為海城首富,暗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呢,你大舅這次落了難,想必你也從其他人的態度看出了端倪不是?”

    聞言,沈清秋不再說話。

    無論是銀行突然凍結資金,還是其他相關部門打著調查的幌子勒令項目停工,一樁樁一件件,何嚐不是看了秦淮遇落了難紛紛不落井下石?

    可沈清秋心裏也十分清楚,聯姻將意味著什麽。

    “不就是聯姻嗎,我來!”秦釗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秦老爺子和沈清秋紛紛抬眸望去,隻見秦釗穿著白襯衫從外麵走進來。

    他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隱隱露出鎖骨線條,單手揣兜,步伐隨意輕慢的從外麵走進來,隨後坐在沈清秋旁邊的位置,“作為秦家人,您的親孫子,這聯姻的重擔就落在我身上吧,也算不枉費秦家對我的養育之恩。”

    “你懂什麽!”秦老爺子瞪了他一眼,“我這是給清清做打算呢,關你什麽事兒!”

    “怎麽就不關我的事了。”秦釗姿態懶散的坐在沙發上,瞥了秦老爺子一眼,自顧自說道:“平時你們偏心她也就算了,怎麽現在聯姻的事情也要偏心她,這像什麽話!難不成真當我這個親孫子是個擺設不成?!”

    說著,他像模像樣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說這都幾點了,你怎麽還不用去公司!”

    沈清秋抬起眼簾,兩人隱晦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她站起身,“外公,那我先去公司了。”

    走出門時,隱約聽到秦老爺子訓斥秦釗的聲音,“你這個臭小子真是天生的攪屎棍!白白浪費了我的一片苦心!”

    “我是攪屎棍,那您就是棒打鴛鴦棍!”秦釗毫不客氣地回懟,“明知道清清和那人在一起,還出什麽聯姻的餿主意,別忘了人家可是剛剛動用關係把您大兒子從裏麵撈出來,您不肯道謝就算了,還撬牆腳,我看您是想晚節不保了!”

    “你這個臭小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爺孫兩人的拌嘴隨著沈清秋漸行漸遠,慢慢地淡出了可聽範圍。

    出了門,沈清秋出發朝著公司去。

    她剛剛抵達公司便接到了秦釗打來的電話,“老頭的話你別往心裏去,有我在,聯姻的事情還輪不到你!”

    聞言,沈清秋的心底劃過一陣暖流。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翹,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謝謝,哥哥。”

    “你可是我妹妹啊。”秦釗道。

    自然是要處處護著,受不得半點委屈和欺負。

    包括秦老爺子。

    掛斷電話,沈清秋走進了辦公室,林翹跟著走進來,將一份材料遞給她,“沈總,你看看這個。”

  第770章 煞費苦心的安排

    “這是什麽?”沈清秋疑惑的看著手裏的東西。

    林翹解釋道:“是峰會送過來的邀請函及資料,他們想邀請秦氏集團出席峰會,屆時一同商討未來三年海城的發展方向。”

    沈清秋打開文件夾,一目十行翻看手中的資料,“所以,老城區改造及新開發也在此次的會議室中?”

    “是。”林翹道:“恰好咱們城東的項目推行中,定為了此次重點討論的對象,不然咱們公司本不在此次受邀名單之中。”

    聞言,沈清秋眉梢不禁向上挑了挑,“那還挺巧。”

    直到她看到首席顧問赫然寫著傅學禮。

    她的嘴角微微上翹,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原來如此。

    說什麽巧合,不過是某人煞費苦心的安排罷了。

    “我知道了。”沈清秋將手中的文件丟在桌麵上,“你先去忙吧。”

    林翹點了點頭,卻遲遲沒有轉身離開。

    沈清秋掀起眼簾看向她,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微微蹙了蹙眉,“怎麽?”

    林翹抿了抿唇,思忖了半晌,小心翼翼開口,“是何念事情。”

    這個名字沈清秋不算陌生。

    何念曾是孫念瑤身邊的助理。

    “我懷疑她私下跟孫念瑤還保持著聯係。”林翹道。

    聞言,沈清秋臉上的神色微變。

    她抬眸瞬也不瞬地凝視著林翹,眼眸深處閃爍著耐人尋味的暗芒,“她現在任職策劃部?”

    林翹補充道:“策劃部一組組長。”

    沈清秋坐在椅子上,指尖有節奏的叩擊著桌麵,“先盯著她,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

    “好。”

    等林翹離開後,沈清秋打開電腦查看關於這次行業峰會的相關資料。

    主要想知道傅學禮想搞什麽名堂。

    恰好此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禿鷲打來的電話,沈清秋眉頭微蹙了蹙眉。

    怎麽會突然打電話聯係她?

    她遲疑了半秒,接起了電話,“怎麽了?”

    電話那端的禿鷲聽到沈清秋的聲音,稍稍怔了一下,似是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那個……”

    他吞吞吐吐,到了嘴邊的話怎麽也張不開嘴。

    沈清秋眉頭微微舒展,眼尾微微上挑,指尖轉動著簽字筆,慢悠悠道:“不說我掛電話了?”

    “別別別!”禿鷲知道沈清秋一向說到做到,他沉吟了片刻,終於語調深沉的開了口,“是孤狼,他在海城失蹤了。”

    孤狼,赤炎情報組組長。

    更是赤炎軍團的核心人物。

    也難怪禿鷲的語調這麽嚴肅。

    要是被外麵的人知道孤狼失蹤了,隻怕赤炎軍團就要內外亂成一團了。

    “怎麽回事?”沈清秋停下了指尖轉動簽字筆的動作。

    “前陣子突然接到一筆訂單,對方要求調查一位容老板的消息,但先前派去的人都沒了音訊,孤狼隻好親自前往,原本好好地,可誰知道他突然斷了音訊。”說到這兒,禿鷲煩躁的抓了抓頭,“小十二,你是知道的,孤狼是情報網的核心人物,他真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情報處可就要亂成一鍋粥了。”

    “我本打算親自過去,但海城一直是傅庭深的地盤,我要帶人貿然過去,怕會亂了規矩,所以隻能請你出麵,看看能不能讓傅庭深把人給我帶回來。”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口吻嚴肅,“要是孤狼能被毫發未損的帶回來,我答應他一個條件!”

    沈清秋了解禿鷲這個人,向來一諾重千金。

    既然開了口,必定言出必行。

    沈清秋耐心的聽完他的話後,輕描淡寫的問,“調查容老板嗎?”

    是容寂?!

    “嗯。”禿鷲應了一聲,點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這人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在短時間內不但搶占了臨市的地下市場,更是在海城占據了一席之地,估計是行事太過囂張對家忍無可忍了吧,不過這次孤狼栽了,說明這位容老板實力不容小覷,所以你千萬別以身涉險。”

    沈清秋應了一聲,“把孤狼最後消失的定位發給我。”

    “好。”禿鷲指尖飛速的敲擊著鍵盤,將孤狼失蹤前的定位發送給了沈清秋,“對了,那位容老板實在太過神秘,連張照片都沒有,但根據見過他的人形容長得不男不女的,你要是見到這種類型的人一定要小心提防。”

    不男不女……

    這個形容多少帶了點歧視性。

    但想到容寂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似乎除了這個詞實在找不到其他形容詞了。

    掛斷電話後,沈清秋離開公司,前往了孤狼最後消失的城區。

    上車之前,她給傅庭深打了一通電話,奇怪的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就在她滿腹狐疑時,電話被接了起來。

    但手機聽筒傳出的並不是傅庭深的聲音,而是江牧。

    “沈小姐。”

    江牧不知身處何處,周圍隱隱有些嘈雜,引得沈清秋的眉頭微蹙了蹙,“你家先生呢?”

    “先生正在會客,暫時不方便接電話,沈小姐若是有事盡管吩咐。”江牧道。

    沈清秋啟動車子,將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幫我轉告他,今晚不用接我。”

    “是。”

    掛斷電話後,沈清秋專心致誌的開車,很快來到了孤狼消失的地區。

    海城著名的酒吧街。

    酒吧街魚龍混雜,背後牽著很多黑色背景。

    按照禿鷲發給他的消息,這片城區經過三輪、大清洗後,如今是容老板的地盤。

    能夠在短時間內盤踞如此,足以說明容寂這個人實力不容小覷。

    沈清秋抵達的時候,時間還不到下午五點。

    此時的酒吧還處於一種昏昏欲睡的狀態。

    她將車停在路邊,選中了其中一間酒吧走了進去。

    正在擦拭吧台的服務員看到沈清秋,眼眸微眯了眯,“門口掛著打烊的牌子看不見?”

    服務員的語調不算友好,甚至還有些蠻橫的霸道。

    他穿著酒保的製服,但他的身材魁梧,因此顯得格外別扭,像極了黑棕熊穿著小馬甲。

    沈清秋指尖晃動著鑰匙,朝著吧台走過去,“給我一杯馬丁尼雞尾酒。”

    這是進入酒吧內部的暗號。

    男人聽到他的話,臉上的神色微變,目光隱晦地上上下下打量著沈清秋。

    許久,他將手中的抹布丟在桌子上,“跟我來吧!”

  第771章 “臥槽!這女煞神怎麽來了!”

    沈清秋跟著酒保走進了其中一間VIP包廂的門。

    可有誰能想到這間裝修奢華的VIP包廂,竟然藏著一道暗門呢。

    看到眼前多出來的暗門,沈清秋的眉梢微微上挑。

    “進去吧。”酒保朝沈清秋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走進暗門。

    沈清秋沒有矯情,邁步走了進去。

    她剛剛走進去,身後的暗門就被關閉。

    與此同時,暗道變得燈火通明,指引著沈清秋繼續向前行走。

    她沿著暗道一直向前走,人員嘈雜的吵鬧聲也漸漸清晰起來。

    隨著狹窄的暗道豁然開朗,賭場內的奢靡放縱的情景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整個地下賭場有幾千平的麵積,按照籌碼劃分了不同的等級和不同的區域。

    華麗的水晶吊燈,紅色的地毯,目光所到之處盡顯奢華。

    在上層還修建了一個巨大的觀光廳,用來俯瞰觀察地下賭場每一位的言行舉止。

    這裏似乎不對任何人有約束,你可以盡情的放縱自我,因此這兒的,每一個人都撤下了白日裏的束縛。

    “這位小姐瞧著眼生。”一位身著製服的男人走到沈清秋的身邊,臉上掛著溫和禮貌的笑容,但眼神中充滿了審視和探究,“不知道您今晚想怎麽玩兒?”

    男人是賭場內的疊碼仔。

    沈清秋偏眸看著他,“二十一點吧。”

    男人禮貌恭敬地朝她示意,“您請跟我來。”

    兩人走到二十一點的桌前,疊碼仔拉開一把椅子讓沈清秋坐了下來。

    沈清秋本能的環視眼前的人。

    她坐在的桌前都是女性,而身邊都有一位樣貌俊俏的疊碼仔,甚至是荷官也是長相出類拔萃的男人。

    同理男賓客所坐的桌前,都是些身材姣好樣貌出眾的女人。

    隨後緩緩地垂下眼簾,遮住眼底隱晦的笑意。

    真是有意思。

    那位容老板可謂是將男人和女人們的心思揣摩透了。

    帥氣的荷官目光觸及沈清秋那張顛倒眾生的臉,眼底不禁浮現出了一抹驚豔。

    混跡賭場的人形形色色,卻鮮少有這樣惹眼的臉。

    甚至絲毫不輸他們的老板。

    沈清秋身邊的疊碼仔耐心的向她講著規則,隨後朝荷官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對方發牌。

    所謂二十一點,不過是看誰的牌更接近二十一點。

    誰的牌麵總和越是接近,誰就是贏家。

    “兩百萬。”沈清秋將籌碼直接丟了出去。

    眾人稍稍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她竟然一上來會玩這麽大,隨後一個個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看樣子這是來了個雛兒!

    然而,這一輪不知道是不是沈清秋運氣太好,還是其他人運氣太差,最後的贏家是沈清秋。

    接連幾輪,沈清秋像是被幸運女神附身似的,接二連三的贏。

    眼看著她手中的籌碼越來越多,眾人看向她的灼熱目光中,除了羨慕更多的是忌妒。

    同桌的人很快輸光了籌碼,脖子上帶著一條大金鏈子的女人怒罵道:“特麽的!你出老千!”

    話音落下,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

    無論在哪個賭場,出老千都是大忌。

    沈清秋單手托著腮,指尖把玩著一枚一百萬的籌碼,漫不經心道:“說話可要講證據。”

    “你少特麽裝蒜!”中年女人目眥盡裂地瞪著沈清秋,“從你來了之後,這張桌子上隻有你贏的份兒,不是出老千是什麽!我們要求搜身!”

    話音落下,通知過不得其他人紛紛附和,“空口無憑,你說你沒出老千大家也未必相信,還是搜身吧。”

    “就是,搜身!”

    “我同意,這女人身上實在邪乎!”

    監控室裏的人看到現場的畫麵,連忙看向坐在沙發上休息的寸頭,“大哥,場子有人鬧事!”

    “嗬!讓我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寸頭嘴角叼著煙,邁步走到監控器前,當他看到沈清秋的臉時,忍不住低聲道:“臥槽!這女煞神怎麽來了!”

    回想沈清秋一打八的精彩畫麵,至今記憶猶深。

    聽到寸頭對沈清秋的稱呼,工作人員忍不住問,“大哥,你認識?”

    寸頭沒有說話,眼底一片兵荒馬亂,像是在大腦飛速的運轉思考對策。

    他跟隨容寂多年,至今都揣摩不透自家主子對這位女煞神的心思。

    要說看上人家了吧,強取豪奪手段多得是,也不至於放任他繼續留在傅庭深的身邊。

    要說對人家沒意思,卻又處處惦記著,甚至在生日當天特意把珍藏多年的寶貝找出來送給人家。

    思來想去,寸頭心裏實在拿不定主意,“你們先帶人下去看看,我去主子那邊看看!”

    他走出監控室,快步來到了二樓。

    房間內,寸頭的闖入引得容寂的眼神陡然一沉,“進門前敲門,連規矩都忘了?!”

    寸頭心裏咯噔一下,他本想開口,但視線的餘光瞥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瞳孔緊縮,硬生生地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是,是外麵突然來了個砸場子的,您看要不要親自處理一下?”

    他自認為自己給出的暗示足夠明顯,奈何容寂什麽都沒聽出來。

    “事事要我親自處理還要你們做什麽?”容寂冷聲反問。

    聞言,寸頭也不好說什麽,在心裏暗暗地想著對策。

    他是知道沈清秋和傅庭深關係的,更知道傅庭深和容寂之間一直暗戳戳的較勁。

    這次傅庭深本來勢洶洶,還未說出真實目的,要是知道沈清秋就在外麵,指不定會生出什麽其他亂子。

    這時,門口突然闖進來一名黑衣人,“不好了!外麵打起來了!”

    聽到這話,容寂下意識的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看到男人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風華絕代的臉上宛如凝起了一層薄冰,“愣著幹什麽!趕緊給我處理幹淨!”

    “是!”寸頭不敢有絲毫延誤,快速的轉身離開。

    房門關上,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突然開口,“容老板這兒還真是熱鬧。”

    那雲淡風輕的語調下,字裏行間藏著淺淡的嘲諷。

    容寂暗暗地咬了咬牙,今天真是夠丟臉的,白白地讓傅庭深給看了熱鬧!

    同時,他心裏暗暗地發誓,待會兒要親自懲治這個鬧事讓他丟臉的人!

  第772章 “怕你要不起。”

    寸頭帶人趕下去的時候,遠遠地看到沈清秋坐在賭桌上,她的腳下一地狼藉,地上還躺著幾名黑衣人蜷縮著身子捧腹呻、吟。

    那場麵實在讓人沒眼看。

    “沒事招惹她幹嘛!”寸頭臉上滿是無奈,扭頭看向身邊的人,“愣著幹什麽,趕緊把人抬下去!”

    說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邁步朝著沈清秋走了過去,“沈小姐,不知道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您多多見諒。”

    跟在後麵的黑衣人見此情形,一個個都傻了眼。

    寸頭作為容寂身邊的心腹,除了對待容寂恭恭敬敬,從未見他對誰如此這般。

    沈清秋掀起眼簾,眉眼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你家主子呢?帶我去見他!”

    聽到這話,寸頭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我家爺暫時脫不開身,沈小姐若是方便,請跟隨我去會客室等待片刻。”

    沈清秋從桌子上跳了起來,揚了揚下巴,“前麵帶路。”

    清冷的麵孔加上與生俱來的冷傲,就像是帶刺的白玫瑰,讓人又愛又恨。

    嘖,這副祖宗氣質簡直跟他家如出一轍!

    寸頭走在前麵帶路,將沈清秋送到會客廳後,又重新折步回到了容寂的辦公室。

    這次他學聰明了。

    將沈清秋的照片遞給容寂。

    看到沈清秋的照片,容寂眸底掠過一抹從未出現過的柔和,“人呢?”

    “在會客室。”寸頭道。

    容寂把手機遞給他,“吩咐人好好招待。”

    “是。”寸頭道。

    他將話原封不動的傳達下去後,便去了監控室。

    但這話落在下屬的耳朵裏,自然而然的被理解成了另外一層意思。

    倒不是他們有意曲解,而是他們自從入行以來所理解的‘好好招待’本身就帶著另外一層含義。

    因此寸頭離開後,房間內的黑衣人將沈清秋團團圍住。

    他們目光赤裸灼熱的打量著沈清秋那張惹眼的臉。

    在賭場混跡這麽久,每天眼前走過形形色色的人,但像沈清秋這樣樣貌惹眼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他們打量的目光漸漸變得赤裸灼熱,宛如盯著闖入狼群的羔羊。

    “小妞兒,知不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敢在這兒出老千,我看你是活膩了!”

    “老三,廢什麽話!對付這種女人我最在行!”

    幾人今天勢必要撬開沈清秋的嘴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與此同時,隔壁的包間內。

    容寂坐在椅子上,筆直修長的雙腿搭在桌子的一角,慵懶隨意的姿態中,透出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傅庭深你是活膩了嗎?竟敢闖進我的地盤?!”

    這個男人太特麽囂張了!

    來到自己的地盤竟然什麽人都沒帶,這是打量他不敢動彈不成?!

    坐在沙發上的傅庭深聞言,緩緩地掀起淡漠的眸子,看向容寂,“我是誠心誠意過來與你談交易的。”

    容寂眼眸微眯了眯,眼眸中閃爍著打量和探究,“談什麽交易?”

    他自知與傅庭深的關係勢同水火。

    這些年他們明爭暗鬥,沒什麽交情可言。

    要論情分……大概隻有想方設法弄死對方的情分。

    但依照他與傅庭深打交道這些年,深知眼前這個男人深不可測。

    傅庭深眉眼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我要你搶占陸英的地盤。”

    聞言,容寂的瞳孔微縮。

    他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地抬起一隻手撐著下巴,指尖摩挲著食指上的戒指。

    在包廂內一片寂靜之中,傅庭深低沉冷冽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響起,“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應該比我清楚,陸英既然著手在海城培養地下勢力,你們遲早是要對上的。”

    言下之意,容寂和陸英之間注定廝殺,隻是或早或晚。

    不知過去了多久,容寂輕笑出聲,琉璃般清澈的眼眸閃爍著明明滅滅的寒意,“傅庭深,你可真夠歹毒的,想拿我當槍使!”

    “容老板以身涉險,我自然給你安排了足夠的籌碼。”

    聽到這話,容寂的眼底染上了一抹興味兒,“那你倒是說說,我幫你把陸英拉下馬,好處是什麽?”

    陸英前些天對秦家做的髒事兒,他略有耳聞。

    所以他並不反對傅庭深想要將陸英拉下馬的提議。

    但他總要考慮陸英背後的勢力,以及坐山觀虎鬥的傅庭深。

    萬一傅庭深在背後出其不意,他的人馬豈不是無一幸免。

    這些都是陪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雖沒有血緣關係,卻勝似手足同胞,他必須對他們負責。

    “你旗下的產業全部合法化。”傅庭深道:“另外,幫你打通其他渠道。”

    他的一字一句落在容寂的耳朵裏,並沒有引起他太多的歡喜,他嘴角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按照你這籌碼,這是打算讓我把身家性命全部押上?!”

    這天底下從來不會白白掉餡餅。

    何況這巨大的餡餅還是傅庭深親手扔下的。

    容寂嚴重懷疑這餅裏麵有毒,還是劇毒!

    “城南地盤,我要你保商京墨。”

    “嗬!”容寂輕笑出聲,舌尖定了定上顎,“海城這座城到底有多大的魅力,竟然值得你們一個兩個都把手伸進來?”

    傅庭深掀起眼簾,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容老板應該比我們心裏更加清楚。”

    聞言,容寂臉上的笑意斂去了幾分,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攥住了一樣,呼吸稍稍停滯了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開口,“我可以幫你,但你要把白栩給我!”

    傅庭深意味深長道:“怕你要不起。”

    即便白栩被逐出了家門,但到底是獨立州白家人。

    容寂並不想招惹多餘的麻煩,“借我用兩天也行。”

    傅庭深緩緩站起身,抬手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上的褶皺,“我等容老板的好消息。”

    言下之意,這是答應了。

    容寂坐在椅子上,緊緊地盯著傅庭深離開的背影。

    按照他們的關係,傅庭深無論如何都不會找他幫忙,難不成他知道了什麽?

    這時,寸頭從外麵走進來,“爺,沈小姐還在隔壁等著呢!”

    容寂不冷不熱的應了句,“知道了。”

  第773章 我可以讓你帶走他,但我要你!

    與此同時,傅庭深上了車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坐在副駕駛的江牧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低聲提醒,“先生,沈小姐之前打來電話,讓我轉告您,今晚您不用接她。”

    聞言,傅庭深緩緩地掀起眼簾,他從江牧的手裏接過電話,看到上麵的幾個未接來電,眉頭微蹙了蹙,“她有沒有說去了哪裏?”

    “沒有。”江牧道:“隻吩咐我轉告您不必接她。”

    傅庭深薄唇微抿,撥通了沈清秋的電話。

    電話那端卻傳來冰冷機械的語音播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不在服務區……”

    沈清秋的手機裏麵安裝了最新版的芯片,哪怕身處偏遠地區信號也不會受到影響,除非……

    有人安裝了屏蔽係統!

    念及此,傅庭深想到了之前在獨立州隧道發生的意外。

    他臉上的神色陡然沉了下來,輪廓分明的臉上宛如凝起了一層薄冰。

    恰好此時一通電話打進來,是禿鷲打來的。

    電話那端禿鷲不知道說了什麽,傅庭深漆黑的眼眸倏地掀起一陣寒芒,“掉頭回去!”

    ——

    另一邊,容寂邁步朝著會客室走過去。

    寸頭還未開門,就聽到裏麵傳出隱忍浮想聯翩的呻、吟聲。

    聽到這聲音,寸頭臉上來不及浮現尷尬,惶恐不安的看向容寂。

    隻見容寂眼眸微眯,精致的麵容上沒有一絲溫度,眉眼間凝起一層寒意,仿佛連空氣都成了細碎的冰,“開門!”

    寸頭在心裏默默念叨了幾遍阿彌陀佛佛祖保佑,顫顫巍巍的推開了門。

    卻發現房門竟然被反鎖了。

    他眼睛一閉,在心裏默默地為他們點了一根蠟。

    且不說賭場裏的規矩,單單是自家爺對沈小姐的重視程度,可想而知這幫小兔崽子動了沈小姐會是怎樣的下場。

    恐怕房間裏那幾個小兔崽子今晚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見寸頭站在原地不動,容寂麵色陰沉,聲音裹挾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氣,“杵在那兒挺屍呢!踹門用我教你!”

    聞言,寸頭向後退了一步,鉚足了勁兒,狠狠地踹向房門。

    接連三腳下去,隨著門鎖掉落,房門緩緩打開。

    會客廳內光線明亮,讓站在門外的人一眼看清了會客廳內的景象。

    三名黑衣人躺在地上,麵色痛苦,抱著肚子在地上呻、吟。

    其中一個正被沈清秋鉗製著胳膊,狠狠地摁在桌子上,而她的手中此刻正拿著一把水果刀。

    鋒利的水果刀在燈光的照射下映出冰冷的寒芒。

    在沈清秋的掌控下,順著男人的臉頰一點點滑落。

    她的動作緩慢,帶著幾分玩弄,卻讓人膽戰心驚。

    看到容寂的身影,躺在地上的幾個人掙紮起身,“主子……”

    容寂聞言,眉頭微蹙了蹙,眼底掠過一抹淺顯的嫌棄,隨後看向沈清秋,眼神中流轉著寵溺,“他若做了蠢事自然會有人懲罰他,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沈清秋掀起眼簾,似笑非笑的看向容寂,“就怕自己人管教未必舍得下手。”

    容寂正準備開口,隻見沈清秋眼眸微眯,手起刀落,將匕首狠狠地插進了距離男人隻有一公分的桌麵上。

    見勢眾人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而容寂眼底不禁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寵溺和縱容。

    這睚眥必較的性格真是讓人很難不愛。

    “把人帶下去。”容寂冷聲朝寸頭吩咐。

    聽到這話,寸頭如釋重負,連忙招呼著站在門外的黑衣人把人都抬了出去。

    他是片刻都不想待在這兒。

    不,準確的說是片刻都不想跟這個女煞神處在一個空間。

    等眾人離開後,容寂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沈清秋對麵的位置,“聽說你找我?”

    “嗯。”沈清秋坐在沙發裏,翹著二郎腿,視線落在容寂那張絕豔的臉上。

    他的臉上總是掛著淺淡的笑容,襯得他那雙本就風情的桃花眼格外的勾人心魄,也更具迷惑性,難以揣摩他的真實情緒。

    就好比此刻,自己砸了他的場子,換作任何人都會覺得沒麵子,但容寂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如同戴著一張虛偽的麵具。

    容寂看著沈清秋,意味不明道:“砸了我的場子,傷了我的人,還敢找我,不怕走不出這個門?”

    沈清秋睨了他一眼,垂下眼簾,看著自己的指甲,漫不經心道:“你這麽說,那我還挺怕的。”

    容寂,“……”

    你要真怕就不會這麽淡定的坐在這兒了!

    他有種被鄙視的感覺,卻無可奈何,隻能忍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吧,找我幹什麽。”

    “找你做筆交易。”沈清秋道。

    容寂的眉梢微微上挑,眼底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這一個兩個商量好的?

    他打量著沈清秋臉上的神色,從口袋裏摸出一顆指甲大小的白色藥丸丟進嘴裏,用舌尖卷著白色的藥丸,意味深長道:“想做交易,那也要看看我感不感興趣,或者你能夠承擔起代價。”

    沈清秋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種歧義,眉頭不由得微皺了皺,嬌俏的臉上凝起了一層寒意,“把孤狼交出來,條件任你開!”

    聞言,容寂垂下眼簾,唇邊的笑意不禁濃了幾分,襯得他那張絕豔的臉更盛,“原來是為了他啊。”

    他緩緩掀起眼簾,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的臉,“我可以讓你帶走他,但我要你!”

    沈清秋眉眼漆黑冷豔,紅唇便是妖嬈張揚的笑意,“什麽時候癡心妄想也成了談判的籌碼?”

    她平淡的語調,難掩字裏行間的嘲諷。

    若是換作其他人,容寂自然容不得有人在他麵前如此猖狂,可誰讓眼前的人是沈清秋呢。

    “容老板,要麽我們換個交易方式。”沈清秋淡淡睨了他一眼,“要麽我把孤狼帶走,要麽我派人封了你的賭場,容老板自己選吧。”

    聽到這話,容寂臉上的神色微微一凜。

    他沒想到沈清秋竟然為了其他男人這麽豁得出去。

    難不成她移情別戀了?!

    “你和那個叫孤狼的男人什麽關係?”

  第774章 “在我的地盤還敢這麽囂張?”

    “跟你沒關係。”沈清秋眉眼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眉眼間攏著一層不耐,“一句話,人你放還是不放!”

    “寶貝兒,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他壞了我的規矩,我要就這麽把人給放了今後還怎麽混?”容寂挑眉看向沈清秋,“再說了,他想要的是我的命,要是把他放了,這不等同於放虎歸山?”

    聞言,沈清秋眉頭微蹙。

    她來之前,禿鷲隻說孤狼接到了委托任務調查容寂,並沒有說孤狼同時肩負著刺殺的任務。

    倘若孤狼真的肩負著刺殺的任務,這件事情的確棘手。

    沉吟了許久,沈清秋打量著他,信誓旦旦道:“把人放了,我保證今後他不會出現在你的地盤。”

    “但你要跟我走。”容寂道。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踹開的房門給掩蓋。

    隨著‘嘭’的一聲,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的方向。

    隻見一身黑色西裝的傅庭深出現在了門口,他周身縈繞著一股駭人的戾氣,猶如從地獄深處走出來的煞神,“那就試試看!”

    看看你究竟能不能帶走她!

    看到傅庭深出現的刹那,沈清秋微微一怔,旋即站起身,很自然的走到了他的身邊。

    不等她開口,隻聽容寂冷嗤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聞言,沈清秋的眸光微微閃了閃。

    傅庭深手臂環著沈清秋的腰肢,將她死死地護在懷裏,宛如捧著一件稀世珍寶。

    容寂起身,朝圍堵在門口的保鏢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邁著隨性的步子走到桌前,伸手將沈清秋插在桌麵上的刀拔了起來。

    指尖撫摸著微微卷起的刀刃,忍不住輕聲嘖了聲,嘴角微微上翹,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你這人真是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傅庭深將沈清秋摟在懷裏,寬厚溫熱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低沉冷冽的聲音像裹著寒霜,朝容寂道:“你該慶幸我沒讓你關門大吉。”

    這不但是威脅,更是警告。

    容寂不怒反笑,聲音微沉,帶著微不可察的怒意,“傅庭深,你這人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招人喜歡。”

    聽到他對傅庭深的嘲諷,沈清秋本能的反唇相譏,毫不客氣道:“容老板彼此彼此。”

    這家夥長得有幾分姿色,偏偏生了一張氣死人不償命的臭嘴!

    容寂,“……”

    這護短的性子倒是有幾分相似。

    隻是看到眼前這兩個人膩膩歪歪,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將匕首重新插進桌子裏,冷哼出聲,“你們兩個要走趕緊走!”

    能滾多遠滾多遠,免得看得他心裏發堵!

    真不知道沈清秋是怎麽看上傅庭深這種古板又無趣的男人,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麽!

    “把孤狼交出來。”傅庭深沉冷的嗓音裹挾著料峭的寒意。

    容寂喉間溢出一聲輕笑,眼底卻是一片駭人的冷意,“在我的地盤還敢這麽囂張?”

    “還能更囂張,你想試試?”傅庭深的聲音沒什麽起伏,卻能讓人覺察出他的怒意。

    容寂沒有說話,但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傅庭深。

    兩人之間悄然彌漫著一股濃鬱的火藥味兒。

    霎時間,房間內的整個大廳的氣氛降到了零點。

    就在這時,容寂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目光微凝。

    遲疑了半秒,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容寂眸底陡然變得陰鷙,漆黑的瞳仁微縮了縮,寒戾乍現,周身的氣場越發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冷哼一聲將電話掛斷。

    他森冷的視線與傅庭深相撞,旋即轉眸看向沈清秋,下一秒猛地邁步走上前,“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沈清秋怔怔地看著他。

    欠了誰的?

    她的?還是傅庭深?

    看到他邁步上前,傅庭深下意識的將沈清秋拽進懷裏,周身的氣場比平時更加的駭人,宛如一隻進入狀態的雄獅,做好了咬斷對方喉嚨的準備。

    然而容寂輕哼了聲,從兩人身邊走過,徑直走向了門口。

    等容寂離開後,沈清秋和傅庭深坐在沙發上,她望著傅庭深,“你今晚一直和他在一起?”

    她沒有忘記,容寂看到傅庭深的第一眼,脫口而出的那句‘你怎麽又回來了’。

    傅庭深淡淡的應了一聲,“過來跟他談點事情。”

    他注意到沈清秋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唇角微微向上翹了翹,低沉冷冽的嗓音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寵溺,“很驚訝?”

    沈清秋點了點頭,她的指尖撥動著傅庭深袖口上的袖口,漫不經心道:“我還以為憑你們兩個敵對的關係,這輩子都不會心平氣和的坐在一張桌子前說話。”

    “沒有誰會跟利益過不去。”傅庭深手掌撫摸著她的發頂,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

    沒一會兒的功夫,容寂重新回到了會客廳。

    一進門就看到兩人膩膩歪歪的在一起,他的舌尖頂了頂上顎,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絲惡趣味,“不知沈小姐之前說過的話可還算數?”

    聞言,沈清秋的眉心跳了跳。

    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故意的吧!

    但容寂並不打算點到為止,“你說過隻要我把孤狼放了,條件任我開。現在卻不說話,難不成是反悔了?”

    沈清秋麵無表情的瞪著他,像極了一隻高貴冷豔的突然炸了毛,能夠清楚的讓人覺察到她的怒意,卻又覺得很有趣,逗弄的心思反而越發的強烈。

    “不如跟我提。”傅庭深掀起淡漠的眸子看向容寂。

    “行啊。”容寂的視線落在傅庭深的身上,琉璃般的眸子深處掠過一抹精明算計,“事先說好,別指望孤狼能毫發未損的從我這兒離開,他想要我的命,我沒有當即要了他的命已經很客氣了。”

    要不是今晚沈清秋突然找過來,哪怕她再晚來一會兒,今天就是孤狼的忌日了。

    “所以呢?”傅庭深看向容寂。

    “當初有幸與沈小姐賭過一局,至今難忘,不如今晚再來一次?”容寂指尖摩挲著食指上的骨戒,“若我贏了,海港碼頭北邊歸我。”

    他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Hell,要是讓外人知道傅庭深在他這兒來去自如,他今後還怎麽混?!

    所以,勢必要從傅庭深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不可!

  第775章 著實礙眼

    沒一會兒的功夫,孤狼被寸頭手下的人抬了出來。

    他的麵色蒼白,身上的衣服整潔,明顯是來之前剛剛換過了。

    隨著他的靠近,縈繞在他身上的血腥味兒越發的濃鬱。

    沈清秋的眉頭微蹙了蹙,嬌俏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寒意。

    她快步起身走上前,“你還好嗎?”

    聽到她的聲音,孤狼緩緩的抬起頭,看到沈清秋的刹那,他神色稍稍一怔,眼神中出現了片刻的恍惚。

    他喉嚨幹澀緊繃,張了張口,口吻艱澀道:“你怎麽來了?”

    “當然是來救你的。”沈清秋道。

    “不用你救!”孤狼斬釘截鐵道:“你現在趕緊離開!”

    從他中了容寂的圈套,他沒打算活著離開。

    雖然容寂的出身背景不詳,但對於容寂的手段他卻早有耳聞。

    在他的地盤鬧事的人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橫著讓人抬出去。

    他早就想過自己落入容寂的手中不能全身而退。

    但他沒想到小十二會出現在這裏。

    沈清秋嗅到他身上濃鬱的血腥味兒,眉頭微皺了皺,“傷得重不重?”

    “不重。”孤狼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

    沈清秋微微揚了揚下巴,嬌俏的臉上蒙著一層清冷的氣質,“手拿出來我看看。”

    孤狼看著她,遲疑了半秒,緩緩地伸出了手。

    他的雙手十指指甲被硬生生拔掉,血肉模糊,看得人莫名心頭一緊。

    作為赤炎軍團的黑客,情報組的組長,他的雙手就是吃飯的家夥,現在卻被毀成了這幅樣子。

    沈清秋眉頭緊皺,眼眸深處凝著一層寒意,冷幽幽地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容寂。

    察覺到她的目光,容寂聳了聳肩,“別這麽看著我,他想要的是我的命,我隻廢了他一雙手已經夠給你麵子了。”

    他可不是寬宏大量的大善人,比起宰相肚裏能撐船,得過且過,他喜歡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所以明知道孤狼的手是吃飯的家夥,他才特意讓人拔掉了他的指甲。

    俗話說十指連心,他不信孤狼不長記性。

    沈清秋自然知道容寂是故意的,她微微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向站在門外的江牧,“送他去醫院。”

    江牧應聲,走進門,帶著孤狼離開。

    孤狼離開時,一步三回頭,眉眼間充斥著淡淡的憂傷。

    容寂看著他這副矯情的姿態,忍不住撇了撇嘴,森冷的聲音幽幽地響起,“這麽舍不得走,不如把命留下?”

    聞言,孤狼也不好多做停留。

    沈清秋是為了他才來到這裏的,明知自己已經連累了她,總不能繼續再添麻煩。

    等人離開後,容寂抬起雙腿搭在了腳凳上,唇角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但眼底透出幾分薄涼,“別忘了你之前說過的話,今後赤炎的人再敢到我的地盤鬧事,可就不是豎著出去了。”

    “這是自然。”沈清秋道。

    話音剛剛落下,容寂突然坐起身,“走吧,跟我玩一輪。”

    一行人起身離開時,沈清秋的身形突然踉蹌了一下。

    傅庭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看著她異常蒼白的麵色,眼底充斥著擔憂,“怎麽了?”

    沈清秋的手撫著太陽穴,按壓了片刻,搖了搖頭,“沒事。”

    看著她異常的麵色,容寂揣在口袋裏的手倏地收緊,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平複了一下情緒,看向寸頭,“去泡杯茶送來。”

    一行人坐在賭桌前,寸頭將泡好的茶遞給了沈清秋,“沈小姐,請用茶。”

    沈清秋輕微頷首,卻沒有端起茶。

    見她心生提防,容寂輕笑出聲,“下毒這種下三濫的事情我可用不慣。”

    “容老板多慮了。”

    沈清秋說著,端起了手邊的茶杯。

    掀開茶杯蓋的一瞬間,她的神色微凝。

    撲麵而來的茶香下裹挾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兒,與茶香味兒混在一起,不易被人察覺。

    但她從小到大喝過太多的湯藥,因此對草藥的味道格外敏感。

    她輕抿了一口,味道並沒有想象中的苦澀,反而清甜之下留下一股清涼感順著味蕾直達頭頂,莫名的讓她覺得舒心。

    容寂指尖把玩著桌子上的骰子,但目光卻時不時地落在沈清秋的身上,細致入微的觀察著她臉上的變化。

    注意到她略有好轉的臉色,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朝寸頭漫不經心說了句,“這個月的獎金加一倍。”

    幸福來得猝不及防讓寸頭喜不自勝,“謝謝爺!”

    “少特麽在我這兒油嘴滑舌。”容寂嘴上這麽說著,但眼尾卻溢出一抹淺淡的笑意,能夠讓人覺察到他的心情很不錯,“找個懂事的過來。”

    寸頭應了聲,不過片刻就回來了。

    他的身後跟著一名荷官,恰好是沈清秋之前遇到的那名樣貌清秀俊朗的荷官。

    荷官進門,視線飛快的在房間內的眾人身上掃過,注意到毫發未損坐在椅子上的沈清秋,一時間驚訝的忘記移開視線。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了。”容寂低沉慵懶的聲線下,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有著滲透人心的寒意。

    荷官聞言,臉上掠過一抹淺顯的慌亂,匆忙的垂下眼簾,戰戰兢兢地走到了桌前,但視線的餘光仍舊時不時地落在沈清秋的身上。

    對於容寂的手段,他們這些身在場子裏的人最是清楚。

    按理說沈清秋在場子裏鬧事,還被人抓到出老千,對於這種壞了規矩的人,實在不該這樣毫發未損的坐在這裏。

    而且瞧著老板的意思,顯然並不打算追究。

    他們這些人每天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自然能夠想明白沈清秋的身份不簡單。

    坐在沈清秋身邊的傅庭深隱約察覺到了荷官異樣的小心思,掀起眼簾看了過去,好巧不巧捕捉到了他的眼底盤算的神色。

    且不說這人在眼皮子底下惦記他的人,算計著什麽,光是他現在時不時落在沈清秋身上的目光,著實礙眼。

    傅庭深語氣平淡,麵上無波無瀾,但眼底一片冷意,“容老板手下的人似乎不怎麽聽勸。”

  第776章 “可惜,隻差一點。”

    容寂抬手拿起桌上的牌,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荷官,不冷不熱開口,“聽見了嗎?這是赤裸裸的警告了,別人的東西別說惦記,就是多看一眼都不行。”

    荷官聞言,慌亂的垂下眼簾,有條不紊地洗牌發牌。

    沈清秋正準備接過荷官遞過來的牌,誰知傅庭深搶先一步。

    見狀,沈清秋垂下眼簾,遮住眼底淺顯的笑意。

    得,又吃醋了。

    這次的玩兒法還是二十一點。

    寸頭和傅淼將籌碼送到他們的麵前。

    沈清秋看了一眼牌麵,隨後將一千萬的籌碼丟了出去。

    容寂看到突然丟出的籌碼,不由得挑了挑眉,“沈小姐,似乎永遠都這麽自信。”

    可恰恰是她身上這股自信和身上自帶的清冷氣質令人著迷。

    聞言,沈清秋挑了挑眉,“一千萬而已,難不成容老板輸不起?”

    容寂嗤笑,心底生出一種被鄙視的感覺,莫名令他窩火,“不過一千萬而已。”

    說著,他隨手丟出去一千萬,又附帶了兩千萬。

    “容老板真大氣。”沈清秋道。

    這話怎麽聽怎麽讓容寂覺得別扭。

    他知道沈清秋還在因為孤狼的事情記仇,便扯了扯唇什麽話也沒說。

    亮出牌麵,他不多不少剛好二十點。

    而沈清秋卻是十八點,顯然輸了。

    很快第二輪,沈清秋沒有看牌,直接扔出去了三千萬。

    容寂自然也扔出去了相應的籌碼。

    兩人相互較勁,眼看籌碼越來越高,驚人的數目連一向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荷官都忍不住頭暈目眩。

    不知道是不是幸運女神今天打了瞌睡,今天沈清秋的運氣不好,第二輪依舊輸了。

    沈清秋單手托腮,幽幽地歎了口氣,麵帶愁容的神色非但不讓人心生反感,反而我見猶憐的姿態讓人心生憐惜。

    容寂看著麵前堆疊如山的籌碼,嘴角挑著幸災樂禍的笑意,“傅庭深,看來海港碼頭注定是我的了!”

    “是嗎?”不等傅庭深開口,沈清秋反問出聲,“說不定下一把我就能贏回來了呢?”

    聽到她的話,荷官的眼底掠過一抹鄙夷。

    出現在賭場裏的人從來都不會認命,也不懂得及時止損,隻會像沈清秋這樣抱有僥幸的想法,一次又一次的認為自己遲早會翻身。

    於是便不停地深陷泥潭,直到無法自拔。

    第三局開始,沈清秋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隻是視線落在荷官手裏的撲克牌,紅唇微微上翹,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看了一眼牌麵,沈清秋將麵前的籌碼全都推了出去,“Allin!”

    聞言,容寂眉梢微微上挑了挑,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將麵前的籌碼推了出去,“跟!”

    此時,獎金池裏的籌碼已經是兩個小目標。

    也就意味著,容寂一旦贏了,不但可以拿走獎金池裏的所有籌碼,也可以輕輕鬆鬆拿到海港碼頭北邊的所有港口。

    容寂率先亮出牌麵,臉上的笑容襯得他那絕豔的臉更盛,“又是二十點。”

    這把穩贏了!

    “是嗎?”沈清秋單手托著腮,不急不慢地一張一張的掀開麵前的牌麵,“可惜,隻差一點。”

    她的牌麵恰恰是二十一點。

    比容寂多一點!

    看到她的牌,容寂兩隻眼睛瞬間瞪大像銅鈴。

    賭桌上出現二十點的機率少之又少,更不用說二十一點。

    可沈清秋偏偏不多不少,正正好好二十一點。

    不過片刻,他整理好了情緒,傲嬌的揚起下巴輕聲哼了哼,“算你走運!”

    “也不算是走運。”沈清秋翹著二郎腿,姿態慵懶地靠在了座椅上,“還要多虧了這位帥哥的幫助,如果不是他在牌上動了手腳,我還真贏不了呢。”

    聽到這話,荷官臉上的血色盡褪,眼中滿是慌亂。

    其實這三輪賭局,眼前這位樣貌清秀俊朗的荷官一直在偷偷動手腳。

    他看得出來自家老板對眼前這位沈小姐非同尋常,索性他想做個順水人情,成全一下自家老板。

    隻是他自認做的滴水不漏,卻沒想到竟然全都被沈清秋看在眼裏。

    “所以,帥哥我今晚能夠連本帶利的賺回來,你功不可沒呢。”沈清秋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嗬!”容寂舌尖頂著上顎,發出一聲輕笑,很短暫,卻給人一種心驚肉跳的錯覺。

    他將手中的牌丟在桌麵上,冷聲道:“誰讓你動的手腳?”

    荷官的心髒像被一隻手攥住了一般,呼吸微微窒了一下,額頭上不知不覺滲出了一層冷汗,順著他的鬢角緩緩滑落。

    心中對容寂的懼怕使得他雙腿發軟,卻又不得不強撐著身子站在原地。

    他吞了吞口水,低聲解釋,“老板,我……我以為是,是要……”

    “誰特麽要你以為!”容寂冷聲嗬斥,同時朝寸頭遞了個眼神。

    寸頭瞬間心領神會,帶著一名黑衣人上前將他帶走。

    荷官頓時慌了神,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容寂的腳邊,死死地伸手抱住他的腿,“老板,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真的,我求求你了……”

    容寂垂眸看著眼前的荷官,眼神中沒有半分憐憫,薄唇如覆寒冰,一字一句涼薄至極,“再多說一句,你這舌頭可就要保不住了。”

    聽到這話,荷官臉上瞬息萬變。

    他本想再開口說什麽,奈何寸頭壓根不給他機會,直接用抹布堵住了他的嘴,強行將他拖了出去。

    他眼神悲憫的看向沈清秋,企圖得到一絲憐憫,奈何女人冷漠至極,對他不聞不問。

    這名荷官本意是要陷害沈清秋,如果不是她一眼識破了他的那點小伎倆,恐怕現在已經是血本無歸了。

    既然如此,她又怎麽會心生憐憫呢?

    給企圖傷害自己的人第二次機會,無非是給對方打死自己的機會罷了。

    荷官想不明白,自家老板對這位樣貌出眾的女人到底有何情感。

    要說沒有半點心思,又怎麽會明知她在廠子裏鬧事,非但沒有追究她的責任,反而將她迎為了座上賓。

    所以必然是有心思的。

    可既然如此,依照自家主子的手段,強取豪奪什麽樣的卑劣手段用不出來,怎麽就選擇了放任?

  第777章 既然死,總要死得明白不是嗎?

    荷官被拖出去的時候,心有不甘的掙紮著。

    他清楚自己就這麽被帶下去,會是怎樣的後果等著他。

    既然死,總要死得明白不是嗎?

    到底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見他眼神滿是不甘和悲憤,寸頭心一軟,扯下了堵在他嘴裏的抹布,“想知道什麽?”

    荷官強忍著心中的懼怕,但聲音裏仍舊夾雜著不受控製地輕顫,“老板對那個女人分明是存了心思的,我動點手腳怎麽了!”

    他不過是想成全自家老板,送個順水人情罷了。

    何況,自家老板在賭桌上,換做任何一個懂事的荷官都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家先生在賭桌上輸。

    寸頭點了一根煙,煙霧繚繞間,嘴角勾起一抹譏嘲的冷笑,“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也敢隨意揣摩主子的心思?!”

    哪怕他跟在容寂身邊多年,作為心腹,雖知道自家主子對沈小姐的心思非同尋常,卻也不敢隨意揣摩,從來都是聽吩咐辦事。

    眼前這個荷官,仗著有幾分小聰明就敢隨意揣摩,還敢擅自做主讓沈小姐在賭桌上吃癟,這分明是實打實的作死!

    “可老板他對那個女人……”

    “往後見到她要尊稱一句沈小姐。”寸頭冷聲警告著,忽地想到了什麽,他斂眸低笑,“差點忘了,你恐怕沒有以後了。”

    話落,他朝身邊的人冷聲吩咐,“帶走!”

    自這天之後,整個賭場,乃至容寂手下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沈小姐在他家主子心中非比尋常。

    ——

    夜漸深,地下賭場的客人也越來越多。

    容寂站在觀光室的落地窗前,斜倚在窗前,手裏端著一杯白蘭地,俯瞰著腳下的人群。

    他睨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你剛才說的話,還作數?”

    是指之前傅庭深跟他合作的事情。

    傅庭深坐在沙發上,優雅的翹著二郎腿,雙手交握搭在腿上,舉手投足間透著渾然天成的矜貴之氣。

    他雙眼微閉依靠在沙發裏,猶如一隻假寐的獅子,聽到容寂的話,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不冷不熱地開口,“自然。”

    容寂沒有說話,手中把玩著酒杯,沉吟了片刻,再次出聲,“你沈清秋是認真的?”

    他不太理解傅庭深這種性情涼薄的人竟然有一天會被情愛所束縛。

    也無法理解,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傅庭深是怎樣對沈清秋產生了如此濃厚的情感。

    他與傅庭深明爭暗鬥多年,自然對他的傳言略有耳聞。

    像傅庭深這樣身份地位的男人,再加上出眾的皮囊加持,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把持的住。

    甚至不需要他勾勾手指,隻是一個眼神,女人們便會像過江之鯽前赴後繼的撲向他。

    然而傅庭深這些年卻不近女色,潔身自好,為此還落得個身體或有隱疾的傳言。

    這樣的男人,恐怕這輩子很難有人能夠走近他的心裏,可偏偏沈清秋就是那個例外。

    傅庭深抬眸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容寂,薄唇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總之,你不會有機會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是嗎?”容寂抬眸看向他,指尖摩挲著食指上的骨戒,“說不定哪天她想通了,自願跟我走呢?”

    視線相撞的瞬間,傅庭深覺察到了他眼底挑釁的意味,不由得蹙了蹙眉。

    房間內陡然安靜下來,氣氛變得凝滯詭異。

    恰好此時,沈清秋從外麵推門而入。

    她踩著高跟鞋,上身穿了一件短款的白色西裝外套,下麵搭配了一條同色係的闊腿褲,清爽之中不失幹練。

    身上自帶的清冷的氣質更是吸引人的眼球。

    看得出她的肆意也好,驕縱也罷,離不開身邊每一個人的疼愛。

    傅庭深起身走到她的身邊,手臂自然的環住了她纖細的腰肢,“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沈清秋應了一聲,“嗯。”

    兩人離開後,容寂撥通了的染月的電話,“你那邊有進展了嗎?”

    “沒有。”染月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的沙啞,“現在仍在物質分析,目前我們手中所掌握的儀器設備遠無法分析。”

    聽到這話,容寂的臉色不由得沉了沉,“過段時間我給你送個人過去。”

    “好。”

    掛斷電話後,寸頭從外麵走了進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打量著容寂臉上的神色,躊躇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開口,“爺,賬台說沈小姐沒有兌錢。”

    “沒兌錢?”容寂的眼底掠過一絲轉瞬即逝的驚訝,“那她留話了?”

    “留了。”寸頭連忙應聲,“沈小姐說,拿錢權當是給咱們的賠禮。”

    聞言,容寂沉默了半晌,倏地笑出了聲,“倒是個懂事的丫頭。”

    沈清秋手下的賭資都是自己出的錢。

    即便贏了,她也沒有兌錢,而是將自己的本金連帶容寂的錢盡數歸還。

    她這是代替孤狼向他賠禮道歉呢。

    他突然有些好奇,沈清秋是不是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這麽盡心盡力呢?

    ——

    離開賭場後,沈清秋跟著傅庭深上了車。

    傅庭深垂眸看著懶洋洋靠在肩上的沈清秋,俯身在她的鬢邊落下一枚輕柔的吻,“累的話就先睡會。”

    沈清秋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後,不一會兒的功夫開始昏昏欲睡。

    四十分鍾後,車子駛入了檀宮。

    沈清秋睡意朦朧間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她吃力地睜開了眼睛,“到了?”

    “先吃點東西。”傅庭深道:“吃過東西再睡。”

    “嗯。”

    兩人來到客廳,沈清秋靠在沙發上,像一隻沐浴著午後陽光姿態慵懶愜意的貓兒,默默地看著傅庭深在廚房忙碌。

    直到一碗麵煮好端到了她的麵前,“賞個臉嚐一嚐?”

    沈清秋勉強撐起幾分精神,拿起筷子嚐了一口,毫不吝嗇地誇讚,“味道不錯。”

    但她現在困得一點胃口沒有。

    隻想快點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

    “這麽累?”傅庭深隨口問了一句。

    沈清秋擔心他察覺到什麽端倪,漫不經心道:“可能最近太累了吧。”

    傅庭深眉梢微微上挑,嘴角勾著淺淡的笑意,湊在她的耳邊,語調曖昧,“那我下次注意?”

    沈清秋,“……”

  第778章 “要不要來點適量的運動?”

    那語調讓沈清秋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一些限製級畫麵,白皙的臉頰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紅暈。

    她朝一側躲了躲,低聲咕噥,“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說好高冷禁欲的氣質呢,怎麽說變就變。

    還是說男人開了葷後,腦子裏就整天都在想這些事情。

    “我哪裏不正經了?”傅庭深反問。

    沈清秋張了張口,最後什麽都沒說,隻是端起碗默默地吃著麵。

    不過有了傅庭深方才的插科打諢,沈清秋明顯比之前有了幾分精氣神兒。

    吃過東西後,兩人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了一場電影。

    看著電影裏親吻的鏡頭,也會像尋常的小情侶一樣情難自已的擁吻。

    淺嚐輒止的吻在觸碰的一瞬間,點燃了內心所有的欲念和貪婪。

    傅庭深將沈清秋抱到腿上,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一隻手緊緊地箍著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掌著她纖細的脖頸。

    熱烈忘情的擁吻很快讓沈清秋意亂情迷,渾身酥軟的靠在他的懷裏。

    男人低沉的聲音染著情欲的沙啞,“要不要來點適量的運動?”

    沈清秋緩緩地掀起眼簾,四目毫無征兆的相對,她清楚的看到了男人那雙漆黑的眼眸充斥著霸道和強勢。

    她抿了抿唇,雙手抵在他的胸口,身子不著痕跡地向後仰了仰,拉開一定的距離,“我身體有點不舒服,還是算了吧。”

    前兩天連夜的折騰讓她記憶猶新,現在回想仍覺得腿根發酸,哪裏還禁得起他折騰。

    再這麽折騰下去,她可就真的要散架了!

    本來是沈清秋推脫隨便找的一句借口,但傅庭深卻當了真,神色嚴肅的看著她,“不舒服?”

    說著,他起身將沈清秋放在沙發上,開始檢查著他的四肢。

    他重新折返回賭場的時候,自然聽到有人聊起有人砸場子的閑話。

    不用猜也知道,多半是沈清秋出的手。

    “哎呀,你聽我解釋……”

    沈清秋被傅庭深摁在沙發上,頭埋在抱枕之間。

    衣服被掀開的瞬間,一股涼意猛然襲來,沈清秋忍不住顫了一下。

    “別亂動!”傅庭深道。

    簡短的一句話,帶著毋庸置疑的口吻,讓人不敢反抗。

    沈清秋趴在沙發上,“你……嘶!”

    隨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口中的話戛然而止。

    傅庭深看著她腰側的瘀青,薄唇緊抿,下頜線緊繃著,俊朗的臉上宛如凝著一層薄冰。

    他的臉色不斷的陰沉,低沉的嗓音裹挾著森森的寒意,“現在知道疼了?”

    話落,他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再次回來時,他的手裏多了一個藥箱,從裏麵取出一盒藥膏,輕輕的塗抹在沈清秋的身上。

    藥膏帶著一絲薄荷的清涼,塗在身上的時候,即刻舒緩了腰側的疼痛。

    將藥膏晾幹後,傅庭深將她大橫抱起,回到了臥室。

    男人身上的體熱讓沈清秋有些浮躁,她掙紮著扭動了一下身軀,耳畔響起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別亂動!”

    察覺到有異物抵在她的腿跟處,沈清秋頓時身體微微一僵,一動不動地靠在他的懷裏。

    鼻息間縈繞著男人身上清冷的木質香氣,不知不覺間竟睡了過去。

    聽著懷中清淺規律的呼吸聲,傅庭深垂下眼簾,看著她安靜乖順的睡顏,低下頭在她的臉上落下一枚輕柔的吻。

    他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的臉,隨後慢慢起身,拿起手機走到陽台前撥通了梁少則的電話,“實驗室那邊有什麽進展了?”

    電話對麵的梁少則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還有一項物質在分析中。”

    “加快進程。”傅庭深轉身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沈清秋,眼眸深處閃爍著晦暗的光芒,“過幾天把白栩送出實驗室。”

    梁少則稍稍怔了一下。

    白栩是101實驗基地的核心人物,在進入實驗基地後,從未離開過半步。

    雖說這種保護方式類似於囚禁,但卻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如今讓白栩離開實驗基地,梁少則雖不知道傅庭深有何用意,卻應了一聲,“好。”

    ——

    次日清晨,沈清秋醒過來時,已經是上午九點鍾。

    她卷著被子翻了個身,下意識的將手伸向了旁邊的位置。

    已經亮了。

    顯然睡在身邊的人早早的便離開了。

    她躺在床上緩了一會,掀開被子,慢吞吞的朝著浴室走去。

    半個小時後,她坐在化妝鏡前上妝。

    她望著鏡子裏的自己,身上不但沒有半點不適和懶倦,反而神清氣爽的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種感覺很奇妙,卻又讓沈清秋心底生出了疑問。

    容寂是怎麽知道她突然發病?

    又給她吃了什麽,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抑製病症的發作?

    直覺告訴她,自己身上無藥可解的病,或許容寂能夠給她答案。

    她失神的想著,全然沒有注意到從身後走來的傅庭深。

    直到鼻息間縈繞著男人身上獨特的木質香氣,她漸漸回過神,掀起眼簾,望著鏡中的男人,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梳子,“你今天不去公司?”

    “這就去。”傅庭深的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目光從她的身上掠過,“腰上的傷還疼不疼?”

    沈清秋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發梳,牽著傅庭深落在肩上的手,起身道:“走吧,我們下去吃東西。”

    ——

    吃過東西後,兩人收拾了一下各自出門。

    坐在駕駛位上的傅淼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沈清秋,“沈小姐,直接去公司嗎?”

    “不。”沈清秋低聲道:“先去醫院。”

    傅淼應了一聲,啟動車子,朝著私立醫院駛去。

    此時的私立醫院,孤狼雙手十指纏著白色繃帶,失神的望著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連門口傳來的省以下哪個也沒能引起他的注意,直到親耳聽到沈清秋的聲音,“怎麽樣,傷口好些了嗎?”

    孤狼猛地回過神,連忙從床上坐起身,“你怎麽來了?”

    “當然是來看看你。”沈清秋走上前,舉止優雅大方的坐在椅子上,視線在他的臉上掠過,“氣色看著比昨天好多了。”

    孤狼扯唇笑道:“一點小傷而已。”

    其實他身上的傷不大,但零零總總加起來,正常人也難免吃不消,所以才會被強製留院觀察。